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里。
雖然和超級英雄們身處同一片空間。
可死亡小姐和悖論女士顯然處于另一層次的維度。
“你在說什么?”
面對悖論女士的謎語人行為,死亡小姐緊皺著眉頭追問。
對此,悖論女士只是個笑而不語,或許悖論女士那無聲的微笑,本身就是一種回答,一種充滿了挑釁與神秘莫測的回應。
死亡小姐籠罩在黑紗下的眼睛微微瞇起。
冰冷的惱意一閃而逝。
但她沒有再繼續追問。因為她知道,面對悖論女士這種和伊恩一樣的鬼東西,言語的逼問毫無意義并且只會落入對方編織的言語陷阱。
因此,死亡小姐選擇了將好奇心隱藏,她的目光從悖論女士身上移開,投向旁邊那些氣運濃厚的凡間超級英雄們。
這些渺小的存在,此刻還在為那個叫伊恩的家伙爭論不休,渾然不知自己剛剛成為了兩位更高維度存在博弈的旁觀者。
戴安娜扶起昏迷的閃電俠,對超人和蝙蝠俠說道:“我送他回中城星辰實驗室,他的朋友們應該能照顧好他。”
超人點了點頭。
目光依舊凝重地望著伊恩消失的方向。
“我必須去盯著那個伊恩·韋恩。他的力量太危險,行為又完全無法預測,不能讓他脫離視線。”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蝙蝠俠,對伊恩自稱的“天堂歸來”版本一個字都不信,那身地獄惡魔特征和黑白羽翼就是最好的證明。
“呵,你的腦子看不出來,我當時只是緊急情況下,杜撰了一個并不存在的關系嗎?”蝙蝠俠捂著依舊不適的喉嚨,聲音沙啞地開口,帶著他一貫的未雨綢繆:“我需要回去……為防范這個家伙的暴動做一些準備。”
他指的不僅是應對伊恩可能帶來的后續影響,還包括處理自己腦海中那些因神速力污染而不斷冒出的荒誕念頭。
簡單的交流后。
三位未來將組成聯盟核心的英雄,在此刻因為一場荒誕離奇的危機而短暫匯聚,又因各自的責任與考量再次分道揚鑣。
戴安娜帶著巴里化作一道迅捷的身影離去;超人沖天而起,朝著洛杉磯的天空飛去;蝙蝠俠則沉默地走向他那隱藏在不遠處的蝙蝠戰機。
死亡小姐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仿佛在觀看一場與她無關的戲劇。當最后一位英雄的身影也消失在夜色中,她才緩緩轉過身,再次面對一直帶著神秘微笑的悖論女士。死亡小姐的聲音如同萬載寒冰,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會找出你到底在玩什么貓膩,悖論。如果你是想要利用我,欺騙我,將我作為你達成某個不可告人目的的工具……”
“我絕對,會讓你后悔。我保證。”她的威脅如同實質的冰錐,刺向悖論女士,并且絕對不只是口嗨而已。
沒有人會懷疑她口嗨。
然而,悖論女士依舊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她甚至微微調整了一下傘的角度,仿佛在欣賞死亡小姐那難得外露的情緒。
隨后,她才輕輕開口,聲音空靈而篤定:“我向你保證過的事情,關于未來的‘改變’,在伊恩·肯特‘死后’,絕對會達成。這一點,毋庸置疑。你信,或者不信,都不會影響我的行動,也不會改變最終的結局。”
兩個超越了凡俗理解的存在,在這片廢墟的上空無聲地對峙著。,
一個冷若冰山,一個成竹在胸。她們的力量并未直接碰撞,但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連飄落的塵埃都停滯了片刻。
僵持了許久。
死亡小姐最終只是發出一聲冰冷的嗤笑,身影如同被風吹散的沙畫,緩緩消散在原地,只留下一句回蕩在悖論女士意識深處的低語。
“我……拭目以待。”
她的意志并未遠離地球,而是如同無形的幽靈,瞬間跨越空間,降臨到了哥譚市地下,那座充滿科技與黑暗氣息的蝙蝠洞。她如同一個真正的幽靈,悄無聲息地潛入了無人知曉的蝙蝠俠秘密基地。
死亡小姐當然能辦到這一點。
因為。
死亡無處不在。
她坐在蝙蝠俠那高大的主控椅上,翹著腿,黑紗下的目光平靜地注視著入口。很快,蝙蝠戰機歸來的聲音響起。
布魯斯·韋恩帶著一身疲憊和凝重,快步走進了蝙蝠洞。
他徑直走向工作臺,甚至沒有脫下戰甲,就迫不及待地取出了那管封裝的非常嚴實,暗金色依舊在微微搏動的伊恩血液。
“這是最有可能提取出解藥的物質。”
蝙蝠俠拿著試管,快步走向洞內一個更加隱蔽、防御措施更加嚴密的私人實驗室,顯然是要立刻開始他的“自救”研究。
死亡小姐靜靜地坐在那里,仿佛亙古以來就存在于那張椅子上。
她看著布魯斯忙碌而警惕的背影,看著這個凡人在命運的蛛網上掙扎,試圖用科學和意志去對抗那來自更高層面的“污染”。
“哎”空曠而冰冷的蝙蝠洞里,無人能聽到,回蕩起一聲極輕極淡、仿佛蘊含了無盡時光與無奈的嘆息。
死亡小姐依舊坐在那里。
她仿佛在等待。
等待自己和蝙蝠俠相見的那一刻。
與此同時。
伊恩已經憑借著那對黑白羽翼帶來的詭異速度,橫跨美洲大陸,抵達了洛杉磯。他收斂了周身所有超凡的特征,包括那顯眼的翅膀和犄角尾巴,重新變回了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多歲、面容清秀甚至有些稚嫩的帥氣男孩模樣。
“光之吧在那邊!”
根據記憶中的坐標,他找到了那片街區。然而,原本應該矗立著路西法那家充斥著奢華、欲望與超自然氣息的“光之吧”的地方,此刻卻是一家掛著“Rico's”招牌、門面粗獷、里面傳來陣陣激烈搏斗聲和喧囂重金屬音樂。
很顯然,這個時間節點,光之吧還未誕生,在此地開業的雖然依舊是一個酒吧,不過卻是一個MMA綜合格斗主題酒吧。
“空氣里的化學成分真復雜,而且,不只是那些能讓人上癮的藥物,我還聞到了內固醇腌入味的氣味。”伊恩皺了皺眉,但還是推門走了進去。里面煙霧繚繞,空氣中彌漫著汗味、酒精和荷爾蒙的氣息。
此時。
巨大的屏幕上正播放著酒吧中心區域正在進行的血腥格斗比賽。
臺下的人們揮舞著鈔票,聲嘶力竭地為自己下注的選手吶喊——這與后世那個優雅而混亂的約炮酒吧截然不同。
“嘶,我還聞到了生化母體的味道。”伊恩無視了周圍投來的各種目光——好奇、審視、甚至是不懷好意。
他開始在擁擠的人群中穿行,銳利的目光掃過每一個角落,試圖尋找那個穿著昂貴西裝、散發著慵懶與致命魅力的地獄之王的身影。
然而,他一無所獲。
這個時代的路西法,似乎還未將這里選作他的“人間樂園”。而就在伊恩皺眉的時候,他的舉動很快引起了一些“蒼蠅”的注意。
一個眼神飄忽、穿著花哨襯衫的男人湊了過來,壓低聲音:“嘿,小子,想要點刺激的嗎?我這里有能讓你上天的好東西……”
“抱歉,我一直都在天上,洛杉磯的天上化工污染那么嚴重,肯定有你的功勞。”伊恩看都沒看這個企圖引導他走入歧途的男人。
他直接一拳揮出,那人甚至沒看清動作,就感覺腹部遭到重擊,如同被卡車撞到,哼都沒哼一聲就癱軟在地暈了過去。
這當然是伊恩留手了,怕在這個時代隨便殺人會引起什么不必要的時間波動,否則他一拳之下肯定能把普通人打的分子結構都不完整。
簡稱灰飛煙滅。
隨手把男人扔進角落的垃圾箱,伊恩知道路西法肯定在乎這個地方,他開始尋思自己是不是需要在這里布下一個召喚陣。
好像有些麻煩?肯定還有更簡單的辦法找到路西法。伊恩摸著下巴沒走幾步,一個濃妝艷抹、身材走樣、散發著廉價香水味的老女人又攔住了他,臉上堆著令人不適的笑容,伸手就想來拉他。
“小帥哥一個人嗎?跟姐姐去后面玩玩?保證讓你舒服……”她要是個美女都好說,可惜是一個歐巴桑。
“該死!生化母體的味道原來就是你身上傳來的!”伊恩同樣毫不留情,直接一瞪眼,讓女人瞬間加入了昏迷者的行列。
之所以不揮拳。
主要是女人身上的病毒太齊全了,堪稱人類在那方面病毒的博物館,伊恩可不想要自己身上沾染到哪怕一絲一毫。
鼻子和眼睛太好用就是這個樣子,連普通人身上的螨蟲都能數出有多少腿。清理了幾個不長眼的家伙后伊恩失去了耐心。
他站在酒吧中央,無視了周圍因為他的搗亂,而逐漸安靜下來的氛圍,仰起頭,運足了氣,大聲呼喊起來。
“路西法!路西法·晨星!你給我出來!”
他的聲音在嘈雜的音樂和格斗聲中顯得異常清晰。
甚至蓋過了一部分電視的喧囂。
“哈哈哈!哪來的中二病小子?”
“找路西法?他還想召喚惡魔嗎?”
“小子,電影看多了吧!”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哄笑和嘲諷聲。但伊恩充耳不聞,他知道,時間對于路西法那樣的存在而言從來不是線性的障礙。
dc宇宙第二強大的存在,能在任何一個位置,聽到任何地點、任何時代呼喚他真名的聲音,并選擇是否回應。
伊恩選擇在這個與路西法未來羈絆最深的地點呼喊,就是為了讓自己的聲音能在無數時空的雜音中更容易被路西法捕捉到。
見呼喊沒有立即得到回應,伊恩眼神一狠,下了猛藥,他再次提高音量,威脅道:“路西法!我數三聲!你再不出來回應我,我就在這個時代,就在此刻,直接燒了這個鬼地方!讓你以后沒地方開你的破酒吧!”
這個威脅,簡單,直接,而且精準地戳中了路西法對于他自己這家酒吧的“偏愛”,并且沒了光之吧雖然影響不到路西法,但是卻能影響到身為路西法摯愛的女警,肯定不會出現在這個酒吧與路西法相遇。
作為上帝為自己捏出來的兒媳婦,路西法的能力唯獨影響不到女警,所以路西法也無法為女警的命運軌跡提供錨定。
伊恩就是吃準了這一點。
精準鎖定了路西法最為在意的命脈。當然,沒有在這個時候去中學,抓路西法那個還沒有當上女警處于未成年狀態的愛人,也屬于伊恩高情商的表現。畢竟,又不是真要和路西法斗爭,意思意思就行了。
不得不說。
伊恩是懂什么叫好相見的。
他的威脅立竿見影。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
嗡……”
一股無形卻磅礴無比的氣息,如同潮水般瞬間籠罩了整個酒吧!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中心區域正在搏斗的選手保持著出拳的姿勢定格,臺下揮舞著鈔票的觀眾笑容僵在臉上,酒保手中傾倒的酒液懸停在半空,音樂聲、喧鬧聲戛然而止……整個酒吧里除了伊恩,所有的人和物都被按下了暫停鍵。
他們就如同栩栩如生的蠟像。
毫無一絲一毫的生機,思維,乃至于時間的流逝。光都在定格,只有吧臺的方向,有那么一縷縷光線在微微扭曲。
只見,下一刻,一個穿著剪裁完美、價格不菲的黑色西裝,俊美得令人窒息,臉上帶著慵懶而又邪氣笑容的男人,就如同從水波中走出,優雅地坐在了吧臺前的高腳凳上——他仿佛一直就在那里。
正是路西法·晨星從未來投向過去的意志化身。
是的。
并不是真人。
因為他已經被他唯一打不過的老爹禁止肉身進入這個時代了。
當然,對此,路西法毫不在意,因為他有個很孝順的計劃已經在醞釀——他仿佛沒看到周圍凝固的景象,自顧自地拿起一個干凈的水晶杯,熟練地給自己倒了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輕輕搖晃了一會兒。
隨后,才抬眼看向站在酒吧中央、一臉“果然如此”表情的伊恩。
“不得不說,”
路西法抿了一口酒,語氣帶著欣賞,卻沒有絲毫怒意,“敢這么直接威脅要燒我酒吧的人,古往今來你的膽子可真算是獨一份。”
也不等伊恩回應。
他放下酒杯,笑容更加深邃。
“當然,你做的其實也沒錯,畢竟,地獄的新主人,就是該具備這樣的膽魄和……不講道理的風格才對。”
路西法明顯話中有話。
“嗯?什么意思?”
伊恩猛然一愣。
路西法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他只是再次舉起了手中的酒杯,隔著凝固的人群,朝著伊恩的方向,臉上露出了一個極其邪魅狂狷的笑容。
“敬你——”
“敬我們新一任的……撒旦。”
他用一種宣布重大消息般的口吻,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