莊瑾明白,這是段濤有將他當作誘餌的意思,自覺理虧,將斬殺于堔戰功算他一個人,并引薦坊鎮守、清算莊玉堂,這就是賠禮了,看不破說破,他抱拳道:“多謝段鎮守!”
“哈哈!”
段濤看到莊瑾態度,知道莊瑾這是領會揭過了,撫掌笑道:“莊兄弟,如今還有一樁大事,于堔身死,福慶街空虛,正是反攻的好時機,占下一條街道,論功行賞戰功可是不菲啊!”
他作為福榮街鎮守,若是帶領手下拿下街道,那才是戰功大頭,后續也還要莊瑾出力,這也是剛剛毫不猶豫讓出斬殺于堔戰功原因之一。
“固所愿也,不敢請耳。”
莊瑾一口答應下來,一是段濤所說不錯,此時正是天賜良機;二則拿下街道,段濤固然好處最大,但對方吃肉,他們也能跟著喝口湯,戰功這東西從來不嫌少;三來,剛剛人家才展露過善意,投桃報李嘛!
“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拔除一個潛藏在我們中的奸細……莊兄弟,此人是你來,還是我出手?”段濤忽然抬眼,目光在杜云起等人身上掃過,最后鎖定在江偉身上,皮笑肉不笑道。
這話一出,江偉又感受到那冷然目光,頓時撲通一聲直接跪了。
——之前,于堔對上莊瑾落入下風,他就感覺不妙,等段濤出現,兩人對于堔二打一,更是心中一個咯噔,卻也不敢離開,抱著僥幸,自己沒有暴露,現在心中所有僥盡數粉碎!
“我是被逼的,他們藥王幫的人,拿賭債……段鎮守、莊隊長,饒命!饒命啊!”江偉身下都濕了一片,真正詮釋了‘屁股尿流’四個字。
“江哥、不,江偉,你怎么能這樣?”周超聽到江偉自承一切,這才頓感恍然,看向江偉簡直恨得牙癢癢。
杜云起、潘子墨并不意外,卻也感覺頗為解氣,今晚陷入這般險境,都是全賴江偉之功,雖然有驚無險,還收獲不小好處,但實在太嚇人了。
“終究是我直屬手下,就不勞煩段鎮守了。”莊瑾說著,一步跨出,來到江偉身前,在對方沒來得及反應時一掌拍下,手掌距離對方腦袋還有三寸時,江偉腦袋就瞬間凹陷,斃命倒地。
‘明勁離體三寸,果然是黑煞掌小成!’段濤眼睛微瞇,雖然之前已經知道,但此刻再見,仍是心中驚嘆,同時暗暗感嘆那莊玉堂錯了,大錯特錯,簡直錯得離譜!
這莊瑾可不是什么沒兌現潛力的天才,而是已經飛龍在天,從此恐怕一發不可收拾了。
也就在前后腳,看到信號,柯景行、宋杰兩個小隊長帶著手下到來,在段濤統合下,兵貴神速向著藥王幫福慶街的街駐地殺去。
福慶街,藥王幫在這里的街駐地。
之前夜襲,逃脫五六個二經、一經武者,有兩個逃跑回來,帶回偷襲隊伍死傷慘重、小香主于堔身死的消息,頓時讓剩下武者惶惶如驚弓之鳥。
也就在這時,段濤、莊瑾等人帶隊殺來。
一方士氣如虹,一方軍心渙散;一方保存完整實力,一方因為之前偷襲折損近半,更有于堔首級震懾,那真是勢如破竹。
段濤并未出手,和手下人搶功,不說拿下街道才是戰功大頭,就說手下斬殺人頭,部分交到街公中他也能抽成。
莊瑾看著駐地中,不過七八個藥王幫二經、一經武者,自己這邊十五六人,僧多粥少,一群人又跟打了雞血、嗷嗷叫的樣子,再加上之前斬獲不菲,不能太吃獨食,也沒再摻和,只是如砍瓜切菜斬了個將要逃走的二經武者。
還有,讓他微松口氣的是,這其中沒有高石。
之前,高石跟著偷襲,因為實力低微,還有不想和莊瑾兵戎相見,落在后面,因此在莊瑾一招天女散花中躲過一劫,后來莊瑾制止追擊,對方逃走,也沒有返回駐地,算是保住一條性命。
時間稍稍提前,福慶街,藥王幫街駐地對面不遠的一間客棧。
莊玉堂今晚就住在這里,等待消息。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不知為何,莫名感到一陣不安,只能不斷安慰自己:“就算出了什么意外,小弟沒有功成,還有于香主在后壓陣,那孽種今晚必死無疑!”
他回想起昨日中午與段濤吃茶分開后,回到福慶街面對莊玉勇的場景。
“什么,大哥你去找沈家在福榮街那位段鎮守了?不怕對方將大哥拿下?或者透露消息給那小畜生?”
“我了解過那段濤的為人,分析過對方處境,有著足夠把握,才會找去,安全方面自是無虞。至于透露給那位孽種,對那位段鎮守來說,有什么好處?”
莊玉堂冷哂:“那孽種的人情?饒是那孽種資質不俗,可這人情能不能兌現,什么時候兌現?都是說不準的事,哪比得上銀錢,這般實實在在好處,以及……”
他說了對段濤的分析:迫切希望找回場子,懾服兄弟會,拿下福昌街,從而收獲這一大筆戰功,謀求兌換‘疏絡丸’,以求突破……這種情況下,有極大可能會順水推舟,將計就計,將莊瑾作為誘餌。
“這樣,小弟你請于香主暗中壓陣,若是那段濤出手,將其擋下,可更保萬全!”莊玉堂叮囑。
莊玉勇聽了,頓時撫掌:“大哥……高啊,這次不僅要除掉那小畜生,還要讓那段濤偷雞不成蝕把米,竹籃打水一場空!”
“只是計謀高,也不行,還是要你們實力夠硬,兩相配合,才能無往不利。”
“哈哈,是這個道理,大哥高、我硬,這就是又高又硬,所求何事不成?”
一般來說,夜襲中于堔那般小香主,過去壓陣的可能微乎其微,也正是昨天莊玉堂所說、所請,段濤可能出現,于堔今晚才會過去。
等過了今晚,那孽種一死,就一切都會回歸正軌了。
莊玉堂長出口氣,正暢想著,忽然聽到不遠處的福慶街藥王幫街駐地,傳來一陣喊殺聲。
“于堔已死,人頭在此!”
“你們小香主已經被我們段鎮守、莊隊長聯手所殺,還不束手就擒?”
“殺!”
“什么?!”莊玉堂聽到這般聲音,頓時一個翻滾,因太過激動、動作太過猛烈,一下子從床上重重摔落,卻絲毫不顧疼痛,消化著這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