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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晉寶郡王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家父雍正,我是乾隆?

  “朕聞得早有諺言云,‘帝出三江口,嘉湖作戰場’之語。”

  “朕今用你此任,況你亦奏過浙省之論,朕想你若自稱帝號,乃天定數也,朕亦難挽;若你自不肯為,有你統朕此數千兵,你斷不容三江口令人稱帝也。”

  西安。

  年羹堯又把調他去杭州的諭旨看了一遍。

  一時,他越看越是愁眉不展,而問著汪景祺:“你說,萬歲爺這是什么心思,是真的不忍對我下狠心,還想留著我,以作將來大用;還是故意麻痹我,趁著我去杭州途中,要了我身家性命?”

  “我也難以揣測準確,但可以肯定的是,皇上是站在怡親王那邊了。”

  “皇上到底還是更信任自己的十三弟。”

  “在這一點上,我們該清醒了,東翁!”

  汪景祺擰著眉頭說后,就嚴肅地看向了年羹堯。

  年羹堯頷首,且慘笑了一下:“我也是糊涂了,居然一度覺得能跟怡親王扳扳手腕,以為萬歲爺這位主子,會在推行新政三年,大戰結束后,就真有安享太平的守成之念。”

  “這主要是我等的過錯,沒及時明白過來,提醒東翁。”

  汪景祺說到這里就朝年羹堯長揖到底:“還請東翁責罰!”

  “談不上什么責罰,你們只是幕僚,是我自己選擇了與怡親王為敵,選擇了要支持廉親王再開議政王大臣會議,要留賢黜奸。”

  年羹堯擺了擺手。

  汪景祺則再次拱手:“多謝東翁寬恕,以在下愚見,東翁即便去杭州,也可以給皇上去一封奏折,就說您以往的確知罪,而請其知罪,且表示愿意在儀征聽旨,而暫不去杭州,以使皇上對您徹底去疑。”

  年羹堯點了點頭。

  接著,年羹堯又笑了笑說:“只是,皇上故作信任也就罷了,為何四阿哥也會如此,他真愿意看見我這個八阿哥的親舅舅活著?”

  “四阿哥這樣做,要么是皇上授意的,要么是他自己也有此意,或者兩者都有。”

  “總之,無論是皇上的意思,還是四阿哥自己的意思,照此來看,將來四阿哥若真成了天子,恐就,不會再改制,乃至恢復許多舊制,重現先帝時的寬仁之政。”

  “因為,治國素來就是一張一弛,皇上想必也清楚,大清的天子如果一直革新除弊,也不利于大清根基的穩固。”

  汪景祺回道。

  年羹堯又點了點頭。

  然后,年羹堯認真地看向汪景祺說:“我之所以不親近四阿哥,就是想著一個聰俊且會收買人心的阿哥,真要是成了天子,或者是首席王大臣,也并不是天下官僚的福氣,而還不如支持沒有什么根基和才智但又有些仁善之心的三阿哥!”

  “但誰想到,萬歲爺突然這么做,現在看樣子,我這樣的想法是成不了嘍!”

  年羹堯說著就嘆了一口氣,臉上流露出失望之色。

  “不只您這么想,許多朝臣也這么想。”

  汪景祺回了一句,就又道:“現在想想,四阿哥雖天資聰俊,但若真愿意做寬仁守成之君,對天下官宦縉紳也是好事!不過是,天下官宦縉紳以后做事做人不能太過分而已。”

  “是啊,不算壞事,畢竟我也沒想到四阿哥會這么有胸懷,會主動為我年羹堯說話。”

  “反而是廉親王為自保,而不敢為我說話。”

  年羹堯點了點頭,就喝了一口茶,說:“但越是因此,越后悔不該那么冷待這位四阿哥,越覺得愧怍呀!”

  “東翁不必太愧疚,四阿哥既然會是將來的寬仁守成之君,那必然也不會計較這些,且會看在八阿哥和貴妃娘娘的份上,對您網開一面的。”

  “此去杭州,東翁若在江南士紳面前,多為四阿哥說說話,告訴他們,四阿哥將來必如先帝晚年時,修德加恩,廣布仁政,想必這四阿哥還會感激您,而徹底冰釋前嫌的。”

  汪景祺建議道。

  年羹堯頷首:“自當如此!若真是四阿哥繼位,但愿我還能活到那日。”

  “東翁何以這么說?”

  “萬歲爺既然還是心向怡親王,那我昔日所作所為,至少怡親王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那說不準萬歲爺也會因此心存殺我之心!”

  年羹堯是愿意完全相信弘歷將來能成為優容官僚士紳的仁君,也不敢完全相信雍正對他存有不殺之心。

  所以,年羹堯接下來在離開西安之前,又見了岳鐘琪,且對岳鐘琪說:“我的事皇上曾有諭旨否?你我相與一場,你須實實告我。”

  岳鐘琪搖頭:“并無。”

  年羹堯接著哽咽著流下淚來,而感嘆說:“我將來身家性命是不能保了!我的病本就不好,每夜出汗,飲食減少,身子很弱,若真要入大獄,只恐也難免瘐斃于大牢之中。”

  岳鐘琪則還是笑著安慰說:“皇上待公天高地厚之恩,不即加罪,調升將軍,公從此若能悔罪改過,諸事安靜,自然無事了。”

  年羹堯慘笑了笑:“但愿吧!”

  待到雍正三年的五月十六日。

  年羹堯又單獨約見了岳鐘琪,說:“公現為川陜總督,河東鹽商傅斌,還請公照料一二,我此去杭州需得有衣食來源也!”

  “這恕鄙人不能答應!”

  “一則,現在雖皇上待公至仁至慈,但朝臣中忌恨公的人不少,公若不收斂,恐他們會變本加厲的要求皇上處置公;二則,事若發,也反令皇上為難,且可能真的轉變對公的態度。”

  “我這都是為公您著想,還請公理解!”

  岳鐘琪這時拒絕了年羹堯的請求。

  年羹堯一時臉黑如鍋底,拳頭捏的嘎嘣作響。

  他現在才發現,沒了皇權支持,連岳鐘琪這位昔日的綠營大將,都開始不再給他面子。

  “那你替我代送一副董其昌的畫,與一塊可做印章的上等和田玉,到時候和你的冰敬一起送于四阿哥總行吧!”

  年羹堯看向岳鐘琪,再次提出了一個請求。

  他已經打聽知道,當今四阿哥弘歷喜書畫,也就覺得,這四阿哥弘歷也必喜有做印章的好料,便決定送出這兩樣他在西北從下屬官員手里收到的兩份重禮,而求個后半生穩妥的機會。

  而地方大員的冰炭敬,在京王公都是會收的,弘歷也不例外。

  岳鐘琪這才點了點頭。

  但轉頭,岳鐘琪就把年羹堯跟自己的談話,以及年羹堯指使西安官紳組織士民持萬民傘挽留的事,一起以密奏的方式匯報給了雍正。

  雍正則把這份密奏給了東暖閣的弘歷:“你看看這份奏折。”

  弘歷接了過來,而在看了后,就怒不可遏道:

  “阿瑪,這年羹堯的確該死!他完全沒有把您這位君父當回事,竟然依舊想蒙騙您,想暗中操縱鹽利,乃至寧肯現在才來向兒臣示好,也不向您承認,他做了對不起您而背著您冷待兒臣,乃至陷害十三叔的事!”

  弘歷現在對年羹堯的態度,與之前在總理事務王大臣與起居注官錢名世面前向雍正表達的態度完全不同。

  這是因為,現在,他是在私底下與雍正談這事,而雍正給他看這密奏,也明確是想看看他對年羹堯這種做事方式的看法,對君權至高無上的看法。

  雍正在聽弘歷這么說后,又把一道奏折給了弘歷:“這是年羹堯自己上的奏折,你再看看。”

  “奴才以愚陋之姿,器小易盈,又不能謹言慎行,處己昧于謙卑,辦事日多悖謬,是奴才之罪責,已無所逃,而圣主慈恩,仍令奴才任杭州將軍,奴才豈敢使圣主為難,故懇請圣主罷官降罪,以慰人心,以嚴法紀,而準奴才在儀征聽旨。”

  弘歷默念起這奏折上的內容來,而復又看向雍正說:“兒臣沒想到,他還兩面三刀,在給阿瑪的奏折里,表現的已非常老實,但暗地里又依舊猖狂無忌。”

  雍正這里點了點頭:“你覺得該不該答應他在儀征聽旨?”

  “不該!”

  弘歷毫不猶豫地回道。

  接著,雍正就揮了揮手,且坐在了中間的明黃色寶座上:“說說理由。”

  “阿瑪應該讓他明白,君父讓他怎么做他就應該怎么做,而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就算他求死,君父沒讓他死,他也不能主動求!”

  “所以,既然讓他去杭州,他就該老老實實去杭州當將軍,不能有反向操控君父、更改君意的想法,而上奏折請罷自己的官,治自己的罪。”

  “他作為一個奴才,最大的本分就是聽話!得在心里明白,無論他是多大的官,在多貴重的皇親國戚,他都只是一個奴才!”

  弘歷根據雍正歷史上對年羹堯的處置,而闡述起自己的看法來。

  雍正這里站起身來:“傳旨,四貝勒弘歷恭孝穎慧、心性純良,甚安朕心,于養心殿侍親有功,著晉寶郡王,賜蘆溝橋皇莊三處為王府莊田!”

  弘歷不禁訝然,暗嘆雍正這是在鼓勵自己往舍我其誰的政治生物路上一直走下去呀。

  雍正這時則已走到門口,只是在轉身時,又對弘歷說:“年羹堯給你送的禮,你收下吧。”

  “嗻!”

  弘歷沒有推辭。

  如他剛才所言,在大清,皇帝給什么就拿著,無論是雨露還是雷霆,委婉推辭與心存怨憤都有錯,而雍正正是這方面的踐行者,且明顯希望君權走向更高的巔峰。

  所以,弘歷只需坐等年羹堯在岳鐘琪面前提到的賀禮送上門即可。

  只是為什么又是畫?

  還加一塊和田玉。

  這是要自己真的喜歡上蓋章賞畫嗎?

  而弘歷也沒想到他在三年后,就晉為郡王。

  但當王也好,禮儀待遇上又要好點,雍正賜給他的宅邸,也能裝飾的更為高規格一些。

  只是,這樣一來,朝中大臣也更加明白弘歷在雍正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

  于是,步軍統領阿齊圖這一天向弘歷投了帖求見。

  弘歷考慮到他是雍正信任的人,又身居步軍統領衙門這個要職,倒也見了他。

  “奴才給四爺請安!”

  阿齊圖求見弘歷,也是為了求個心安,因為最近發生針對老十三的匿名揭帖事,追究起來,第一責任人就是他這個負責京師治安的步軍統領,也就是九門提督。

  所以,阿齊圖想著弘歷現在在雍正心中的分量,也顧不得自己作為步軍統領的敏感身份,來求見弘歷。

  弘歷則在讓阿齊圖起來后就說:“阿齊圖啊,你怎么能來見我呢?”

  接著,弘歷就把衣袖一撣,厲聲喝道:“你應該直接去向汗阿瑪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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