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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太子垂釣,皇帝、魏王、世家門閥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大唐:從太子李承乾到諸天圣皇!

  十一月下旬,燕然山下。

  “咚!咚!咚!”

  沉悶的響聲響徹四周,地面在不斷顫動,遠處的灰塵中一道道高大身影若隱若現,三丈身軀,面如紅玉,須似皂絨,身披黃巾,手臂上各有一只明晃晃的金色圓環。

  只見他們肩膀上扛著從巨大的條石,三人環抱那般粗壯的樹木,面無表情的走向匈奴河畔。

  僅僅半月時間,一座方方正正的巍峨城池已經初具雛形,城中坊市分明,內外交錯,各有九門,更引了匈奴水環繞,規模不下于中原州城。

  “咴兒!咴兒!”

  正在放牧的牧民們遠遠地看到黃巾力士,趕緊策馬驅趕著牛羊到一旁。

  這些日子,薛延陀部眾們早已對黃巾力士免疫了,畢竟,每天看著這些‘巨人’除了干苦力,還是干苦力。

  一百個黃巾力士晝夜不間斷地開采石材、木材,挖掘護城河,效率頂得上十萬人。

  “這些黃巾力士可真好用吶。”

  “要是把他們用在我大唐邊疆,何愁不能平定四夷。”

  盡管不是第一次看見,可薛仁貴一樣咂舌不已。

  “想得美。”

  負手而立的李承乾聽了他的話,不禁翻了個白眼。

  這些黃巾力士都是符咒所召,一個個身具千斤之力,卻也有時間限制,三十天就會消耗殆盡。

  而且,這些家伙沒有靈智,只能機械的執行任務,修真者通常把他們用于建造,雞肋的很。

  “嘿嘿。”

  薛仁貴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噠噠噠!噠噠噠!”

  一陣急促馬蹄聲由遠及近,東廠番子匆匆下馬稟報道:

  “長安八百里加急。”

  “哦?”

  挑了挑眉,李承乾從他手中接過了一份帛書,細細查閱起來。

  當他看完之后,嘴角微微勾起了一絲弧度,自嘲道:“孤這個太子還真是做的憋屈,阿貓阿狗都能欺負上來。”

  聽到這話,薛仁貴臉色一肅,正色道:“誰敢算計殿下,末將這就去取了他的人頭。”

  開玩笑,薛仁貴在家當獵戶這么多年,要不是李承乾一紙詔書命其為東宮左衛率,正四品上武官,哪里能像今天一樣貴為龍門縣公。

  此番薛延陀之戰的消息傳遞至京中,他這個開國縣公還會往上升一升,那便是開國郡公,僅次于國公的勛貴,試問他如何能不為李承乾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要知道,薛仁貴一雙子女薛丁山、薛金蓮素日里跟太子嫡子、長安郡王李厥玩耍,青梅竹馬,這可是薛家從未有過的榮光,哪怕日后薛仁貴過世,只要李厥當上皇帝,薛家一樣可以保三代富貴。

  “稍安勿躁。”

  揚了揚手,李承乾淡漠道:“你且看看內容再說。”

  “是。”

  薛仁貴恭敬的接過帛書,打開一看,瞬間瞳孔放大,話語中帶著顫音:“殿下,這.”

  “呵呵。”

  眺望長安方向,李承乾目光幽深道:“孤這個弟弟,小時候還挺可愛,肥嘟嘟,白白胖胖的。”

  “長大以后,越來越惹人嫌了,尋常人家若是次子和長子相爭就已經是大逆不道。”

  “何況如今,他想要的不是家產,而是這個天下。”

  “魏王行此謀逆之舉,天人共怒。”

  “何不上稟陛下?”

  薛仁貴如同捧著燙手山芋般捧著帛書,提議道。

  “你覺得陛下會怎么做?”

  “褫奪魏王爵位,貶為庶人,還是發放崖州?”

  “以陛下對魏王的寵愛,興許就是輕飄飄的一句話揭過。”

  “別說魏王如今只是有所鋪排,就算是發現兵甲又如何。”

  瞥了薛仁貴一眼,李承乾譏笑道:“他都能讓魏王住進武德殿,封魏王長子為晉陽郡王,他還有什么是做不出來的?”

  啊這!

  頓時,薛仁貴都啞然無語了。

  天下人誰看不見陛下寵愛魏王勝于太子,這件事捅到朝堂,以陛下往日的習慣,無非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仁貴。”

  “你以為他當真是想讓魏王當太子嗎?”

  微微一怔,薛仁貴有些不明所以。

  “陛下剛剛過了不惑之年,正是年富力強之時,這天下才坐了14年。”

  “權力是世間最為可怕的毒藥,牽動人的欲望,泱泱華夏數千年,誰能抵擋得住皇位的誘惑。”

  “孤已經過了弱冠之年,朝中文武百官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孤接任皇帝之位。”

  “相比于謀逆上位的陛下,孤這個嫡長子符合宗法,更能讓天下人信服。”

  “你以為他高高在上,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嗎?”

  迎著獵獵西風,李承乾的發絲飄揚著,那張刀削般的面龐在薛仁貴眼中變得格外模糊。

  “呼!!!”

  薛仁貴沒想到太子會跟他說這番話,如今還不到30歲的他對于政治非常陌生。

  因為,他僅僅踏入朝堂,成為東宮左衛率才幾個月,根本不明白人心有多么險惡。

  幾千年來,那個位置讓父子反目,兄弟仇殺,天下紛爭不斷,哪里是區區幾句話能夠說的明白的呢。

  “傳孤的命令。”

  “東廠不惜一切代價阻攔百騎。”

  “孤不希望魏王的所作所為有一句話傳到陛下的耳朵里。”

  “是。”

  東廠番子再度上馬,下去傳信了。

  “殿下?”

  薛仁貴都懵了,魏王要造反,你不告訴皇帝,你瞞著皇帝,這不是擺明了助長魏王的威風?

  “坐。”

  拍了拍身側的大青石,李承乾很是隨意的坐了上去,面朝長安方向,身旁是奔騰不息的匈奴河。

  “是。”

  見狀,薛仁貴小心翼翼的坐在了他旁邊,側耳傾聽。

  “魏晉定品之時,河東三姓:裴、柳、薛共同被列入郡望之列。”

  “天下間,除了五姓七望、關隴八大家,河東三姓便是頂級世家。”

  “你出身河東薛氏,為何28歲都還沒有混上一官一職,只得打獵為生,養家糊口。”

  “這”

  薛仁貴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天下很大,又很小,皇室、勛貴、世家門閥掌握了絕大多數的資源。”

  “然后是落寞士族、庶族、地方豪強地主,最后才是百姓。”

  “何為百姓,秦漢時期稱之為黔首,典籍中多以黎庶稱之。”

  “大多數百姓連自己的田地都沒有,只能租種士族的田地,歲末結余下來,一家老小堪堪飽腹。”

  “還有不少人因為天災人禍四處奔走,乞討為生,流離失所。東宮八百衛士無一不是乞兒、流民出身。”

  “前隋開科舉,大唐增設有秀才、明經、俊士、進士、明法、明字、明算(數學)等多種科目,考試內容涵蓋有時務策、帖經、雜文等,可孤要告訴你,歷年來的進士大多為士族出身。”

  “從貞觀元年到現在,數千名進士仍然在吏部排隊等著選派官職,他們都是庶族。”

  “為什么?因為朝堂之上的官員哪個不是士族出身,親親相隱,他們會把機會讓給別人嗎?”

  “自北魏以來,府兵制逐漸盛行,一直到大唐開國,徹底成為了軍隊的核心。”

  “朝廷將大量無主荒地發放給流民耕種,這些流民需要承擔軍事訓練和戰時應敵得任務。”

  “簡單來說,他們那在不耕種的時候要參加軍事培訓,爆發戰爭后,需要自備戰馬、盔甲、武器參與。”

  “從目前來看,府兵是百姓為之羨慕、向往的對象,多少人想要土地求而不得。”

  “可你要知道,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成為府兵,只有上三等、中三等的人才能成為府兵。”

  “從陛下上位之后開始實施均田制,真正得到授田,成為府兵的人少之又少。”

  “世家門閥在戰亂時期大量擴張土地,把那些破產的百姓收為佃戶,他們才是真正的既得利益者。”

  “現在是貞觀十五年,國力逐漸恢復,世家門閥子弟占據朝堂高位,繼續牟取利益,他們開始少量的購買土地,時間一長,這種土地兼并就會變得肆無忌憚。”

  “到那時,所謂的均田制名存實亡,而朝廷只能通過壓榨現有的府兵來滿足大唐天下的需求。”

  “這些府兵不堪重負,兜售土地,府兵制名存實亡。”

  “這個天下還是大唐的嗎?”

  轟隆!

  一言落下,薛仁貴如同遭受雷霆打擊,臉色變得煞白。

  殘酷的真相被披露出來,這個獵戶出身的名將把一切都捋清楚了,正因如此,他才會感到無比的絕望。

  “當大唐滅亡,這些世家門閥依然存在,因為他們可以繼續重復之前的掠奪行為。”

  “有一句話叫做千年世家,百年王朝,不外如是。”

  深深地看了薛仁貴一眼,李承乾沉聲道。

  “難道就這么任由他們肆無忌憚?”

  薛仁貴眼中充斥著火光,滿是憤怒和憋屈。

  憑什么他們這些人出生入死,想盡一切辦法得到的東西卻是人家唾手可得的,憑什么有些人生來高高在上,他們只能像地上的螻蟻一般茍延殘喘。

  “當然不能。”

  迎著日光,李承乾臉上覆蓋了一層金色,擲地有聲的說道:“天下是李家的天下,更是大唐的天下。”

  “任何人想要挖大唐的根,孤會讓他們明白自己是在找死。”

  “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陽盧氏、京兆杜氏、京兆韋氏、丹陽蕭氏。”

  “站在魏王身后,支持魏王上位,為魏王畜養死士,圖謀造反篡位。”

  “他們要是不跳出來,天下人又怎會知道他們的大逆不道之舉?”

  “孤有八百衛士在手,莫說區區死士,縱然是長安十六衛想要剿滅孤,那都是癡人說夢。”

  接連經過定襄、郁督軍山兩場廝殺,東宮八百衛士早已蛻變為一支鐵血精銳,甲胄兵刃、坐騎功法,無一不是冠絕天下,這便是他敢于放縱李泰的絕對信心。

  “殿下英明。”

  直到此刻,薛仁貴才明白太子的真正用意。

  讓魏王李泰充當引子,把這些士族全部調出來,而后連根拔起。

  “光有他們還不夠。”

  “晉王身后站著的關隴門閥,支持吳王的江南士族、淮南士族。”

  “這些都是孤必須要解決的頑疾,更是影響這個天下穩定的因素。”

  言及此,李承乾長身而起,陽光照耀下的影子好似一條張牙舞爪的幼龍。

  “愿為殿下馬前卒。”

  薛仁貴單膝跪地,臉上充滿了狂熱和崇敬。

  “嗯。”

  “起來吧。”

  拂了拂手,李承乾繼續道:“要想解決這些世家門閥,徹底連根拔起。”

  “首先要做的便是掌握兵權,確保四夷穩定,方能大治天下。”

  “這一點,我想你已經猜到了。”

  “是。”

  薛仁貴點了點頭。

  這些天來,太子先后讓秦懷玉、趙節出鎮居延、云中,又讓賀蘭楚石領著十萬薛延陀部眾前往錫林河畔,于郁督軍山下筑城,這些無一例外,全都是他在大唐府兵的基礎上開拓的兵權。

  無論是居延都督府,還是云中都督府,又或者是草原即將設立的大都護府、錫林河畔的都督府,這些都是以游牧民族為基礎建立的軍政一體組織,不同于中原,可以設立折沖府。

  因而,這些都督府無法嚴格按照府兵制,像居延都督府、云中都督府的兵丁都是直接征召各族騎兵,這可是一支機動力極強且具備實戰經驗的軍隊,遠勝于府兵。

  這些軍隊不單單是為了鎮壓北方,同樣可以南下中原,那對于世家門閥而言,無疑是降維打擊。

  “孤現在要確保四方穩定,解決那些巨大的威脅。”

  “更是為了給那些世家門閥跳出來的機會,太子不在朝中,有些人只會更猖獗。”

  “朝廷派駐草原的大都護還不知道要多久,在這個時候,我們完全可以將這里的一切牢牢掌控。”

  “訓練出一支可用之軍,由我們自己的人負責統御,就算李世勣來了,那又怎樣?”

  “你先從二十萬薛延陀部眾中選出一萬人,由東宮衛士負責整訓。”

  李承乾叮囑道。

  “明白。”

  薛仁貴眼神堅定的應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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