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擔任右丞相以殫精竭慮,慎重其事,沒有絲毫出錯,您對秦國的功勞,群臣有目共睹。我以為這相邦的位置,理應讓兄長擔任!”
昌文君見熊啟不說話,于是便再度說道。
“此言在理,昌平君若是為相邦,予家予國皆為幸事。”一名官員也站出來說道。
其余人見狀也是紛紛站出來,朝著熊啟拍馬屁,表達自己支持對方競爭相邦的態度。
他們的想法也很簡單,誰都能當相邦,但絕對不能是許青,只因為許青和軍方走的太近了。若是許青擔任相邦,那么他們這些文官該怎么進步?難道要上戰場拼殺嗎?
他們雖然有些氣力,但真要是在戰場拼殺根本就是送死。至于說帶兵打仗,他們學的又不是兵家,他們擔任將領豈不是誤國誤民?
說到底還是秦國這以軍功立國,對他們這些文官實在是不友好,根本沒有像軍方那樣有明確的晉升通道。
雖然有著舉薦這條路,但標準太過于模糊,而且十分仰仗上司的看重。
而且熊啟擔任相邦之后,加上羋王后以及其腹中的孩子,今后朝堂定然是他們楚系外戚的天下,到時候他們也能挪挪步子,進步一下,何樂而不為呢?
更何況這是他們應得的,畢竟在許青入秦之前,一直都是他們楚系外戚在幫扶嬴政。
如今嬴政親政掌握大權,那他們也到了該得到投資回報的時候了。
熊啟看著勸進的眾人,神色雖然依舊平靜,但心里多少也有些意動的。
那可是相邦啊,秦國朝堂之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若是他能夠成為相邦的話,可以直接影響秦國對外征戰和外交,到時候不僅能夠更好的借助秦國的力量壯大自身,還可以直接借助秦國的力量幫扶楚國。
甚至靠著相邦這層身份,他這個流落在外的楚國嫡長公子,未嘗不能爭一爭楚國太子,乃至楚王的位置。
想到這里,熊啟的手不由得攥緊了幾分,但礙于場面,他還必須維持自己謙虛的人設。
“此事不妥,相邦之位事關重大,理應是大王任命決斷,非我等臣子能夠議論的。”熊啟搖頭說道。
“兄長,君王之道,在于明德,臣子之諫,利于治國。若是大王有過錯,而我等作為臣子視而不見,一昧迎合上意,那才是不忠。”昌文君站出來說道。
“昌文君說的在理,我等只是勸諫大王,并非是逼迫大王。”
“相邦事關秦國未來,決不可讓毫無經驗的黃口小兒擔任,還請您以秦國為重,勸諫大王。”
楚國外戚其余人也紛紛站出來勸說熊啟,讓其去爭奪一下相邦的位置。
“至于昭明君,他的確對秦國居功甚偉,但可以先讓其擔任其余職位,積累經驗,才逐步接替兄長擔任相邦,如此也是為了秦國大局考慮啊。”昌文君繼續說道。
話音落下,昌文君以及其余楚國外戚便看向了熊啟,目光中滿是期待,等待著熊啟的回答。
熊啟看著眾人雖然心中早已有了決定,但還是露出思索之色,在眾人等的有些緊張不安的時候,才緩緩點了點頭。
“既是為了秦國,我等作為臣子自當不能對不明之令視而不見,理應勸諫大王,但此事不應當由我們上奏。”熊啟沉聲說道。
在嬴政面前他的人設也得穩住,畢竟他也是秦王黨的核心人員。若是因為爭權奪利而公開違反嬴政的想法,必然會失去嬴政的信任,哪怕要反對,也絕不能是他開頭。
“兄長的意思是讓宗室出面?”昌文君眼中閃過一抹微光,嘴角微微揚起笑著說道。
“宗室苦士人久已,他們應該不會想要看到另一個文信侯呂不韋的出現。”熊啟點頭說道。
眾人聞言紛紛明白了熊啟的意思,連連點頭說道 “我等明白。”
“不,你們不明白,若是想要此事成功,我等需要制定一個周密的計劃,且聽我說來”
熊啟當即便開始和楚國外戚制定奪取相邦位置的計劃。
而另一邊,渭陽君府邸內。
秦國宗室也是神色凝重,一個個臉色不太好看,之所以這樣自然是嬴政有意立許青為相邦的事情。
“六國士人不可信,呂不韋舉薦嫪毐,導致嫪毐霍亂后宮,損害大王與我秦國顏面,更是演變成叛亂,險些將我秦國帶入萬劫不復之地。”
“我等絕對不能再坐視大王偏信六國士人,哪怕此人是昭明君也不行!相邦之位絕對不能讓昭明君擔任。”
身為秦國宗室賢長,下一任大宗正的渭陽君,站在十幾個宗室之人面前,義憤填膺說道。
不知道還以為他和許青有多大仇怨呢。
“渭陽君說的沒錯,本次平亂之中渭陽君居功甚偉,若是沒有您帶領我等宗室子弟調兵遣將,平定咸陽抓捕內史,我秦國定然要遭遇更大的損失。這相邦,應該由您來做。”
“對對對,如今呂不韋剛剛倒臺,斷然不能再讓一個六國士人出身的人擔任相邦了。”
當即其余宗室之人便附和了起來,一個個慷慨激昂的說著自己的看法。
雖然他們對許青有極大的好感,甚至尊重這位昭明君,但許青的出身實在是讓人惋惜,否則他們定然是支持許青擔任相邦的。
在宗室之人看來,秦國混亂了這么久全都是因為呂不韋為首的六國士人導致的,他們作為宗室子弟,必須要掃清這些危害秦國穩定的害蟲,讓秦國重回老秦人手中。
只有老秦人才是一心一意效忠秦國,為秦國一統天下浴血奮戰,而這些六國士人只不過是因名利而來罷了。
涇陽君看著氣勢洶洶的渭陽君以及被調動起來的宗室子弟們,眉心微微皺了皺,他感覺自己這位兄長在對于許青擔任相邦這件事上反應太過于激烈了。
不過想到呂不韋的前車之鑒,以及當初嫪毐對渭陽君的羞辱,他的眉心又松開了。
“兄長說的在理,不過昭明君畢竟是我大秦的有功之臣,雖不能讓其擔任相邦,但也不能苛待了他啊。”涇陽君壓了壓手說道。
“涇陽君,您的意思是?”有人開口問道。
“昭明君年少,政務處理經驗不足,若是直接擔任相邦未免捉襟見肘,不妨讓其先擔任上卿為丞相,如當年甘羅一般。”涇陽君說道。
渭陽君看著涇陽君,眼底閃過一抹意外之色。
他這位堂弟對六國士人可是恨之入骨啊,如今竟然愿意將許青當做第二個甘羅,并且給上卿擔任丞相,這足以說明對方是真的對許青敬重啊,甚至都違反了自己一直堅守的原則。
甘羅,那可是當初秦國宗室以及秦國本土士人、氏族復興的最后希望,只可惜天妒英才。
其余宗室之人連想都沒想就點頭同意了這件事。
就憑許青對秦國的功勞,怎么說也不能苛待,除了最高的相邦國尉御史大夫之外,別的位置隨便讓其擔任都無妨。
“好,那明日我們便以昭明君年少為由,駁回大王的想法,為了秦國,我等理應在所不惜!”渭陽君振臂高聲喊道。
“在所不惜!”其余人等紛紛應和。
就在六國士人、楚國外戚以及秦國宗室都在琢磨著如何奪取未來的朝堂大權,以及反對許青擔任相邦的時候,位于風暴中心的許青此時正在和驚鯢練劍。
昭明君府邸,驚鯢的院子中。
許青和驚鯢二人手持木劍交戰到一起,木劍在二人手中不斷朝著對方攻擊,砰砰乓乓的聲音不斷響起。
單聽聲音讓人覺得二人打的極為激烈,不曾有絲毫放水的意思,但實際上二人并非如此。
二人手中木劍打的確是激烈,但根本沒有什么力道,看起來軟綿無力,進攻的角度也是中規中矩,沒有絲毫羅網天字級殺手以及天宗未來掌門的水準。
許青橫劍擋住驚鯢的木劍,臉上帶著笑意,目光溫柔。
而驚鯢小臉雖然依舊冷峻,但看向許青的眼神也不再銳利,有些難為情的偏著頭,不好意思去看許青,但其眼中也閃過一抹難掩的情意。
二人之間或許沒有什么山盟海誓,但對于一個甘愿為了自己入秦,并為自己提供足夠安全感的男人,恢復情感的驚鯢怎么可能不心動呢?
感情到底是什么,驚鯢或許不知道,但她只知道自己只要站在許青身邊,心里便不會再想起當初在羅網訓練殺人的場景,整個人格外的平靜。
或許是被許青這柔情的目光看的別扭,驚鯢直接收起了手中的木劍。
許青見狀也收起了木劍,笑意十足的看著驚鯢,笑著問道 “怎么突然收劍了?”
驚鯢沒有說話,給了許青一個略帶無奈的眼神讓其自己領略后,便轉身朝著屋內走去。
練劍就練劍,甩什么含情脈脈的眼神,看的她心里癢癢的。
驚鯢邊走邊想著,冷峻的小臉浮現一抹醇紅,但很快又壓了下去。
“不對不對,我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呢?一定是羅靜尚未完全消失的影響,還是要穩住心境。”驚鯢暗暗想到。
許青看著驚鯢那婀娜的背影,以及快步邁開的修長美腿,無奈的聳了聳肩。
“這是干什么?每天練那些打打殺殺的劍招干什么?練一練情意綿綿劍不好嗎?”
許青小聲的吐槽一句后,便跟上了驚鯢的步伐,朝著屋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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