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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逼著讓人使絕招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重生鑒寶:我真沒想當專家

  女人捏著手機,指節微微發白。另一支手托著額頭,指尖無意識的點著腦門。

  一下又一下。

  趙破爛!

  為什么他能請趙破爛出山?

  別看這個外號很難聽,但在倒斗行,這是與于大海,高振崗,楊彬齊名的人物。

  也就私底下喊喊,如果是當面,大老板見了也得拱拱手,喊聲趙把頭。

  如果換成他家那位老太太,大老板得彎下腰,喊聲孃孃。

  敬的不是年齡,而是傳承、手藝,輩份,以及錢。

  五十年代,因為成份不好吃不飽,趙修能的爺爺和老爹就開始濾坑:專下別人盜過的二遍墓,不碰整器不翻匣(棺材),不碰粽子不過方(尸體)。

  只翻殘器,帶出來后補好了賣。之后被判,一個八年,一個五年。

  出來后不久,老頭去世,一家子消停了二十年。八十年代初,趙修能和他爹又重操舊業。但干了沒兩年,又被抓了。

  好在父子倆還是只濾二遍坑,不搞破壞,只撿破爛。老子全扛了下來,被判了兩年。

  第三年,老子出來,干了沒幾月,趙修能又進去,判了一年。

  就這樣,老子進去兒子出來,兒子出來老子又進去。一直到九十年代初,老子去世,他老娘接班。

  正好已過了風口,干這行的越來越多,老太太轉變思路:只收不盜。

  也不收整器,只收破爛,收回來補好后,也只當殘器賣。但別人買走后當什么賣,那就不知道了。

  趙破爛的外號,就是那時候叫出來的。

  但老太太的手藝極高,名氣越來越大,專門來找他們修東西、買散頭貨的也越來越多。

  自然而然的,趙破爛就成了趙扒頭(專事修復的扒散頭),又慢慢的叫成了趙把頭。

  反正陜甘晉這三省,干倒斗、販文物的鮮有沒求過這娘倆補東西的。比如于大海,比如楊彬。特別是楊彬,斷斷續續,在老太太那里當了四年學徒。

  之后名聲傳了出去,不少外省的土夫子帶著殘器慕名而來,漸漸的蔓延到南方沿海。

  老太太手腕也極高,遇到三災兩難,比如男人被打了靶,留下孤兒寡母活不下去的,也會適當的救濟一二。

  一來二去,就問感恩的多不多,輩分高不高,傳承悠不悠久?

  關鍵的是,找他們修東西的不止是倒斗販文物的。有名的家,達官貴人,乃至文博機構,比倒斗的還多。

  至少關中地界,這娘倆是文物行、古玩行,乃至倒斗行里正兒八經的坐地虎,走地仙。

  所以,問題來了:趙修能洗手都多少年了,沒二十年也有十五六年。趙家的身家沒有七八億,也有個三兩億。

  但這位一個電話,就能讓已經六十出頭的趙修能帶著兩個兒子,來幫他下坑?

  不由自主的,且沒來由的,女生心中那種不大對勁的直覺越來越強烈。

  甚至于,有些心驚肉跳。

  擰著眉頭想了好久,女人換了卡,輸了好長的一組號碼。

  如果是經常出國的人,就知道這是新加坡的號碼。

  好久才接通,電話里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念琴!”

  “姐夫,那個浙人咬鉤了!但請的是趙破爛!”

  “我知道,老三(放卡)昨晚上打過電話!”

  傳來咯吱的一聲,像是從床上坐起了身,“這么看來,這人的身份來歷是沒問題的,至少不是雷子!”

  “我知道,但是姐夫,以前從來沒聽過這個人?”

  “不奇怪,這一行人才輩出,偶爾出個天才不稀奇。咱們也不是趙老太,三門五道的同行都能認識。何況還是外地的……”

  稍一頓,電話里的男人笑了一聲,“念琴,你是怕弄不住,被他反將一軍,對吧?”

  女人嗯了一聲。

  之前她就很擔心,覺得林思成本事太大。這突然又冒出來個趙修能,許念琴更擔心:既有強龍,又有坐地虎,別打蛇不死反被咬。

  “這人的關系肯定不簡單,趙破爛(趙修能)的關系也不簡單。我怕到時候,即便把他們點了,也會被上面的人壓住……”

  形成不了巨大的影響力和社會效應,所謂的誤導警方、調虎離山,就是句空談……

  男人“呵”的一聲:“壓住,他怎么壓住?翻了(挖)龍樓金匣(指大墓),還被稀丘(流沙)翹了辮子(埋死了人),上面能壓多久?你如果還不放心,那就弄大點,大到上面不敢壓!”

  女人心里一跳:“姐夫,怎么弄?”

  男人想了想:“硝水(炸藥)還有吧?咱們開的洞子(盜洞)又不止那一道,提前弄進去一點……嗯,多弄一點,瞅準時機,等他們開洞開到一半的時候再點。到時翻(炸)他個驚天動地,我看誰敢壓?”

  “咚咚……咚咚……”女人的心臟跳的跟擂鼓一樣:這得炸死多少人?

  那人即便炸不死,怕估計也得吃槍子……

  看他不說話,電話里傳來一聲冷笑:“你要不敢弄,就交給老三!”

  女人愣了一下,臉色突變。

  手底下的人本來就不怎么服她,這次要不敢干,不用姐夫發話,下面的人就能把她弄翻……

  轉著念頭,她咬住牙根:“姐夫,我干!”

  “敢干就好!”男人夸了一聲,“但別急,這邊洞子馬上開了,等起貨的時候再點……先把人穩住!”

  “姐夫,我知道!”

  話筒里傳來盲音,女人呼了口氣,又換了卡。

  她先給宋老三安排,交待完后又緩和了一下心情,她才拔給林思成。

  電話一通,她故作爽朗的笑了一聲:“老板,尋到龍樓了吧?”

  “尋倒是尋到了,但跟舔過一樣,連板(棺材)都不剩一塊。”林思成笑了一聲,“于支鍋和高掌眼果然名不虛傳!”

  “哈哈哈”

  女人又笑,“那不是還有一座?你那么專業,懂的又多,不會連寶殿金匣都認不出來吧?才擔你一百桶水(賣你一百萬),我虧大了!”

  “這可不好說,是虧是賺,得等起了坑(下了墓)才知道!”

  “肯定大賺!”女人斂了笑聲,故意壓低聲音,“但我剛聽到了點風聲,最近不大太平,特意給老板提個醒:近期還是收著點的好……”

  電話里沉默了一會,又傳來一聲:“多謝!”

  “老板客氣,我還等著你幫我對碼(出貨),可千萬別掛了千金(出事)……”

  “放心!”

  又扯了幾句,電話掛斷,女人嘆了口氣,捏了捏眉心:應該被穩住了吧……

  林思成捏著手機,臉色漸漸陰沉。

  一旁,趙修能皺緊了眉頭。

  都要拿你頂雷了,最后肯定要點你的炮,哪還會好心提醒你:最近不太平?

  這分明是緩兵之計。

  但為什么要緩,不該是這邊挖的越快,炮點的越早,他們越安全嗎?

  突然間,腦海中劃過一道光,趙修能心里一咯噔:這怕不是嫌炮不夠響,還要加加碼?

  不好,估計是自己壞事了……

  他囁動著嘴唇,剛要說什么,林思成搖搖頭:“趙總不用擔心,他們頂多也就是在墓里做做文章。但我又不是真挖?”

  這倒是。

  趙修能暗暗一松。

  隨即,林思成的手機震了兩下,他順手接通。

  “小林,監聽到宋子孝(宋老三)的手機,許念琴和他通話:他們在準備炸藥,準備藏進北里王的墓道里……”

  林思成的臉色一變:流沙,水銀還不夠,還得放個炮,聽個響?

  這伙人有多想弄死自己?

  轉念間,陳朋提醒:“小林,不行你先撤回來!”

  “陳局,我又不是真的要挖墓!”

  一天五六個帶槍的警察跟著,再者這伙人只是想讓自己把幫他們把雷給頂瓷實些,反倒說明,已對自己的身份深信不疑。所以沒必要稍有風吹草動,就往后縮。

  更更在于,這伙人太囂張,膽夠大,出手夠狠,心更毒。無冤不仇的,一出手就要要人命?

  不可能讓警察保護一輩子,這次不弄死了,以后怕是睡個覺都睡不安穩……

  “陳局,先等一等吧,至少暫時沒什么危險!”林思成頓了一下,“而且說不定,何局長這邊馬上就會有消息!”

  “也對!”

  又交待兩句,陳朋掛斷電話。

  趙修能陰著臉:“林老板,咱們得想個辦法,把于大海的爪子徹底斬斷,不然永無安生之日!”

  林思成點點頭:“我知道!”

  至少,必須得把這個“國際中介機構”挖出來。

  與之相比,那幾個所謂的放卡、腿子、杵頭,至多算是外圍的小蝦米。

  只說一點,斷了資金的中轉渠道,他拿雞毛組織?

  但還好,林思成已經找出了那塊鳳紋方鏡的來歷:唐中宗之女安定公主,與韋后從弟韋濯的女兒,榮安縣主韋瑛。

  韋后亂政時,大肆封賞韋氏,韋瑛被封為縣主。但沒幾年,李隆基發動唐隆政變,韋后被梟首曝尸。韋氏子弟“無論男女,老少皆死”。

  其中就包括韋濯和兒女。

  事后,睿宗李旦復位,下旨“削平玄貞及洵(韋后父兄)等墳墓”,并勒令叛逆之臣不可歸葬韋氏祖墳,只可“附葬塋外”。

  這里說的韋氏子弟,指的就是韋后的直系親屬。所謂的韋氏祖墳,指是則是京兆韋氏中的韋玄貞(韋后之父)這一支。

  史稱榮先陵,1984年,修建國家七○六七工程(國家航天動力研究院)時被發掘,出土韋氏墓葬三百多座。

  但其中并無駙馬韋濯和兒女。

  再根據史書中的“附葬塋外”,林思成有九成把握,這幾座墓就在現在的067研究所到皇子坡之間的一點二公里內。

  再遠,就談不上“附葬塋外”,再近,就進了韋氏祖墳。

  甚至于,林思成敢把左右間距縮小在五百米之內。

  畢竟是駙馬與縣主,既然未削爵,那定然會留一點該有的體面。既便葬在祖墳之外,也定然在龍脈蔓延的枝腳上……

  報告已經打了上去,何局長已經去催了。南北一公里過一些,左右不過五百米,不到一平方公里而已,應該很快就能批下來。

  只要一停工,警察再一圍,就是甕中捉鱉。再是“國際中介機構”,他還能長上翅膀到國外?

  暗暗思忖,林思成拿起筆,在畫板上勾勾畫畫。

  上面畫著一只鳳凰,其間又是線,又是點,又是圈。

  趙修能也懂風水,但要和林思成比,頂多算是皮毛。所以看的半懂不懂,云山霧罩。

  正準備問一問,“嘀”的一聲,一輛越野揚著土龍,疾馳而來。

  眨眼就到了皇子彼下,越野又嘀了一聲。

  這是何局長的座駕,何志剛肯定在車里。

  看來是報告批了?

  林思成心里一喜,夾著畫板,快步下了坡。

  司機提前一步打開車門,他剛坐進副駕駛,心里一咯噔。

  何志剛在,陳朋也在,兩人坐在后排,臉色一模一樣的陰。

  林思成愣了好久:“報告,沒批?”

  兩人黑著臉,齊齊的一點頭。

  林思成有些不理解:再是中字頭單位,也不能這么不近人情?

  “不是,就方圓半公里?”

  “李局長(公安局李局長)和劉局長(文物局)一起去的,但指揮部直接回絕,說雖然只是半公里,但067所往南,皇子坡往北,正好是航天機器人研究中心。誤了工期,他們負責不起……”

  稍一頓,何志剛嘆了一口氣:“想停工也行,除非讓省里給他們下文件,或者是真的挖出大墓……”

  還沒說完,陳朋冷笑一聲:“要敢讓省里下文件,老子還急個屁?要能挖出大墓,還讓他們停什么工?”

  “呵呵……這是逼著讓老子給他們使陰招!”

  何志剛眼神一動,沒有吱聲。

  地方公安機關要是想起辦法來,辦法不要太多。

  但畢竟是國家項目,陳朋得做好隨時脫這身皮的準備……

  林思成擰著眉頭,默然不語。好久,他抬起頭來,看了看手里的畫板。

  一只鳳凰,仰首翱翔。

  “何局,只要挖出大墓,就停工?”

  何志剛怔了一下:“對!”

  林思成點點頭:這是逼著讓人使絕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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