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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狀元也是蘇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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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機推薦:

  張居正最近有點煩。

  在夷陵開設稅關的事情,在蘇澤上書后得到了通過,但是張居正也因此得罪了趙貞吉等為首的四川籍官員。

  此后內閣的幾次議事,趙貞吉都站在了高拱一邊,對張居正的意見挑刺反對。

  張居正知道,以趙貞吉的高傲,是不會投靠高拱的。

  但趙貞吉就是這樣惡心自己,也讓張居正十分的難受。

  其中更關鍵的,就是這個夷陵稅官的官員人選,至今都沒有定下來。

  張居正提名的好幾個人選,全部都被趙貞吉否決了。

  政治即人事。

  這個夷陵稅關的主司人選十分的重要。

  按照蘇澤的計劃,這個稅官主司,不僅僅要對過往的貨物征稅,同時還需要進行數據統計,統計出入四川的貨物總量,來決定下一年的免稅政策。

  那這個職位的可操作性就太大了。

  趙貞吉不信任張居正的人,認為張居正的門生弟子肯定會少報出川貨物的總量,多報入川貨物的總量,從而減少出川貨物的減免稅額度,讓四川的利益受損。

  而趙貞吉提名的人選,張居正自然也是強烈反對。

  理由也和趙貞吉反過來,如果這個職位被趙貞吉的門生弟子控制,那這個減免稅政策只會越來越大,不利于張居正倒逼四川主動開征商稅的籌劃。

  雙方都僵持不下,這時候蘇澤再次上書。

  蘇澤這次上書,同樣是討論這個稅關主司的人選。

  《請設夷陵兵備道兼理稅關事》

  這份奏疏的內容也很簡單。

  夷陵稅關是朝廷爭議的焦點,而且在夷陵州征稅也需要協調各方,不是一個區區稅官的主司就能勝任的。

  如果沒有地方官府的協助,是沒辦法辦理好稅關的工作的,別的不說,光是緝私逃稅,就不是一個稅官主司能做到的。

  所以蘇澤建議,夷陵州設置兵備道,由這個夷陵兵備道兼領稅關事務。

  這樣一來,夷陵兵備道本身就掌管了夷陵的軍政事務,手中有軍隊,才能更好的維持稅關的秩序。

  罕見的是,蘇澤在這份奏疏中,推薦了新科狀元張元忭,出任夷陵兵備道。

  ——模擬開始——

  《請設夷陵兵備道兼理稅關事》送到內閣,內閣輔臣都同意你奏疏的前半部分,同意設立夷陵兵備道,全面負責夷陵稅關的事務。

  但是后半部分,張元忭也是張居正的門生,趙貞吉反對由他出任夷陵兵備道。

  而張居正也對張元忭這個始終和自己若即若離的弟子不信任,也沒有全力推動他就任。

  隆慶皇帝同意了你奏疏的前半部分,決定由吏部重新推選夷陵兵備道的人選。

  ——模擬結束——

  剩余威望:3190。

  若要完全通過你的奏疏,需要支付200點威望值,是否支付?

  果然,設立夷陵兵備道,來兼管夷陵稅關,這件事很容易達成一致。

  這是符合大明政治慣例的,也就是由地方主官擔任某個重要地方職位,來推動某項大事。

  比如淮撫也是漕運總督,這樣才能調動地方資源完成工作。

  而這個夷陵兵備道的人選,也就成為各方爭奪的重點。

  蘇澤沒想到的是,張元忭這個新科狀元,卻沒被張居正當做核心弟子,甚至不愿意在這件事上支持他。

  難道是因為張元忭和自己走的太近了?

  蘇澤推薦張元忭,基本上是出于公心。

  這位新科狀元認同實學,不待在清貴的翰林院,主動去了普通進士都不愿意去的工部。

  而張元忭在工部也確實做的不錯,很快就獨當一面,主持了城外煉鋼廠和化工廠工匠宿舍的建設。

  這批新式土樓的建設速度很快,質量也相當不錯,足以可見張元忭的項目管理能力。

  新科狀元,七品翰林編修出任夷陵兵備道,這個調動也符合大明的官場規矩。

  既然如此,蘇澤選擇了“是”。

  威望值已經扣除,剩余威望2940點,已經在現實中完成上書,請等待奏疏生效。

  工部。

  張元忭剛剛從城外工地回來。

  煉鋼廠的規模越來越大,工匠也越來越多。

  這些工匠如果全部住在城里,往來十分的不方便。

  所以工部決定給煉鋼廠建造新式土樓,用作煉鋼廠工匠的宿舍。

  這些宿舍可以租給不愿意往返城內的煉鋼廠工匠,也可以分給未婚的年輕工匠,作為煉鋼廠的福利。

  這項工作原本是營繕郎中萬敬的工作,但是直沽鐵路開始建設之后,萬敬就忙到發瘋,于是將這個工作扔給了張元忭練手。

  張元忭也不愧是狀元,確實有天賦,他制定了項目規范,又規定了施工進度,同時又從營造學社畢業的工匠,任命他們負責現場監督,并且每日要向他匯報施工中不合規的問題。

  張元忭又明確制度,在工程竣工后,工程總負責人,施工負責人,監理都要在建筑的石碑上留下名字,在工部留下檔案。

  日后工程出現問題,則要按照石碑追責。

  張元忭用這項制度,讓工部的工程質量提升了不少。

  同時張元忭還會規定施工進度,制定更加科學的施工順序,將工程分解成幾個部分,讓熟練的工匠專門負責一部分的工作。

  這樣一來,又提升了工作效率。

  張元忭兩項工作,贏得了工部上下的稱贊,他負責的京郊煉鋼廠宿舍樓,也以遠超預期的速度完工。

  當然,張元忭自己也整日撲在工地上,這才保證了他自己制定的制度能夠嚴格執行。

  所以等到張元忭回到工部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黑壯了不少。

  由于好幾天都沒有回到工部了,張元忭剛剛回到部里,同僚們就湊上來,紛紛向他道賀。

  張元忭一臉懵逼,一直到他的頂頭上司把他從人群中拉出來,帶到回到營繕司的公房,張元忭這才知道了為何同僚都圍著他道賀。

  “蘇師推薦我去夷陵?”

  萬敬誤會了張元忭,以為他不愿意外拍,于是解釋道:

  “這夷陵兵備道可是非同小可,夷陵稅關事關朝廷商稅大計,子藎如果能在夷陵做出成績來,不日就能高升回朝。”

  張元忭知道是萬敬誤會了,他連忙說道:

  “萬大人,下官不是不愿意外派,只是不明白蘇師為什么要推薦我?”

  張元忭的政治嗅覺很強,他聽完萬敬的解釋,就知道這個夷陵兵備道非同小可。

  今年年初的時候,吏部發布了新的條例。

  擔任六部主司一級的官員,有親民官的經歷,并且獲得中等以上的考課結果,就能優先獲得推薦。

  這并非是隱性條件,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朝廷越來越重視親民官的履歷了。

  六部主司是正五品,也是從低級官員向中級官員的重要一步,快人一步就意味著比別人更容易升為高級官員。

  萬敬又解釋道:

  “夷陵稅關不僅僅是夷陵一地的稅關,還要統計出入川的貨物總量,事關重大,如果子藎真的擔心不能勝任,本官可以代你向子霖兄說情,請朝廷另派他賢。”

  張元忭連忙說道:

  “萬主司!我愿意去!”

  萬敬點頭說道:

  “好志氣!子霖兄也說了,這夷陵稅關最是鍛煉人,能將夷陵稅關管好了,日后管理一省的商稅都不是問題了!”

  “朝廷的大勢子藎也看到了,商稅會越來越重要,而如今朝廷最缺乏的,就是懂得商稅征收的官員。”

  張元忭連連點頭。

  開征商稅是技術活兒。

  和土地稅不一樣,農業人口相對固定,無論是田稅還是丁賦,都是通過土地綁定的人口來納稅的。

  征稅的難度,無非就是鄉紳偷稅抗稅罷了。

  這些賬只要鐵了心去查,總能夠查清楚的。

  但是商稅就不一樣了。

  商人逃稅的手段多種多用,而且很多商人都是路過當地,又不是本鄉本土的人,逃稅的收益大,所以這些年來,商稅征收的難度也在加大。

  而在征稅從來都是考核官員的核心指標,如今山東、山西等已經開征商稅的地區都已經發現,那些更擅長征收商稅的官員,更容易在考評中獲得優等,也更容易獲得晉升。

  張元忭當然明白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而且他本身也愿意到地方上鍛煉。

  萬敬又說道:

  “子霖兄雖然推薦了子藎,但是趙閣老反對的厲害,張閣老也沒有表態支持你,事情最后還能不能成,還要看陛下和內閣的決定。”

  萬敬又說道:

  “子藎啊,張閣老是你的座師,但是這次張閣老沒有明確表態,你是不是最近公務太繁忙,忘了去張閣老府上拜見啊?”

  其實萬敬這已經是在提醒張元忭了,這樣的要職必須要得到閣老的支持。

  張元忭連忙說道:

  “多謝萬大人提醒,下官明白該怎么做了。”

  等天黑之后,張元忭向張居正家的管事送上了拜帖。

  這種時候,就能體現出狀元的價值了。

  如果是別的七品官,管事的根本就不會通傳。

  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這京師之中七品的官員如過江之鯽,根本沒資格拜見張居正這樣的內閣次輔。

  但是張元忭是今科狀元郎,他的名字可是占據了京師頭條很長時間,張府管事也是聽說過他的名字的。

  “狀元郎稍待,小人這就去通傳。”

  不一會兒,張府管事打開側門,陪著笑將張元忭迎接進府:

  “閣老在偏廳見狀元郎,請隨小人來吧。”

  張元忭隨著管事進入張府,來到府內會客的偏廳前,他深吸一口氣,開始整理儀容。

  張元忭還有有些緊張的。

  自從他中狀元之后,也僅僅是跟著同年來張居正府上送過拜帖,根本沒有來拜見過張居正這位座師。

  而張元忭去了工部之后,更是日常泡在城外,甚至連同年的關系都疏遠了。

  甚至京師中還有離譜傳言,說張元忭是蘇黨成員,“只知道有房師蘇澤,不知道有座師張居正。”

  張元忭自然認為這是無稽之談!

  自己確實和蘇澤更近親些,在城外的時候也經常通過郵政信件和蘇澤交流。

  可說他是蘇黨成員也就太冤枉他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站在張居正家的偏廳前,張元忭突然有些心虛。

  算了,還是硬著頭皮上吧。

  張元忭站在偏廳門前,拱手道:

  “學生張元忭,拜見恩師。”

  “狀元郎請進。”

  張元忭踏入會客偏廳,見到一身便裝的張居正,正坐在偏廳中,端著茶杯向他微笑。

  張元忭連忙行禮,簡單客套之后,張居正讓張元忭坐下,又讓管事送上好茶。

  “狀元郎也是府上稀客。”

  張居正這么說道,張元忭連忙下座拜道:

  “弟子未能常來府上拜見,恩師恕罪!”

  張居正沒有糾結這件事,而是說道:

  “狀元郎是為了夷陵兵備道的職位來的吧?”

  張元忭想了想,決定老實說道:

  “弟子確實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張居正看向張元忭,驚訝于他竟然如此直白。

  張居正笑道:

  “狀元郎是要效法毛遂乎?”

  張元忭立刻說道:

  “弟子正有此意,請恩師出題吧。”

  張居正直接開始出題。

  張居正的題目,除了財政上的問題之外,還有一些民生治理的題目。

  張元忭這些時間在項目上的鍛煉,也讓他對于人性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而政治這東西,其實考驗的就是對人性的認知。

  幾個問題下來,張居正摸著自己精心打理的胡子,看向張元忭,他仿佛看向一個小號的蘇澤。

  不,和蘇澤還是沒得比,但是也已經超過同期的進士了。

  更重要的是張元忭這份自信,這份年輕人的朝氣。

  自己已經錯過一次蘇澤了,張居正想到這里,對張元忭的愛才之心更甚了。

  等到張元忭全部答完之后,張居正說道:

  “以后狀元郎多來家中走動走動,夷陵兵備道老夫會幫你爭取的。”

  張元忭大喜,對著張居正又拜。

  次日,張居正在內閣推舉新科狀元張元忭出任夷陵兵備道,首輔高拱也支持。

  最終,蘇澤的奏疏被皇帝御批,這樣一個關鍵人選就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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