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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聽后立即照辦起來。
在當晚,弘歷就腰系非常華麗的金黃色腰帶,來了懋勤殿。
老十三一見到弘歷,就注意到了他身上腰帶的不同,而為此驚駭不已:“你這腰帶是四哥給你的?”
“十三叔覺得,侄兒自己敢讓造辦處做這么一條腰帶嗎?”
弘歷笑著問道。
老十三點頭,笑著說:“這樣挺好,四哥就該多給你加加擔子,而不是真讓你十三叔我去擔這天下!”
“但這天下沒十三叔也不行。”
弘歷回了一句。
老十三擺了擺手:“不說這些了,你特地穿這么一條御賜腰帶來,是有什么要讓你十三叔做的?”
“侄兒哪里敢吩咐十三叔,只是有件事要告訴十三叔。”
“弘昌堂哥最近和三哥走得太近了!還暗中結黨,操縱朝政,與彈劾李維鈞的給事中樂齡來往頗為密切。”
弘歷說著就把恩祥給他的密信遞給了老十三:“這是弘昌堂哥與他們來往的信件,還請十三叔拿回去還給弘昌堂哥。”
老十三這時已面色大驚,急忙從弘歷手中奪過了信件,然后仔細看了起來。
老十三看后,就一臉鐵青,而呲牙道:“這個逆子!我老早就說過他,不要跟弘皙他們來往,不要去爭權奪利,他偏不聽!居然還跟弘時來往了!”
說著。
老十三就轉身看向弘歷,而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其事地說:“弘歷呀!十三叔得謝謝你,也替弘昌謝謝你,你這是在救他救你十三叔呀!”
“十三叔在這里先行謝過,也代你弘昌堂哥謝你了!”
老十三還直接啪的一聲,向弘歷抱拳拱手。
“十三叔切勿如此!折煞侄兒了!”
弘歷忙回了一禮。
“今天的晚課就不上了,我得立即去見你阿瑪!你自己也先回宮吧。”
老十三這時已經轉身往養心殿走去,且一邊走一邊把腰里的金牌取了下來。
弘歷為此不禁問道:“十三叔見阿瑪做什么?”
“請旨把你弘昌哥哥圈禁了!”
弘歷看著老十三疾步而去的背影,嘴角揚了起來。
他要的其實就是這個結果!
“弘昌啊弘昌,你的確應該感謝我。”
“如果我不提前阻止你繼續和弘時接觸,只怕將來,不僅僅是,弘時在被過繼后,又被冥誅,只怕你也會落得如此下場啊!”
“我可不僅僅是因為擔心你和弘時走太近,而最終開始對付我!”
弘歷如此腹誹后就冷冷一笑,且回了永壽宮。
而弘歷因為是提前回了永壽宮,沒有上晚課,所以,他發現海棠、那拉敏萱和年依柔又沒在,依舊只有富察玉妍在自己房間里等他。
“她們又是在額涅和貴妃娘娘那里沒回來嗎?”
弘歷為此肅然問起了富察玉妍。
富察玉妍則柔聲勸著弘歷:“表哥別生海棠姐她們的氣!海棠姐她們是又去了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那里還沒回來,但海棠姐也的確給我說了,讓奴婢等您回來告訴您。”
弘歷滿意地點了點頭:“我沒生氣,她能夠告訴你,就等于告訴了我。”
海棠是皇后和雍正的人,被皇后乃至雍正傳去問話,是難以避免的事。
但海棠能夠兩次在單獨見皇后之前,都會通過富察玉妍讓他知道,明顯也是有意表明,她對自己也沒有打算隱瞞。
弘歷也就因此放心許多,而沒有惱怒的必要。
同時,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大內宮女,尤其是有地位的宮女,也不是簡單之輩,是知道怎么在現在的主子和將來的主子之間周旋的。
海棠在皇后面前時,也依舊如此往常一樣,沒有說不利于弘歷的話,只稟報弘歷對那拉敏萱如何上心,而那拉敏萱又如何膽怯冷淡。
“奴婢也不知道我們姑娘怎么想的!”
“四爺見姑娘喜歡詩詞,主動問姑娘有沒有自己作的詩詞,姑娘卻說沒有,問她在宮里習慣不習慣,姑娘只回答說還習慣,不知道多說兩句話,說一下為何習慣?”
“諸如,是因為四爺待姑娘好,讓姑娘不怎么想家什么的。”
“奴婢只能為姑娘干著急,也不能在那個時候代她說。”
海棠由于清楚自己對弘歷從來也忠貞不二的緣故,也就不擔心因此直言而讓那拉敏萱不高興,只本著為敏萱好為皇后娘家好的緣故,對皇后實話實話起來。
皇后聽后擰緊了眉頭,看向了自己的侄女那拉敏萱:“海棠說的沒錯!你當時是怎么想的?”
“人家弘歷問你詩,你就拿出來給他看看,說不準就能如那個納蘭容若寫的一樣,也能跟弘歷有一天來個賭書消得潑茶香的時候。”
“姑媽息怒!我是怕四爺覺得我寫的不好,反而不高興。”
那拉敏萱低著頭,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皇后眉頭越發緊鎖,看著自己這侄女說:“你不拿出來,怎么知道他不高興?”
“再說,他問你在宮里習慣不習慣,你干嘛只回幾個字,拒人以千里之外?”
“你知不知道,我養他,是我的福分,是皇上給我這一支烏喇那拉氏繼續富貴的機會!”
“不是他需要求著我這個皇后撫養他!更不是需要求著你親近他!”
“你只有得到他的心,讓他一直喜歡你,將來才有可能給家族帶來更大的榮耀,你不能只等著靠我去得到他與你親近的機會。”
“再說,我也給不了你一輩子的依靠!”
“你不趁著我這個皇后姑媽還在世,抓緊讓他更加喜歡你,等我哪天沒了,你想有一個讓他親近你的機會,說不定會比登天還難!”
“而且,皇上也不可能讓自己皇后的親族子弟,還能通過選秀直接成為弘歷福晉,而在將來有機會再次成為入主后宮之人,唯一能接受的就只是,讓我們家族里有人能以試婚格格的身份,在將來先從低階妃嬪做起,而讓新帝根據當時的情況升遷。”
“所以,我們家族能不能再有女子顯貴于后宮,就只能靠你去努力,去一步步往上走!”
“姑媽我也只能給你一個進宮的機會,和在進宮后,比別人有更多助力,但最終能走多遠,得看你自己!”
皇后這么說后,那拉敏萱只恭順地欠身行禮:“侄女知道了。”
“你也知道,弘歷已經被御賜儲君規格的腰帶,還是朝野皆認同的先帝屬意之皇孫,你不抓緊親近他,說不準反而被他忌恨,他可不會覺得你是膽怯害怕,只會覺得你是故意倚仗出身高貴而冷待他。”
“這樣的話,沒準將來,我一旦不能做你的依靠了,他就會加倍冷待你!那時,別說為家族帶來榮耀,你自己性命都難保!”
“你明不明白?”
皇后又問起那拉敏萱來。
敏萱依舊落寞地低著頭:“侄女知道了!”
“知道,知道,別只知道回知道了,要拿出行動來!”
“我烏喇那拉氏的女子素來在膽魄上不比男兒差!你不能給烏喇那拉氏丟臉!”
“嗻,姑媽放心!”
“估計,弘歷也快回來了。”
“你趕緊回去吧,多想想辦法如何讓弘歷真的對你上心!”
“海棠,你平時有機會,也多提點著她。”
“我但凡有個自己的親生兒子,也不至于非逼得你去討弘歷關心,尤其是在你這么小的時候!”
弘歷這里,其實也能猜到,海棠和那拉敏萱以及年依柔,被皇后貴妃留下很長時間的原因。
他對此,只淡淡一笑,心想:皇后和年貴妃應該對自己侄女的表現也非常不滿意,要不然不會這么頻繁的傳見,頻繁的親自下場教導。
因眼下,只有富察玉妍在他身邊,且加上富察玉妍的父親剛給他立了功,弘歷便主動問富察玉妍:“你之前說給我繡的手帕,繡好了沒?”
“繡好了三張,怕表哥不喜歡,就一直沒找機會給表哥。”
富察玉妍嘻嘻一笑。
弘歷也微微一笑:“拿來我看看。”
不多時,富察玉妍就疾步回里屋,把三張絹制手帕用白玉盤托著,拿了出來,很是認真地說:
“奴婢做這些,只是想表露一些心意,沒有別的目的,也不全是想依靠表哥給家族帶來什么榮耀!”
“因為,奴婢是真心崇敬表哥!奴婢能夠被表哥選中,進宮伺候表哥,是奴婢這輩子最開心的事了,至于將來是什么名分,則不是奴婢多在乎的事!”
弘歷點了點頭,仔細看著這些手帕,而笑著說:“工夫下得很足!也是我喜歡的帶詩詞山居圖案,難得表妹一番心意,我收下了。”
弘歷說著就把三張手帕揣入了袖中。
富察玉妍甜甜一笑,隨即低下頭,輕聲啜泣起來。
弘歷見此不由得問道:“哭什么?”
“沒為什么,只是因為表哥這么溫柔待奴婢,奴婢感動得有些不習慣!”
富察玉妍說后就抬起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來。
弘歷內心一顫,隨即深呼吸了一口氣,把心神穩住后,才從馬蹄袖里抽出一舊手帕遞給了她,而背過了身去。
之所以背過身,他怕忍不住給對方一個愛的抱抱!
因為這個表妹真是太會了!
“謝謝表哥!”
弘歷則在接下來回了自己的后殿書房,看起書來。
富察玉妍不多時也收住了眼淚,神態如常,且因為是在夜晚,也看不清眼睛的紅,只在一旁靜靜地侍立著。
而沒多久,海棠和那拉敏萱以及年依柔都回來了。
那拉敏萱一看見弘歷就心亂如麻。
因為,她一見弘歷,就想到,自己皇后姑媽給自己說過讓自己去拉近與弘歷距離的話,再加上,身邊還有一雙皇后姑媽的眼睛盯著,她就倍感壓力山大。
海棠倒是沒想到弘歷會提前回來,忙走過來問弘歷:“四爺,怎么提前回來了?”
“四爺要進晚點嗎?”
“四爺,是現在喝飲子,還是等會兒再喝?”
海棠等人一回來,富察玉妍就沉默寡言起來,也主動退到了角落里。
弘歷見此,在回應海棠的同時,也對富察玉妍頗為贊賞,心想自己這表妹的確懂事,知道有皇后和貴妃的侄女在時,就不能再積極表現自己。
“弘歷懂事!知道這種事,要防微杜漸。”
養心殿。
老十三允祥,在向雍正說明了弘昌與弘時、樂齡結黨營私的事后,還夸贊了弘歷一句。
雍正頷首,他也很欣賞弘歷這一舉措,也就跟著說:“他這既是保全你這位十三叔,也是為大局著想,但是十三弟,你真要圈禁弘昌?”
雍正雖然不喜歡弘時,但也還沒下決心圈禁弘時,所以,他對老十三的決定還是頗感意外。
老十三說:“不這樣,反而害了他!”
說著,老十三就看向雍正:“四哥,你就準了我的奏請吧,我不想將來還得以殺子的方式給您和弘歷一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