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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銀行出來后,天空又變成了白晃晃的明亮。
沒那么曬,但燥熱依舊。
陳家志嘀咕道:“感覺還要下雨啊。”
易定干也抬頭看了看天,“這季節,下雨再正常不過了,市場的行情還得持續,兄弟,看來你是真要發家了。”
陳家志笑了笑:“努力干就會有收獲,加油,易哥,你要相信你自己,做大做強。”
“嗯,做大做強!”
兩人又騎著車回去,到家后,將存折放好,鎖好門,又各自出去干活。
陳家志扛著鋤頭就來到了7號地里。
李秀帶著幾個女工在間苗,現在的管理還有點亂,有些活分開干,有些又是一起。
不過人還少,這樣也沒問題,能集中趕進度。
就像這會兒一樣,陳家志把戚永鋒、敖德海和敖德良三個男工也叫到一起淺耕7號地。
因為他感覺還要下雨。
所以想先搶兩塊地出來播種。
都是已經深翻過的地,也施了發酵豬糞,畦面也標標準準,只是被17號半夜的暴雨打板結了。
18號晾了一天,今天又曬了大半天,即使土壤濕度依然不低,但淺淺的翻一下還是可以的。
汗水順著鬢角流淌,在皮膚上留下點點鹽漬。
四個人淺耕也快,等到了快六點時,7號最后一畝地再次被整理了出來。
“德海、德良,你們去收菜吧,我和永鋒去把8號最后一塊也給翻出來,得趕緊下一批種子下去。”
除了菜心,芥蘭和芥菜也要播種。
雖然播種時間有點密,但誰知道后面雨一下,什么時候才再有播種的機會?
所以,陳家志計劃的是今晚就要播種,一晚上都不拖。
“好的,老板,那我們去收菜。”
敖德海兩人把鋤頭放在一邊,等會兒挑菜回的時候會順路帶回去,隨即大吼一聲。
“趙玉,準備收菜嘍!”
“好”
通訊基本靠吼,比得就是誰聲音大,就像是號令聲一樣,菜農們都差不多開始收菜了。
陳家志才走到8號地,就似乎聽到有人在喊他。
轉身看了一圈,就看到李秀在絲瓜藤蔓邊上幽幽的看著他。
哦,差點搞忘了留種要兩個人一起 “永鋒,你先挖著,把黃娟也叫過來吧,我去絲瓜地里一趟,等會兒就直接去撒種子了。”
“行。”戚永鋒應了一聲,隨后也干脆利落得到一聲大吼:“娟,先來挖地”
安排好工作后,陳家志也亦步亦趨的向李秀走去。
到了后,陳家志才發現,兩只狗崽子也在絲瓜藤下乘涼。
看到他來后,都從地里站了起來,使勁的搖晃著尾巴。
李秀也站在藤蔓旁,手里還拿著剪刀,腳下放著裝絲瓜的桶,桶里放著做記號用的紙和筆。
“走吧,秀,一起去留種。”
于是兩個人就這么鉆進了絲瓜藤蔓里。
絲瓜藤蔓密密麻麻,遮得嚴實,不知道的人看見了,還以為兩個人要去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其實就是簡單的給絲瓜留種。
除了留種,也要剪一些絲瓜去賣。
“哎,李秀,這根絲瓜不錯,可以留種。”
“哦。”李秀雨不情不愿的回著,她還想拿去賣呢。
“手上這邊也不錯,也可以。”
“那根好,瓜形端正,棱角分明,線條清晰,一看結的就是好種子。”
“那也不錯,留著。”
“咦,這個好,棱紋如山川脈絡,野趣天成。”
陳家志在一旁不時咬文嚼字。
冷不丁的,李秀說:“要不都留著得了。”
陳家志一聽就知道她有情緒了。
“生氣了啊?”
“不是,這也留,那也留,那干脆都一起留下算了。”
陳家志笑了笑:“那些歪瓜裂棗還是得剪掉,只能留好看的。”
李秀嘟著臉。
陳家志又說:“就和咋們的娃一樣,你肯定希望他長得好看,所以你才選中了我,我才選中了你。”
李秀:“我感覺咱們這瓜都還可以啊。”
“也有不合格的。”陳家志隨手就找了根絲瓜。
“看這個,絲瓜表面都是疙疙瘩瘩,凹凸不平,瘡痂密布,這種就不能留著,得剪掉。”
“還有這個棱角突兀,看起來像怪石,或者團結在一起的樹根,很扭曲失衡,也得剪掉。”
李秀看了看這兩根絲瓜,確實如此。
停頓了兩秒,李秀又把剪刀遞給了陳家志,陳家志愣了愣。
“給你,你來剪,我來做記錄。”
合著長得不好看的就交給我唄?
但他也沒辦法。
只能乖乖接過剪刀。
咔嚓咔嚓,連著兩聲,兩根絲瓜就被他嫌棄的放進了桶里。
又怪又丑 其實本來也沒多少絲瓜了。
兩人就這么一前一后,一高一矮的在絲瓜藤蔓里穿梭。
不時交流幾句。
兩狗崽子也在瓜蔓下打鬧,一會兒跑過去,一會兒又跑回來。
陳家志一邊把歪瓜裂棗剪下,同時也觀察著留種的絲瓜,指點李秀做記錄。
同樣類型的瓜做相同的記錄。
其實大部分都一個樣,花形端正,盤靚條順,符合留種的標準。
當走到一半時,陳家志在一根藤蔓中間位置,看到了一根讓他眼前一亮的絲瓜。
“李秀來看這個瓜,我單獨給它做個標志。”
李秀打量了眼,問:“有什么特殊的嗎?”
“你看它的棱角,棱線剛勁如骨,很自然,也很有力量感,一看就是好瓜。”
頓了頓,陳家志又說:“我希望咱們兒子也像這瓜一樣,有沖勁,有力量。”
李秀:“你怎么就篤定是兒子,萬一是女兒呢?”
類似的話,她已經聽了好多次了。
陳家志語噎。
他能說他提前知道答案了嗎?
陳家志想了想:“要不你也為肚子里的娃選一根絲瓜吧?”
“也行。”
又往前走了幾步,李秀也看中了一個絲瓜。
“就這根吧,你看行不行?”
陳家志看了一眼:“可以,選的不錯,表面凹凸似天然雕琢,古樸雅致,看來李秀你喜歡娃文靜一點。”
“好賴話都被你說完了,文縐縐的,我聽不懂。”
“哦。”
這根瓜最終還是被留了下來。
夕陽西下,
等兩人從瓜蔓中走出來時,手中一個桶也只是將將裝滿了絲瓜和苦瓜。
都是歪瓜裂棗,丑的各有特色。
雖說不排除其中有蘊含有趣靈魂的瓜,但現實就是這么殘酷 “我再去間會兒苗”
留下一句話,李秀就迫不及待離開了,只留陳家志一個人把瓜拿回去,然后放進筐里。
以前這項工作也是李秀在做。
但誰讓李秀是顏值黨呢,不然當初也不會看上他陳家志 將最后一根扭曲的絲瓜放進筐里,陳家志感慨道:“看來做瓜也得做過靚瓜才行,你這拿到市場上也會受嫌棄,也就最近缺菜,啥樣的歪瓜裂棗都有人要。”
放完瓜后,陳家志又回屋里拿了菜心種子。
沒來得及泡種浸種,
所以他多用了點量,隨后去75號地里,直接撒了一畝菜心種子,沒有分兩天撒,因為怕下雨。
等撒完菜心種,天色已經黑了。
路過71時,隱隱看到地里還有人在間苗,“李秀?”
“嗯”
好嘛,他又不得不去把李秀給‘請’了回去,大概就像在老家水田里養鴨子,每天晚上總有那么兩只不肯回家,需要主人去找 可能鴨子都還要好伺候一些,畢竟只會嘎嘎嘎。
而李秀會狡辯、會瞪眼 “我就是看地里忙不過來。”
陳家志:“我會再去請工人,專門來負責間苗和拔草”
田埂上,兩只狗子似乎也能感受到氣氛有些微妙,一溜煙的跑到了屋檐下。
把李秀送回家后,陳家志又拿了芥蘭芥菜種子出門。
同樣沒有泡種浸種,發芽率會受到影響,還會晚一兩天出苗。
但比沒下種好多了。
芥蘭芥菜打算播種到85,同樣播種1畝,每樣菜0.5畝。
在他播種時,戚永鋒和黃娟也在75淋水,土壤本來就比較濕潤,只需淺淺的淋一下,然后再把遮陽網蓋上。
夜色下,菜田里漆黑一片,只能聽到蟬鳴鳥叫聲,但菜農們又彼此知道自己并不孤單 但隨著時間越來越晚,留在菜田里的菜農也越來越少。
不知過了多久,
收菜的敖德海四人也直起了腰,“收工,收工”
趙玉還有點意猶未盡:“地里的菜還是不夠多啊,再收幾天感覺就沒啥菜了。”
雖然黑漆漆一片,但幾人清楚,腳下這批菜心又被收空了。
敖德良和賴貴慧也活動了下身體,在黑夜中對視一眼。
最近收菜的地塊名義上都歸敖德海兩人管理,他們是搭著賺提成。
趙玉這話里的意思,可能在暗指現在菜少了,多他們兩個人收菜,就會影響她和敖德海拿提成。
敖德良說:“再過一兩天,我和貴慧先回去忙地里吧,就不收菜了。”
敖德海點了支煙:“還是一起收吧,菜也還不少哦,還有好幾批呢,后面每天七百斤菜心肯定有。”
他也看了看想開口的趙玉,又說:“我們現在空地多,得抓緊把地整出來,才有地播種,不播種后面哪來的菜收?”
趙玉一怔。
好像確實如此。
最近收菜多,幾乎一兩天就會空出一塊地,加上腳下這塊,該有六七塊空地了。
陳老板最近都是在7號和8號播種而且今天播完種,7號和8號就沒空地了,要播種就只能指望他們 屋檐下,
看著敖德海和敖德良把最后兩挑菜弄回來,陳家志大致看了看。
這菜量才稍微正常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