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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天家無父子,李恪為弟入東宮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大唐:從太子李承乾到諸天圣皇!

  “你去了魏王府?”

  從李愔的行為中,李恪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目光凝視著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愔兒。”

  楊貴妃那如水般的眸子同樣注視著自己的小兒子。

  朝中局勢瞬息萬變,吳王李恪身處奪嫡之爭,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在這個時候,李愔的一舉一動都能為李恪帶來難以言喻的影響。

  “沒”

  “就是前幾日,我和李惲他們在胡姬酒肆遇見了李欣那小崽子。”

  “這家伙上來就是六叔、六叔的叫,這不他把我們哥幾個的賬都買了。”

  “今日又派人送來請柬,我就去赴了一頓宴。”

  李愔訕訕一笑。

  “嘭!!!”

  聽到這話的李恪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面容青紫交加。

  “哥。”

  “我不就是吃了一頓飯,至于嗎。”

  李愔壓根沒想到李恪會這么大反應,身形有些畏畏縮縮。

  “愔兒。”

  楊貴妃玉手直接拍在了小兒子身上,雍容華貴的臉龐上滿是憂色,無奈道:“你可知李欣是何人?”

  “李欣是河東郡王,魏王的庶長子,與太子庶長子,梁王李象曾在去歲中秋夜宴中爭鋒。”

  “你哥如今站在東宮一邊,你和李欣來往,這不是在給你哥上眼藥嗎。”

  “啊???”

  微微一怔,李愔有些傻眼道:“哥不是參與奪嫡了嗎?怎么又變成東宮的人了。”

  “你個蠢蛋,你被人算計了還不知。”

  注視著面前懵懂的李愔,李恪氣得心臟疼。

  諸王剛一回朝,那些年長的親王,皇帝李世民的兄弟,一個個都躲在家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唯獨蜀王李愔、蔣王李惲、越王李貞、紀王李慎大搖大擺的在長安溜達,活像街溜子。

  河東郡王李欣是什么樣的人,那是皇室第四代中最杰出的子弟之一,若無梁王李象,他便是所有人看好的皇孫,一身心眼子學了魏王李泰,多不勝數。

  跟這樣的人相處,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保不齊什么時候就成為了別人的棋子。

  “算計?”

  李愔愈發摸不著頭腦。

  “我且問你。”

  “李欣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你們飲酒作樂的時候來。”

  “你在封地時可曾接到一封來自魏王府的問候書信?”

  “你們幾個糊涂蟲到現在還不知道被人當槍使了。”

  “四個親王,全都是當今陛下之子,同魏王之子交好,長安明日就會漫天的謠言,說你們全都支持魏王上位太子,說我已經暗中和魏王勾結到了一起,圖謀儲君之位。”

  李恪對自己這個一向頑劣的弟弟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這么簡單的道理還需要別人來提醒。

  “這”

  直到此刻,李愔才反應過來,恨聲道:“這狗崽子竟敢算計老子。”

  “好一個魏王,自己不出面,反教狗崽子咬人,一窩子流膿的壞種,要是讓他當了皇帝,哪還有我們兄弟的命在?”

  “我這就叫上李惲、李貞、李慎,管教他一個好看。”

  說罷,李愔氣勢洶洶的就準備離開楊妃居住的百福殿。

  “坐下。”

  李恪冰冷的話語驟然間響起,讓李愔渾身一顫,不情不愿的坐回了胡凳上。

  “我且問你,你打算怎么對付李欣?”

  “把他揍一頓?”

  “不揍他一頓,我們怎么出氣。”

  李愔耿直的回道。

  “愚蠢!”

  瞥了一眼李愔,李恪罵道:“你這豬腦子,就封這么多年,一點長進都沒有。”

  “先前你是襄、岐二州刺史、益州都督,品階在正三品。”

  “如今你是什么?只是一個親王,位同正一品,身上沒有一官半職。”

  “李欣雖然只是河東郡王,可他還是陛下親封的雍州刺史,開府建衙,京畿十九縣都是他的地盤。”

  “你們幾個玩意去尋他的霉頭,出了這扇門,信不信消息馬上就傳到他耳朵里。”

  “我們還怕他不成?”

  李愔一臉不服氣的昂著頭,一向在封地稱王稱霸的他養成了一股囂張跋扈勁,時常游獵無度、毆打官員,多次被李世民下詔貶斥,又怎會瞧得上魏王李泰的兒子。

  “呵呵。”

  見狀,李恪都被氣笑了,質問道:“你以為他會怕你們嗎?”

  “你們四人現在過去揍他,信不信,李欣會上趕著挨打。”

  “四個親王毆打一個郡王,你們還是他的叔叔,長輩。”

  “你猜到時候,父皇是懲罰你們,還是懲罰他。”

  “我告訴你,你身上只有實封八百戶,他身上足有三千戶。”

  “你,蜀王李愔,還有蔣王李惲、越王李貞、紀王李慎,全加在一起也就跟人家差不多。”

  “我”

  李愔直接被噎住了,只能忍著怒火,悶聲悶氣道:“父皇也太偏心了。”

  “你懂個屁。”

  李恪脫口而出,指著李愔的腦袋,訓斥道:“知不知道他為什么會有今時今日的威勢?”

  “那不是因為父皇鐘愛這個皇孫,那是因為東宮的存在影響所致。”

  “大兄身為儲君,平定草原有功,陛下遷恩于太子嫡子李厥,封唐王,食邑五千戶,位列諸王之上,與魏王齊平。”

  “眼下,吐谷渾已然覆滅,黨項諸羌臣服,吐蕃更是大敗一場,大唐設立了西海大都護府、樓蘭都督府。”

  “因太子庶長子,河西王李象之功,陛下恩賞,封其為梁王,食邑萬戶。”

  “東宮一時風頭無兩,待大兄與梁王回京,這朝堂還有何人能制得住東宮勢大。”

  “所以,陛下為了制衡東宮,不得不加恩魏王府,連帶著李欣都得了不少好處。”

  話音落下。

  蜀王李愔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茫然和不解。

  說到底,他只是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就封于外,自然對長安局勢不太了解。

  “李愔。”

  “你現在回來了。”

  “有些話,我只對你說一遍。”

  迎著李愔的目光,李恪表情從未有過的凝重。

  “哥!”

  從小一直跟在李恪屁股后面的李愔第一次感覺到面前的親哥哥有些陌生,心中忐忑不安。

  “咱們是親兄弟,我不會害你。”

  “魏王、河東郡王私下拉攏官員,經營勢力,結黨營私。”

  “這一點,朝中多少人都心知肚明,唯獨父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以為他是高高在上的大唐皇帝,他可以把握一切,更能夠將我們這些兒子玩弄于鼓掌之中。”

  “他忘了,曾經,皇爺爺也是這么做的,皇爺爺也是這么想的。”

  “可結果呢,父皇發動玄武門之變,誅殺了大伯、四叔一家,登上了皇位。”

  “青雀腦子很好用,文采斐然,為兄自愧不如,大唐那些大儒、隱士無不對其稱贊有加。”

  “但他想錯了一點,他以為有山東士族的支持,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做小動作,他以為父皇當真是偏愛于他,對太子不聞不問,早有更易儲君想法。”

  “實則他錯了,大錯特錯,父皇確實有過更易儲君的想法,那是在前幾年,大兄身患腳疾,行事無端之時。”

  “現如今,大兄腳疾痊愈,任用庶族,滅亡薛延陀,置北庭大都護府、燕然都督府,將中原王朝上千年來的心腹大患完全解除,還有青塘那邊,梁王確有不凡,但真正的棋手是太子。”

  “這一點,不只是我,父皇恐怕是最清楚的人。”

  轟隆!

  宛如旱地驚雷般的話語在李愔腦海中響起,他整個人呆住了。

  所有的一切居然會是這樣的真相,這怎么可能呢?

  “可是,哥,父皇沒有更易儲君的想法,為什么會”

  李愔實在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可知漢武帝?”

  李恪淡淡道:“漢武帝為何聽信讒言,打壓太子劉據。”

  “并不是因為他對太子有諸多不滿,而是因為太子的權勢威脅到了皇帝。”

  “劉據的母親是前漢思后衛子夫,其弟衛青以擊匈奴有功,封大司馬、大將軍,外甥霍去病亦以軍功至大司馬、驃騎將軍,衛氏支屬侯者五人。”

  “漢武帝臨終前,任命霍光為輔政大臣,衛氏遺澤延綿了多少位皇帝。”

  “太子日益羽翼豐滿,陛下如何不會對其忌憚,嫡長子的身份天然讓他擁有朝堂勢力。”

  “他不需要做任何事,更不需要像魏王一樣苦心孤詣,已故鄭國公、侍中魏徵,申國公、尚書右仆射高士廉、吏部尚書楊師道、國子祭酒孔穎達、太常卿令狐德棻、尚書右丞宇文節等朝中重臣都站在東宮一邊。”

  “哪怕太子遠去塞北,東宮在朝堂之上可曾被人任意攻擊,不是不能,而是他們根本不敢。”

  “文德皇后在世時,尚且有人規勸陛下,父皇顧念夫妻之情、父子之義,尚且能夠容忍,可文德皇后一旦過世,太子就成為了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尤其是正值盛年的陛下。”

  “子已壯,父仍在,這便是古往今來,天家最悲哀的事情。”

  “咕嚕。”

  聽著聽著,李愔不禁有些口干舌燥,吞咽了口唾沫。

  “愔兒。”

  “你大哥說的沒有錯。”

  “天家無父子,太子賢明非福乃禍。”

  對于李恪這番話,沒有人比楊貴妃更加明白其中的道理了,她是前隋煬帝的親生女兒,前隋的宮廷廝殺一點都不亞于大唐,楊廣為了上位做了多少事情。

  “你知道我什么會站出來奪嫡嗎?”

  “以我的身份,明知道朝中多少人都不可能支持我,卻還是要做這件事?”

  “為什么?”

  李愔眼中滿是不解的看著李恪。

  這一點,他一直也沒想通,畢竟,李恪可不是文德皇后所出嫡子,身具前朝帝王血統。

  “因為,從始至終,這一切都是太子所為。”

  “太子知道朝中只有魏王一家獨大,這不利于東宮行事。”

  “于是,太子算計讓蘭陵蕭氏一分為二,讓我娶了蘭陵蕭氏嫡女,從而拉攏了江南士族。”

  “有了江南士族的支持,我就有了站在朝堂上的資本,也就有了和魏王抗衡的能力。”

  “父皇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朝堂上有了晉王。”

  “從始至終,朝堂之爭都不是我、魏王、晉王,而是陛下、太子。”

  “我們都只是他們的棋子,所作所為,半點由不得自己。”

  “魏王很蠢,蠢到以為可以效仿父皇,他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博陵崔氏、江陵蕭氏前車之鑒,他是一點都看不見,雙眼早已被那張高高在上的龍椅遮住了。”

  “我都知曉一些端倪,父皇知曉,他憑什么認為太子不知?”

  撇了撇嘴,李恪話里行間滿是對李泰的不屑一顧。

  “哥。”

  “我這就想不明白了。”

  “太子明明都知道,那為什么還會任由魏王發展?”

  李愔瞪大了眼睛,直言不諱。

  “欲使人滅亡,必先令人瘋狂。”

  “東宮要的不僅僅是一個魏王,還要山東士族。”

  “魏王瘋狂了,山東士族就瘋狂了,只有這樣才能斬草除根,永絕后患。”

  目光幽深,李恪意味深長的說道。

  “是這樣?”

  剎那間,李愔捋順了一切,整個人后背都濕了,渾身毛骨悚然。

  “你不小了。”

  “做什么事之前先想一想弟妹,想一想母妃。”

  “你不是一個人,你的身后站著我們。”

  “明白嗎?”

  拍了拍李愔的肩膀,李恪苦口婆心的叮囑道。

  “哥。”

  “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愔深深地后怕,臉上滿是愧疚之色。

  他以為只是簡簡單單的赴宴,卻不知差一點把自己家,吳王府,還有楊貴妃都牽扯進來,全都踏入不為人知的深淵,試問,他如何能不為之悔恨、擔憂?

  “好了。”

  “事情就到這里。”

  “我陪你去一趟東宮。”

  “啊?去東宮?”

  李愔又一次陷入了疑惑中。

  “母妃。”

  “孩兒不孝,要勞煩你一同前往東宮。”

  李恪神態恭敬的對楊貴妃說道。

  “恪兒。”

  “既是愔兒犯的錯,母妃責無旁貸。”

  楊貴妃給了自己大兒子一個寬慰的眼神,起身吩咐宮女備禮。

  而后,吳王李恪、楊貴妃領著蜀王李愔前往東宮,拜會太子妃蘇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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