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機推薦:
看著一黑一白兩只狗崽子,不懼風雨的沖進菜田里,陳家志無奈的搖了搖頭。
一個星期就養野了,快了點。
但菜農養狗都這樣,野趣天成,寵物狗都能養成土狗,更何況本來就是農戶養的土狗。
下了雨,雨又不是特別大,巡田也沒啥好多看的,整地整不了,間苗等其他活也要淋雨,犯不著。
唯獨擔心的是豇豆。
已經移栽了一個星期,運氣不錯,成活率很高,多余的苗完全能補齊死掉的苗。
但豇豆苗期不需要那么多水分,基本上就是旱不死就往死里旱,而最近其實雨水不少 他也挺納悶,前世這一茬豇豆是怎么結那么好的?
即使他現在這個季節來種,都得小心翼翼,感覺一個不好就要翻車。
在豇豆地里停留觀察了十來分鐘,苗已經有20來公分高。
遮陽網可以揭開準備搭架了,同時再過10來天還要打頂摘心 又去確認了一番才播的菜心和芥蘭芥菜種子沒問題后,陳家志就回了家里。
兩只狗崽子不出意外的沾染了一身泥,尤其是白狗仔,潔白的毛發成了泥漿的一團,回來一甩,就到處都是泥點,惹來陣陣罵聲。
兩只狗嗚咽了幾聲,就去找李秀了。
這時,敖德海和敖德良也來了家里,正和戚永鋒聊著,看到他回來,便問道:“老板,早上有活嗎?”
一般來說,下雨通常會休息,休息時也沒有工資。
陳家志想了想:“趁雨還在下,給菜心追點尿素吧,小苗再搭點復合肥,如果雨停了,記得再潑點水。”
“好的。”
追肥是撒施,難免會掉在菜心葉心里,潑水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葉心和葉片上的肥料抖落進土壤。
如果沒有這一步,雨停后,菜就容易從中間腐爛,不算太嚴重的問題,但很體現管理細節。
陳家志強調了下,敖德海三人就感覺又學到了。
陳家志又說:“撒了肥,如果還在下雨,就回去休息吧,上午撒肥的人還是記半天工。”
“好的。”
三人都有些高興,半天工也有4塊錢了,淋點雨算什么?
易定干也聽到了陳家志安排工作,說道:“家志,你還真要追肥啊!”
陳家志:“當然了,說到做到,你地里底肥沒施足,最好也追點肥下去。”
易定干:“你以為都是你啊,提前囤了那么多肥料,現在肥料多貴,都舍不得買,不信你問李明坤和滿倉,他們還有多少肥料。”
說著說著,他還真就喊了起來。
“明坤,明坤!滿倉,滿倉!”
“喊什么喊!”
“你們家里還有多少肥料?”
“沒多少了,快見底了。”
“滿倉呢?”
“差不多吧,最近肥料漲的厲害,沒去買。”
易定干又回頭看著陳家志:“聽見了吧,你以為都像你,想追肥就追肥。”
陳家志想了想,又沖隔壁喊道:“老郭,你前陣子不也囤了一點肥料嗎?”
郭滿倉:“用得差不多了,后面一直沒買。”
陳家志很想問問他前陣子到底囤了多少。
是不是就只買了幾包肥啊?
沒看到他是一噸一噸的買嗎?
但他也沒再多說,得了便宜,還是別再賣乖了。
搞了半天,最終還是只有他一個人實現了肥料自由。
雨一直下。
陳家志雖然沒參與施肥,但也打著把傘時不時的去地里看看。
雨中的蔬菜葉片顯得更加翠綠,天空也充滿了昏黃的色調。
好在已是六月下旬,持續陰雨的風險很小。
臺風季也要再等十多天。
所以追肥的時機很合適。
這肥料一施,再搭配著這雨,兩三天時間,菜心就要長很高一節。
大約10點時,敖德海三人給所有菜心都追完了肥,陸續回了到了水泥壩子上。
“再悶一手,老李,我今天要悶到底,勸你牌不大就趕緊丟!”
“跟,怎么不跟,我看了牌的,還怕你一個悶的不成。”
炸金花啊!
三人都聽到了某間屋里傳來的說話聲,戚永鋒有些心癢癢。
“你們兩個玩不玩,要不要一起加一個進去?”
敖德海兩人也有些心動,一天天的光在地里干活掙錢又累又無聊。
兩人剛想點頭,陳家志從自家屋里走了出來,對三人說道:“要玩牌也回家先換一身衣服再來,別弄感冒了。”
三人雖然披了肥料袋制作的雨衣,但雨也不小,又施了差不多兩個小時肥,身上的衣服也差不多浸濕了。
戚永鋒說:“行嘞,德海,德良,你們也先回去,換了衣服再來,反正時間也還早。”
敖德海看了看陳家志:“陳老板,你怎么沒去玩牌?”
陳家志笑道:“我對炸金花沒啥興趣,有這功夫,還不如多補一會兒覺呢,你們要想玩就玩,小賭怡情,也要勞逸結合嘛。”
“行,那我們也來玩一會兒。”
“先回去換衣服吧。”
炸金花的聲音此起彼伏,一個個的都玩嗨了,吼得很起勁。
前世陳家志也偶爾玩,今天之所以不玩,也是怕他一去就把場子給砸了。
別看隔壁吼得兇,但每把底注只要一毛錢,封頂就是悶八毛,跟注兩塊,保守一點玩一場牌頂多輸一兩天工資,都能承受。
陳家志如果參與,鐵定就是把把封頂。
那樣就沒意思了,很多底火不足的菜農都沒得玩。
牌不大就把把丟,輸多了的人也會很快下桌,人氣直接就散了。
還不如現在這樣,玩得小,但桌子拍得震天響,男女也都能參與,歡樂聲也是此起彼伏。
過了一會兒,換了衣服的敖德海兩兄弟帶著錢準備來大殺四方。
路過陳家志房門的時候往里看了看,哪里有睡覺的人,只有一個在桌子上看書的側影,還有一個在看看書的人 敖德海不由愣了愣。
難怪以前都叫陳老板秀才,現在也有人還時不時這樣叫。
他也沒出聲,到隔壁去玩牌了。
一直到結束離開的時候,他又透過窗戶往屋里看了看,書還在桌子上,卻沒人影。
下意識往菜田里看了看,雨停了,一人兩狗又剛從菜田里回來。
他在原地等了片刻。
“陳老板,需要給菜潑點水嗎?”
“不用,早上的雨也不小,肥料都抖落進了土里,也都開始化了。”
陳家志心情不錯,這雨下得真好,又問道:“你們打牌贏了沒?”
敖德海:“德良贏了點,我手氣不行,把把悶,結果把把沒牌,輸了五塊多”
陳家志:“那也還好,放松一下嘛,誰贏得最多啊?”
敖德海:“李明坤,他拿了把三個10,易老板一直悶,又悶出了牌,剛好被他逮住了”
看來易哥又被李明坤狙擊了。
“行吧,先回去吃飯吧,下午正常上班,你們兩的豇豆要搭架子了,估一下竹竿差多少,早點給我說。”
“好的。”
頓了頓,陳家志又問:“李明坤的三個10沒吃到喜錢吧?”
“沒有,他好像一把沒悶,跟牌都沒幾把,但贏了估計有好幾十塊。”
還是熟悉的味道。
在炸金花里,拿了順金和豹子都有喜錢,一般豹子是每家給牌主兩塊,但前提是至少不看牌悶一圈。
李明坤沒悶,就吃不到這每家兩塊錢。
但這才是李明坤,明人不說暗話,我跟牌了,那我就是有牌,打了幾十年牌都是這個風格。
種菜也是如此。
除了遇到天災人禍,一輩子都四平八穩 “喲,難得呀,看易哥打掃衛生,簡直比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都還稀奇。”
陳家志進易哥家里時,牌桌子已經散場,易定干正低頭輕掃地上的雜物,后門傳來鍋鏟翻炒聲,陣陣肉香味傳來。
易定干抬頭看了他一眼,有氣無力的嗯了一聲。
“他輸了錢,可不得好好表現一番。”二姐陳家芳多少帶點氣憤,眨眼間就和李秀端了一盆菜出來。
“還掃什么,下雨天你這是越掃越臟,凈幫倒忙!”
見氣氛有些不對勁,陳家志說:“吃飯,吃飯,餓了,你看兩只狗都圍著桌子打轉了。”
中午是土豆燉排骨。
對工廠和學校來說,最近可能吃土豆、冬瓜吃膩了,想吃點青菜。
而對他們來說,則是天天吃青菜吃膩了,早就想吃點其它菜。
最近伙食也一直不錯,肥肉也吃膩了,土豆燉排骨就不錯,軟爛入味,易定干見菜上桌后,也不裝了,直接就上桌。
“兄弟,喝點酒?”
“說好的戒酒,哪能半途而廢,想想你的三輪車要喝你喝吧,我是不喝的。”
他其實也有點饞,但想著老爹老娘兩個酒鬼,這酒真得趁年輕給早點戒了。
易定干:“你這牌不打,酒不喝,還有什么意思,干脆把煙也戒了得了。”
煙他也有想過戒,但有點難,也就不去強求自己了。
陳家志:“對了,易哥,你輸了多少錢?”
易定干:“……”
兄弟,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也就在他這句話說出口后,陳家芳就把他的酒壺給搶了:“喝什么喝,前幾天你才答應的戒酒,轉頭就忘了?!”
易定干有些凄涼,憤憤的看著陳家志,陳家志老神在在的的啃了塊肋排,然后將沒啃干凈的骨頭扔給了桌下的黑狗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