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吃飯了。”
“.嗚。”
嬰兒般的睡眠里,沉溺的輕哼聲,就像是小奶貓一樣。只不過女孩并沒有意識到自己處在怎樣的情況下。
她微微偏過頭,眼睛要睜不睜。
似乎完全忘記了這是自己獨居的家,自己還是一個腿腳不方便的殘疾人。
好像根本不應該放心有這么一個人進入自己的家,在清晨熹微的陽光下溫柔的呼喚自己起床。
直到。
鼻尖的呼吸一點點的沉重,被捏緊,仿佛要陷入窒息。
她不滿的微微睜開眼眸,手掌拍打了一下捏在自己鼻尖的手。
“.干嘛啊。”
她嘟囔著,迷迷糊糊的。
模糊的視線里,就看到了一張線條分明,眼神清澈的臉龐。
他的聲音也更加清晰的傳達到了自己的耳朵里。
“還不起床,脫你屁股打褲子了。”
“什么褲子屁股的誒?嗯?!”
突然感覺到了不對,清野見月一下子清醒過來,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少年。
她還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被子。
雖然這個天氣的被子很薄,但是顯然蓋的很好,將自己完全包裹,關鍵部位沒有一點顯露出來,只有白皙的肩頭,透亮的肌膚反射清晨的光線。
接著她就聽到了月野弦笑著的聲音,“摸都摸過了,還隔這掩耳盜鈴呢?”
“.胡說八道什么呢!你怎么又不打招呼進來了?”
惱羞成怒的少女艱難的撐起身子,試圖轉移話題。
真是的.摸了就算了,怎么還到處宣傳呢!
對此月野弦也很習慣了,她不像是朝霧凜那么喜歡哈氣,又比風間櫻更加‘不服管教’一些。不過正是因為這些特點的存在,她才會擁有屬于她的那一份可愛。
“我敲門了,你沒有聽到。我也要去上課不可能一直等你醒來吧?”
他的語氣反而不針鋒相對了,讓清野見月竟然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過分。
畢竟誰能這么有耐心照顧一個殘疾人呢?還記得給自己做早餐,看似說話很冒犯,實則從來不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 “你等很久了嗎?”
她嘟囔了一句,不情不愿般。
月野弦笑了笑從床沿站起身,然后彎腰掐了掐她水嫩的臉頰。
“還好。去洗漱吧,可以吃飯了。”
說完,他走出了房間。
清野見月有些面紅的看了看窗外的晨光,小雀落在窗臺上,不明意義的叫著。
她輕哼一聲。
“起得早了不起”
等到清野見月處理完一切,月野弦在飯桌上已經等了有一段時間了。
他看著放下糾結許久的心事后,顯得愈發明艷的年輕女孩,“今天這樣都叫不醒,昨晚睡的很晚?”
清野見月拿著湯匙,輕聲回答,“昨天晚上碼字碼的晚了點”
“哦,對了,最近都沒問你成績怎么樣。”
似乎是想起這個女孩最近的‘事業’來。
提起這件事情,清野見月有些忍不住驕傲的仰起頭,“還不錯吧,至少證明市面上還是有些識貨的。”
“嚯,口氣還不小。刷牙了嗎?”
“你才有口氣呢,臭死你,哈”
清野見月作勢沖著月野弦大口哈氣,只是距離隔得不近,壓根什么都聞不到。當然,不是說月野弦真的是個變態,這也要去聞。
“寫的不錯就行,不過也要注意時間。睡眠和休息對你的恢復也很重要。”
少年提醒了一句。
清野見月知道他是在關心自己,每次諸如此類的話語,就會像是一大早輸入給自己的元氣。整個人由內而外都能感受到那股清淡的溫暖。
當然,嘴上是不能讓對方太得意的。
“你說話怎么跟我爸一樣?老氣橫秋的。”
“你要認我當爸我也沒有意見,吃點虧也行。”少年壓根不在乎這個,對于稱呼啊,輩分啊,也不在乎。
“去你的!”
微紅臉頰的女孩瞪了他一眼。
吃了幾口飯,想起了什么,清野見月裝作若無其事的說。
“也不用每天早上給我準備這么多,我都吃不完.而且也不用特地等我,我醒來之后會自己吃,你不做我也可以點外賣。”
其實點的外賣都是一些速食食品,多少說起的時候會有些心虛。
月野弦沒有拆穿這一點,只是端起湯喝了一口之后,平靜的說。
“身為廚師,最享受的時刻就是看到客人滿足的品嘗到自己做的食物,并由衷露出幸福的表情。所以我當然要叫你起床來吃,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哼,真嘴硬。
就是不承認你就是喜歡照顧我。
看似風平浪靜的桌面下,她莫名的想要肆意的搖晃雙腿,但是很遺憾,現在只能動動腳趾。
“你還成廚子了,不讀書了?”
“要放暑假了,好像也可以找個廚師的暑假工兼職。”
“嗯?你真要當廚子啊?”
的確,現在已經是七月,很快到暑假。
這個男生看上去好像沒有任何煩惱憂愁,甚至能幫自己解決很多想象不到的麻煩。但是不能忽略了他也需要錢,更是一個孤兒沒有身世背景的事實。
如果他要兼職暑假工,還要照顧自己清野見月怎么想都覺得心里太過意不去了。
只是可惜自己現在寫的書還在新書期,不能立馬變現幫助到這個男生。
“開個玩笑。我怎么可能去打工?”
月野弦擠眉弄眼的。
可是這一次沒有把清野見月逗笑,她想了想,用筷子搗了搗碗里的菜,然后抬起頭注視對方。
“我現在寫的這本書.前期成績不錯,應該能賺點錢。等再過一個月左右,或許.”
“你就要反過來包養我了嗎?終于讓我等到這一天了嗎?”
“誒包養的話稍微有點”
“那你說這個干嘛?”
看著少年一副不屑的表情,清野見月差點當場紅溫。
好心當驢肝肺是吧!
才有點賺錢的可能就要反過來包養你?什么資產階級的剝削啊!
“等我有錢了,第一件事情就是讓人把你的嘴縫上!”
清野見月惡狠狠的說道。
月野弦忍不住笑出聲來,在清晨的陽光下湊近自己的臉龐,沖著女孩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縫上了我還怎么親你?”
犯規犯規!
清野見月心里幾乎立馬拉起警報,響起了兵荒馬亂的聲響。
穿著裁判服的自己高高舉起了紅牌。
可是沒有辦法將眼前這個少年罰下場。
通紅的臉頰一瞬間出賣了所有的心情,她只能徒勞無功的爭辯。
“誰要你親了!”
“這樣啊”少年語氣可惜,“本來還打算問你要個早安吻來著,算了。”
看著他搖搖頭,一副莫名失落的模樣。
明明知道這個混蛋在裝模作樣,又耍壞心眼。
但是好像自己就是漸漸的被潛移默化,越來越吃這一套。
她紅著臉,顯得不情不愿的仰起頭來,“早安吻倒沒有什么關系.你求我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按照這個少年的性格,大概就是:我求你?想屁吃。
或者說:還要求啊?那我不要了之類讓人火大的話。
不過她顯然低估了這個少年不要臉的程度,以及相當廉價的道德底線。
“嘎吱。”
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響,清野見月就眼睜睜的看著月野弦推開椅子,然后來到自己的面前,彎下腰。將他好看又干凈的臉頰湊到自己的面前。
“那求求你了,清野姐姐。”
壞東西!
臟東西!
這個時候就叫姐姐了!
紅牌!紅牌!
她的眼睛都快彌漫水霧,本就紅潤的臉頰仿佛能滴出鮮血來。
可是她無法辜負晨光,也無法辜負這個嘴上很壞,卻處處為自己好的大男孩。
于是閉上了眼睛,湊上了臉頰。溫潤而暖和的嘴唇貼在少年細膩臉龐上的那一刻,她的嘴唇有些酥麻,仿佛被輕微電流經過。
不讓人害怕,反而有點上癮貪戀。
她本能的一觸即分,然后立馬開始后悔為什么要分開的這么快。
不過見好就收的少年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眼神里一閃即逝的可惜,只是笑著說,“真乖。”
“滾!”
吃完東西,月野弦順便收拾好才離開了公寓。
一大早就看到了手上還包著紗布的三浦明彥老老實實的坐在位置上,他張望了一下,看到月野弦一如往常的到來,立馬眼睛都亮了起來。
月野弦自然是若無其事的坐在位置上,好像昨天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三浦明彥可沒有這種心態,他興奮的湊到月野弦身邊說,“高城那些家伙.轉學了。”
“是嗎?”
月野弦云淡風輕,讓三浦明彥狐疑的看著他,“怎么感覺你好像提前知道了?”
“不知道啊,才聽你說。”
“那你怎么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
“這有什么好驚訝的,又不是死了。”
本來這句話有點幽默效果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三浦明彥一想到昨天月野弦那出手的畫面.高城、木村、平野那平日里作威作福慣了的幾人在他面前就跟螞蟻沒區別.他竟然有些莫名汗毛豎起。
“別說的這么恐怖.不至于死吧?”
月野弦笑了笑,“現在這個年紀做的惡就不小了,如果沒有約束和收斂,未來他們能做出什么還不一定。你當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好心腸?”
“.我也不是很善良。說實話,看到他竟然被他父親帶到我家磕頭道歉,我竟然覺得有點爽。”
“爽就對了。如果受過的苦最后不能變成爽快而宣泄出來,只能默默吞下說服自己習慣,那就太遺憾了。”
但這也是這個世界的常態。多數人沒有辦法報復自己曾經受過的苦難,只能逃跑、躲避、自我安慰然后漸漸麻痹。
“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真的謝謝你了,沒有你的話,我可能永遠也無法面對。”
三浦明彥低聲說。
月野弦搖搖頭,“別低估自己的潛能,狗急都跳墻呢。”
“我急了也不一定.等等,我不是狗!”
“哈哈哈哈。”
“.”三浦明彥沒好氣的瞪了月野弦一眼然后說,“對了,我爸說有機會要請你吃飯,看你什么時候有時間。”
“最近可能沒有,再看吧。”
“哦”
這就等于是遙遙無期了,比起三浦明彥的父親其實月野弦還是更愿意和三浦明彥這樣的少年打交道。
“不過如果是你那個國外留學的姐姐要見我的話,我可以考慮一下,有照片嗎?”
“你不會想當我姐夫吧混蛋!”
“哈哈哈哈。”
至于這件事情幫助到了三浦明彥也并非絕對的正義感,亦或者為了兩人之間的友情。昨晚月野弦就發現,處理了高城那幾個人,自己吸納的靈氣也得到了提升,不比當初山崎治平帶給自己的效果差。
如果這個能量算罪行的話,是否說明他們是不亞于山崎治平的惡人?似乎也不能完全這么算,畢竟人是很復雜的動物,以后的事情誰又說的準呢?
畢竟壞人變好,只需要放下屠刀就好,對他們而言,變得善良的代價太小了。
正常的上課,一如既往裝模作樣的翻著早就爛熟于心的課本,對于即將到來的期末考試月野弦也沒有任何要表現一下的想法。
不過有些人是應該上點心的。
“啊為什么這些數字這么奇怪?我現在都有些不認得加減乘除了!”
幾乎要趴在自習室桌子上的風間櫻臨近期末考試,有點崩潰。
哪怕教她的人是月野弦。
“有進步就行,也沒人逼著你取得多好的成績,這么急干什么?”
少年好笑的給她擰開了一瓶水。
抓了抓頭發的女孩眼巴巴的望著少年,“可是我不想辜負你的輔導誒。”
“其實給錢的話,辜負了也就辜負了。”
“錢?”風間櫻桌子下的長腿舒展了一下,水汪汪的眼睛委屈的眨了眨,“要不你娶我吧,都是你的。”
月野弦當即瞪大眼睛。
“什么!免費學習還想白嫖我的人?不要臉。”
風間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