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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我姓林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重生鑒寶:我真沒想當專家

  楊志高看的很認真。

  林思成同樣的看的很認真。

  雕工極好:平雕輔以圓雕,極具立體感,且層次分明,精巧入微。

  刻痕打磨的極細,用肉眼幾乎看不出留砣的跡像。衣飾飄逸,褶皺纖毫畢現。再看整體:比例勻稱,線條流暢,觀音形像更是栩栩如生,

  但雕工很新,不超過一月,林思成甚至能看出流派:典型的揭陽派刀法。

  再看玉,質地細膩,翠色滿溢,透光時綠意流轉,仿佛一汪春水凝于腕間。

  透不說,還潤,隱約有一種涂了蠟,又拋光的質感。

  側光再看,絮如雪花,又如撒斷的絲棉,均勻的散開,如星光灑落其間。

  但很少,微乎其微,若隱若現。

  乍一看,標準的陽綠飄花冰種料。在翡翠等級中屬于第二級,既冰種。

  如果細分水種,則排第三級:既帝王綠(祖母綠)、玻璃種(高冰)之后,稱之為正冰,又稱陽冰。

  特點是質地細膩,色調鮮亮,晶瑩溫潤。缺點是透明度稍低,能隱約看到一些細微的晶體結構,也就是所謂的飄花、絮,就如這一件。

  如果估值:器形這么大,水頭這么足,至少三四百萬左右。

  但林思成總感覺哪里不對……并非因為認出楊志高而先入為主,而是真的感覺不大對。

  一是器形太薄:高四十公分,寬近十五公分的觀音,厚度卻不足五公分。乍一看,給人一種單薄瘦削,飄逸有余,厚重不足的感覺。

  這在大器形,特別是佛像類的擺件中很少見。

  當然,也可能原料就這么薄,但一般的師傅會設計成手鐲,鐲心再設計成佛牌、無事牌之事的小件。這樣雕下來,價格至少還能翻一翻。

  其次,亮則亮了,但太刺眼:像趙總這樣站在背后打光,真正的冰種料不會像現在這樣,把大部分的光線反射過來,而是一半會射進玉層。

  關鍵的是,林思成總感覺這種“刺眼的亮”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

  暗暗狐疑著,林思成站了起來。

  其它人正看的仔細,沒人在意,唯有趙總和老板娘精神一振。

  不怪他們警惕,委實剛才看佛像的時候,林思成給公婆倆的印像太深:

  當然,一個人不可能什么都懂,既懂木,又懂玉。但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是身體的自然反應,他們想控制也控制不住。

  然后,公婆倆就跟約好的一樣對視了一眼,眼底閃過一抹警惕。

  林思成怔了一下:哈?

  要是心里沒鬼,你們緊張什么?

  心里更加確定,但臉上半點都不顯,他裝做茫然的模樣瞅了一圈:“老板娘,衛生間在哪?”

  “這兒!”

  “好,謝謝!”

  林思成漫不經心的走了過去,還回頭沖著老娘笑了一下。

  但就是這一回頭,林思成怔愣的一下。

  此時的他站在觀音像的側面,既沒有楊志高正面打的光,也沒有趙總背后打的光。所以看的更清楚:

  晶瑩的玉質表面,反射著一種油潤的光澤,仿佛抹了豬油,更像了涂了蠟。

  稍稍再一偏,幽綠的佛像陡然一暗。觀音背后的背光牌,就像是樹葉般的那一塊,竟然透出一種詭異的灰?

  一縱即逝,但林思成看的很清楚,就是灰。但這是翡翠,怎么可能泛灰?

  霎時,腦海中閃過一道光,林思成豁然開朗。

  他終于想了起來,那種“亮的刺眼”的熟悉感是從哪來的了。

  某音直播間:珠光寶氣的女模特打著強光手電,光暈下的翡翠飾件泛著幽綠的光,真就像玻璃的那么透。

  男主播聲嘶力竭:家人們,透不透,水不水?

  當然透,因為飾件切的極薄,撐死了半厘米。撿塊石頭切這么薄,都能透過幾絲亮來。

  也當然水:因為飾件背后墊了錫紙,跟現在趙總站在觀音后面打光是一樣一樣的道理。

  是不是翡翠?

  當然是,而且真的不能再真。

  但是,和青海玉、俄羅斯玉并和田玉是一個套路:同樣的成分和構成、近乎相同的質地,成品的價格卻差十幾,乃至二三十倍。

  前者為緬料,后者為危地馬拉料。前者需要爆破深礦,挖十噸都不一定篩選出一塊。后者卻是露天開采,跟撿的一樣。所以,原石的價格懸殊更大:五十倍以上。

  但在國內的認知度極低,就現在,就2007年,別說家和消費者,規模稍小點的珠寶商都不知道危料是什么東西。

  直到2020年,中國翡翠第一案被爆出來,危料才慢慢的被人熟知。

  但在那之前,被騙只能認倒霉,所謂賣定離手,報案都沒用。

  所以,極新的刻工?

  還有楊志高與趙總那個極為隱晦,且極為詭異的眼神交流?

  再加上楊會長一慣的套路……哈哈,這是楊志高專門給方靜閑設的局。

  關鍵是這玉真成這樣,老爺子來了也照踩第二遍。換成王教授,估計踩的更快,遑論方靜閑?

  但可惜,遇到了他,所謂新仇舊恨。要是這口氣都能忍,還不如穿回去當烏龜……

  上完了廁所,林思成回到了辦公室,坐了下來。

  看他神情依舊,公婆倆戒心漸去。

  其余人依舊看的仔細,并未留意。

  又是好幾分鐘,楊志高直起了腰:“水色通透,如玻璃蒙霧。綠的夠正,青翠怏然……上好的正冰飄花陽綠料,多少年沒見過了?”

  如巨石落地,方靜閑猛呼了一口氣:“多謝楊會長!”

  “方總客氣!”楊志高慢悠悠的擦完手,端起茶杯,“剩下的你談!”

  “好……趙老板!”

  趙總很干脆,手一叉:“五百萬……”

  “萬”字剛出口:“嗒嗒”

  幾個齊齊的回過頭,林思成仿佛后知后覺,踡起了手指:“不好意思,走神了!”

  只當他是無意,方靜閑笑了笑,又回過頭:“趙總,太高了!”

  “四百八……”

  “八”字還沒說利索,“嗒嗒”

  心里、眼里全是觀音像,方靜閑依舊沒在意:“四百八十萬,還是太高!”

  “方總,再不能低了……這樣,我再讓一讓:四百……”

  這次更快,連四百幾都沒說全:“嗒嗒”

  趙總的眼皮止不住的跳,方靜閑終于有點回過味來了:敲一次,還能說是無意,兩次,三次呢?

  而且,每次都敲在趙總報價的那一剎那……

  心中猜疑,眼神垂了下來,落在林思成的臉上。隨即,方靜閑的瞳孔縮了一下:你最好別買……他就是這個意思。

  楊志高不明所以,就覺得這小王八蛋好煩。

  以他的了解,今天的方靜閑絕對是志在必得:趙老板一鼓作氣,四百萬不敢說,三百七八絕對拿下。

  但突然冒出來了個小王八蛋,一下就把節奏給攪亂了……

  他忍著怒火:“敲什么敲?你要坐不住就出去!”

  “好,我出去!”

  林思成笑瞇瞇的站了起來,輕悠悠的伸出手:“支票!”

  支票?他要支票……

  什么意思?

  如果只鑒定一件佛像,鑒定費當然不值三萬,但再要是加上一件價值數百萬的翡翠擺件呢?

  方靜閑突然反應了過來,手忙腳亂的拿起包,取出支票遞了過去。

  林思成不帶一絲煙火氣的裝進口袋:“知不知道那是什么?”

  方靜閑茫然的搖了搖頭。

  林思成又笑了笑:“不知道沒關系,你想要什么物件?”

  頓時,方靜閑的臉上泛起幾抹潮紅:“壽禮,我要壽禮……多少錢都行!”

  “好!”

  話音落下,林思成已轉過了身。

  方靜閑又瞄了一眼觀音,猛的一咬牙,跟了上去。

  楊志高眼都直了,不知道這演的是哪一出。

  但趙總知道,他前后兩樁,少說也五六百萬的生意被這小王八蛋給攪黃了。

  頓然,臉色氣的烏青,“咚”的一掌拍在茶幾上:“小死丫子!”

  “哈哈?”

  林思成依舊笑瞇瞇:“景洪佬,你再罵一句我聽聽?”

  趙總愣了一下,突然就閉上了嘴。

  楊志高更氣,氣的肺都要炸了,因為他才是幕后的老板。但偏偏不好發作,只能陰冷的盯著,暗暗發狠。

  “楊會長,是不是很氣?氣就對了……”

  林思成回過頭,笑了一聲:“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林,林長青的林……”

  楊志高猛的愣住,頭皮“噌噌噌”的跳:這語氣……還有這眼神?

  這他媽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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