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盛、獨孤開遠。”
“你們對獨孤閥與王世充爭奪洛陽一事怎么看?”
成象殿中,李承乾看著甲胄在身的一中年、一青年,淡淡道。
獨孤盛,北周上大將軍獨孤屯之子,隋右屯衛將軍;獨孤開遠,獨孤信的庶長孫,蜀國公獨孤羅兒子,隋太子千牛備身,二人出自四大門閥之中的獨孤閥。
“唐皇。”
獨孤盛目光幽深道:“獨孤閥不同于李閥、宋閥,擁有關中、嶺南。”
“更不比宇文閥,宇文傷是天下少有的強者,宇文化及、宇文成都、宇文無敵都是后起之秀。”
“閥主獨孤峰不過是先天初期,資質平平,若非尤楚紅實力為先天中期,恐怕根本鎮不住洛陽局面。”
“除了他們兩個,只有獨孤雄是先天武者,尤楚紅次子獨孤霸生性暴戾,不過是半步先天。”
“獨孤峰嫡子獨孤策行事荒誕不羈,武學修為更是一塌糊涂,唯有其女獨孤鳳天賦卓絕,一手劍法精妙,縱然是先天武者都不敢小覷。”
“之所以獨孤閥能夠和王世充在洛陽平分秋色,這和魔門有關。”
“魔門兩派六道之中的老君觀以洛陽為地盤,八大高手之一的「妖道」辟塵化身大商人榮鳳祥繼上官龍之后執掌洛陽幫,現在更是試圖掌握天下商業。”
“他和王世充之間同樣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其女榮姣姣身份模擬兩可,與大明尊教似有所關聯。”
“今日這道圣旨下發至東都,王世充必將掌握整個東都局勢,獨孤閥再也壓不住他了。”
“我想您之所以這么安排,應該跟李閥有關。”
“繼續。”
李承乾挑了挑眉,示意道。
“李閥閥主李淵年少游歷江湖,與慈航靜齋掌教梵清惠有過旖旎之時。”
“慈航靜齋就坐落在終南山帝踏峰,正道奉其為首,傳聞歷代傳人皆下山輔佐真龍。”
“這一代的慈航靜齋圣女師妃暄在江湖武林中落得一個好名聲,屢屢為李閥張目,尤其是看好李閥二公子。”
“中原武林唯一的大宗師[散人]寧道奇與佛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慈航靜齋和靜念禪院同氣連枝。”
“相較于魔門兩派六道勾心斗角,邪王石之軒不出,陰后祝玉妍根本沒有整合的實力,猶如一盤散沙。”
“正道以佛門為主,慈航靜齋、靜念禪院,還有四大圣僧,這種力量已經讓李閥站在了諸侯頂點。”
“唯有扶持王世充,使其掌握東都,才能牢牢地封鎖李閥出關的道路。”
獨孤盛一股腦的把心中的猜測全都說了出來。
“不錯。”
微微頜首,李承乾贊賞道:“那你認為王世充可堪大用嗎?”
“王世充其人剛愎自用,猜忌心重,實不能為明主。”
獨孤盛沒有遮掩,坦然開口:“長子王玄應,軟弱無能、貪生怕死,一介紈绔子弟,倒是次子王玄恕,溫文爾雅,禮賢下士,頗有君子之風。”
“末將以為王世充武學修為不弱,先天中期,坐鎮洛陽,并無不妥。”
“只是他失去了掣肘,難免狂妄自大,為李閥所破。”
獨孤閥一直是東都洛陽的地主,經營上百年,對于王世充的了解可以說是深刻透徹。
“來人,將東西予他。”
擺了擺手,李承乾吩咐了聲。
“是,陛下。”
東廠番子直接將一份圣旨遞給了獨孤盛。
“呃呃!”
微微一怔,獨孤盛打開一看,整個人露出了驚詫之色。
“數月前,楊廣下詔以越王楊侗為東都留守,以郭文懿、元文都、段達、王世充、皇甫無逸、盧楚、趙長文等人共同輔佐,東都稱之為洛陽七貴。”
“此番,王世充受封為鄭公,錄尚書事、開府儀同三司,轄制東都洛陽,從征河南,大權在握。”
“正如你所說,其人可用,不可倚重。”
“獨孤閥之中,除了你,我不認為誰可堪大用,尤楚紅不行,獨孤峰更不行。”
“獨孤開遠、獨孤雄都聽你的話,想來你對于獨孤閥的影響力不小。”
“既如此,我便讓蕭皇后以大隋朝廷的名義擬了一份詔書,越王楊侗遷豫州牧,郭文懿遷別駕,元文都遷治中,盧楚遷從事,皇甫無逸遷主簿,段達遷河南尹,趙長文遷倉部侍郎,掌河陽倉、回洛倉、含嘉倉、常平倉,各授倉監、倉卒。”
“授你為河南道行軍總管,獨孤開遠為副總管,獨孤雄為東都令,募兵十萬。”
“我要你做的是確保洛陽萬無一失,將李閥死死地遏制在關東。”
“李秀寧和李南天已經在弘農郡招攬叛軍、匪盜之流,你第一個對手就是他們。”
凝視著獨孤盛,李承乾莫名道:“有把握嗎?”
“啪嗒!”
獨孤盛雙膝跪地,正色道:“陛下放心,只要末將還有一口氣在,東都穩若泰山。”
“朕許了宇文傷、楊倓一個恩典,今日便許你一個恩典。”
“洛陽不失,你獨孤盛便是大唐公爵,獨孤閥予你一并帶往封國,東都官員盡可前往。”
大手一揮,李承乾給出了一個獨孤盛無法拒絕的誘惑。
“末將叩謝陛下。”
獨孤盛心潮澎湃,那可是一個千里之國,他可以在封國中行駛君主之權,更可以傳續下去。
“啪嗒。”
就在這時,一枚銀色的戒指浮現在獨孤盛面前,讓他再度露出了迷茫之色。
“此物為儲物戒,滴血認主,內有聚氣丹三瓶、朱果一枚。”
“聚氣丹有滋生真氣之功效,至于朱果,可助后天突破瓶頸。”
“你,獨孤開遠、獨孤雄,一人一瓶,那枚朱果是朕給獨孤鳳的見面禮。”
隨即,李承乾叮囑道。
有了這些東西,獨孤閥便會出現6個先天武者,獨孤盛邁入先天后期只是時間問題,再加上十萬大軍,東都洛陽必將安穩如初,只要佛門四大圣僧不出面,李閥想要戰勝獨孤盛,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越王楊侗及其臣屬以豫州牧開府建衙,東都洛陽及河南郡必然要聽從豫州牧之令,獨孤雄是東都令,相當于整個洛陽都歸他管,再加上洛陽周邊還控制著的四大糧倉都由倉部侍郎趙長文管理。
王世充這個鄭國公實際上的權利并未增大,依舊是手底下幾萬精兵,卻需要前往河南道平叛,主要對付的就是瓦崗軍,除非他想叛亂,否則,只能這么做。
“是。”
獨孤盛興奮的滴血認主,趕忙離開了成象殿。
在他和獨孤開遠走后,成象殿只剩下李承乾站在原地,注視著大殿外,久久未曾言語。
角落處,東廠督主稱心悄然上前:“關中來了消息,李閥有變。”
“李建成、李元吉在李孝恭的協助下,領兵三萬,討伐梁師都。”
“李世民領兵十萬,西征薛舉,李神通則是前往臨汾郡坐鎮。”
“呵呵。”
這一消息讓李承乾有些忍俊不禁,看來無論哪個世界,李淵都是端水大師。
只可惜,梁師都并不是軟柿子,他不只是和劉武周齊名為‘鷹揚雙將’,表面上是鷹揚派的人,實際上卻是出自魔門「魔相宗」,長孫晟的徒弟,「魔帥」趙德言的師弟,軍略不凡。
否則,梁師都不可能在這么短時間的內控制了朔方、雕陰、延安、弘化、上郡。
而且,梁國可不只有他一個先天武者,廬陵沈家兄弟都是先天武者,沈天群是梁師都的結拜兄弟,沈乃堂是沈天群之兄,實力更勝一籌,昔日曾敗給了杜伏威。
就李孝恭一個先天武者陪同李建成、李元吉出征梁師都,這一波除了送人頭,沒有別的用。
另一邊的李世民就不一樣了,天策府已經建立,手下有李靖、長孫無忌、尉遲敬德、龐玉、段志玄、史萬寶、劉德威、侯君集、房玄齡、杜如晦,他本人的軍事能力更是一絕。
西秦能夠拿得出手的除了薛舉,只有薛仁杲、宗羅喉,看似強悍,實則不足為慮。
“李君羨已經進入了天策府,為李世民臂助。”
“錦衣衛滲透了整個關中地區,蛛絲馬跡都在他們的監控下。”
“麗竟門那邊”
說到這,稱心有些躊躇。
“媚娘在做什么?”
眉頭微皺,李承乾一下子想到了武媚,自從武媚率麗竟門進入雙龍世界以來,可謂是銷聲匿跡。
“咳咳。”
稱心咳嗽了聲,尷尬道:“武妃娘娘建立了關中商行,這家關中商行的另一個合伙人是長孫家那位。”
李承乾瞬間眼神凝滯住了,他當然知道稱心說的是誰,長孫無垢,這個世界的文德皇后。
在他的記憶中,對于母親長孫皇后的孺慕之情難以言說,這確實讓他心情很復雜。
“麗竟門暫不必管,媚娘心中有數。”
長吐出一口濁氣,李承乾安排道。
“是。”
稱心同樣心中松了一口氣。
“石之軒的蹤影有了嗎?”
“啟奏陛下,并未發現石之軒的身影。”
稱心苦澀道,東廠的人已經絞盡腦汁在尋找這位魔門邪王,卻始終尋不著一點痕跡。
“命人前往成都,監視石青璇。”
“只要看住了石青璇,石之軒就不會跑。”
李承乾斬釘截鐵的說道。
邪王石之軒是一個復雜的人,憂郁中帶著一身的驕傲,沒有加入補天閣之前,他是花間派傳人,如侯希白一般笑容可掬,善畫嗜酒的風流才子,但他有一種氣質是侯希白永遠都不可能具備的,那就是流淌在骨子的桀驁不馴,永遠不甘居于任何人之下,哪怕一個人面對整個天地,也不會挑一下眉。
正是這種桀驁不馴讓他在面對祝玉妍充滿了存在不自信,陰癸派傳承的是《天魔策》中僅次于《》道心種魔大法》的《天魔功》,圍繞在身邊的祝玉妍都是中原武林一代俊彥,宋缺、魯妙子之流。
花間派傳人的身份在先天上低于陰癸派一頭,武學進境不如祝玉妍更讓他陷入了痛苦,石之軒這才絞盡腦汁成為補天閣的傳人,以一人承襲魔門兩家之長。
當他將花間派、補天閣傳承融會貫通時,擁有了統治魔門兩派六道的實力,從而加冕成為了邪王,那時候的他與祝玉妍不再是純粹的感情,充斥著算計,以至于祝玉妍提早破身,無法突破《天魔功》第十八重。
直到遇見了碧秀心,這個貌若天仙、蘭心惠質的女子成為了他的白月光,慈航靜齋傳人融化了邪王的冰冷,將他性格中的一抹善良釋放,但好景不長,碧秀心研讀石之軒留下的《不死印法》卷宗而早逝。
邪王石之軒痛苦之下導致精神分裂,形成雙重人格,一面大德圣僧,一面邪王,還有游走在朝堂上的裴炬,唯一的柔軟就是石青璇,這個他和碧秀心誕下的孩子。
“是。”
東廠督主稱心連忙記了下來,接著匯報道:
“陰癸派得知任少名死在了江都,已經派人前來江南一探究竟了。”
“哦?”
挑了挑眉,李承乾腦海中浮現了一個黑夜精靈般的女子,笑了笑:“不必管她們,朕倒是想見一見傳說中的魔女。”
“對了,龍虎山天師府可有消息?”
稱心眼中露出了一抹忌憚之色,回答道:“我們的人沒有見到天師府現任。”
“不過,龍虎山中有不少先天武者。”
‘唰!!!’
李承乾眼眸赫然睜開,意味深長道:“這群老牛鼻子夠陰險的。”
“一天到晚躲著不見人,就讓寧道奇那個半吊子水打著道門的旗號招搖撞騙。”
“到頭來,跟魔門拼殺的只有佛門。”
“等到他們兩敗俱傷,道門這些老牛鼻子就出面了。”
難怪歷史上,大唐開國時,追認李耳為先祖,李耳可是道家學說的創始人,道門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最大的好處,皇帝都是李耳的后代,道門的地位何其超然。
稱心詢問的眼神注視著李承乾。
“暫不必管。”
李承乾對這些躲后面的家伙沒什么太大感覺,既然沒有威脅,就不需要理會。
“是。”
稱心領命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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