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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官家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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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熙豐七年,五月十七。

  陳府,正堂。

  “嗒——”

  “嗒——”

  上上下下,一片寂然,唯余淡淡的踱步聲。

  卻見轉運使陳使,拾著文書,一臉的凝重,似是不解,似是犯難。

  “嘶!”

  “勸稻為桑?”

  陳使背著手,搖了搖頭,愕然道:“這是真不怕死啊!”

  “呵!”

  “以孩兒之見,這不是不怕死,而是自欺欺人,奸佞做派。”

  一聲輕叱,卻是江都縣令陳輔。

  觀其手中,也有一道文書。

  陳輔扶手正坐,注目著文書,連連搖頭。

  “勸稻為桑!”

  “虧他們想的出來。”

  陳輔一副鄙夷的樣子,連連搖頭:“勸、改,一字之差,其中含義可是大不一樣。”

  “中書省有令,凡有大型政令,都必須得上報上去,經審閱允準,方可推行。”

  “改稻為桑,關乎淮東千萬百姓,自是一等一的大型政令。”

  “然而,安撫司卻未經允準就頒下了政令,且冠名勸稻為桑。”

  “堂堂封疆大吏,治政一路的大人物,凈是搞些上不得臺面的小把戲。”

  “為了政績,真是又蠢又壞。”

  陳輔頗為氣憤。

  勸稻為桑,短短四個字,苦的可是淮東人。

  王拱辰,端的是不為人子!

  “嗯——”

  陳使沉吟著,認可的點了點頭。

  長子的分析,并無太大問題。

  勸、改,一字之差,差距的確是不小。

  所謂勸課農桑,“勸”字,就是為官一方的主要任務。

  勸稻為桑、改稻為桑,兩者實際上相差不大。

  但從名義上講,兩者可就有不小的差距。

  勸稻為桑,以“勸”為主,儼然是安撫使的核心職責之一,尚屬分內之事。

  改稻為桑,以“改”為主,一旦涉及“改”字,肯定就得上報中樞,經中樞允準方可推行。

  王拱辰是老牌安撫使,有過擔任安撫使的經歷,自然是不可能不了解其中的門門道道。

  改稻為桑,究竟能否得到中樞的允準,料來他也是一清二楚。

  這種政令,十之八九是不可能被允準的。

  畢竟,中樞治政天下都是以“穩”為主。

  而改稻為桑,動作可不是一點半點的大。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引起民變。

  即便此舉可能有利于稅收,但內閣也不會允許。

  畢竟,一旦真的披了紅,且不小心出了大事,內閣大臣是真得擔責的。

  此事,王拱辰肯定也是一清二楚,但卻選擇了一意孤行,以“勸”字為主,不經上頭允準,就以安撫司的名義頒布政令。

  這種事情,大部分安撫使肯定都是不敢干的。

  有了政績還好,上頭有人支撐,或許有機會升上去。

  可糧食關乎百姓生計,一旦出了大事,那仕途可就到此為止了。

  不過,王拱辰是例外。

  就算是不改政令,他的仕途也十之八九會就此終結。

  如此一來,王拱辰一意孤行,決心一搏,也并非不能理解。

  “改稻為桑,實在是太過荒謬。”

  陳輔微胖的小臉上,盡是憤懣之色:“養蠶種桑,益于稅收。這一點,誰人不知道?”

  “但,糧食關乎百姓生計,豈可單單以稅收衡量?”

  “萬一真的有了糧食短缺,淮東就此怕是得亂起來。”

  陳使負手踱步,點了點頭。

  他又何嘗不知道這一道理呢!

  淮東一旦亂起來,淮東大族可都是妥妥的受害者。

  “七月左右,長米就要豐收了。”

  陳使沉吟著,望了一眼兒子,心下了然,擺手道:“聯合一些志同道合的人,讓人去鬧吧。”

  “嗯。”

  京東西路,泰山。

  羯鼓九擊,鐘磬大作,編鐘長吟。

  卻見泰山主峰,有著一道約莫十丈左右的圜丘,壝垣雄峙,磅礴大氣,恢弘非常。

  上下左右,皆策金泥,燎火通天,自有一股氣吞天下之勢。

  其上,官家趙策英持天子劍,玄衣纁裳,一步一步,緩步向上。

  自其以下,文武大臣,手持笏板,有序伏拜。

  鐘鼓之聲,越發高昂,讓人心神為之振奮。

  直到......

  “噠!”

  一步。

  趙策英陟彼至頂。

  霎時,鐘鼓之聲,為之一寂。

  “這就是,泰山封禪嗎?”

  趙策英攏了攏龍袍,微垂著手,俯瞰下去。

  泰山主峰,本就是山峰之最,屹立群巔。

  封禪圜丘,則是主峰之最,屹立于主峰之上。

  也因此,以趙策英的視野,從上往下,卻是可一目了然的望見一切。

  無論是文武百官,亦或是泰山群峰,乃至于山脈大地,無一例外,皆是匍匐于腳下。

  “萬歲!”

  “萬歲!”

  恰逢彼時,文武百官,山呼不止。

  封禪之意,也就越發濃郁。

  “呼!”

  舒了口氣,趙策英微闔著眼,心頭有種難言的安寧,也有種莫名的跳動。

  怪不得,古今皆言泰山為山脈之最。

  原來,這就是泰山封禪!

  這就是,大一統!

  就在此刻,趙策英的心頭,罕有的有了一絲輕松。

  自從患上癰疽重癥以來,他的精神幾乎就的一直是緊繃著,都沒怎么放松過。

  身體的折磨,固然讓人難受。

  但精神的折磨,卻更是讓人心慌。

  而今,泰山封禪,卻是有了不一樣的滋味。

  緊繃的弦,終于松了!

  人生如此,也不白活!

  “哈哈!”

  趙策英淡笑一聲,撫了撫左臂,默默享受著這一刻。

  約莫一二十息左右。

  趙策英雙目微睜,旋即,淡淡道:“大中祥符元年,真宗皇帝已然泰山封禪。”

  “朕為子孫,不便僭越祖先,不宜封禪祭祀。”

  “為此,此次登山,游而不祭。”

  幾句話落定,自有史官一一記載。

  或許是被單獨叮囑過的緣故,史官卻是罕有的記載了原話,而非傳統式的書面文言文。

  這主要是擔心曲解了官家的意思,以免誤導后世者。

  “陛下圣明!”

  文武百官,齊齊伏拜,山呼不止。

  對于“游而不祭”的事情,文武百官都已事先知曉,卻是并不意外。

  沒辦法,真宗皇帝實在是太過“不成體統”,幾乎是糟蹋了泰山的含金量。

  作為子孫,官家實現大一統,為千古豐功偉績,本該泰山封禪,作千古盛事。

  可惜,由于真宗皇帝的“不要臉”,官家卻是陷入兩難之地。

  去吧,不太好。

  真宗皇帝一生,可謂是文不成武不就。

  就文治而言,可謂是勞民傷財、粉飾太平。

  這一點,從天降天書、泰山封禪兩大史實,都可窺見一二。

  就武功而言,更是茍且偷安、一塌糊涂。

  檀淵之盟的存在,注定了真宗會是“屈辱性”的君王。

  近幾十年,不乏有文人書生,單獨作辭為真宗狡辯。

  辭中,大都是將檀淵之盟視為是一等一的盟約,認為其為大周延續了幾十年的太平之世。

  但,不可否認的一點在于——作為簽訂者之一,大周是以失敗者的身份簽訂的盟約,而非獲勝者。

  文辭的狡辯,終究是瞞不過史書的,也經不起歷史的考驗。

  也因此,真宗皇帝可謂是不折不扣的拉低了泰山封禪的含金量。

  以官家實現大一統的功績而言,泰山封禪,未免有可能被拉低“檔次”。

  這肯定是不去為妙。

  但是吧,不去,也不太好。

  真宗皇帝,泰山祭祀,注定是千古“留名”。

  官家可是真宗皇帝的子孫。

  要是就連子孫都心生嫌棄,不肯祭祀,后世人肯定也不肯泰山封禪。

  如此一來,泰山可就真的毀了。

  趙氏一族,怕不是得留下千古臭名!

  去,不太好。

  不去,也不太好。

  相形之下,游而不祭,也算是一種相宜得體的操作。

  圜丘上,趙策英一句話定下了登山的性質,旋即向下望去,淡淡道:“游而不祭,以游為主。”

  “百官,可自行即興賦詩、作詞、題字,不失禮即可。”

  “臣等,拜謝陛下。”文武百官,又是一禮。

  其后,三三兩兩,就此散開。

  該說不說,泰山之上,的確是讓人心頭暗生氣魄,適合賦詩作詞。

  以文華殿大學士張方平為首,蘇軾、蘇轍、章惇、曾布、薛向、沈括等人,相繼聚集在一起。

  卻見蘇軾向下俯瞰,心頭自生一股不俗胸襟,不禁合袖垂手,左一步,右一步,踱步起來。

  不足三五十息,便已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連帶著周遭的不少人,都湊近過去,注目起來。

  宦海百官,論起賦詩作詞的水平,以二人為其最。

  其中一人,為大相公江昭,但凡作詞,必為千古名篇,堪稱是“高質量”的代表人物。

  唯一的缺點,就是大相公站位太高,日理萬機,難有閑暇。

  如此,詩詞量自然也就相當稀少。

  截至目前,尚不足兩手之數。

  余下一人,就是蘇軾。

  相較于江大相公來說,蘇軾的詩詞質量要低上一些。

  不過,也僅僅是相較于江大相公而已。

  就客觀事實而言,蘇詞的質量,可謂相當之高,

  自古及今,恐怕也罕有人可與之媲美作詞質量。

  而且,相較于低產的江大相公來說,蘇軾還有一大優點——高產。

  自然而然,蘇軾也就成了文壇中數一數二的存在。

  一步、兩步、三步……十步!

  蘇軾長呼一口氣,朗然吟道:

  “岱宗已在眼,一往繼前躅。”

  “天門四十里,夜看扶桑浴。”

  “好!”

  不知是誰捧了一聲,上上下下,卻是稱贊不斷。

  或許是有人開了頭,宦海仕人,一時皆是詞興大發,作詞不斷。

  而就在百官作詞之際,官家趙策英也拾起了筆,簡短的題了幾字:

  一方文武魁天下,萬里英雄入彀中!

  短短一句話,并不顯眼,指向性也不明確。

  不過,宦海仕人都是人精,自然也知曉小詞中指代的究竟是何人。

  文武魁天下!

  文武合一,皆魁天下,僅此一人爾——大相公,江昭!

  官家,還是忘不了他嗎?

  登頂泰山,游而不祭,注定了耗時不會太長。

  約莫未時,文武大臣,便皆已從主峰退下。

  而就在次日,卻是有一道壞消息傳出,引得不少人為之大震。

  官家,病了!

  熙豐七年,五月二十五。

  禪智寺,竹西鋪。

  “君者,日也;臣者,月也。臣之忠君,猶如月之繞日,自然之理也。”

  “蘋果墜地,猶如孝子歸宗,因地心引力使然,此儒學大同之理也。”

  “物之受勢,不動則恒不動,動則直趨不息,非有外力,不能恒變其性。故曰:性者,天之道;力者,人之用。動靜者,勢之表象也。物受勢,變于動,力與速成比,而依質量為度.....”

  卻見丈許木幾,上有連紙,一一鋪陳。

  江昭一襲青袍玉帶,盤腿坐于蒲團,手執朱筆,作沉思狀,一舉一動,自有一股超然物外的氣度。

  “嗯——”

  “父親。”

  一聲輕喚,卻是三子江珣。

  “怎么?”

  江昭側目,望了過去。

  他有三個孩子。

  長子江懷瑾,學文頗好,十一歲的時候就已經考過了童生試,成了秀才。

  就資質而言,可謂相當不俗。

  以其獨特的資質,不出意外的話,儼然是會走入仕為官的路子,承襲老父親的政治資源,步步攀登。

  次子江珩,就以江昭的觀察來說,學文天賦也不差。

  且相較于長子來說,次子江珩的性子較為內斂沉穩,頗有種“類似章衡”的風范,儼然是以實干為主。

  幼子江珣,已是八歲有余。

  嗯......中規中矩。

  當然,這所謂的“中規中矩”,肯定也是相較于長子與次子來說的。

  就客觀來講,江珣也是有望學文入仕的孩子。

  區別就在于,長子江懷瑾、次子江珩可能都是三鼎甲、亦或是庶吉士,而江珣的資質,僅僅是“普通”的二、三甲進士。

  其實,就以江昭的日常觀察來說,江珣性子機靈活潑,一點就通,也應是繼承了老父親的高智商,單純的智商未必就不如長子、次子。

  之所以表現得不如長子、次子,蓋因其智商根本就沒有點在學文上。

  這孩子,根本就不適合入仕。

  但問題在于,幼子的智商究竟點在了何處,江昭也不太了解。

  這就有點難辦!

  實在不行的話,也只能當個普通進士了。

  反正,老大和老二都成器,老三守在淮左老家,也不是不行。

  “父親。”

  “答案是不是五千又五十啊?”

  江珣皺著眉頭,小臉上一副遲疑的樣子。

  “嗯?”

  江昭一怔,旋即一驚。

  “你算出來了?”

  “嗯。”江珣乖乖點頭。

  一伸手,便將手中本子傳了過去。

  江昭拾入手中,審閱起來。

  這就是江珣做的題目。

  本來,江昭在禪智寺悟道,必須得以靜為主,也就讓人莫要打擾。

  偏生江珣年幼,性子調皮,愣是悄摸摸的找了過來。

  而且,還甚是喧囂活潑。

  江昭心頭一煩,也就隨便寫下了一道對江珣來說頗有難度的算術題,讓他自己去琢磨。

  其實,江昭也沒指望幼子能算出來,這純粹就是糊弄小孩的題。

  可誰成想,算出來?!

  “答案是對的。”

  江昭瞇著眼睛,一臉的嚴肅,考教道:“不過,珣兒是怎么算出來的?”

  “嗯~!”

  江珣沉吟著,小臉上盡是認真,說道:“一與九十九,合二為一即為一百。二與九十八,合二為一也是一百。如此推之,即可得和為一百之數有五十,且正中還有一數為單獨的五十。”

  “這不就是五千又五十嘛?”

  “嘶~!”

  江昭聽著,不禁心頭為之一震。

  不是胡亂寫的。

  我兒,竟然是數學天才?

  半響,江昭沉聲道:

  “珣兒,你很好。”

  “戒驕戒躁,勉之!”

《知否:我,小閣老,攝政天下》花雪飄飄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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