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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熙豐三年,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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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五十七萬斤?”

  御書房,趙策英、江昭、顧廷燁三人,君臣相對。

  一聲驚呼,趙策英瞳孔微震,滿臉的不可置信。

  “仲懷說的是五十七萬斤,不是五十七萬兩?”趙策英驚疑道。

  “五十七萬斤。”

  顧廷燁抬手一禮,肅然肯定道。

  “嘶!”

  趙策英面色一滯。

  一句話,讓其心頭鎮定消失得一干二凈,就連呼吸都沉重不少。

  趙策英心頭難以自己,不禁起身徘徊,負手踱步。

  五十七萬斤白銀!

  一斤白銀作十六兩,五十七萬斤白銀就是九百萬余兩。

  以常理論之,一兩白銀與一貫銅錢等價,但白銀更為輕便,也就使得一兩白銀通常是與一貫半銅錢等價。

  九百萬余兩白銀,也就差不多是一千四百萬貫銅錢。

  五十七萬斤白銀,一千四百萬貫銅錢!

  趙策英徘徊不斷,心頭微震。

  從提煉量上講,這已經是大周一年提煉量的兩倍有余。

  從提煉價值上講,往些年一年的賦稅量也就四千余萬貫錢。

  也就是說,單是一次渡海東瀛,就搞到了一年賦稅的三分之一左右!

  但問題就在于,顧廷燁統兵渡海主要還是為了找尋銀礦,一起渡海的工匠以及相關提煉設備并不充足,提煉時間也僅僅是半年左右而已。

  若是工匠和設備充足,時間充裕,具體的提煉量肯定還有不小的上升潛力。

  這要是準備充分的長期提煉……

  “呼!”

  趙策英長舒一口氣,面上閃過一絲難掩的興奮之色。

  發了!

  “好,好啊!”

  石見銀礦的存在,意義不可謂不大。

  一方面,白銀流入國庫,意味著國庫將會更為充裕。

  國庫一充裕,朝廷財政的抗風險能力也就越強。

  另一方面,一次性可提煉百十萬斤銀,也即意味著單一的銅本位將成為過去式,大周就此有了實行銅本位與銀本位并行的資本。

  而一旦銀本位通行,大宗交易就將成為常態。

  商品經濟,注定繁榮!

  趙策英連連點頭,這絕對是一等一的好消息。

  誰承想,小小的東瀛竟然真的銀山呢?

  古人,誠不欺我矣!

  “子川、仲懷,皆有大功。”

  “有大功者,朕必重賞之!”

  趙策英心頭大為振奮,大手一揮,闊氣道:“仲懷有功于國,特授歸德將軍、同知樞密院事,特賜殊典,添食邑五百戶,為一千五百戶。”

  歸德將軍、同知樞密院事,添五百戶食邑,合計三大封賞。

  其中,歸德將軍為從二品虛職,本質上與實權無關。

  不過,虛職高到一定程度,自然也會有些許不凡。

  作為從二品虛職,除了寥寥幾種罕見的“大將軍”虛職以外,歸德將軍就是武將虛職的頂點,就算是說出去吹牛,也是讓人肅然起敬的職位。

  同知樞密院事,為二品樞密院職位,僅次于幾位正二品的樞密副使。

  這一官職的存在,意味著顧廷燁成為了僅次于樞密副使的武將,沒有之一。

  也即,第一都虞候!

  理論上,禁軍三大司衙的三位都虞候地位一致,都是平起平坐的存在,并無高低之分。

  然而,凡是紫袍披身的武將,肯定都是向著“樞密副使”的位子邁步,以入樞密院主事為主。

  作為僅次于樞密副使的同知樞密院事,相比起其他兩位都虞候,顧廷燁的站位自然要更靠前一些。

  添食邑五百戶,為一千五百戶,也是一等一的賞賜。

  事實上,食邑的封賞一向都是相當隆重的“重賞”。

  除了江昭、韓章二人以外,絕大多數致仕榮休的宰輔大相公都僅僅是三四千戶左右,內閣大學士也就一兩千戶而已。

  江昭的七千五百戶食邑,韓章的九千三百戶食邑,都是“寵臣”的待遇,可遇而不可求。

  是以,一千五百戶食邑已經是文武大臣中一等一的存在,相當不凡。

  武將一方,除了英國公老將軍以及忠敬侯鄭順以外,其他三位樞密副使的食邑還真就不一定能有一千五百戶。

  從二品虛職,從二品樞密院實職,添食邑五百戶,可謂是相當豐渥的封賞。

  顧廷燁大喜,連忙下拜,重重叩道:“臣顧廷燁,拜謝陛下洪恩!”

  渡海苦嗎?

  但這樣豐渥的封賞,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趙策英背著手,點了點頭。

  其實,以白銀的戰略意義來講,顧廷燁其實還能封賞更重。

  可惜,不行!

  無它,功勞并不單是顧廷燁一個人的。

  作為謀劃東瀛白銀的人,江昭得分潤一部分功勞,甚至是大部分功勞。

  這就是布局者與執行者的差別。

  統兵渡海,作為執行者一方,可替代性實在太高。

  沒有顧廷燁,也會有王韶、姚兕、鄭曉、張鼎……

  不是說誰都能干,但是能干的人的確不少。

  反觀布局者,可替代性幾乎為零。

  布局,只有江昭能干!

  沒有江昭布局,甚至都不會有統兵渡海這一項目。

  也因此,作為布局者,江昭自然而然的會分走相當一部分功勞。

  “子川布局有功,授開府儀同三司,食邑千戶,黃金三百兩。長子江懷瑾,賜中散大夫。”趙策英沉穩道。

  開府儀同三司!

  江昭心頭一詫。

  開府儀同三司,也即散官虛職的一種。

  一般來說,三品文臣可兼從三品銀青光祿大夫,二品文臣可兼從二品金紫光祿大夫,一品文臣可兼從一品光祿大夫。

  但,也不乏一些特殊的存在,享有更為特殊的榮譽。

  開府儀同三司,就是特殊性榮譽之一。

  準確的說,這是文臣一生仕途的終極榮譽之一。

  開府儀同三司,本是漢代的官位,受封者可自行開建府署、設置僚屬,禮儀規格等同于三公。

  不過,經過長期的發展傳承,隋、唐年間,開府儀同三司就已經偏向于榮譽性職位。

  大周傳承了隋、唐的做法,將其納入虛職行列,僅作為頂級榮譽的象征。

  論起含金量,幾乎是僅次于三公。

  通常情況下,官員的官階一旦到了某種程度,就會自動擁有相應的虛職官位。

  二品大員人均金紫光祿大夫,一品閣老人均光祿大夫,這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不過,開府儀同三司不一樣。

  具體來說,開府儀同三司的授予方式更偏向于三公的授予方式,也即授予致仕榮休亦或是故去的內閣大學士。

  一旦致仕,亦或是故去,內閣大學士就幾乎是人均追封開府儀同三司,有本事的就是三公。

  但,尚未致仕,亦或是尚未故去,就幾乎不會被授予開府儀同三司和三公。

  究其緣由,主要是致仕榮休和故去涉及榮譽的加封、追封問題。

  尚未致仕是金紫光祿大夫,就得加封、追封光祿大夫。

  尚未致仕是光祿大夫,就得加封、追封開府儀同三司。

  尚未致仕是光祿大夫,也即意味加封、追封的官職就得保底三公。

  更甚者,可能還得加封、追封為王!

  這種涉及“保底”的事情,對于君王來說自然是越少越好。

  是以,為官者尚未致仕就被授予開府儀同三司,含金量可謂相當之高。

  就連宰輔大相公,也鮮少有人是尚未致仕就得到賜封。

  近些年,除了大相公韓章是尚未致仕就被授予開府儀同三司以外,別無他人。

  這是最為頂級的榮譽性稱呼!

  “臣江昭,拜謝陛下洪恩!”江昭連忙一拜。

  趙策英點頭。

  “余下的渡海將士、工匠,都列上名單,上呈內閣吧。”趙策英擺手道:“從上到下,功小者免賦稅,功大者擢拔官位。”

  “諾。”顧廷燁連忙一禮。

  粗略瞥了一眼,封賞已定,顧廷燁繼續道:“五十七萬斤白銀,臣已讓人通知銀行行長章衡暫時存儲。若無要事,臣便告退。”

  自二月渡海,已有兩百余天。

  粗略一算,長子顧書團都已快滿兩歲,顧廷燁可謂是歸心似箭。

  “嗯。”

  趙策英點點頭,擺了擺手。

  顧廷燁抬手一禮,徐徐退了出去。

  窗欞半掩,君臣相對。

  江昭傳過去一道內閣文書,平和道:“王韶上呈的文書,說是遼國蠢蠢欲動。”

  除了給江昭單獨書信一封以外,王韶還向內閣呈奏了相關文書。

  為免產生誤會,江昭自是向上呈遞文書,而非私下交流的書信。

  “遼國?”

  趙策英面色凝重,拾起文書閱覽。

  就內容而言,文書與書信兩種形式的陳述并無太大差別,無非是書信內容更為豐富一些,偶爾會有王韶的主觀直覺判斷。

  約莫一炷香。

  文書置于木幾角落,趙策英沉吟著問道:“江卿有何見解?”

  “遼國南下,通常是在水草豐茂的春、秋時節,并在三月、九月開啟戰爭。”

  江昭陳述道:“如今,已是十月末。以臣之見,大概率是不會有大規模征戰。”

  “然,邊疆戰事,萬不可松懈。不若就拔高邊疆糧價,讓鹽商們運糧入邊,作好大規模征戰的準備。”

  證券法的實行,使得鹽價和糧價調控成為了關鍵。

一旦邊疆有戰亂,就可適當拔高糧價,鼓勵鹽商戰亂運糧,大賺一筆  “炸彈坊的陶瓷炸彈,也可就此大量投入生產。”江昭補充道。

  通常來講,炸彈的殺傷力主要是來自于飛濺的碎片,沈括研究的炸彈自然也不例外。

  于是乎,陶瓷炸彈應運而生。

  堅硬、輕薄!

  這是陶瓷的兩大特點,以此作為容納炸彈的容器,可謂相當合適。

  就成本價而言,陶瓷也還行。

  官窯的陶瓷,主要的成本價無非是人工、泥土和木柴,特地為炸彈量身定制的陶瓷,成本價基本上能夠控制在一二十文左右。

  一二十文,肯定談不上便宜,但也不能算貴,尚在朝廷財政可承受的范圍。

  “可。”

  趙策英點了點頭。

  防范于未然,非常有必要。

  “不過…”趙策英遲疑道:“何人可為邊疆統帥?”

  自熙河開邊以來,長達十年左右的時間,邊疆統帥都是以江昭為主,就連武將之首的英國公也只能甘居其后。

  文臣儒士、年富力強、經驗豐富,功績彪炳…

  無一例外,都是一等一的優勢。

  按理來說,遼國蠢蠢欲動,有可能涉及大型戰爭,統帥也應該是以江昭為主才對。

  可問題在于,江昭不單是統帥的第一人選,也是無可置疑的變法核心!

  凡是變法都具有連貫性,變法者自然是不能輕易離京,以免變法突生變故。

  “英國公、寧遠侯、鎮南伯、忠敬侯。”

  關于統帥人選,江昭有過考量,徐徐道:“若英國公尚能出征,便以英國公為主,顧廷燁、王韶二人為輔;若英國公不能出征,便從顧廷燁、王韶中任選其一,忠敬侯為輔。”

  “英國公…”趙策英凝眉,面有難色。

  英國公是老一輩的人物,年歲已是六十有六。

  這樣的年紀,就怕是活著出征,病故歸來!

  風險如此之大,還讓其出征,為免顯得君王沒有體恤之心。

  “可否集顧廷燁、王韶二人之力,卻不必讓英國公老將軍出征?”趙策英皺眉問道。

  關于入邊鎮守的武將搭配,江昭說了兩種情況:

  一、有英國公,以英國公為主,顧廷燁、王韶二人為輔。

  二、沒有英國公,以顧廷燁、王韶其中一人為主,忠敬侯為輔。

  兩種搭配方式,第一種搭配幾乎是吊打第二種搭配。

  并非是因為英國公厲害,而是因為顧廷燁和王韶二人厲害。

  可若是細究起來,其實還少了一種情況。

  沒有英國公,但顧廷燁、王韶二人皆有之。

  趙策英沉吟著,補充道:“以顧廷燁、王韶二人的統兵本事,若一齊入邊,有沒有英國公都不太影響布局。”

  這話,并非是信口開河。

  論起統兵的經驗和功績,顧廷燁、王韶二人單獨拎出來一位都未必比英國公差。

  特別是功績方面,英國公半輩子磨礪也就偏向于“守成”,顧廷燁、王韶二人可都是開疆拓土的主。

  拋開資歷不談,單論功績,英國公絕對不如王韶和顧廷燁!

  僅是瞥了一眼,江昭就知道了趙策英的心思,不禁搖了搖頭,淡淡問道:“若兩人皆入邊,陛下以誰為主帥?”

  一句話,輕松打破了趙策英心中的僥幸。

  武將之中,顧廷燁和王韶的履歷最為特殊,兩人都是深度參與了兩次開疆拓土的拓土大功臣。

  一人憑借開疆拓土身披紫袍,承襲爵位;一人憑借開疆拓土實現世襲罔替,與國同休。

  就功績而言,兩人都是武將中獨一檔的存在。

  就官職而言,兩人都是掌握一司的都虞候,實權滔天。

  兩人的差距,實在是微乎其微。

  事實上,英國公究竟能不能打仗不重要,重要的是綜合資歷、經驗來講,英國公暫時壓得住顧廷燁、王韶二人。

  反之,若是沒有英國公,兩人一齊入邊。

  若是顧廷燁為統帥,王韶肯定心生不滿。

  反之,若是王韶為統帥,顧廷燁肯定也會心中不滿。

  究其緣由,蓋因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兩人的官階有著些許微小差距,僅是意味著兩人的機緣和功績暫時有著些許差距,而非統兵本事有差距。

  可若是兩者一人為主,一人為輔,相當于強行讓兩人分出了高下。

  若是兩人一齊出征,這一次以顧廷燁為統帥,下一次肯定還是以顧廷燁為主,王韶為輔。

  畢竟,上一次就是顧廷燁為主!

  反之,也是一樣的情況。

  這一次以王韶為主,下一次是不是還是得以王韶為主?

  既是如此,一次落后,也即意味著一輩子落后。

  這誰肯答應?

  這與頭上有主帥的情況不同。

  要是頭上有一名鎮得住兩人的統帥,兩人皆是掌握一軍,那就是地位平起平坐,沒有高低之分,無非是暫時的功績可能有差距而已,不足為奇。

  可若是頭上沒有主帥,那兩人的地位就是一人為主,一人為輔,地位不平等。

  為輔之人,肯定會下意識的不斷糾主帥的小錯,甚至持反對意見,以此表達心中不滿。

  這種情況下,除非是主帥和輔將有較大的能力差距,不然大概率會是糾纏不休、內斗不斷、難分勝負的結局。

  這能打勝仗?

  趙策英了然,嘆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朕一時鬼迷心竅了。”

  其實,他也不是不懂這個道理。

  只不過,心存僥幸,希望魚與熊掌兼得而已。

  畢竟,以顧廷燁和王韶的本事,兩人聯合起來可不是一點半點的厲害。

  若是能不折騰英國公老將軍,還能讓顧廷燁和王韶入邊,自然是理想中的結局。

  “既如此,就讓王韶暫領邊軍吧。”

  趙策英沉聲道:“若是邊疆生亂,再讓英國公老將軍和仲懷入邊維穩。”

  這么安排,主要是考慮了三方面的問題:

  一則,邊疆打起來的概率不大,英國公已是垂垂老矣,盡量還是不要折騰人。

  二則,顧廷燁入京不久,也不好讓他立刻入邊出征。

  三則,以王韶的本事,就算是真打起來,也能暫時穩住邊疆。

  相較而言,這已經算是最好的抉擇。

  江昭點頭,抬手一禮:“陛下圣明。”

  十一月初一,兩道圣旨頒下。

  一道圣旨跟銀匠有關。

  官府召集煉銀巧匠入京參與煉銀事宜,有功者封官。

  一道圣旨傳入邊疆,主要是針對邊疆的突發狀況,予以放權。

  若是邊疆生亂,王韶可暫領河東路將士抵御敵軍。

  然而,截止十一月末,也未曾見到遼國有任何大動作。

  于是乎,十一月、十二月……

  熙豐三年,就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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