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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穿越了一樣?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重生鑒寶:我真沒想當專家

  比巴掌稍大點的盒子里,放著一塊拳頭大的玉玦。

  林思成盯著看了好久。

  在門外,郝鈞說這位陳總癖好有些怪,年代越早的東西他越喜歡。林思成還以為,再早也就是漢唐時期,撐到天先秦左右。

  壓根沒料到,這位陳總能一下子干到連文字都沒發明出來的新石器時期?

  就眼前這一件,距今少說也有四五千年……

  形象刻劃的很逼真:豬首龍身,肥頭大耳,大眼闊嘴,吻部前突,口中露出獠牙,

  面部以陰刻線表現眼圈、皺紋,中央的環孔光滑。通體呈雞骨白色,局部稍有些黃色的土沁。

  看著不是太潤,也不是很光,更不亮。但正因為如此,才說明這東西是真品。

  拿到手中,打光再看質地:玉石質地細膩,油脂光澤,微微透明,典型的遼省岫巖軟玉。

  同樣,玉質也一般,但這東西,卻出自五千年前的紅山文化,是距今最早的龍形器物。

  史稱中華第一龍,屬于那種“了不敢讓人知道,只能偷偷的看”的物件。

  由此看來,這位陳總和郝鈞的關系是真好。

  重點在于:這玩意絕對剛挖出來。

  但凡舉報,分分鐘沒收,罰好大一筆不說,說不好還得進去待兩天。

  看了差不多十多分鐘,林思成直起腰。

  看他不說話,郝鈞眼皮一跳:“也是假的?”

  “真的,新石器時期紅山文化的玉豬龍。但出土不超過半年,又放豬肚子里捂了三個月左右,才捂了一層看似傳世好多年,又盤了好多年的包漿。”

  “這樣的方法,肉眼看不出來,但燒一燒就知道。當然,穩妥起見,最好是送到專業機構鑒一鑒,比如市鑒,關主任那就能做,”

  林思成直接說結論,“所以,到陳總手里,應該不超過三個月!”

  郝鈞怔了一下,瞪了林思成一眼:你這主意出的是真好?

  要真是剛出土的玉豬龍,只要一鑒,人就進去了。

  他又看了陳陽焱一眼:“燒?”

  陳陽焱點頭:“燒!”

  話音落下,一人拿玉龍,一人拿打火機。“呼”的一聲,火焰噴了出來。

  隨著火苗舔舐,龍身上出現一圈霧暈,遂爾,飄出一股淡淡的焦毛味。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是不是油脂烤焦的味道,還是會聞的。

  陳陽焱還好,穩坐如鐘,聲色不動。

  一對兒女卻眼皮狂跳:這如果被人舉報,已經不是沒收、罰錢的問題了,而是會不會進去的問題。

  郝鈞嘆了口氣,也不叫陳總了:“老陳,我的意見是別退了,直接捐吧!”

  當然得捐。因為陳陽焱也不敢確定,給他送這件東西的人是真的不知情,還是想把他送進去,而做的局?

  陳陽焱點點頭:“好,捐,稍后我就聯系!”

  說著話,他收起玉豬龍,又打開另一口盒子,露出一方銅鏡。

  器型很大,直徑約摸二十二三公分,呈現著古青銅器物有的古樸感。

  銹色很淺,就只有邊緣處有些微的幾處,且油潤光滑。乍一看,像是盤磨了好多年。

  中間為銅鈕,內圈為柿蒂紋,共八瓣,又稱八出,對應八風。

  之后是兩圈鋸齒紋,齒紋中間,銘刻著二十四個篆體銘文。

  林思成拿著放大鏡,一一辯讀:潔清白而事君,怨陰弇而不宣。煥玄錫以流澤,慎昭忠而承歡。

  但剛讀完,林思成的眼皮止不住的跳:大漢清白鏡?

  前半句出自《荀子·不茍》:君子絜其身而同焉者合矣……后半句出自法家《慎刑察》。意指“清絜正直,慎謹堅固”、“緣人情而制”。

  說直白點:這是漢時大臣死后,皇帝賜喪的謚評。

  所以,郝鈞帶他來看天子硯,天子硯沒見著,大漢天子賜的明鏡卻見到了一方?

  而且器形還這么大?

  《抱樸子》:明鏡九寸以上懸于尸背,可照幽冥。《真誥·協昌期》又述:懸明鏡于背,令魄不揚……

  再看工藝:紋飾為浮雕,鏡背范分三層,鈕區一層,主紋一層,銘文又一層。

  再看柿蒂紋葉:線刻與模印結合,西漢的雙陰夾陽技法。

  銘字極小,一厘米內,筆畫至少有四五十畫,卻刻的極為工整。同樣是西漢的水映刻法。

  翻過來再看鏡面:鏡面光滑,纖毫畢現,采用獨特的“金汞錫”法。即銘文中那一句:煥玄錫以流澤……

  西漢清白鏡,一點兒都不用懷疑。

  而傳了多少代,才能使銅器呈現出“傳世千年”以上的古銅質地?

  五十,還是六十代?

  當然不可能。

  拿高倍鏡,看殘留的兩處銹泌,仍舊能看出藥劑蝕洗銹層后的痕跡。所以,出土的時間更短:超過兩個月,林思成敢把鏡子抱起來啃著吃了。

  重點還在于那二十四字銘文:潔清白而事君,怨陰弇而不宣。煥玄錫以流澤,慎昭忠而承歡……如果濃縮為一個字:敬!

  更關鍵還在于,鎖在工作室的那塊張安世的遺策,上面就有這么一方。

  就挺巧,漢宣帝賜給張安世的謚號,恰好就是“敬”……

  一時間,林思成都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

  這次看的比較久,差不多快半個小時,林思成才關了手電。

  也不說話,臉上露著一絲古怪,欲言又止。

  郝鈞怔了怔:“又是假的?”

  “不,真的,西漢清白鏡!”林思成點點頭,又想了想,“陳總,冒昧問一句:是不是剛收的,比玉豬龍還要晚一些?”

  霎時,陳陽焱想起剛才的玉豬龍:陳總,是不是剛收的,應該不超過三個月?

  所以,這東西也有問題?

  “咚”的一下,心臟止不住的一跳,陳陽焱點點頭:“對!”

  稍一頓,他又指指銅鏡:“但清白鏡,郝教授,你有沒有印象?”

  郝鈞當即搖頭。

  沒印象才對,因為迄今為止,就出土了一方:保定滿城中山靖王劉勝墓。

  當時部隊施工,不小心被推土機碾了一下,碎成了十多塊。再加銹的比較厲害,銘紋佚失大半,勉強能看出“潔清白”三個字。

  還有一方,還埋在漢昏候劉賀的墓里。所以,這是舉世唯一的完整的一方。

  林思成耐心解釋:“關鍵的是,剛出土,洗銹的痕跡很重。更關鍵的是,工藝極復雜,科技含量極高……”

  頓了一下,他拿起銅鏡,又拿起強光手電,“麻煩郝師兄,拉一下窗簾。”

  郝鈞怔了一下,將要站起來,陳陽焱擺擺手:“道清!”

  小陳總連忙起身,找出遙控器。

  窗簾緩緩落下,客廳里越來越暗,林思成抱起銅鏡對著墻,又示意了一下郝鈞:“郝師兄,照!”

  郝鈞忙拿起手電,打了一道光。

  頓然,墻上映出一道光暈。

  起初,幾人還沒有在意,心想銅鏡銅鏡,不反光叫什么銅鏡?

  但隨即,幾人的瞳孔“倏”地一縮。

  因為角度問題,光暈稍有些變形。但問題是,光暈之中,卻有一圈一圈的紋路?

  而且極為清楚:中間為鈕,之后是一圈連珠紋,再之后是柿蒂紋,而后鋸齒紋。

  甚至于,那二十四個篆體銘紋,也照的清清楚楚?

  豁然回頭:沒錯啊?

  林思成雙手抱鏡,燈光正對鏡面,光滑無瑕,明亮非常。別說紋路,鏡面上連個斑點都沒有。

  而有花紋的鏡背在光的背面,光當然照不到。但問題是,手電打到光滑的鏡面上,反射到墻上之后,映出來的卻是鏡背上的花紋?

  幾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心中不約而同的生出一絲荒謬的感覺:就好像,林思成給他們變了個魔術?

  甚至于,郝鈞還偏著腦袋,往鏡背后面看了看。

  但鏡背還是那塊鏡背,昏昏暗暗,沒有任何光透過來。

  “這玩意,能透光?”

  盯著墻上的光暈看了好久,郝鈞恍如失神,“但怎么可能:鏡體那么厚,差不多半公分?”

  “不是透光,是曲率折射反光!”

  林思成耐心解釋:“因為有銘文和圖案的鏡體比較厚,無銘文的地方比較薄。所以因厚薄不均勻,造成銅鏡產生了鑄造應力,致使境面微凸,并且在磨鏡時發生彈性變形,最后導致厚處曲率小,薄處曲率大。”

  “繼而,曲率的差異與紋飾相對應,當光線照射到鏡面時,曲率較大的地方反射光比較分散,投影就比較暗。曲率較小的地方反射光比較集中,投影就比較亮。所以,能從反射圖像中看到有較亮的字跡花紋顯現出來。”

  “凸面,曲率反光?”

  陳總聽得半懂不懂,但郝鈞卻懂。他又站到側面,瞇著眼睛:“很平啊,看不出來?”

  林思成點點頭:“就凸了幾微米,肉眼當然看不出來。所以才說,工藝極復雜,科技含量極高!”

  何止是工藝復雜,科技含量極高?

  陳陽焱也算是見多識廣,郝鈞更是行家中的行家,但這樣的東西別說見,聽都沒聽過。

  特別是林思成所說的這套原理:鑄造應力、曲率折射……他們懷疑用現在的科技可能都不一定能造的出來。再代入兩千年前公元前的西漢:純靠手搓,純靠人力的年代,能造出這樣的物件?

  就感覺,這鏡子穿越到了漢朝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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