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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大相公要被制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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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書省,昭文殿。

  “呼!”

  一縷龍鳳茶,淺淺入喉,味輕綿長,回甘不淡,讓人心神為之一松。

  江昭拾著文書,扶手正坐,略微低頭。

  就在其腳下,單獨擺了一副三尺木幾。

  其上,置有瓜果、點心、蜜水、糟子糕,以及一塊六面魔方!

  小皇子趙伸是一月十一生人。

  過幾日,就是其五歲的生日。

  江昭閑來無事,卻是造了一塊魔方,暫作賀禮。

  于是乎,燕王趙伸擰轉著“魔方”,不時啃上一口糟子糕,啜上一口蜜水,卻也是安逸自在、樂在其中。

  “呼!”

  又是淺呷一口,江昭一伸手,茶盞輕放,便繼續注目于手中文書。

  舊年辭去,新年開篇,涉及年歲更替,庶政注定會較為繁雜。

  近幾日,連著幾天上呈到內閣的文書都是在五十道以上,不可謂不繁忙。

  好在,也僅限于繁忙,而不是“難”。

  就像今日一樣,足有五十七道文書,但真正較為重要的文書,其實也就寥寥三道而已。

  三道文書,都被江昭單獨鋪開,置于木幾正中,以便于審閱。

  其中一道,就是江昭手中的這一道。

  這是樞密院和兵部上呈的文書。

  二月左右,樞密院就要發兵一萬,渡海東瀛,問責倭王。

  國之大事,唯戎與祀。

  涉及戰爭,必定是得予以重視,不能有絲毫輕視敵人。

  也因此,兵部和樞密院都不可避免的忙碌起來。

  單獨上呈的文書,主要就是關于糧草、軍械運轉的問題,以及統兵主將的人選舉薦問題。

  其中,糧草、軍械的問題較為特殊。

  說簡單是真簡單,但是說難也是真的難。

  簡單,主要就是有季風的緣故。

  一旦有了季風,從福州至東瀛,也就六七日的海程而已而且,還是大船運送物資,而非人力運送物資。

  就運送過程而言,注定會相當輕松。

  難,一樣也是有季風的緣故。

  何為季風,自是會根據季節更替風向的風。

  二月左右,季風適合渡海東瀛,反之,其他時間自然是不適合,甚至風向都有可能是反方向。

  也就是說,受季風影響,注定無法隨時運送糧食過去,為了以防萬一,就必須得準備好一萬大軍一年左右的糧草。

  運送不難,但是調度卻是一點也不輕松。

  此外,渡海也涉及火藥可能“發潮”的問題,一樣是難題。

  而且,季風還涉及了一大問題許勝不許敗!

  渡海東瀛的一萬大軍,必須大勝,不能有半分失敗的跡象。

  否則,就算是一萬人都死絕,也不會有半分增援的。

  畢竟,受季風影響,一年也就一次適合渡海東瀛的時間。

  其他時間,要想渡海東瀛,實在是千難萬難,萬一翻船,更是得不償失。

  不會有增援,可不就是許勝不許敗?

  為此,樞密院的人頗為重視,舉薦了兩位主將人選,以供官家定奪。

  一位是英國公張鼎。

  經過幾次大型拓邊,張鼎算是已經練了出來,無論是作戰能力,亦或是調度能力,都已經到了一種較高的水準。

  打一個區區東瀛,自是不在話下。

  一位是馬步軍都虞候鄭曉,也即小鄭將軍。

  鄭曉常年為先鋒軍主將,作戰經驗也是一等一的豐富,統兵一萬打東瀛,一樣也是問題不大。

  至于說為何主將人選中沒有顧廷燁、王韶二人?

  其實也不難理解,這兩人肯定是不會去打東瀛的。

  一方面,顧廷燁、王韶二人都已經偏向于“定海神針”,主攻大規模戰役。

  東瀛的軍事實力太差,儼然是有些小打小鬧,自是沒有必要讓顧廷燁、王韶二人親征東瀛。另一方面,兩人都不缺區區一點打東瀛的功績。

  作為武將中威望最強的存在,顧廷燁、王韶二人儼然早就已經到了不需要功績來證明自己的地步。

  就日常而言,兩人也都在降低存在感,修身養性,以低調為主。

  不缺功績,自然也就沒必要渡海親征。

  “也還行。”

  粗略掃了兩眼,文書輕置。

  江昭伸手,拾起了其余兩道文書。

  準確的說,這是兩道變法政令。

  一道關于土地改革,一道關于科考改革。

  凡此兩件事,都是相當難啃的“硬骨頭”。

  根據江昭本來的計劃,兩道政令都是推行一道,就休養生息一年。

  也即,耗費四年左右的時間,讓土地改革和科考改革徹底落實下去。

  可惜,連著幾年都在打仗。

  江昭沉吟著,拎出了關于土地改革的文書。

  就在這時。

  “大相公。”

  一聲輕呼,司禮掌印太監李憲入內。

  江昭一怔,注目過去。

  卻見李憲走近,拾著拂塵,作揖一禮。

  “中貴人有禮。”

  江昭點頭,抬了抬手。

  “不知中貴人此來,可是宮中有旨?”江昭平靜問道。

  作為司禮掌印太監,李憲是走到了宦官一道盡頭的人物,卻是常年伴隨官家左右。

  “正是。”

  李憲連忙道:“官家要宣布內閣人事變動,特召六位閣老入宮。”

  “內閣人事變動?”

  江昭挑眉,有些意外。

  一般來說,內閣人事都是五月左右才會宣布。

  今年,有點格外的啊!

  李憲點著頭,并未作聲。

  作為大太監,官家的一舉一動,他都有看在眼中,自然也猜到了一些事情。

  但是吧,不能亂說!

  御書房。

  丈許木幾,官家趙策英拾著一道文書,不時注目審閱。

  自其以下,擺著六把椅子。

  六位內閣大學士,相繼入座。

  約莫十息左右。

  趙策英抬起頭。

  一伸手,從木幾角落拾起一頁褚紙。

  六位內閣大學士,相視一眼,神情不一,皆是并未作聲。

  大相公江昭、集賢殿大學士韓絳、文華殿大學士王珪三人,較為平和,都是一臉的平靜。

  究其緣由,自然是都心頭有了底。

  大相公江昭是肯定會留任的!

  自熙豐元年至今,也就六年而已。

  一般來說,六年的內閣大學士,其實已經是入閣時間較長的一批人。

  六年致仕,也是宰輔大相公中較為常見的狀態。

  不過,大相公江昭肯定不在“六年致仕”的行列。

  且不說江大相公年僅三十有五,尚是精力充沛、大有可為的年紀,就算是不考慮年紀的優勢,官家也不可能讓其致仕。

  畢竟,就變法革新而言,大相公的確是不可替代的唯一核心。

  此外,江系的人,邊疆的人,也都是支持大相公繼續留任的底蘊。

  大相公致仕,實屬是不太可能。

  與之相反的則是集賢殿大學士韓絳。

  這位肯定是不會留任的。

  作為入閣六年的內閣大學士,若是繼續留任,那可就是入閣九年!

  九年的內閣大學士,一定程度上都有資格跟大相公江昭對著干了。

  以常理論之,官家是絕不可能留下韓絳的。

  也正是因此,韓絳自是心頭平靜,淡入止水。

  至于文華殿大學士王珪,入閣僅是一年,也沒有犯政治錯誤,自然也是穩穩的留任。

  反觀元絳、張方平、余靖三人,卻是不免心頭忐忑,暗自緊張。

  凡此三人,都才入閣三年,自是想繼續留任的。

  但是都繼續留任,卻又不太可能。

  所以……

  結果究竟是什么?

  六位內閣大學士,皆是注目于主位。

  趙策英拾著名單,沉吟著,向下注目而去。

  其首先注目之人,為東閣大學士余靖。

  “安道,六十有四了吧?”趙策英一臉關切的問道。

  哦豁!

  僅此一言,六位內閣大學士便已心頭了然。

  余靖,并未成功留任!

  凡入閣者,除了大相公江昭以外,大都是五六十歲的老人。

  但凡真論起來,誰不是老人啊?

  這一點,無論是官家,亦或是內閣大學士,都是心知肚明。

  官家特地問余靖的年紀,無非就是提醒他已經老了而已。

  老了,自然就得退!

  果然!

  余靖身子一顫,眼中閃過一絲追憶,似有無限遺憾與失落。

  旋即,面色一肅,嘆道:“官家,真是好記性。”

  趙策英沉穩點頭,點到為止。

  百年國祚,內閣的相關制度,都已經演變得相當成熟。

  不過,關于內閣大學士的致仕制度,還是較為模糊。

  典型的就在于,從理論上講,內閣任期是沒有上限的。

  三年一退,亦或是六年一退,其實都是“政治默契”,從來就沒有白紙黑字的制度。

  也因此,偶爾的一些特殊狀況下,八年、十年以上的任職期限,也并非是不可能存在。

  就像上一任大相公韓章,就在內閣任職了足足十幾年,可謂相當的“常青”。

  那么,在這種制度下,皇帝是怎樣讓內閣大學士致仕的呢?

  答案是勸!

  皇帝隱晦提點一二,以“勸”為主,內閣大學士知曉了君王的決定,自會上呈文書,主動乞骸骨。

  如此,自是君臣和睦,也算是相互留了體面。

  不過,俗話說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

  百年國祚,倒也不是沒有勸不動的人。

  太祖年間,內閣大學士劇可久,太祖皇帝隱晦提點了幾次,希望他主動致仕榮休。

  誰承想,劇可久竟然不肯主動致仕,大有繼續干下去的架勢。

  如此一來,君臣二人,自是不免斗上一斗。

  結果嘛劇可久落敗,連貶兩級,心生驚懼,主動致仕。

  非但沒了官位,也沒了體面。

  “厚之。”

  趙策英目光微頓,注目于文淵閣大學士元絳。

  “陛下。”

  元絳頭皮發麻,連忙一禮。

  “嗯。”

  趙策英點了點頭,沉穩道:“當打之年,勉之。”

  僅是一言,元絳便心頭一震,連忙道:“謝陛下。”

  元絳,留任!

  不過,這倒也在幾位內閣大學士的預料之中。

  元絳也就五十來歲,實屬是精力旺盛的年紀,留任也并非是不能理解。

  目光上移,相繼注目于王珪、張方平二人。

  約莫三五息,有了定論。

  “禹玉,勉之。”

  “安道,勉之。”

  兩人心頭一震,皆是松了口氣。

  這一次,內閣的人事變動似乎并不算大。

  就留任機會而言,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大得多。

  截至目前,四位被點名的內閣大學士,竟然已有三位成功留任,由此可見一斑。不出意外的話,估摸著就僅是余靖、韓絳二人會致仕榮休。

  六進四,概率可謂相當之高。

  “子華。”

  趙策英望向了韓絳。

  韓絳肅坐,心頭已經有了準備。

  內閣任職,三年是一道坎,六年也是一道坎。

  區別就在于,三年的坎較為容易,可能是二進一,亦或是三進一。

  而六年的坎,百年國祚,跨過者都是寥寥無幾。

  然而,讓人意外的是“勉之。”

  一聲落定。

  六位內閣大學士,皆是一訝。

  韓絳,怎么留任了呢?

  且知,韓絳可是入閣已有六年之久,且已是六十有二的“老年人”。

  結果,就這樣都沒讓他致仕?

  “這——“韓絳一怔。

  莫要說是其余幾人,就算是他這個當事人,心頭也是意外不已。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以他的政績和資歷,有資格入內閣任職九年?

  而且…

  韓絳正坐,隱晦瞥了一眼大相公江昭。

  入閣九年!

  這都能制衡大相公江昭了吧?

  君臣二人,事先也沒有私底下談過話。

  官家此舉,莫不是為了讓他制衡大相公?

  韓絳琢磨著,心頭不免一沉。

  其余幾位內閣大學士,相視一眼,皆是面色微變。

  雖然僅僅是一道關于內閣的人事變動,但其中蘊含的意味,著實是讓人浮想聯翩。

  誠然,以大相公的政治底蘊,受到忌憚也在常理之中。

  但,怎么就毫無預兆的搞起了制衡呢?

  而且,究竟是僅限于制衡,還是說制衡僅僅是一個開始?

  君相之爭,自古難以免俗,此事人人皆知。

  但,真正的內斗,其實大都是在除去外患以后,方才正式開始。

  以常理論之,遼國未滅,應該是斗不起來的啊!

  這怎么就斗起來了呢?

  關鍵在于,這要是斗起來,變法還繼續變嗎?

  且不顧幾位內閣大學士,神色不一,江昭卻是面色平淡,毫無異動。

  不過,眼睛深處,還是不免閃過一絲凝重。

  要真是斗起來,那也只能斗了。

  或許,可以試著稱量官家的水平!

  “子川。”

  趙策英注目著,徐徐道:“其余人都各自去忙吧。”

  “子川留下,朕有話與你說。”

  一聲令下,幾位內閣大學士,相視一眼,行禮退下。

  且無一例外,皆是面色凝重,心事重重。

  若真是存在君相之爭,那可就是徹徹底底的政壇大地震。

  變法革新,怕是也得半道崩卒!

  這其中,影響實在是太大!

《知否:我,小閣老,攝政天下》花雪飄飄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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