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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疏通舉人銓政壅滯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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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和蘇澤所料的那樣,對于舉人選官制度的改革,引起了京師士人的大討論。

  而且這一次蘇澤動的就是舉人部分,而且給舉人授官也沒有影響到進士官員的體系,所以總體上是支持更多。

  原時空也不是所有人都想要考上清北,大明也不是所有人都想要考上進士再做官。

  如果舉人就能得到職位,大部分舉人還是愿意的。

  看到輿論風向已經到位,而和高拱等幾位閣老溝通后,他們也支持自己的提議。

  蘇澤果斷將奏疏塞進了手提式大明朝廷。

  ——模擬開始——

  《疏通舉人銓政壅滯疏》送到內閣,閣臣都支持你的奏疏。

  本以為萬無一失,但在你上奏的時候,禮部官員也上書,請求從吏部手里搶奪委任學政官員的權力。

  舉人銓選的改革,變成了吏部和禮部爭權。

  這場爭論讓皇帝和內閣焦頭爛額。

  皇帝留中了你的奏疏。

  ——模擬結束——

  剩余威望:790。

  若要通過你的奏疏,需要支付1000點威望值,是否支付?

  什么?

  蘇澤也沒想到,自己給吏部出謀劃策改革舉人任官,最后阻力最大的不是吏部內部,也不是舉人們,而是禮部官員。

  而禮部官員在這個時候跳出來,時機也恰到好處。

  其實官員學政官員任免權到底在哪邊,吏部和禮部爭論已久。

  禮部儀制清吏司,在《大明會典》上明確了負責學政事務。

  那學政官員的任免,自然是學政事務。

  而最麻煩的事情,是大明朝在剛建立的時候,確實都是由禮部官員來委任學政官的。

  或者說,那個時候的學政官員,其實都是由禮部的官員兼任的。

  但是從成祖朝開始,為了強化吏部的權力,委任學政官員的權力被集中到了吏部。

  這之后,吏部和禮部為了這個事情爭了很久。

  沒辦法,人事權是最大的權力。

  禮部都沒有學政官員的任免權,那怎么能主導地方教育事務呢?

  這也是大明中期以來,官學日益衰落的原因之一。

  原本應該負責地方教育的學政官員,實際上根本不關心學政,而只是官僚體系中的一個職位。

  那些當學政的官員,也只是希望能通過這個職位進入官場,他們在任的目標就是別出亂子,早點熬夠資歷升遷就行了。

  而地方上的公學衰落,自然就有勢力來填補,于是就有了嘉隆時期的書院昌盛了。

  蘇澤這下子也明白,為何變法這么困難了。

  越是觸及到根本的改革,涉及的利益就越多,就越容易遭到狙擊。

  就算是改革者內部,也是需要進行利益分配的。

  蘇澤忽視了禮部,也就被禮部突襲了。

  蘇澤現在只剩下790威望值,他當然也可以等到下個月,攢夠了威望值再執行。

  但是蘇澤還是決定先放棄這次模擬。

  “放棄本次模擬。”

  本次模擬已取消,消耗本月模擬次數:1。

  說白了,之所以這次模擬失敗,還是因為禮部也“要糖”吃。

  也對,學政本身也是禮部的事情,而且蘇澤本身也不僅僅是要改革舉人選官的制度,本身也有改革學政的想法。

  既然這樣,更是應該和禮部商議好了,重新完善奏疏。

  嘆了一口氣站起來,這大明朝做事怎么就這么難!

  禮部。

  一群禮部官員沖到了新晉禮部尚書殷士儋的公房。

  “大宗伯!這次您可要代表咱們禮部表態啊!”

  “大宗伯!吏部侵奪我禮部職權百年,這次可不能再含糊過去!”

  殷士儋自然知道這些禮部官員的來意,自從蘇澤在報紙上放風,要改革舉人銓選制度后,有關討論就在禮部沒停過。

  有關學政官員的任免權爭議,素來就是禮部內的一個日常話題。

  而以蘇澤的影響力,一旦他上書通過,那等于明確了日后學政官任免權在吏部了。

  面對洶洶民意,殷士儋想到自己就任禮部尚書前的承諾,于是說道:

  “學政的事情,是我禮部的職權,可長期以來,委任學政官員都是吏部在掌控。”

  “這次正好趁著蘇子霖對舉人選官的改革,將學政任免的權力從吏部手里拿回來。”

  “本官自會上書爭奪本部利益!”

  殷士儋上任禮部的口號,就是“恢復禮部榮光”。

  在主動讓出了外交事務的權力后,殷士儋明白需要一場勝利,來兌現自己的諾言。

  任何部門的主官,都必須要將自己部門的利益放在最上面,這樣才能獲得下層的擁戴。

  權力是自上而下的,也是自下而上的。

  殷士儋懂得這個道理,這學政官任免的權力,他必須要爭。

  果然,當殷士儋說出自己會帶頭爭取禮部利益,眾官員也紛紛激動起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官員通報,蘇澤求見。

  眾官員看向殷士儋,臉上都露出擔憂的表情。

  算起來,殷士儋也是蘇澤的老上司了。

  當年蘇澤剛入翰林院,殷士儋就是掌院學士。

  雖然沒有聽說兩人有多少交集,但是以蘇澤在大明官場“狐媚”的名聲,眾官員又怕殷士儋被蘇澤“勾了魂”,出讓禮部的利益。

  看著周圍不信任的目光,殷士儋嘆氣說道:

  “請蘇子霖來正堂,諸位也隨本官一起見見蘇子霖吧。”

  這下眾官員安心下來,隨著殷士儋來到正堂。

  而蘇澤也奇怪,為什么自己沒有被帶到殷士儋的公房,而是被帶到了禮部正堂。

  但是看到這個架勢,蘇澤也明白了。

  殷士儋估計是猜到了自己的來意,怕和自己“密會”引起禮部官員的誤會,所以和自己當眾見。

  不過蘇澤倒是也無所畏懼,他本來就是來和禮部說清楚的。

  “見過大宗伯,見過諸位大人。”

  蘇澤的態度很謙恭,殷士儋雖然做過他的上司,但是和他的關系很一般。

  在學術上,殷士儋和趙貞吉都是心學一派的,和蘇澤提倡的實學是有沖突的。

  不過上次殷士儋能出任禮部尚書,也算是有蘇澤的推動,所以殷士儋還算是客氣的說道:

  “蘇翰林來我禮部,是有什么公干嗎?”

  蘇澤說道:

  “大宗伯,諸位大人,蘇某這次來,是為了學政的事情。”

  蘇澤竟然如此直接,眾官員也愣了一下。

  這時候一名官員站出來說道:

  “學政本就是我禮部的事務,蘇翰林這些日子要推動舉人銓選,卻獨與吏部商議,豈不是看不起我們禮部?”

  蘇澤沒有動怒,這名跳出來的官員帽子扣的大,其實是試探自己的態度。

  甚至蘇澤都懶得理他,直接對著殷士儋說道:

  “大宗伯,蘇某這次來,就是希望禮部支持蘇某的奏議。”

  這下子有些激怒了禮部官員,但是殷士儋制止了手下,而是問道:

  “蘇翰林是要支持由禮部銓選學政官?”

  蘇澤搖頭說道:

  “大宗伯明鑒,我朝歸銓權于吏部,乃是為了官員升遷有序。若是將學政官歸于禮部,日后遷轉反受其累,難道是禮部愿意看到的?”

  任何近現代政府體系,都會統一人事權。

  正如蘇澤說的那樣,如果單獨將學政官員的任免交給禮部,那學政官員必然要獨立于吏部的選官體系之外。

  這樣也是有礙學政官員發展的。

  但是顯然禮部并不吃蘇澤這一套,而是對蘇澤的回答十分不滿。

  殷士儋也皺眉。

  他本以為蘇澤是來求和的,但是看來他并不準備在學政官員任免權上讓步。

  殷士儋的語氣冷下來說道:

  “既然如此,蘇翰林為何要來禮部?”

  蘇澤看了看眾人,這才說道:

  “蘇某來,是為了學政的事情。”

  “學政的事情,可不僅僅是學政官的事情。”

  蘇澤不再賣關子,而是說道:

  “大宗伯,你知道高閣老和張閣老禁毀書院之議吧?”

  殷士儋的眉頭立刻皺起來。

  禁毀書院,這是嘉隆萬時期發生的,朝廷禁止書院運動,而且這場運動發生了多次。

  嘉靖十六年,御史游居敬上疏斥責南京吏部尚書湛若水“倡其邪學,廣收無賴,私創書院”,請求皇帝“戒諭以正人心”。

  嘉靖一方面慰留湛若水,一方面則令所司毀其書院。

  第二次是嘉靖十七年,吏部尚書許讚,以官學不修,多建書院“聚生徒,供億科擾”,耗財擾民為借口,上奏嘉靖。

  嘉靖“即命內外嚴加禁約,毀其書院”,“申毀天下書院”。

  這兩次禁毀書院是由于當時在朝執政的人,有許多是反對王陽明、湛若水的學者,他們對于王、湛的廣建書院,聚徒講學,妄加罪名,實是為了在政治上和學術上進行壓制。

  以“官學不修,別立書院”,“動費萬金,供億科擾”為借口,禁毀所有書院。但書院在當時的影響很大,聲望很高,禁是禁不住的。

  不僅如此,官方越禁,民間越辦,所以明代書院,不僅以嘉靖年間為最多,而且相當一部分是嘉靖十六年、十七年之后興辦的。

  而隆慶皇帝執政以來,高拱和張居正兩人,也是堅定的“反書院派”。

  高拱在隆慶皇帝剛繼位的時候,就提出要禁毀民間私辦的書院。

  張居正也多次表態,認為書院“敗壞士風”。

  正因為前兩次禁毀書院都是沖著心學去的,如今大明的私立書院基本上也都是心學一派的,所以當時執政的徐階壓制了高拱禁毀書院的提議。

  殷士儋自己也是心學的門徒,自然也是反對禁毀書院的。

  殷士儋的臉色有些難看道:

  “蘇子霖是要威脅本官?”

  蘇澤搖頭說道:

  “大宗伯,蘇某并不贊同師相禁毀書院之議。”

  聽到這里,殷士儋的臉色稍稍好了一點。

  蘇澤繼續說道:

  “官學不興,是官學的問題,和私學何干。”

  這句話讓殷士儋稍稍安心。

  可如果不是為了禁毀書院,蘇澤又提書院是為什么?

  蘇澤話鋒一轉說道:

  但學政乃是朝廷文教根基!”

  “大宗伯可曾想過,而今私設書院遍布各省,院主自任山長、私定學規,更有甚者以講學之名結黨營私。禮部空有督學之名,卻無監管之實!”

  禮部官員之中,有不少也是出身書院,他們紛紛嘩然,有人站出列說道:

  “蘇翰林此言差矣!書院乃士子進學之地,豈容官府插手干涉!”

  蘇澤不理會這個官員,而是對著殷士儋說道:

  “蘇某出身江南,如何不知道書院的樣子?一些書院刊印禁毀文集,教授禁學,還有聚眾議政,混淆視聽的。”

  “大宗伯,若禮部能在各省書院派駐學政官,既可規范講學內容,又可整頓士林風氣,這才是禮部當做的事情啊!”

  這句話說完,禮部大堂內安靜下來。

  禮部官員從自身立場上出發,不愿意禁毀書院。

  但是如果讓禮部管理地方書院?

  大明這么多地方都有書院,涉及的利益之廣。

  如果派遣巡官,這又能給禮部增加多少職位?

  就算是臨時差事,這也是相當好的差事啊。

  蘇澤又拿出自己的具體方案。

  “凡地方書院生徒滿百者,須由禮部委任監察學政官。此官位列書院祭酒之上,專司督察講學、稽查刊印、核驗束脩。”

  “禮部還需派遣堂上官,巡查各省書院,對于那些違反朝廷律令的書院,可由巡官下令解散書院,聚眾不散的,可由巡官取消科舉資格。”

  禮部官員的眼睛再次瞪大了。

  如果真的能如同蘇澤所說,讓禮部獲得監管書院的職能,那可要比委任幾個舉人學官要害多了!

  這才是真正能重振禮部權柄的事情!

  果不其然,殷士儋心動了。

  不過畢竟是老練官僚,殷士儋還要問清楚。

  他問道:

  “書院督學是什么官品?”

  蘇澤說道:“書院是聚才薈萃之地,很多書院都是舉人準備參加貢試的,督學必須要學養深重之人方能服眾。”

  “所以大型書院的督學,必須要進士出身,從禮部選派資深官員,或者棄用致仕的進士官員擔任。”

  殷士儋看了一眼蘇澤,暗道:小狐貍!竟然白嫖到了禮部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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