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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貓有貓道,鼠有鼠道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重生鑒寶:我真沒想當專家

  燈光明亮,不銹鋼的柵欄反射著慘淡的光。

  馬山眼簾微垂,眼睛直直的盯著桌子。對面,依舊是言文鏡、書記員,林思成。

  沒人說話,審訊室里出奇的安靜。林思成一下一下的點著桌子,力道不大,卻很是清脆。

  持續了好幾分鐘,氣氛越來越壓抑。

  王齊志盯著屏幕:“怎么不問?”

  “心理戰術,這是個老炮,沒那么容易松口,小林在給他施加壓力!”審訊專家眼底泛光,“王教授,你這學生挺懂?”

  一次是碰巧,兩次還能是碰巧?

  上次,他親眼看著林思成把馬山詐的一愣一愣。剛剛,支隊長又繪聲繪色,把林思成裝陰陽先生的經過講了一遍。說實話,幾個專家對林思成不是一般的好奇。

  王齊志不置可否,揚了揚下巴:“那今天能不能審得下來?”

  “估計很難!”

  專家搖搖頭,“案子太大,說了就是死罪。再者,已經上過一回當,馬山已經有了心理防備!”

  王齊志嘆了一口氣:還真就是!

  如果只殺了一個,既便是馬山親自動的手,只要他檢舉的夠多,不一定就保不住命。

  但問題是,五條人命?

  快別做夢了,洗洗睡吧。

  要不是他上次露了馬腳,警察不可能查這么快。吃了這么大的虧,就算是白癡也能長點記性。更何況,這還是個滾刀肉,老油條?

  所以,從帶進來到這會兒,明知道對面的坐的林思成,馬山卻連頭都不抬。

  又沉默了好一陣,林思成突地開口:“馬掮作,能不能打個商量?”

  馬山愣了愣,“呵”的一聲。

  就冷笑了一下,再沒有任何的肢體動作。

  言文鏡的心直往下沉:不對勁……這狗日的猜到了?

  這還怎么詐?

  正暗忖間,林思成笑了笑:“你就不好奇?”

  馬山斜著眼睛,瞄了他一眼。

  好奇什么,好奇只隔了一天,為什么又把他提溜了出來?

  警察沒這么閑,只可能是慕陵的案子發了。

  但僅僅只隔了一天?

  又不是沒犯過案,沒坐過監,京城公安再是專業,效率再是高,也不可能高到這種程度。

  除非,有外力因素。

  下意識的,馬山想起了前天那一幕:彩子遠,針尖活……

  他突的咬住了牙關,瞳孔縮成了針眼,死死的盯著林思成:這到底是個什么怪物?

  看他不說話,林思成站了起來,走了過去。

  “馬掮作,今天不問案子,咱們做個交易。放心,對你肯定有好處!”

  馬山冷哼了一聲,好像在問:你能和我交易什么?

  林思成言簡意賅:“那個女人。不是她,你到不了今天這個下場,你就不恨她?這樣,你把她交待了,我讓警察幫你報仇。”

  放你媽的狗屁,你當我是傻逼,連仇人是誰都沒搞明白?

  老子恨不得弄死你。

  心里暗暗罵著,馬山一聲不吭。

  言文鏡愣了一下,監控室里的幾位也愣了一下。

  直到這會兒他們才知道,林思成的目的不是讓馬山交待,而是那個女人。

  感覺有點南轅北轍,避重就輕:警力有限,怎么也得把馬山的盜墓案和殺人案查清了再說。

  但站在林思成的立場上,好像又挺合理?

  馬山已經是活不了了,只要參與殺人的罪名作實,槍斃三回都有余。

  幕后的老板一時半會又挖不出來,那索性調轉槍口,查那個女人。

  反正都是仇人,馬山排第一,那女人就排第二。

  但沒人吱聲,包括支隊長在內,只是盯著屏幕。

  林思成如自言自語,“馬掮作的眼力有多高,我沒見識過,暫時不知道。但行事之狠辣果決,讓人咋舌。想來,那位也是知道你的厲害的,不然也不會順手設局拉我墊背,幫她拖延時間。”

  “由此,她肯定知道得罪你的后果。但既便如此,她都敢截你的擂,所以肯定不是普通人。

  而她下局設套信手掂來,了無痕跡,肯定是個做慣了賊的。由此,應該也是一位坐鎮一方,交游廣闊的大人物……”

  稍一頓,林思成盯著馬山的眼睛:“既是同行,也是仇家?”

  馬山面無表情。

  林思成也不在意,托著下巴想了想:“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上千萬的貨說截就截?看來你們之間仇不小。是你搶過她的貨,更或是,搶過她的墓?”

  馬山頓了一下,錯開了眼神。

  監控里看的很清楚:馬山情緒稍有些波動,明顯是被林思成猜對了。

  但說實話,感覺沒啥大用。

  干古玩這一行,不是下坑盜墓,就是倒騰文物。如果結仇,肯定跑不出這個范疇。

  林思成繼續自言自語:“時機選的那么好,她恰好趁你不在,把貨給截走了?又跑的那么利索,在你的地盤上,你竟然都沒能截住她?想來,是有人通風報信?”

  馬山愣了一下,眼珠飛速的轉了兩圈,隨即又恢復自然。

  過程很短,一閃即逝,但林思成是干嘛的?說實話,他一身的本事,至少一半在眼睛上。

  他“哈”的一聲:“看來,馬掮作也沒想到?”

  “也對,當時你一門心思的想抓我,以為我才是那女人的同伙。之后派來的人全軍覆滅,又得知警察滿京城的在抓你,只顧著逃命,壓根就沒時間細想。”

  林思成斬釘截鐵:“言隊,審一審馬山的手下,絕對有那女人內應!”

  馬山怔了怔,冷笑起來:“你審個逑?”

  “審不出來……為什么?咦,跑了?”

  林思成點點頭,“言隊,別審了,不在抓到的那些人里,查沒抓到的。”

  馬山氣的吐血:“我操你媽……”

  “啪”的一聲,林思成鼓了一下掌,“看來猜對了,言隊,就查跑掉的那些……”

  馬山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他發現,他就不能張嘴,不管說什么,林思成都能抓住漏洞,詐出一兩句關鍵信息。

  問題是,光是不說話遠遠不夠,這狗日的仿佛會讀心,你眼神一飄,或是瞳孔一縮,他都能猜出點東西來。

  但是,今天不但被鎖住了手和腳,脖子上也箍了個套,他想低頭都低不下去。

  不對……老子難道不能閉眼睛?

  馬山合上雙眼,緊緊的閉上嘴。

  但林思成無所謂,他就沒奢望過讓馬山開口。能詐出來點最好,詐不出來也無所謂。

  他琢磨了一下,緩緩開口:“既然是仇人,馬掮作又是老江湖,不可能沒有防備。但她依舊能買通你的手下?想來,你們以前的糾葛很深,也并非天生的仇人……”

  “讓我想一下……”林思成又開始點桌子,“以前合作過?”

  馬山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嗯,應該有過生意來往,比如一起倒騰過貨,更或是一起盜過墓……”

  稍頓了一下,林思成突發奇想:“更有可能,你們原本就是同伙?”

  馬山沒動,但總感覺,身體里好像繃了一股勁。

  別說林思成和監控室的專家,就連言文鏡和書記員也能看的出來。

  又被林思成給猜中了?

  不然,馬山不至于這么緊張。

  林思成又點了點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應該不是很難查:馬掮作肯定沒想過會這么快就進來,既便小心謹慎,不至于連仇家的信息都要瞞那么嚴實。所以抓不到內應也沒關系,審一審已落網的那些手下,還是能問出點信息來的……”

  “再者,既然之前合作過,更早之前還是同伙,那肯定有過生意來往。查一查資金來往,打問打問江湖同道,又能查到不少……”

  馬山再也忍不住,猛的睜開眼睛。然后嘴一張:“呵……tui……”

  林思成頭一偏,一口濃痰擦著耳朵飛了出去。

  他瞇著眼睛,瞳孔中透過一絲狐疑:“你只是懷疑我是她的同伙,就敢當街砍人、綁架。而以你的手段和狠辣,要能除掉她,早就除掉了,不至于等著她來截你的貨。”

  “那為什么沒除,是實力不濟,干不過?”

  “而她截了你上千萬的貨,這么大的仇,你不但不在臨死前弄死她,以解心頭之恨,反而替她隱瞞?這著實讓人費解……”

  林思成自言自語,馬山又閉上眼睛,但感覺,身體比之前繃的更緊。

  他不是心理素質不夠好,敢殺人的人,而且是殺雞仔一樣的殺,心性可想而知。

  馬山更不是不想忍,但也要能忍得住:這個狗日的,像是鬼一樣,眼睛能看到人的心里。

  就像上次:自己只是臉色變了一下,他就猜到自己殺了人,又填到了洞子里。

  就像剛才:自己都沒想到手下有內鬼,他一猜就中?

  然后,就因為一個內鬼,他又猜到,自己和王鷂子不但合作過,更早之前還是同伙。

  而從頭到尾,自己一個字都沒吐過。他全靠蒙,全靠猜,還全他媽的蒙對了?

  這讓他怎么忍?

  “馬掮作,別緊張……問題是,你為什么要緊張,甚至是有些怕?”

  林思成如喃喃自語:“看來,你不是干不過那個女人,而是不敢干。但為什么不敢?”

  突地,腦海中閃過一道光,林思成猛的站了起來:“因為你和她……是同一個老板?”

  “哈哈……這樣一來,事情就能說的通了!”

  “事情全是因她而起,只要警察一查那個女人,你背后的老板就會知道。而且絕對會在第一時間認定,是你交待出來的……所以,已經不是你死不死的問題,而是你全家得陪你一塊死……所以你才怕?”

  馬山目呲欲裂,瘋了一樣的掙扎,鎖銬被搖的“咣咣直響……”

  “我弄死你……我弄死你……”

  “言文鏡我操你媽,你再讓我見他,老子撞死在這……”

  要擱之前,言文鏡上去就是兩耳光。但這會,他就跟凍住也一樣,眼直勾勾的盯著林思成。

  還有監控室的幾位專家,以及支隊長。

  剛才是誰說的南轅北轍,避重就輕?

  又是誰說的警力有限,查那個女人沒用?

  來,看看,有沒有用?

  更讓他們覺得驚奇的是:同樣的方法,林思成之前已經用了一回。同樣的當,馬山之前已經上過一次。

  卻依舊這么管用?

  特別是幾位專家,很想為林思成喝一聲彩。

  原理他們當然懂,甚至比林思成專業的多:猜到慕陵的盜墓案被翻了出來,甚至尸體也已經挖了出來。知道難逃一死,所以現在的馬山不是一般的緊張,而是緊張到了極點。

  就如上了滿弓,緊繃到極致的弓弦,別說用手彈,風吹一下都會顫。林思成就是根據顫動的頻率,來證論自己的推斷。

  他的目的很簡單,手段也不復雜:不需要馬山開口,只需要求證“是”與“不是”就可以。

  如果“不是”,馬山自然無動于衷,如果“是”,他的情緒就像緊繃的那根弦,或多或少會給點反應。

  結果,越顫越是劇烈,頻率越來越高,次數也越來越多。現在,已經離斷不遠了。

  只要一斷,你問什么,馬山說什么。

  頓然,不論是支隊長,還是幾位專家,精神齊振。

  監控里,林思成轉過了身:“好,不見就不見!”

  都走到了門口,他又頓住,回頭看了一眼:“橫豎都是死,挨槍子是死,撞死在這也是死,馬掮作自然不會怕。但是,老婆和娃兒怕不怕?”

  “線索這么多,查到那個女人并不難。但只要警方一查,你后面的老板肯定能知道,到時候,你家里人怎么辦?”

  “所以我覺得,馬掮作還是考慮一下的好:至不濟,是不是得告訴警察:老婆在哪,娃兒又在哪,也好幫你保護起來……”

  話還沒說完,言文鏡的眼睛“噌”的一亮:對啊,又不是讓你現在就交待?

  不交待也沒事,人民警察為人民,罪犯犯了罪,他家人又沒犯罪?

  但說實話:橫豎都是死,只要免了馬山的后顧之憂,離他交待出“老板”已然不遠。

  不然呢?

  猜都不用猜:如果老板逃了,只要等風聲過去,第一個遭殃的絕對是馬山的家人。

  暗暗轉念,專家和支隊長緊緊的盯著屏幕。

  馬山蠕動嘴唇,哆哆嗦嗦,好像下一刻,就會說出老板的名字。

  但可惜:“呵tui……”

  看著落到地上,離自己還足有一米多遠的濃痰,林思成嘆了口氣:“沒救了!”

  “呵呵……老子需要你來救?我操你媽……”

  頓然,幾個專家,加支隊長,加王齊志,臉全垮了下來:死不足惜!

  林思成搖了搖頭,出了審訊室。

  監控室就在隔壁,門挨著門。林思成剛進去:“啪啪啪啪啪……”

  隨即,一雙手直戳戳的伸了過來:“林老師,我姓聞,你留個電話,咱們以后多交流。”

  林思成驚了一下。

  之前介紹過,這位可不是普通人:全國知名的審訊專家,動不動就到部里講課。

  他連忙握住:“班門弄斧,見笑了!”

  專家沒說話,只是笑了笑:有沒有弄斧,他不比誰知道?

  所謂術業有專攻,如果比專業能力,相關的知識儲備,林思成肯定要差的多。

  但他強在什么都懂一點,特別是盜墓份子和文物走私份子的做案模式、組織架構,乃至行事風格。

  關鍵還在于,他能隨機應變:就好比做判斷題,這個答案不對,立馬就能換下一個。要還是不對,再換一個。

  連錯十個都沒關系,只是能蒙對一個,就能要了罪犯的命。

  暗暗感慨,他握著林思成手搖了搖:“林老師要感興趣,我幫你找點資料!”

  那感情好。

  所謂技多不壓身,這個要是學好了,以后到古玩市場淘貨,都不用看東西的真假,看老板的表情就夠用。

  林思成點頭:“謝謝聞專家!”

  支隊長著重感謝,林思成客氣了一下,又看了看監控:審訊室里,警員打開鎖銬,戴上手銬,把馬山押了出去。

  臨出門時,他看了一眼監控,扯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又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支隊長冷哼了一聲:“死有余辜!”

  王齊志瞄了一眼,又嘆了口氣:“可惜,感覺剛才,差一點兒就撂了!”

  林思成沒說話:差的絕對不止一點兒。

  手起刀落,心狠手辣,這樣的人物那有那么容易崩潰?

  要說之前,還有那么一點兒可能。但現在……五條人命?

  馬山只會一條路走到黑:頑抗到底。

  又折騰了一天,眼看天色見晚,待這兒也沒什么用處,林思成提出告辭。

  支隊長又是好一頓感謝,又派了車,又親把他們送到門口。

  握手告別,臨上車之際,一道人影從大門后面閃了一下,好像在揮手。王齊志瞇了瞇眼睛:又是這丫頭?

  估計是看支隊長在,所以才沒敢出來。

  王齊志沒吱聲,直到上了車,才“呵”的一聲:“看到了吧?”

  本以為林思成會狡辯幾句,但等了好一陣,殊無動靜。

  王齊志回過頭,發現林思成皺著眉頭,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樣。

  哈哈,媚眼拋給了瞎子看……

  他伸著手指捅了捅:“想什么呢?”

  “哦……”林思成回過神,“我在想,馬山是不是和他老板有過什么約定。比如約定過某一件事情,只要發生了,老板就會知道:他會咬死不說!”

  王齊志若有所悟,點了點頭:虎毒尚且不食子,馬山再是冷血,應該多少會顧念一點親情。

  不會被林思成一詐,他不會那么害怕。但既然怕,為什么連家人在哪都不講?警察又不是他老板,還能拿家人威脅他?

  想來,應該做過什么準備,心存僥幸。

  “會是什么?”

  “比如一些財產,更或是一些貨,但藏的比較隱密,警方一時半會查不出來。但如果被查了,或是被封了,就說明是他主動交待的。也等于給老板打了暗號……”

  咦,還真別說?

  王齊志一臉怪異:“你怎么想到的?”

  “老師,電視里有演:就像諜戰劇里的地下黨,窗臺上的那盆花。”

  “要不是提醒一下?”

  “不用,于隊長和言隊長肯定已經想到了,估計這會就在查……”

  王齊志撇了撇嘴:于支隊有可能,至于言文鏡……這就是個水貨。

  “但愿給力點,早些查到馬山的老板,早死早投胎……”

  王齊志捏了捏眉心,“總感覺有些心神不寧!”

  張安世盜墓案的時候,王齊志只是聽別人講,感受不是那么深。但今天,卻是他親眼所見:

  五條人命,可能都沒死利索,甚至還有救,就被活生生的丟進墓坑里,然后用牛糞活埋。

  再看那個馬山:這五個人十有八九就是他殺的,明知死路一條,但面對警察時依舊那么囂張。

  由此可見,這伙人有多殘暴,所謂的那個“老板”有多陰狠?

  王齊志總算明白,當初林思成為什么那么固執,誰勸都不聽,非要幫著警察對付于大海。

  得罪了這樣的人,誰能睡得著?

  就算是挖不出來,也得把爪牙切斷。

  “哦對……”王齊志突然想了起來,“還有那個女人!”

  林思成點了點頭:他感覺,那個女人可能比馬山還難搞。

  正轉著念頭,電話“嗡嗡”的一響。瞅了一眼,林思成接了起來:“趙師兄!”

  “師弟,不負所托,算是打問到了點消息。但是與不是,暫時還不敢確定!”

  林思成精神一振:“師兄,是什么?”

  “是幾件散頭貨(殘器),據說都是清中時期的物件,是不是道咸(道光與咸豐)不知道,但全是生坑貨!關鍵的是:全是從宮里出來的東西……”

  “師兄,東西在哪里?”

  “在琉璃廠,這會估計已經關門了。要看也只能是明天!”

  明天就明天。

  “謝謝師兄!”

  掛了電話,林思成呼了一口氣。

  皇宮大內,哪有那么多的物件流出來,還全是生坑貨……哪有這么巧的事情?

  搞不好,就是從今天的那座墓里挖出來的。

  林思成低著頭盤算,王齊志眼神微轉,暗暗感慨:趙修能的速度,比警察的還要快?

  那句話么說來著:貓有貓道,鼠有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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