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算是表白嗎？”
月野弦：？？？
沒能享受多久一點的安寧，少年的耳邊似乎是響起了警報的聲音。
轉過頭看向朝霧凜，好像這部電影的內容在此刻變得一點都不重要了。
朝霧凜平靜的看著銀幕，“我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女孩子，就算你想盡辦法弄些手段，說一些當下氣氛的確很合適的話。就算我們之間的確有那么一段故事，導致我對你的確是有惻隱之心的，愿意對待你比別人特別一點.”
“但是也別把我想的那么好馴服，而且你不老實。”
“不堅定，也不義無反顧。”
這是什么意思呢？
或許換個人來聽，早就是一頭霧水，根本搞不清楚這個女孩子說這些在表達什么。
但是基于對朝霧凜的了解，月野弦還是聽明白了她的潛臺詞。
想要得到她，這么簡單的一兩次相處，畫大餅式的情話還遠遠不夠。
她要看到這個少年能為她豁出去一切的決心，她要是他心里最特別且唯一的那一個。
如果不是基于這種前提的話，她會比他想象的更難搞一點。
月野弦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就是看到一個可憐的孤獨的小女孩，忍不住產生了共情能力，所以愿意發揮我的善良.”
“是嗎。”朝霧凜似乎不生氣。
月野弦覺得這一個晚上對方似乎想通了很多事情，比如不再莫名其妙的和全世界置氣，和自己賭氣。
這種釋然自己的方式的確是好的，也是一個對她本身更好的發展趨勢。
但是這就意味著像游戲里一般，進化到二階段的BOSS，一定會更加難攻略。
不是很想將感情這種東西當成什么攻略游戲，或者說不同難度的關卡。
但是往往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是這樣，如果你無法征服，那就被對方征服。
本質是一場殘酷的戰爭。
相互理解，水到渠成適用很多人，但是似乎不會出現在他們之間。
月野弦點點頭，“嗯，你想多了，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摸我的手干什么？”
月野弦的手還放在對方的手背上，似乎是擔心在這個七月末的酷暑天氣，對方會冷一樣。
聽到少女冷淡的話，月野弦故作驚訝的瞪大眼睛，“手嗎？放錯了。”
朝霧凜就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拿走了他溫暖寬厚的手。
她討厭肢體接觸，不管是男女。
留下氣味和溫度都會讓她覺得厭煩，所以會十分避免。
但是她不討厭他的溫度和氣味，哪怕掌心帶一些濕潤的汗水，也不會從心底產生厭惡覺得惡心。
他當然是特別的，但是在她這里要講究公平。
他對自己如此特別，自己怎么能不對他特別。
不僅僅他的承諾都要做到，自己也會贏下這場或許很漫長的拉鋸戰爭。何況他對自己就用出可能五成功力，多么沒有誠意？自己就上趕著淪陷，太掉價了。
也是對自己的輕視。
下一刻。
視線就看到了對方的手，輕輕的落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在腿肉和裙擺邊緣的分界線，兼顧了裙子材質的絲滑和她本身得天獨厚的細膩。
他是懂得享受的。
“這里才對。”
月野弦輕描淡寫的說道。
朝霧凜瞥了他一眼，然后做出十分嫌棄的動作，拎著他的手腕將其拿開。
“別碰我。”
“哦。”
然后他就真的不碰了，老老實實的雙手放在身前，乖巧的看著電影。不知道的還以為哪里來的影評人，不能錯過任何一個電影的細節，以防不夠公平公正。
“哼。”
黑暗的光線里，少女的輕哼聲讓月野弦微微勾起嘴角。
看你裝多久。
事實證明月野弦定力是不錯的，沒有像是電影院里那些特地坐在角落的小情侶那樣，按捺不住青春荷爾蒙的發酵。
電影里都沒有親嘴呢，他們就先預熱上了。
這個季節大家也穿不了多少衣服，穿個外套都嫌熱，也就沒有更好的方式遮擋。誰的胸前在鼓鼓脹脹，一下子變大一下子變小。誰親個嘴肩帶都順著滑下去了，也是看得大差不差。
月野弦覺得還好，見怪不怪。
倒是從來沒有在普通廳看過電影的朝霧凜有些不自然，尤其是那些人借著電影音樂聲越來越大，發出的聲響也愈加肆無忌憚。
什么滋滋滋的聲音就出現。
搞得她還以為在放什么限制級電影呢。
大小姐有些心氣不順，當然也有借機發作的嫌疑。
“他們是沒有家讓他們親嘴嗎？開個房都省了是吧。沒素質。”
“很正常，有的時候情難自禁嘛。而且你指望這種男女愛情電影現在有多大市場，少了這些小情侶電影院能少一半收入，或者更多？”
也不一定，畢竟還有小迷妹們愿意為了她們的哥哥包場。
這個世界越來越朝著群魔亂舞的方向發展，以前的許多規則放在現在都有搖搖欲墜的傾向，甚至你都不知道下一刻那些金科玉律會以什么震碎你三觀的方式被毀滅。
“喂，我在發牢騷，你還替他們說話？”
“你也知道你在發牢騷？”
“在你心里我就是站在這個世界的反面角色是吧？”
朝霧凜不爽的看著月野弦。
而少年卻無所謂的笑了笑，轉過頭來，好整以暇。
分出一只手肘墊在了靠近朝霧凜的這側扶手上，理所當然的，他的臉龐就距離大小姐更近一點。
“不然呢。我是不是要證明一下，他們的確是情難自禁，可以理解。”
“怎么證明？”
她奇怪的看著少年。
然后月野弦的手就伸了過來，輕佻的，端起了她的下巴。
實際上她更喜歡月野弦用他整個寬厚修長的手掌捧住自己的臉頰，不光是能徹底的感受到掌心將自己覆蓋包裹的溫暖，還顯得自己臉很小 而這樣的舉動就顯得輕佻了許多，就像是自己是受他支配的下位者，這違背了她的底線。
“你說怎么證明。”
低沉的嗓音，是為了讓人心甘情愿喝下那杯毒酒而加入的香氣。
但是這一次少女沒有紅著臉，羞澀的躲避。亦或者干脆發火，虛張聲勢的痛斥。
她只是眼波淡淡的往下看了一眼，月野弦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不過這種時候她的反應顯然不應該是這樣。
果不其然。
“你剛才要是承認是在給我表白的話我是可以給你一些獎勵的。”
獎勵說的云淡風輕，但是這樣的大小姐所謂的獎勵肯定不是隨隨便便的世俗物質。
月野弦沒有急著下嘴，有的時候吧，不出手的殺招保持威懾的作用最大，真的落下來了，也就意味著沒有了底牌。這算底牌嗎？好像并不是很合理，但是也似乎是現在關系能做到的極限。
只不過這一次月野弦還是低估了身邊這些女孩子自主成長的能力與速度。
“什么獎勵？太一般的我沒有什么興趣。”
然后眼角的余光就注意到了朝霧凜優雅的將左腿堆疊到右腿的動作，那細膩的光線，在陰影里也是清晰可見。明明距離那么遠，卻好像有著莫名的香味可以飄逸到自己的鼻尖。
“你這么喜歡我的腿，要不要給你玩腿？”
月野弦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怎么玩？
這是你該說的話？
少年眼中一閃而逝的意外讓女孩捕捉，朝霧凜顯然有些得意。
她淡淡的眼波沒有睜的很大，甚至透露出一股無所謂的繾綣，用莫名的語氣緩緩說。
“當然，那是你跟我表白的前提下。”
“至于現在.”
“你想親就親，親完就回家。”
她直視月野弦。
從她嘴里說出的這句話，聽起來就像是：你要做一錘子買賣還是長久生意？
嗯.只能說出生在這種家庭，的確是有些商業頭腦在身上的。不過代換在這種事情上是不是有點離譜了？
你知道我有多變態你敢讓我玩腿？不嗦下來兩斤都算你脫皮脫的快。
月野弦松開了手，聽到她這么說就沒有意思了。
倒不是說，她如果不怕的話，這件事情本身就失去了意義。只是現在意味不單純了，不應該為了證明什么而就去做什么。
有人氣你，說你沒種，連人都不敢殺。你要為了證明有這個膽子就真的去殺人？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松開了手，保持好了坐姿。
這是朝霧凜意料之中的事情，只要她愿意，她可以讓這氣氛蕩然無存，她也想證明給這個少年看。不是任何時候他都能拿捏自己，而且如此輕松的。
我可以更加大膽，也可以讓你得到想象不到的驚喜。但是前提是，你要能給本小姐想要的東西。
她才不是慈善家，也不是戀愛腦。我就算對你有好感又怎么樣？
想要本小姐的全部嗎？那拿你的全部來換。
電影說不上多么好看，尤其是沒有了月野弦的插科打諢就容易讓人昏昏欲睡。朝霧凜表情不變，心底倒是有些埋怨的。
真小氣。
這就不愿意再努力一點了。
她稍微偏過頭去，“生氣了？”
“嗯？”
月野弦遲緩的發出聲音。
朝霧凜又朝著少年肩頭的方向偏移了一點。
“覺得自尊受傷了？”
月野弦笑了笑，“沒有這回事。本身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就取決于雙方。一方不愿意，那么就是沒有意思的事情，我不會勉強，也能理解。”
朝霧凜皺了皺鼻子，這股莫名的心虛感是怎么回事呢？
“那我之前也沒有要你幫我處理那些人，你不還是做了那種事。”
說的是和泉奈美的那個小插曲。
她想的很明白，如果和泉奈美的確是沖著自己來，利用月野弦。
按照少年的性格，肯定應該是直接識破，然后拒絕。
但是偏偏用的是將計就計，然后帶著整個圈子教訓了一次。這就顯得有些大費周章，不是他的性格。所以這件事情的本質就很容易知道了。
他是為了替自己出氣，所以才用這么麻煩的方式。
甚至不惜是在西園寺的生日宴上，也不怕得罪了那個女孩。
這是讓她開心的。
只是等一晚上了，她已經等不及讓他說出真實的原因了。
不想他再繼續這么插科打諢，這么顧左右而言其他下去。
這一次，月野弦沒有辜負她的希望。
他用很尋常的聲音說，“只是想告訴你，如果那段時間我在的話，我會怎么做而已。”
朝霧凜的眼眸微微低垂下去，銀幕上的這一幕，男主拉著女主的手，奔馳在大街上。仿佛逃離全世界，避開一整個世俗的野火。
她皺了皺鼻子。
“還想要獎勵嗎？”
“.嗯？”
“本小姐剛才說過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