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這個時候問南洋的事情干什么?”張樂民試圖從林嘉碧懷里接過孩子,“先把孩子送去醫院看看,這道傷口不淺,又出現在這種地方,是那邊的玻璃劃傷的?小心孩子出點什么問題……”
林嘉碧一把將孩子摟進懷里:“我問你,你去南洋的事情,你自己還記得嗎?”
張樂民終于察覺到了林嘉碧的不對勁。
他抬頭看向林嘉碧,著急問道:“這時候問這件事干什么?和這里的事情有關?先把孩子送去醫院,我回來再和你說這件事。”
林嘉碧一邊隨著張樂民向外走,一邊重復道:“告訴我,在南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她也知道必須盡快把孩子送去醫院看看。
孩子從表面來看沒有什么問題,不代表孩子真的沒什么事。
從李偵身上見識到的詭異,讓她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可是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她又怎么能夠安心下來。
這事情可關系著她孩子的生死。
在門后拿了把傘,張樂民幫林嘉碧母子擋好雨后,一起走向了停在院落外的小車。
先把林嘉碧母子送上副駕,張樂民自己鉆進了駕駛位。
汽車向前疾馳而去。
張樂民瞥了一眼林嘉碧的神色,知道那事情瞞不過,便輕描淡寫道:“我在三年前是去過一次南洋,目的是為了調查本地的犯罪分子和那邊的犯罪分子之間的勾結,在那邊沒有待幾天,接到命令后,我就回到了港島。”
“沒有發生別的?”林嘉碧顯然不相信這事有那么簡單。
“能發生什么?”張樂明反問了一句。
見林嘉碧沒有說話,他轉移話題道:“鏢叔死了……還有兩天他就退休了,就在剛才被人殺了,尸體懸掛在一棵樹上。”
“我們把他放了下來,把尸體送去了停尸間尸檢。”
孩子又哭了起來。
林嘉碧拍了拍孩子的后背。
張樂民接著說道:“你記得那個叫做林超的犯人嗎?十三年前,他搶劫了寶豐銀行,被我一槍擊中后腦卻沒死。”
“后面他被放了出來,沒多久,一位資深警員被殺,隨身配槍消失不見。”
“這兩起案件都極有可能是林超做的,幾年前被殺的那個警員當年也參與了他的搶劫案。”
林嘉碧忽然說道:“孩子的傷口是被人用刀子刺出來的!”
“嘎吱”一聲,汽車忽然停下。
張樂民凝重地看向林嘉碧:“告訴我,嘉碧,到底發生了什么!”
林嘉碧說道:“在一個小時前,我忽然感覺頭痛欲裂,還看到了一些幻覺,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在這時,從書房里忽然走出了三個人,我不知道他們是怎么來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來的,他們就那么走了出來。”
“那個男人告訴我說,我和孩子都中了降頭,是有人要害我……”
她把李偵說的話大致說了一遍,又把李偵為孩子解除降頭的過程詳細地說了一遍。
一直看著孩子的張樂民等林嘉碧說完后,才緩緩問道:“你說,那個人一身的傷口?在解除……降頭的時候,還有大量的血肉從他的身上掉了下來?”
回想著那時的場景,林嘉碧后怕道:“是的,他的身上很多的傷口,不是一般的傷口……那種傷勢,能看到身上的骨頭,很多地方……要是普通人,應該早就死了。”
“可是他沒有死,還活得好好的,他的血肉都在房間里,我沒有打掃掉。”
張樂民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他打開手機,搜索出一張照片,拿給林嘉碧看:“是這個嗎?”
林嘉碧掃了一眼后便說道:“不是,相貌不同。對了,他說他叫李偵。我不知道是哪個李,哪個偵,只是發音是這樣。”
“李偵?”張樂民拿回手機,“真的是降頭術嗎?”
“我不知道,他最后問我要一件干凈衣服,還問我最大的墓地該怎么走,我給他指了方向,我的車也被他開走了。”
“墓地?北山墓地?”
林嘉碧沒有回答,而是認真說道:“我沒有開玩笑,也沒有進行任何夸張,如果他說的沒錯的話,要不是他出現,我和孩子說不定……說不定已經被殺了!”
說著,她嗚嗚地哭了起來。
張樂民探出身體,抱了抱林嘉碧,安撫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和孩子!”
林嘉碧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向張樂民:“他說,事情和你去南洋有關,你到現在還不能告訴我,在南洋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都是他的一面之詞,降頭術什么的未必存在。”張樂民坐回駕駛位,重新發動汽車,“現在重要的是先把孩子送去醫院看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聽到這樣的話,作為聰明人的林嘉碧知道張樂民肯定有事情瞞著他,心中越來越不安。
一個男人會在什么事情上瞞著自己的妻子?
又有什么事情會禍及妻兒?
“你會害死孩子的。”林嘉碧最后說道。
張樂民沒有說話。
半個小時后,汽車在醫院外停下。
張樂民把林嘉碧母子送進醫院,找了一個熟悉的醫院幫孩子檢查身體后,他拿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琛哥,我這邊發生了一些事情,你能來一趟嗎?我在醫院。好,我會在這里等你。”
掛了電話,他轉身走進了那個醫生的辦公室,看著醫生為孩子檢查身體。
聽到醫生說,孩子沒有什么大問題后,張樂民舒了口氣。
醫生對兩人說,要是兩人擔心孩子的身體有問題,可以多進行一些檢查。
林嘉碧連忙對醫生表示感激,并希望多給孩子進行一些檢查。
在等孩子的檢查的過程中,一個和港星林雪有七八分相似的男人冒雨走進了醫院。
看見這人,張樂民便打了招呼:“琛哥。”
“發生了什么事?你那么急著把我叫出來?”何琛好奇問道。
張樂民轉身和抱著孩子走出一間診療室的林嘉碧打了聲招呼,拉著何琛走到了一邊,把從林嘉碧那里聽到的話大致說了一遍。
一聽到張樂民說起有人找到了張樂民的家里,做了多年警員,十分敏感的何琛插嘴道:“難道是林超找到你家了?”
張樂民搖了搖頭:“比這還要復雜。”
接著剛才的話頭,他繼續把話說了下去。
聽到張樂民說到降頭術這個關鍵詞,何琛頓時眉頭一皺,從口袋里取出了一支煙。
直到聽完張樂民的話后,何琛點燃煙吸了一口才說道:“你不相信那是降頭術?我做警員的年頭比你要長,見過的奇怪的事情也比你多,這應該是你找我來的原因。”
“你要是問我的意見的話,那我告訴你,我相信你的老婆和孩子都中了降頭術,而那個找到你家的人應該是降頭師,但他的行為是想救你孩子,還是想怎么樣我是不知道的。”
“降頭師的手段都非常神秘,除非找他們的同行,普通人很難對付一個降頭師。”
張樂民沉聲道:“真的有降頭師?”
何琛是警局中資深的老警員,對一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最是了解,在警局中但凡遇到神鬼之事都會咨詢何琛。
這次追蹤林超的案件就由張樂民自己與何琛負責。
思來想去,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張樂民才把何琛叫出來幫忙。
何琛正要說話,忽然聽到一個護士說道:“先生,這里不能吸煙,想要吸煙的話請出去吸,謝謝。”
“哦,抱歉抱歉。”何琛連忙找地方把手上的煙熄了。
走回張樂民身邊,他才說道:“我可以明確的說,降頭師確實存在,你的老婆已經見過了,你要是不相信你老婆的話,我也沒辦法。”
“不過,你要是不采取措施的話,后面很有可能會發生讓你后悔終生的事情。”
張樂民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這種事……我也是第一次見,怎么能那么輕易地相信這種事?”
“這也正常。”何琛點了點頭,“現在的問題是,你在南洋的時候發生了什么事?你不說出來,事情就會越來越復雜,我也沒辦法給你提出什么意見?”
沉默稍許,張樂民苦笑道:“可能和一個女人有關……”
何琛一聽就懂,驚詫道:“南洋的女人你都敢招惹?!哇,你真是膽大包天,現在惹出這種事,真不好收場。不過那么一說,倒是符合邏輯。”
“你招惹了禍事,現在別人找上了門,先對你妻兒出手,這事麻煩了。”
張樂民說道:“至少……這事應該和林超沒有關系。”
“這可說不一定。”何琛冷靜地分析道,“鏢叔前腳出事,你的妻兒后腳又出事,這太巧了。”
“你要知道,你的妻兒出事只是前奏,對方想要找的是你。”
“鏢叔和你都牽涉到了林超案,不會那么巧合的。”
張樂民皺眉道:“難道那個人說的是假的?這事都是林超的安排?”
何琛搖頭道:“不好說,現在除了林超誰知道事情是不是他做的?但是鏢叔的死也不是那么簡單,明天尸檢結果就能出來,到時候我們肯定能看到一些不同東西。”
張樂民說道:“鏢叔的死也可能和降頭術有關?”
何琛點點頭:“我說過,鏢叔被烤焦的下巴非常奇怪,現在看來,很可能和降頭術有關,只有降頭術才會那么邪異。你現在準備怎么辦?”
張樂民遲疑道:“我們要是多帶點人,去墓地能找到那人嗎?”
何琛看向漆黑的雨夜:“這個時候想要找個人可不容易,也沒人愿意陪你去找人。”
“在事情沒有明朗之前,我也不建議你那么做,要是對方在你妻兒的身上動了手腳的話,你后悔也來不及。”
“你要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不如去找個內行人士咨詢一下,看一看你妻兒的身上有沒有中降頭?要是中了降頭,在醫院檢查是沒用的。”
“我認識一個密宗大師,法力高深,你要是決定去見一見的話,我立刻帶你去找那位大師。”
雨夜中,一個穿著連帽雨衣的男人一瘸一拐地走進了一條小巷中。
正當他走到小象的盡頭時,一只手忽然從旁邊的屋子伸出,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衣領,把男人拉到了旁邊的一棵樹下。
那只手后正是那個滿臉點狀傷痕的年輕男人。
“我們不是說好了各做各的事情,你那么急找我出來是為了什么?”看清了抓住自己的是什么人后,身穿雨衣的男人壓低聲音道。
滿臉“麻子”的男人有些虛弱道:“事情發生了變化,我殺人失敗了,我需要尸油!我需要大量的尸油!我聞到了你身上有尸油的氣味,快把尸油給我!”
身穿雨衣的男人推開麻臉男人:“你不是說,你已經收集到了那對母子身上的頭發了,事情肯定萬無一失嗎?現在你告訴我,殺人失敗了?”
麻臉男人咬牙道:“有一個很厲害的人阻止了我殺人,還打傷了我,我需要尸油,你快給我!”
身穿雨衣的男人從衣服下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小瓶子。
麻臉男人一把奪過瓶子,手忙腳亂地打開瓶蓋,像是吸食上癮物一樣貪婪的吸了一口,隨即把里面東西一滴不剩地倒進了自己的嘴里。
冷眼旁觀的雨衣男問道:“一個很厲害的人阻止了你殺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據我所知,那邊沒有什么厲害的人,更沒有可以阻止你的人。”
麻臉男人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是一個很厲害的人,我這個狀態不是他的對手,我需要更多的尸油!沒有尸油,我會死在他的手上。”
雨衣男人攤開手:“我去哪里給你找尸油?現在他們追得那么緊,我要是頻繁殺人,會比你死得還慘。”
“沒有尸油我就殺不了她們母子,也殺不了他,你要想辦法。”
“你耽擱是神仙,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你不想報仇了?”
雨衣男人沉默下來。
好一會兒之后,他聲音麻木道:“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可以在短時間內給你找來大量的尸油,但是需要冒一點風險。”
“什么地方?”
“停尸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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