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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伴君真幸福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家父雍正,我是乾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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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正元年,十二月。

  先是,宗人府于雍正元年時奏稱,親王阿哥等名上一字,與御諱同,而請求更定。

  雍正以名諱由先帝欽定,不忍更改為由,下禮部會議。

  禮部則奏請皇太后裁定。

  只是,皇太后于雍正元年八月駕崩,未曾決定此事。

  直到現在,當禮部、宗人府再奏此事,雍正便下旨說,朕曾奏聞皇太后,諸王阿哥名上一字,著改為允。

  同時,雍正又下旨說,朕弟怡親王,不必避朕名諱,著仍用原名。

  此諭旨一下,朝野嘩然。

  大家對避諱倒是能接受,即便是滿洲王公,也因為受漢化影響,也支持這種有定尊卑等級的文化制度。

  但他們不能接受,老十三可以特殊地不用改名。

  誰也不知道,雍正到底是怎么想的。

  眾人只覺得,要不避諱就都干脆不避諱,要避諱就干脆都避諱。

  因為避諱是儒家禮教的傳統,而不是滿人的傳統。

  雍正如果不愿意徹底漢化,還要保留一絲滿人傳統,也可以不避諱,要是真的開始在制度上表明要更加徹底漢化,就干脆嚴格避諱制度,哪有給個別兄弟在避諱上給特權的。

  而且,這樣做,按照儒家禮教的邏輯,一位皇弟不用避諱帝名,與其他皇弟相區分,會有特別的政治意義的!

  這會很容易讓人暗自揣測,怡親王是不是還會有可能成為皇太弟?

  雍正是不是把自己老爹看皇孫的遺言都不顧,打算將來把大位傳給弟弟,所以才打算先試探一下,用不讓老十三避諱的方式?

  尤其是,身為首席總理王大臣的老八都得改名,偏偏老十三不用改名。

  這自然,就更讓人不得不有所遐思了。

  盡管,平時大家都看得出來,雍正對弘歷非常器重。

  但現在,雍正的這個舉動,也還是難免讓人不得不有所懷疑。

  畢竟,再小的石頭,只要丟進深不可測的水里,都會難免引起漣漪的。

  權力場也一樣。

  握有最高權柄的人,即便不經意的在深不可測的權力場里,隨便做個動作,也會難免引起漣漪,乃至風雨。

  三阿哥弘時就特地來見了老八,因這事而問老八:“八叔,汗阿瑪不讓十三叔避諱,您覺得到底是為什么呢?”

  “四哥的心思,難猜啊!”

  老八也嘆了一口氣。

  接著,老八又說:“也不知道他是為了自己的新政傳承延續,連大位能不能傳給自己子嗣都不在乎,而給諸皇子更大壓力,還是就只是試探老十三,而在為更加重用老十三做準備?”

  “雖然,侄兒更愿意相信是后者,但若說我汗阿瑪是不是真有讓大位傳于十三叔,我覺得也不是沒有可能!”

  “因為,汗阿瑪做事,素來不能按常理揣測,他總是會下達一些匪夷所思的圣諭!”

  “就比如放著我這個成年皇子不封爵,不派我這個成年皇子去代祭先帝陵寢,非先封了自己侄子弘皙、弘昌、弘春這些人的爵位,還讓弘歷去代祭。”

  弘時皺著眉頭回道。

  老八聽得出來,弘時對自己四哥還是有怨言。

  老八對此格外高興,也就對弘時笑著說:“這樣,弘時,你去見見弘歷,跟他談談此事,說說你的擔憂,無論如何,你們兄弟倆,應該都不會希望你們十三叔被如此特殊對待,可能他弘歷比還不愿意。”

  “見弘歷?”

  弘時有些意外地看著老八。

  老八點頭:“沒錯!”

  “如果弘歷能做這個出頭鳥,對你而言,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一則,他若因此成功阻止這事,也能避免真有你所擔憂的情況出現,同時,還能在這之后,略微挑撥一下,讓你十三叔和弘歷之間從此產生嫌隙;”

  “二則,他若不能阻止,倒惹怒了四哥,對你也是一件好事。”

  “八叔說的是!”

  弘時一手握拳,一手變掌,然后在懷里做了個抱拳的姿勢,還興奮地點了點頭。

  他也開始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讓弘歷也不得不成為自己利用的棋子。

  其實,弘歷本人對老十三不避諱的事,不感到意外。

  誰讓他早就知道會發生這事呢?

  而且,他還知道,老十三會主動強烈要求雍正收回此命。

  只是,歷史上,雍正在老十三薨逝后,又下旨恢復祥原名,目的是“志朕追念之情”。

  那個時候,老十三已經不在人世,自然也無法再阻止雍正,而只能被動接受,自己被恢復原名了。

  所以,弘歷一點也沒有多想,更沒有不安,依舊如往常一樣,枕海棠而香睡,吃佳肴而爽口。

  但弘歷在這一天練完騎射后,就見弘時來見了他,且邀他在御膳茶房的后廊單獨聊聊。

  弘歷也就與弘時單獨來了這里,且問著弘時:“三哥突然找小弟為了何事?”

  弘時見弘歷一臉沉靜,神色也有些驚訝。

  但他也猜測可能弘歷只是故作鎮定而已,內心說不準已經惶恐不安到不行,便還是開口問弘歷:

  “四弟應該已經知道十三叔不用避諱的事了吧?”

  弘歷點頭:“是知道了此事。”

  他已基本上猜到了弘時的來意,故而心里不禁暗笑,就你弘時也想趁機利用我?

  雍正做的這么一件事,就會讓你們按耐不住,那將來其他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比如要把帝王陵地給老十三將來陰宅的事,豈不是更加讓你們腦袋暈暈?

  “四弟對這事如何看?”

  弘時這時繼續問起弘歷來。

  弘歷自然沒有打算上弘時的當,而只笑了笑說:“小弟覺得,汗阿瑪這樣做肯定有他的深意。”

  “就這?”

  弘時有些失望,他沒想到弘歷年歲不大,竟如此油滑,不肯透露出半點態度來。

  弘時為此皺眉:“四弟,雖然三哥平時不忍耽誤你功課,而少跟你來往,但你我畢竟是兄弟,也沒必要在我面前不肯說半點真心話吧?”

  弘歷仍舊不以為意地笑著說:“三哥錯怪小弟了!小弟是覺得,可能汗阿瑪也的確是因為很看重十三叔,尤其是眼下的新政,汗阿瑪還很需要十三叔的輔佐,自然也難免要對十三叔更加恩寵。”

  “所以,小弟才會說,汗阿瑪這樣做當有他的深意,我們可以不理解,但也不能因為不理解就對圣意妄加非議,您說呢?”

  弘時被弘歷這話給回懟得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而他在原地躊躇了好一會兒,才有開口說:

  “但,汗阿瑪再恩寵十三叔,再需要十三叔,也不應該這樣做,這會讓百官非議,讓十三叔很為難的!”

  “四弟說的固然有理,但我們也不能因為不理解就不為十三叔說話,也不能不讓汗阿瑪知道我們的意思。”

  “你說呢,四弟?”

  弘時問起弘歷來。

  弘歷則故作認真地問向弘時:“那三哥的意思是?”

  “我們三兄弟中,四弟你素來和十三叔關系最好,而且十三叔現在還是你先生之一;更重要的是,汗阿瑪也素來更重視四弟你的意見。”

  “所以,我覺得,這勸汗阿瑪收回讓十三叔不避諱的事,非四弟你莫屬啊!”

  “這樣,十三叔也會感激你這位學生把他放在了心上啊!”

  弘時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且說后,就笑著看向了弘歷。

  弘歷則搖了搖頭,然后拱手:“三哥有三哥的考慮,小弟也有小弟的主張,所以請三哥見諒,小弟不可能去勸汗阿瑪收回此諭。”

  “為何?”

  “你這會讓十三叔失望的!”

  “說不準,汗阿瑪也會很失望,因為,沒準汗阿瑪就等著你去勸他收回成意,而看看你有沒有直言敢諫的膽魄呢!”

  弘時頗為失望地盯著弘歷。

  弘歷故作凝重地點了點頭。

  弘時則看得弘歷目光灼灼,而恨不得把弘歷直接綁去養心殿。

  弘歷這里則也越發嚴肅地對弘時說:“三哥能為小弟著想,關心小弟,如今來給小弟說這事,也是給小弟面子,所以,小弟很高興,小弟也愿意給三哥面子,只是小弟也有小弟的原則。”

  “這件事,小弟絕對不能去做。”

  “攤丁入畝這項新政,汗阿瑪已下旨令九卿公議,擺明是有意推行,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壞了汗阿瑪推行新政的大局。”

  弘歷說后就轉身走了。

  弘時張嘴欲再言,卻見弘歷已經走遠,加上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勸,也就只得閉了嘴,把拳頭捏得越發緊。

  “好你個弘歷,你居然不上當,難不成你不覬覦大位?”

  “你若不覬覦大位,干嘛積極讓世人覺得先帝是因為你才選定的汗阿瑪?”

  弘時自言自語地詰問著,隨和又呵呵冷笑:

  “現在想想,要是汗阿瑪真的有讓十三叔接大位倒是件好事,這樣,至少能讓你弘歷嘗嘗我嘗過的后悔滋味!”

  弘歷這里一回宮,就見弘晝在內右門等著他。

  “四哥,十三叔不必避諱的事,你知道了嗎?”

  弘晝在見到弘歷后,也問起了這事。

  弘歷依舊點頭。

  弘晝又問弘歷:“你說汗阿瑪是什么意思?”

  弘歷笑了笑道:“怎樣想就會有怎樣的猜測,所以,與其想那么多,不如靜觀其變,我不是教過你嗎,波詭云譎的事,先發往往為人所制,后發往往能制人。”

  “四哥說得對,小弟也只是為你擔憂,小弟自己倒是不在乎。”

  “只要四哥你自己不忐忑就好。”

  “小弟自己是沒有凌云志的,何況,小弟自己也的確上不去。”

  弘晝則在這時表明了自己的真正心思。

  弘歷笑著拍了拍弘晝肩膀,沒有多言,只與弘晝一起回了各自所住的宮殿。

  而當弘歷回宮后不久,雍正就將他傳了去。

  雍正在見到弘歷后就問他:“朕讓你十三叔不必改名避諱的事,知道了?”

  “兒臣知道了!”

  弘歷點頭。

  雍正道:“但你十三叔現在又上折子執意請求一同改名,對此你怎么看?”

  弘歷瞅了雍正一眼,心里暗嘆,這雍正雖現在是自己親爹,但到底是皇帝,總愛不停考驗自己,還主動給自己挖坑考驗自己。

  “你在想什么?”

  雍正見弘歷一直沒回答,就沉聲問了一句。

  弘歷立即抬頭說:“兒臣在想,伴君真。”

  “真什么?”

  雍正沒等弘歷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問了一句。

  弘歷露出陽光開朗的笑容來:“伴君真幸福!”

  雍正嗤笑一聲。

  他自然不相信弘歷說的是真心話。

  因為,他好歹也是當過四十多年的皇阿哥,哪能不知道伴君是什么滋味?清楚伴君這事,用踩著獨木橋過懸崖來形容也不為過呀。

  即便是皇子,今日受寵,也不代表將來就不會被徹底打壓乃至刻薄對待。

  老二、老八、老十三就有過這樣的經歷。

  就連他雍正自己,也曾經在康熙對他不滿時,被安了一個“喜怒不定、為人輕率”的朱批評語,嚇得雍正一度以為自己與大位將無緣。

  但雍正自然也不能否定弘歷這話不對,拆穿他在說假話,畢竟直言伴君不好是有悖忠孝之道的。

  所以,雍正只在接下來點頭道:“說正事!”

  “嗻!”

  “兒臣覺得不必答應。”

  弘歷不知道歷史上的乾隆有沒有因為這事被雍正問過,也不知道歷史上的乾隆怎么回答的。

  但他清楚,雍正是真愿意不給老十三改名的,要不然也不會堅持到雍正八年都還下旨給老十三恢復原名。

  所以,他也就如此回答起來。

  他不能讓雍正覺得,他為了自己將來能成皇帝,而不肯看見雍正現在給老十三特殊的待遇。

  在他看來,即便要老十三改名,最終也只有老十三自己強烈要求雍正改才能行,真正能讓雍正妥協改主意的不是他,是老十三!

  畢竟,素來堅剛不可奪其志的真漢子——雍正,只有在“怡王色變”的時候,才會妥協一下。

  “四哥,你不如先拿杯毒酒賜死小弟!再下旨不讓小弟改名!”

  這時,老十三的聲音已經從外面傳了來,語氣頗為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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