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公司有人能撐得起來,何雨柱就減少了關注,只留下了一些意見。
到了四月份的時候,何雨鑫送來了一份國家鐵路計劃。
上面是關于國家鐵路即將實施第三次大面積提速的內部簡報。
“怎么,是南車找到你了,還是北車?”
“啊?”
“現在還沒分啊,哥你咋知道消息的?”
“消息你就別管了,你給我看這份東西總有目的吧?”
何雨鑫點點頭:“哥,他們急需高可靠性的車軸軸承、新型剎車片,還有信號控制系統的精密連接器和機箱結構件。我們拿下了其中幾個關鍵部件的試制任務,正在攻關。”
“那你是打算長期合作還是?”
“當然是長期了,競標的還不少呢,不過國外的多一些。”
“你們有沒有信心?”
“下面的研發組很有信心,我們的技術不弱于外面。”
“那不就行了,你還是沒說目的。”
“我聽說小日子和日耳曼在搞什么磁懸浮列車,我申請我們也研究一下。”
“這不是機車公司的事么?”
“哥,造機車是別人的事,我想的是,咱們可以先從基礎研究入手,比如超導材料、直線電機驅動、控制系統這些核心子系統。這些東西不光是磁懸浮能用,未來很多高精尖領域,比如半導體生產線、高端科研設備,甚至某些特殊領域的傳送裝置,都可能用到。咱們先把這些關節和神經摸透了,以后光靠靠賣核心部件和技術解決方案就能吃飽。而且,這也是為將來儲備技術,萬一國家哪天要上馬,那不就是我們的機會。”
“可以啊,你現在眼光遠了。”何雨柱贊道。
“嘿嘿,跟著你干總得有進步不是。”何雨鑫謙虛道。
“你小子還跟我謙虛上了,那行,既然要做你們就要做到最好,你們是打算從零開始?”何雨柱道。
“那倒不是,我們還是有點手段的,能拿到一部分技術資料,人么,也能挖幾個。”
“不錯,放手去做,還有一個廠子你是不是忘了。”何雨柱道。
“什么?”
“冀東的電機廠啊,永磁電機你們搞得怎么樣了?”何雨柱道。
“哥,你還記著呢,我還以為你都把冀東原來那些廠子忘了呢。”
“那個項目是我提的,最初的技術是我搞回來的,我能忘了?”何雨柱道。
“那個廠現在的出口額占銷售額的七成。”
“哦,這么好賣么?”何雨柱道。
“嗯,主要是技術好。”
何雨柱點點頭:“永磁電機在未來很重要,無論是風電、汽車,還是工業驅動,應用前景廣闊,技術還要繼續研發。”
“明白。”
“曹妃甸已經竣工了,你打算怎么處理,還是你自己兼著?”何雨柱道。
“我已經找好人了,那部分我就不直接管理了,管不過來,對了,人你要不要見見?”
“不用了,港口你搞的時間最長,你的眼光我相信,還有別的事不?”何雨柱道。
“有,就是現在一線二線城市地鐵需求很大,我們要不要投標做做試試?”
“這個活早就有人盯上了,你把你的盾構機賣好就行了,工期又長投資回報周期也長。”何雨柱道。
“還真因為有人來訂盾構機,不然我也想不到。好吧,我還以為給我侄女找到個大單呢。”
“拉倒吧,你侄女自己還不會看啊,她要想干早就提了,再說還有你浪哥幫忙盯著呢,阿浪覺得能干還會放過?”何雨柱道。
“那倒是。”
“行了,我這沒事了你就去陪陪老婆孩子吧。”
“好的,哥!”
時間步入兩千年,曾經遍布街頭巷尾、別在腰間的BP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各種造型的手機取代。
黃河通訊下屬的BP機廠,曾經三班倒的火熱場面早已不再,生產線開工率持續下滑,倉庫里積壓的成品越來越多。
廠長辦公室內,氣氛沉悶。
年近五十的廠長馬保國拿著最新的銷售報表和庫存清單,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他對著前來了解情況的何耀宗和集團戰略部的專員,語氣沉重:“何總,王專員,情況就是這樣了。上個月只賣出去不到三萬臺,還是降價促銷。庫房里壓了將近十五萬臺成品,還有大量的專用元器件。產線已經停了三分之一。這BP機,怕是真到頭了。”
何耀宗翻閱著報表,數據觸目驚心。他抬頭問道:“工人的情緒怎么樣?”
“還能怎么樣?人心惶惶。”馬保國嘆了口氣,“都是跟了廠子十幾二十年的老工人,手藝沒得說,可,可這手藝眼看就要沒用了。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
戰略部的王專員推了推眼鏡,切入正題:“集團戰略委員會已經審議通過,BP機業務線正式關停。廠子轉型,利用現有場地和部分人員,轉向手機外殼、充電器等配套元件的生產。馬廠長,你未來的工作重心要轉到這上面來。”
馬保國點了點頭,這是意料之中的決定,他更關心的是后續:“那現有的生產線和設備怎么辦?還有庫房那些東西?”
何耀宗合上文件夾,語氣果斷:“生產線,能改造用于新業務的,留下。專用的、落后的,全部打包出售。庫存的整機和元器件,盡快清倉處理,國內不行就賣到國外去,能回多少資金是多少資金。這件事,由集團資產管理部門牽頭,你們廠里配合,盡快拿出方案,動作要快。”
命令下達,曾經黃河在特區的橋頭堡廠彌漫著一種復雜的情緒。
幾天后,資產管理部門的人進駐,帶著評估師開始清點設備。
車間里,工人們看著那些熟悉的、曾經日夜轟鳴的貼片機、檢測臺、組裝流水線被貼上各種顏色的標簽,眼神里充滿了不舍和迷茫。
幾個老師傅默默地擦拭著陪伴自己多年的工具,仿佛在做最后的告別。
“老張,這臺檢測儀還是咱們當年去外面引進的,花了多少外匯來著?”一個老師傅摸著冰涼的機器外殼,喃喃道。
“可不嘛,那時候多金貴,現在論斤賣都沒人要嘍。”被叫做老張的技師搖搖頭,嘆了口氣。
倉庫大門敞開,積壓的BP機堆成了小山。
負責清倉的團隊聯系了各地BP機運營商和海外分公司,開始以成本價加運費批量拋售。
與此同時,那些專用的生產線設備信息,也被制作成詳細的清單,通過行業渠道分發出去。
目標客戶是那些技術更新慢、或者有特定需求的國內外小廠。
國內還真不好處理,畢竟,BP機已是明日黃花,相關的產業鏈都在收縮。
來看設備的人不少,但大多壓價極狠。
“馬廠長,不是我說,你們這設備,除了我們這種還在做點低端尋呼業務的,誰還要?這個價,真的不能再高了。”一個南方的商人操著濃重的口音,指著一條半自動組裝線說道。
馬保國看了一眼旁邊集團資產部的人,對方微微點頭,示意可以接受,因為運出去的價格折算下來其實也差不多,運費太貴了。
“行吧,就按你說的價。”馬保國咬著牙,在協議上簽了字。
一條條生產線被拆解、裝車運走。
倉庫里的BP機也在一車車地減少,變成了賬面上不斷回流、但相較于原始投入已大幅縮水的資金。
工廠的空地漸漸多出來,顯得有些空曠。
轉型的陣痛實實在在。
一部分年輕、學習能力強的工人被選拔出來,接受新崗位的培訓。
而一些年紀偏大、技能單一的老師傅,則面臨著轉崗或買斷的艱難選擇。
馬保國忙著協調新舊業務的銜接,安撫職工情緒,處理資產變現的后續事宜,忙得焦頭爛額。
他站在辦公室窗口,看著樓下正在裝運最后一批老舊設備的卡車,心中百感交集。
一個時代,就這樣在他手中緩緩落幕。
而另一個充滿不確定性的新時代,正等待著他們去適應和開拓。
他把廠里最后的設備處理報告和人員安置初步方案整理好,準備向何耀宗和許大茂匯報。
許大茂是何耀宗專門找回來的,畢竟那個廠子是他一手建起來的。
報告的最后,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加上了一句:“何總、許總,BP機時代雖然已經結束,但廠里職工隊伍的精氣神和技術底子還在。懇請集團給予更多和時間,我們一定能完成轉型,在新領域站穩腳跟。”
“那就預祝你們成功。”何耀宗道。
許大茂拍了拍馬保國的肩膀,語氣帶著感慨:“老馬,別垂頭喪氣的!當年咱們那么艱苦都能把廠子建起來,現在有這么強大的集團做后盾,還有這么好的基礎,怕什么?走,咱哥倆好久沒見了,找個地方喝兩盅,好好聊聊!”
馬保國看著許大茂,眼圈微微發紅,用力點了點頭:“好,許總,我正好有一肚子話想跟您說!”
這頓酒何耀宗可沒去,他覺得自己不合適去。
許大茂離開特區前還提醒了何耀宗一下,關于BP機運營公司的處置也該提上了日程了,宜早不宜遲。
接著在何耀宗的主持下,黃河通訊內部開了幾次會。
主要是關于BP機運營公司手里掌握的用戶數據和頻點資源的討論,其他賣就賣了這些單純的賣了有點可惜。
“直接打包賣掉最省事,現在還有人愿意接盤這些殘余資源。”有高管建議,這是一個覺得可能會失去以后機會的人。
何耀宗看了他一眼,他考慮得更遠,于是他開口道:“用戶數據是關鍵。”
他指著屏幕上的用戶分布圖,“這些是過去十幾年積累下來的寶貴資源。雖然BP機不用了,但這些人,很多是我們黃河通訊的潛在,或者至少是通訊產品的目標客戶。”
“我建議,運營公司不直接出售。我們要做一個平滑過渡方案。向所有在網的BP機用戶發送通知,告知業務關停的同時,推出專項優惠:憑BP機號,購買黃河自有品牌的手機或辦理通訊業務,可以享受大幅度的折扣或贈送話費。我們要把這些人,盡可能地轉化到我們新的業務體系里來。”
“哄”這個建議在會議室引發了熱烈的討論。
“何總,這個方案好是好,但執行起來難度不小。首先,大規模的用戶通知和精準營銷,需要強大的客服和IT系統,我們現有的BP機運營系統恐怕難以承擔。其次,與手機運營商那邊的套餐對接、費用結算,談判和系統對接都需要時間。最關鍵的是,這批BP機用戶,有多少會愿意、并且有能力立刻轉向手機?這個轉化率恐怕不容樂觀。”一位負責運營的副總提出疑慮。
“難度我知道,但直接賣掉,等于把我們積累了十幾年的客戶基礎一次性清空,太可惜了。困難要克服,系統不行就升級,或者借用集團互聯網公司那邊的技術力量。與運營商的談判我親自去協調。至于轉化率”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我們不追求百分之百。哪怕只有百分之十,甚至百分之五,那也是幾萬、十幾萬的精準客戶導入到我們的新業務中。這不僅僅是賣幾臺手機、辦幾個號碼的問題,而是讓‘黃河’這個品牌,在他們的通訊消費中占據一個位置。這筆長期的價值,遠比一次性賣掉那點殘值要高。”
他看向市場部負責人:“老陳,你們立刻著手,設計幾套有吸引力的轉網優惠方案,針對不同用戶群體,比如學生、商務人士、老用戶,要差異化。方案要快,要直觀,讓人一眼就能看到實惠。”
他又看向IT部門負責人:“李工,評估現有系統能力,列出升級需求。同時,聯系互聯網公司那邊的方啟東,問問他們能不能提供技術,比如用戶信息篩選、還有這部分人能否轉化為互聯網公司用戶這些。”
“明白!”兩人齊聲應下。
“法務和財務,”何耀宗繼續部署,“你們跟進與運營商那邊的談判框架和結算模式,爭取最優條件。”
會議結束后,各項任務迅速分解下去。
BP機廠的轉型依然持續,新的方向已經明確,幾天后,馬保國拿著初步的人員安置和轉型計劃再次找到何耀宗。
“何總,這是初步方案。”馬保國將文件遞上,“經過摸底和談話,約有三成工人愿意轉崗到新產線,學習手機外殼注塑和充電器組裝。四成左右的老師傅選擇拿補償金內退或自謀職業。剩下的還在猶豫。”
何耀宗翻看著方案,點了點頭:“這個比例在預期之內。轉崗人員的培訓要跟上,新業務的質量標準必須從嚴。補償金方案按集團最高標準走,不能讓老兄弟們寒心。猶豫的,再做做工作,實在不行就補償一筆錢,然他們自謀職業去吧。”
馬保國重重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許總。大家就是一時轉不過彎來,我會再做工作。”
“我知道你對工人有感情,我也希望是這樣,不過你還是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知道了。”
針對BP機用戶的轉化計劃也在緊鑼密鼓地推進。
互聯網公司方啟東那邊接到求助后,迅速派來了一個技術小組。
他們利用處理海量用戶數據的經驗,幫助優化了用戶篩選和通知系統。
市場部設計的優惠方案也出爐了:憑黃河BP機號碼,購買黃河自有品牌手機可享受八折優惠,或者辦理指定套餐直接贈送半年月租費。
方案簡單粗暴,但直擊要害。
一切準備就緒。
在一個周末的凌晨,大規模的短信通知通過升級后的系統,悄然發送至數百萬仍在網的黃河BP機用戶。
所有黃河通訊BP機用戶的BP機上都發出了“嘀嘀”的聲響。
屏幕上滾動顯示著來自“黃河通訊”的告別與邀約。
反響比預想的要熱烈。
或許是出于對“黃河”這個老牌子的信任,或許是優惠方案確實打動人心,接下來的幾天,黃河通訊旗下的手機銷售門店和合作營業廳,迎來了不少手持BP機前來咨詢和辦理業務的用戶。
“我這個號用了八年了,你們黃河的服務一直不錯。正好想換個手機,有優惠當然選你們。”一位中年男子在門店里對銷售人員說道。
轉化率雖然沒有達到理想狀態,但首批轉化過來的用戶數量,已經讓之前持懷疑態度的高管們閉上了嘴。
更重要的是,這批用戶展現出了較高的忠誠度和消費潛力。
BP機運營公司沒有直接出售,其有價值的遺產被最大程度地榨取、轉化,注入了黃河通訊的新生業務中。
剩下的那部分還要維持運營一段時間,直到客戶自行轉運營商、直接變成手機客戶或者棄用。
何耀宗在聽取完BP機業務關停及轉型的最終匯報后,在報告上簽下了名字。
其實何耀宗早就想處理BP機這邊,因為有事一直在拖著呢,實在是手機那邊有點忙。
跨入新世紀,國內手機市場也迎來了井噴式的。
街頭巷尾的牌、電視熒幕上,充斥著各式各樣的手機品牌和誘人。
摩托羅拉、諾基亞、愛立信等國際巨頭依舊強勢,而國內的波導、TCL、科健等品牌也如雨后春筍般冒出,憑借價格優勢和本土渠道,奮力搶奪市場份額。
黃河旗下的Nem和黃河兩個品牌的手機,都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壓力。
上一次會議報告上的數據就不是很理想。
“何總,各位,這是上個月的國際市場占有率數據。”市場總監語氣沉重,“諾基亞和摩托羅拉緊緊跟在Nem后面,隱隱趕超的趨勢,黃河品牌由于在國外市場受限,目前只能排在第八位。國內市場,國內品牌方面,波導憑借強大的攻勢和下沉渠道,增長迅猛,已經沖進前五。半島品牌主打外觀設計,也吸引了不少年輕用戶。”
他切換了一張PPT,上面是Nem手機和黃河手機國內市場的銷售曲線和價格走勢。
何耀宗坐在主位,緩緩開口,打破了沉寂:“價格戰,我們非要打么?還有機型設計我們的手機外觀應該很是時尚吧?”
“何總,您說的時尚是對男士來說,現在可有一半是女性用戶。”這時一個女主管發了言。
“哦,你用的不是集團的‘大麥’手機?”
“這個.”
“拿出來我看看。”
女主管拿出了自己的三星手機SGHA188。
“就因為它是翻蓋?”
女主管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
“主要還是漂亮,愛立信T28也是翻蓋,不過太丑了,摩托V998也是翻蓋,不過太商務了。”
何耀宗示意她把手機給他看看,有人就把手機傳了過去。
何耀宗拿起那部三星手機,在手里掂了掂,翻開又合上,感受著它與自家產品截然不同的質感和設計語言。
他之前并非沒有關注過競品,但此刻由自家員工,尤其是一位女性產品經理當面指出,感受尤為直接。
他沒有流露出不悅,而是將目光轉向坐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手機外觀設計部門負責人顧長明。
“長明,”何耀宗將手機輕輕推過去,“林主管的話,你怎么看?我們的設計部門,對市場的變化,尤其是女性市場的崛起,有什么應對?”
顧長明深吸了一口氣,“何總,林主管說的問題,我們設計部門已經意識到了,并且不是最近才意識到。從去年下半年開始,我們就監測到市場風向的變化,小巧化、個性化、裝飾性成為新的需求增長點。我們內部也做了大量的市場調研和用戶訪談,尤其是針對年輕白領和女性用戶群體。”
他示意助開另一份PPT,屏幕上出現了幾款明顯不同于現有“大麥”系列的概念設計圖。
有線條圓潤的貝殼式翻蓋機,有色彩鮮艷、主打換殼功能的直板機,甚至還有幾款嘗試將中國傳統紋樣與現代材質結合的設計。
“這是我們正在進行中的下一代產品線規劃,內部代號‘彩蝶’和‘玲瓏’系列。”顧長明指著屏幕,“‘彩蝶’主打多彩配色和個性化配件,目標就是年輕時尚人群;‘玲瓏’系列則側重于小巧便攜和精致外觀,主要瞄準女性市場。材質上,我們也計劃引入更高端的噴涂工藝和金屬鑲邊。”
“既然有規劃,為什么進度這么慢?”一位負責生產的高管忍不住插話,“現在市場不等人!波導的‘手機中的戰斗機’鋪天蓋地,其他廠商的手機概念也炒得火熱,我們再不跟上,渠道和消費者都會流失!”
顧長明臉上露出一絲無奈:“李總,設計圖紙到量產機型,中間隔著千山萬水。新的外觀意味著新的模具、新的生產線調試、新的供應鏈配合。光是那個翻蓋的轉軸機構,要兼顧手感、壽命和成本,我們就和精工那邊聯合攻關了三個月,才初步達到可量產標準。還有您提到的彩色外殼,對注塑精度和顏料穩定性要求極高,我們合作的幾家供應商,良品率一直上不來”
他頓了頓,看向何耀宗:“何總,不是我們不想快,是客觀規律和產業鏈配套需要時間。一款成熟穩定的產品,從設計定型到最終量產,至少需要八到十二個月。我們已經在盡全力壓縮周期,但有些環節,急不來。”
會議室里再次陷入沉默。
大家都明白顧長明說的是實情。
黃河通訊的優勢在于扎實的技術積累和可靠的品控,但在追逐市場潮流、快速迭代外觀方面,確實不如一些更靈活、甚至敢于犧牲部分質量換取速度和成本的競爭對手。
何耀宗的目光在屏幕上的概念圖、桌上的三星手機以及各位高管臉上掃過。
他緩緩開口,打破了沉默:“長明,你們的努力和前瞻性,我看到了。面對市場變化,能提前布局,這是對的。”
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堅決:“但是,市場不會因為我們有困難就等我們。時間不等人,消費者更不會。”
“調整策略。”何耀宗做出了決斷,“‘彩蝶’和‘玲瓏’系列,優先級提到最高。集團資源向這兩個項目傾斜。模具、供應鏈的問題,成立跨部門專項小組,我親自協調,必要時可以借助精工和重工的力量,或者尋找外部戰略合作方。目標是,將量產時間壓縮到六到八個月。”
他看向市場部和銷售部的負責人:“在新機型上市前,對現有產品線進行梳理。功能過于單一、外觀明顯落后的型號,果斷降價清倉,騰出渠道資源和市場注意力。同時,可以策劃一些營銷活動,突出我們黃河手機在信號、續航、耐用性方面的傳統優勢,穩住基本盤。”
最后,他看向顧長明:“設計部門要更貼近市場,建立更敏捷的用戶反饋機制。以后的新品評審,必須邀請不同性別、年齡、職業的目標用戶代表參與。我們要做的,不僅僅是制造通訊工具,更是要打造用戶愿意帶在身邊、體現個人風格的科技產品。”
會后,何耀宗又跟Nem那邊通了電話,讓他們也要調整市場策略和設計理念。
何耀宗過后也反思了,他確定自己確實沒有自己老爸的前瞻性,這一點他也跟何雨柱聊過,何雨柱只能告訴他技術并不是全部,就跟那些時尚品牌一樣,他們的東西是最好的么,并不是,可是他們站在了潮流前沿,他們掙到了他們該掙的錢,通訊行業亦如是。
不過何耀宗還是問了后續可能的,何雨柱稍加點撥,何耀宗只覺茅塞頓開,在家待了兩天急急回特區去了。
在千年蟲危機過后,IT界迎來了一顆重磅炸彈。
微軟正式發布了Windows2000Professional(專業版)、Server(服務器版)、AdvancedServer(高級服務器版)以及數據庫軟件SQLServer2000。這一系列產品被微軟宣稱為其面向企業級市場的“里程碑”,尤其在穩定性、安全性和網絡管理功能上,相較于之前的WindowsNT4.0和Windows9x系列,有了顯著的提升。
NewVison公司已經做好準備,迎接這波浪頭。
“老板,微軟這次來勢洶洶。”陳勝來了電話。
“怎么,你們不會沒有準備吧?”
“有,不過客戶肯定會有所動搖。”陳勝道。
“那你打電話回來的意思是?”
“我想請示一下,下一個版本,要不要提前發布。”陳勝道。
“測試完成了?”
“完成了,原定是下半年發布的,微軟搶先發布了。”陳勝道。
“那我多問你一句,你們這么多年都沒把對垮,有沒有思考過原因。”
“這個.”
“你們的策略是不是太過保守了,千年蟲的危機本來是個機會你們都浪費掉了。”
“老板,我”
何雨柱的話像一根針,扎進了陳勝的心里。
他握著話筒,說不下去了。
電話那頭,何雨柱的聲音再次傳來:“阿勝,我們跟微軟斗了這么多年,靠的是什么?先機!”
他頓了頓,讓陳勝消化一下,繼續道:“但現在先機沒了,可以說是你們送出去的,對手也在進步。如果我們還抱著守住一畝三分地的想法,遲早會被蠶食殆盡。‘千年蟲’本是個機會,我們本可以更激進地宣傳Vison系統的成熟穩定,更多的搶奪那些對微軟心存疑慮的客戶,但你們并沒有做到,據我所知,很多本來有意向的,這次肯定又反水了吧。”
陳勝在電話那頭深吸了一口氣:“是,老板,這是我的問題。”
“不,這是你們整個團隊的問題,包括AMD那邊,AMD是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當初英特爾是怎么對他們的?”
“我知道該怎么做了,我會讓專利部門行動起來,那些搖擺的客戶我們會盡量爭取。”
“既然要動就要做好,另外,下一個版本,按你說的發了吧,不是我們現有的就差,而是為了安撫你手下的人。”
“我明白了,老板。”
“還有,”何雨柱補充道,“眼光放遠一點,個人電腦操作系統市場的格局短期內難有巨變,但新的戰場正在出現。手持終端、嵌入式系統、未來的移動互聯網這些領域,微軟在這方面沒有什么動靜吧?‘SuperVison’項目要加快,我們要在下一代平臺上搶占先機。”
“是!老板!”
“最后給你提個醒,關注一下蘋果公司,他們應該有所動作。”
“是。”陳勝汗毛都豎起來了,老板還真是足不出戶知天下事啊,如果還這樣,估計后面老板就要施雷霆手段了。
掛了電話,陳勝立刻召集NewVison的核心管理層開會。
按照何雨柱的要求開始布置任務。
幾天后,NewVison正式發布了VISION系統的下一代版本,版本號躍升至VISIONXP(取自eXPerience,體驗)。
在發布會上,NewVison的發言人沒有回避與Windows的競爭,而是巧妙地列舉了大量數據和應用案例,強調VISIONXP在金融、電信、制造業等關鍵領域經過長期驗證的極高穩定性、與黃河系硬件深度整合帶來的性能優勢,以及內置的、歷經“千年蟲”考驗的安全模塊。
同時,NewVison宣布啟動藍天計劃,為從Windows平臺遷移至VISIONXP的企業用戶提供包括數據遷移、應用適配、人員培訓在內的全方位技術和大額補貼。
這一組合拳,直接瞄準了那些對Windows2000穩定性存疑、或深受其高昂授權費用困擾的企業客戶。
市場反應積極。
雖然Windows2000憑借其品牌和生態依舊強勢,但NewVison的針對性策略,成功地在固有的市場壁壘上撬開了一道縫隙,尤其是在一些對系統穩定性和自主可控性要求極高的國企和特定行業單位,VISIONXP的訂單出現了顯著增長。
并且發布了一系列的辦公,數據庫、互聯網開發的工具,針對的就是微軟準備發布的OFFICE系列,SQL的相關應用,C#、.NET等工具。
微軟自然不甘示弱,雙方開始在技術上、專利上、營銷上各個戰場殺得如火如荼。
北美IT行業戰火喧天,許大茂風塵仆仆地從外地趕回四九城。
“哥,隴西那邊的黃芪基地,總算是徹底穩住了!”
喝了口茶水,許大茂抹了把嘴,語氣帶著打勝仗后的酣暢,“那幫抬價挖墻腳的,見咱們的溯源體系真搞起來了,社員們拿到認證標識后藥材賣得上價,都鐵了心跟著聯盟干,他們燒錢也燒不動,灰溜溜撤了。幾個搖擺的合作社現在求著要加入咱們的體系。”
何雨柱聞言點了點頭:“源頭穩住是根本。聯盟內部呢?那幾家老字號,嘗到甜頭了沒有?”
“嘗到了!怎么沒嘗到!”許大茂興奮地往前湊了湊,“同仁堂那邊,用了咱們提供的古法改良工藝,他們那個安宮牛黃丸的成品率提了將近一成,雜質率還降了。廣譽遠合作開發的濃縮顆粒劑,臨床反饋很好,訂單都排到明年了。現在不用我求著他們,是他們主動來找聯盟,問還有沒有其他方子可以一起開發。嘿,這幫老家伙,總算開竅了!”
“開竅是因為看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何雨柱淡淡道,“手里捏著方子當傳家寶,不如拿出來變成能治病救人的好藥,還能擋住外面的豺狼。這才是真正的傳承。”
“是這么個理兒!”許大茂深以為然,“對了哥,你上次提的那個名醫經驗傳承計劃,試點也鋪開了。跟南方那所中醫藥大學合作的傳承班,第一批三個老教授帶了十幾個苗子,效果不錯。就是…資格認證那塊,還是卡得死,衛生系統那邊有些人,還是抱著那套死規矩不放。”
“動了他的奶酪,自然要叫喚。”何雨柱并不意外,“不急,慢慢來。先把事情做起來,做出成績,讓上面和老百姓看到好處。到時候,有些規矩,不改也得改。”
他話鋒一轉,問道:“外面呢?那幾家,消停了?”
許大茂臉色沉了沉:“明面上的動作是少了,畢竟上次老范他們聯合執法,抓了一批,算是敲山震虎。但暗地里的小動作沒斷。通過第三方機構,在一些國際學術期刊上發文章,質疑咱們某些中成藥的有效成分不清、作用機理不明,還是老一套。另外,聽說他們也在加緊收購東南亞的藥材種植園,想從源頭復制咱們的模式。”
“預料之中。”何雨柱放下核桃,“所以咱們的步子不能停。專利注冊要繼續,國際標準要參與制定,藥材源頭更要牢牢抓住。必要時,可以讓耀祖在香江那邊,或者通過泰山的渠道,也去外面布局,不能把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
“明白。”許大茂鄭重記下。
正說著,書房門被輕輕敲響,小滿端著一盤剛洗好的水果進來,看到許大茂,笑道:“大茂回來了?瞧你這滿臉灰,事情辦得還順利?”
“順利,順利,嫂子,勞您惦記。”許大茂連忙起身。
“順利就好。柱子,你也別光顧著談事,讓大茂歇歇。剛老趙打電話來,說等會兒和老方一起過來找你下棋。”小滿放下果盤,叮囑了一句。
“知道了。”何雨柱應道。
許大茂見狀,知道何雨柱還有別的安排,便起身告辭:“哥,那您先忙,我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把這趟的情況詳細整理個報告。”
許大茂走后沒多久,老方和老趙果然聯袂而至。
三個老頭在院里的石桌旁擺開棋盤,楚河漢界,殺得難解難分。
幾盤棋過后,老方抿了口茶,看似隨意地提起:“柱子,最近國際上不太平啊。”
何雨柱移動著“車”,頭也沒抬:“哪天太平過?”
老趙接過話頭:“我是說糧食那邊。聽說那四大糧商,最近在美洲的動作很大,期貨市場波動得厲害。老朱他們,壓力不小吧?”
何雨柱“嗯”了一聲,吃掉老方的一個“馬”,才緩緩道:“老朱前陣子來過電話,情況是不太樂觀。他們在南美壓價收購,囤積居奇,就是想推高國際糧價,逼我們放開市場。國內一些聲音也跟著起哄,說什么要更大程度利用國際市場保障供應。”
“哼,屁股坐歪了!”老方冷哼一聲,“飯碗端在別人手里,能踏實?”
“所以老朱他們在加緊儲備,也在想辦法開拓新的進口渠道。我們黃河這邊,能幫襯的盡量幫襯,海外直采一直在做,雖然量不大,也是個補充。”何雨柱道。
“你那個豐年農業投資公司呢?在南美和澳洲看得怎么樣了?”老趙問。
“看了幾個地方,談了兩個合作項目,主要是大豆和玉米。那邊地頭蛇經營多年,想插進去不容易,得慢慢來。”何雨柱審視著棋局,“關鍵是種子。咱們自己的種子要是爭氣,地里的產出能上去,腰桿子才能更硬。老朱他們也明白這個理,正在加大農科投入。”
“雜交水稻那邊?”老方來了興趣。
“聽說有突破,具體的不清楚。”何雨柱擺擺手,“那是國家項目,咱們不好多打聽。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
三人不再談論這些,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棋盤上。院子里只剩下棋子落盤的清脆聲響,和遠處隱約傳來的鴿哨。
幾天后,何雨柱接到了何耀宗從特區打來的電話。
“爸,互聯網公司那邊,方啟東搞了個新活動,反響很不錯。”何耀宗的聲音帶著一絲輕松,“他們聯合了幾家軟件公司,在黃河軟件中心搞了個‘千禧年國產軟件創新大賽’,拿出百萬獎金,征集優秀的辦公、工具、娛樂類軟件。一下子把平臺的熱度和口碑都帶起來了。”
“嗯,思路是對的。培養生態,不能光靠引進,也得扶持自己人。”何雨柱肯定道,“HICQ的語音功能穩定了嗎?”
“基本穩定了。用戶增長很快,尤其是高校和企業用戶,現在日均語音通話時長都快趕上短信發送量了。競爭對手那邊,聽說也在緊急研發類似功能,但短期內想追上我們不容易。”
“不能掉以輕心。讓他們繼續優化體驗,尤其是在網絡狀況不好的情況下,要保證連通率。”何雨柱叮囑,“《征服》游戲呢?”
“在線人數很穩定,運營團隊跟泰山那邊配合得也越來越默契。就是外掛這東西,像韭菜,割一茬長一茬,反外掛是個長期工作。”
“告訴方啟東,必要的時候,可以用點技術之外的手段。法律途徑、輿論壓力,都能用上。對這種破壞規則的人,不能手軟。”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