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的話眾人回去到底會思考到什么程度不得而知,反正未來手機的樣子大家都記住了。
家宴過后,日子恢復了日常的節奏,但何雨柱腦海中關于未來的藍圖并未停歇。
他清楚地知道,智能手機、移動互聯網這些未來巨獸的崛起,離不開一個關鍵部件——電池。
沒有足夠耐用、輕便的能源,一切便攜設備都是空談。
第二天他叫來了還沒走的何耀宗。
“耀宗,通訊那邊新手機的電池方案,有什么進展?”
何耀宗拿出一份報告:“爸,目前主流還是鎳氫電池,能量密度低,有記憶效應。鋰離子電池是未來的方向,國外已經有商用,但成本高,安全性還是問題,尤其是大容量和快速充放電方面,技術壁壘不小。我們現有的供應商,能提供的量產型號,支撐您設想的那種高性能智能手機,續航會很吃力。”
何雨柱點點頭,這在他意料之中。“我們不能把命脈完全捏在別人手里。通知下去,集團內部成立一個‘先進能源實驗室’,掛在黃河通訊下面,由資源集團統一調配。兩個方向:一是跟進鋰離子電池技術,爭取盡快消化、吃透,建立我們自己的研發和試產線;二是,投入一部分資源,研究下一代電池技術,比如固態電池,哪怕只是理論跟蹤和基礎材料研究,也要先做起來。”
“爸,這投入可不小,而且見效慢,還有就是這個行業一直有人深耕,我們現在入場”何耀宗提醒道。
“那我就再說清楚一點,我要你們研究的是電池的高能量密度、輕量化和可充電,還有電芯、保護板等組件”
“我知道,”何雨柱語氣平靜,“這和做地圖、做系統一樣,是基礎設施。現在投入是為五年、十年后布局。你親自抓這件事,人才可以去高校挖,也可以跟中科院的相關所合作。必要的時候,可以讓北美的團隊提供一些技術支持。”
“明白了。”何耀宗記下,他知道父親在技術前瞻性上極少出錯。
處理完電池的事情,何雨柱又把注意力轉向了另一個看似不起眼,卻在他未來規劃中占有特殊位置的領域。
他讓范虎開車拉著他和小滿,去了位于津門開發區的一家小廠,這是黃河集團剛收購的一家瀕臨倒閉的遙控玩具廠,主要生產一些簡單的遙控車、遙控船,效益一直平平。
到了地方,其實何雨柱還是比較吃驚的,因為資料里這個廠子只有兩百多工人,可是看著這個廠子的大小,哪是兩百個人規模該有的,裝個兩千人都綽綽有余。
整個廠區粗略的估算一下,怎么也有一萬多平方了,圍墻很高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圍墻上粉刷的白灰有些剝落,門口傳達室的老頭正打著盹。
看著大門前那個有些斑駁的‘津門翔飛玩具廠’招牌,小滿不解道:“我說柱子哥,你真打算弄個玩具廠哄孩子啊?”你也太慣著他們了吧?市面上玩具多了去了,買點不就行了?再不濟,讓咱們自己廠里的老師傅給孩子們做幾個精致的也行啊,何必專門跑一趟津門,還收購個廠子?”
“我是那么不務正業的人么?”何雨柱沒好氣道。
“以前倒不是,可為了那幫孩子,我不確定!”小滿揶揄道。
“這個.”何雨柱確實有點寵著那幫侄子、侄女、孫子、孫女們,當然了該嚴厲的時候他也是非常嚴厲的。
“老板,廠里的人出來了。”范虎提醒道。
“走吧,先進去看看。”何雨柱道。
車子駛入廠區,停車場里面空空蕩蕩,一輛車都沒有。
廠房和辦公樓是一體的,兩層建筑,只占了整個廠區的五分之一不到,邊上還有一些平房上面是倉庫、食堂等等。
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帶著幾個人已經等在那里,臉上帶著緊張。
何雨柱和小滿下車,中年男人快步上前。
“何先生,何夫人,歡迎歡迎!我是翔飛玩具廠的廠長,姓劉,劉建明。”他伸出的雙手想要跟何雨柱握手,何雨柱只是點了點頭,劉建明尷尬的笑著收回了雙手。
“帶我們參觀一下吧。”
“好好!“何先生,何夫人,這邊請,這邊請。廠里.廠里沒訂單了,所以停產了,有些冷清,您二位多包涵。”劉建明一邊帶路,一邊試圖解釋這過大的廠區和沒有工人形成的反差。
辦公樓內部也透著股年久失修的氣息,墻皮有些地方已經泛黃剝落,走廊里靜悄悄的。
“這廠子地方不小啊。”何雨柱看似隨意地說了一句。
“是,是,當初是按大廠規模建的,想著以后能發展壯大.”
劉建明連忙接話,語氣卻有些發虛,“可,可這幾年市場競爭太厲害,咱們的產品沒啥特色,就,就漸漸不行了。工人都放假回家等通知了,就留了幾個值班的。”
他推開一間會議室的門,里面桌椅倒是擦得干凈,空氣中還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小滿下意識的捂了捂鼻子,實在是太難聞了。
劉建明尷尬的不知道是該讓坐呢,還是不讓坐呢。
何雨柱開了口:“直接去車間看看吧。”
“可以,二位跟我來!”劉建明引路。
何雨柱和小滿在劉廠長的引導下,走進了主車間。
車間更是空曠,高大的空間里回蕩著幾人的腳步聲。
一些老舊注塑機、車床靜靜地停在那里,上面落著一層薄灰。
流水線上空無一物,只有角落里堆著一些半成品的塑料零件和幾箱包裝盒,上面印著粗糙的卡通坦克和飛機圖案。
“何先生,您看,我們的設備保養得還是很好的,就是,就是沒活干。”劉廠長搓著手,努力想展示廠子的價值,但眼前的蕭條實在缺乏說服力。
小滿看著這景象,微微蹙眉,低聲道:“柱子哥,這廠子”
何雨柱沒回應小滿,走到一臺注塑機前,伸手摸了摸冰冷的金屬表面,又撿起一個掉在地上的塑料坦克履帶零件,在手里掂了掂。
“劉廠長,”何雨柱開口,聲音在空曠的車間里顯得格外清晰,“廠里現在還有多少正式員工?技術骨干還有幾個?”
劉建明連忙回答:“在冊的還有兩百一十七人。不過,技術好的老師傅,這幾年走了不少,剩下的年紀也都偏大了。目前廠里只有兩個技術員,主要負責維護設備和簡單的模具修理。”
“模具是自己開嗎?”何雨柱問。
“大部分是外協,我們只會修,不會開。”劉廠長聲音越來越低。
何雨柱點點頭,心里有數了。
這廠子除了這塊地和這些勉強能用的老舊設備,幾乎不剩什么有價值的東西了,連最基本的產品設計和模具開發能力都不具備。
“工人的安置,你們之前有方案嗎?”何雨柱又問。
“這個,我們跟區里也協調過,但崗位不多,大部分工人都拿著基本生活費在家等著。”劉建明面露難色,“何先生,您要是能接手,真是救了大家了!”
何雨柱不置可否,轉身對范虎說:“去把廠區的平面圖找來看看。”
范虎應聲跟一個人去了。
不一會兒,范虎拿著一張有些發黃的廠區圖回來了。
圖紙顯示,這片廠區占地近三十畝,除了現有的廠房和辦公樓,剩下的都是空地。
何雨柱看著圖紙,心中已然有了初步規劃,他其實是要看占地面積。
“行了,我已經看完了,會有人跟你們來談后續的事情,這個我拿走了。”何雨柱揚了揚手里的圖紙。
“那我.”劉廠長道。
“你是打包賣廠子,并不包括你自己,當然如果你有能力我們也歡迎你繼續留下來。”何雨柱沒把話說死。
“好的,謝謝何先生。”
轉頭何雨柱就跟小滿去了津門分公司,李成儒知道老板來了,連忙下來迎接。
“老板,您來了怎么不提前打個招呼,我好去接您。”
“一共就一百多公里,打什么招呼,怎么怕我突擊檢查啊。”
“沒,沒,老板隨便檢查,保證沒問題。”李成儒道。
“走吧,找個會議室,我有事情跟你談。”
“還需叫別的人么?”
何雨柱想了想道:“你手底下要是有合適的廠長之類的人選也可以叫上。”
“廠長?”
“對。”
“好,我先帶您二位去會議室。”
把何雨柱二人領到會議室,李成儒先是讓人送了茶水,他自己回到自己辦公室就是一通電話。
大約二十分鐘后,李成儒帶著幾個人進了會議室,然后做了介紹。
幾人在路上就知道是大老板來了,不過見了何雨柱后還是拘謹的很。
“都坐吧。”何雨柱很隨意的道。
幾人坐得板正,等待何雨柱下面的話。
何雨柱道:“我們今天來是談談集團新成立模型公司的事。”
“模型公司?”李成儒道。
“嗯,你還記得我讓你收了一家玩具廠吧,我今天去看過了。”
“哦,啊,老板您怎么不叫我一起呢。”
“你這邊的事情也很多,一個小廠子沒必要耽誤你的時間。”
幾人聽了這話是真的懵,大老板說手底下人忙,怕耽誤時間,他自己跑去看小作坊,什么情況。
李成儒倒是知道何雨柱的情況,老板確實比他時間多一些。
“那老板安排任務吧,我們保證辦得漂漂亮亮的。”
何雨柱做了一些交代后,就跟小滿離開了公司,然后去看了看他自己的清真菜師傅,接著又去了小滿母親墳前掃了掃墓,上了柱香。
小滿倒是經常去的,何雨柱事情多一些很多時候都是小滿自己去或者兒媳、女兒陪著去的。
既然來了津門,當然要去看一看了,不過小滿現在可不會哭了,因為她也是當奶奶的人了,時間會消磨一切。
從津門回四九城的路上,小滿看著窗外飛速后退的田野,忍不住又問:“柱子哥,我還是沒完全明白。你費這么大勁,就為了那個破敗的玩具廠?就算你想做點新東西,咱們旗下那么多廠子,哪個不比它強?隨便劃拉一個車間出來,設備、工人不都是現成的?”
何雨柱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聞言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現成的有現成的好,但也有現成的包袱。那個廠子,就像一張白紙,沒那么多盤根錯節的人際關系,沒有固化的思想,沒有僵化的生產流程,最重要的是投資也不大,隨便折騰。”
他睜開眼,看向小滿:“而且,我要做的,不是普通的玩具。”
“不是玩具是什么?遙控車、遙控飛機,不就是小孩子玩的高級貨么?”小滿不解。
“現在是玩具,”何雨柱目光投向遠處,仿佛看到了未來,“將來,它們可以是眼睛,是手臂,是能飛到人上不去的地方,看到人看不到的東西的工具。你想想,要是救援隊能有種小飛機,能先飛到塌了的樓里看看情況;要是部隊偵察兵,不用冒險靠近,就能用個小車看清敵人陣地的情況,這還能叫玩具嗎?”
小滿愣住了,仔細琢磨著丈夫的話,漸漸品出點不一樣的味道來。
“你是說像電影里那種無人駕駛的機器?”
“嗯,概念差不多,但路要一步一步走。”何雨柱重新閉上眼睛,“先從最基礎的、民用的玩具做起。把遙控穩定性、小型動力這些基礎打牢。以后再說別的。”
小滿這回徹底明白了,她點點頭:“怪不得你非要單獨弄個廠子。不過你這個思路不應該直接給華高科么?”
“你覺得他們有工夫搞這個,這東西現在這個階段對他們來說還不如玩具。”何雨柱失笑。
“那倒是,他們是搞真家伙的。”
“呵呵,真家伙.”
“算了,不問了,聽你的語氣,將來可能有事了不得的東西。”
“或許吧。”何雨柱給了個莫能兩可的回答。
幾天后,由李成儒牽頭,集團人力資源、財務、法務、技術部門組成的聯合工作組進駐了津門翔飛玩具廠。
第一件事,就是召開全廠職工大會。
消息傳開,在家待崗的工人們懷著忐忑和期待的心情,從四面八方趕回廠里。
空曠的廠區難得地有了些人氣,三三兩兩聚在廠區大院,議論紛紛。
“聽說新東家是黃河集團!那可是大公司!”
“大公司是好,可咱們這破廠,人家看得上嗎?會不會直接把地皮賣了,把咱們都打發了?”
“唉,難說啊,這年頭,工作不好找。”
大會就在大院舉行,廠子里沒有禮堂,也沒有那么大的會議室,臨時搭建的主席臺上,劉建明廠長坐在第一排,更是坐立難安。
李成儒代表集團上臺,沒有多余的客套,開門見山:“各位工友,大家好。我是黃河集團津門分公司的負責人李成儒。集團已經正式完成對翔飛廠的收購。今天這個會,就是要告訴大家,廠子,不會賣!而且,集團將投入資金和技術,對工廠進行全面的升級改造!”
臺下瞬間安靜下來,隨即爆發出低低的議論聲和不敢置信的吸氣聲。
李成儒抬手壓了壓,繼續道:“新的工廠,將更名為‘黃河精模科技有限公司’。主營業務,不再是過去的低端遙控玩具,而是轉向高精度、高附加值的動態比例模型。”
“那是什么?”
“對啊,我們不做玩具了么?”
李成儒環視臺下,壓了壓手,下面安靜了一些,然后繼續道:“我們還是做玩具,不過是高端玩具,我們需要的是有技術、有責任心、愿意學習新知識的員工!集團決定,對所有在冊員工,進行統一的技能考核和面試。通過考核者,將根據新的崗位設置,競聘上崗!集團會組織全面的技能培訓,確保大家能跟上新的生產要求!”
“競聘上崗?”工人們面面相覷,這個詞在當時還比較新鮮。
“對,競聘上崗!”李成儒語氣肯定,“能者上,平者讓,庸者下。這是黃河集團的規矩。當然,對于無法適應新崗位要求的工友,集團也會按照法律規定,給予合理的補償和安置,并盡力協助大家尋找新的工作機會。”
這話一出,臺下反應各異。
有技術、年輕些的摩拳擦掌,看到了希望;年紀大、技術單一的則面露憂色。
劉建明臉色白了白,他知道,自己這個廠長的位置,恐怕是坐到頭了。
果然,李成儒接下來宣布:“原廠管理層,也需要重新競聘。集團會派遣新的管理團隊和技術骨干入駐,帶領大家一起把新公司做起來!”
大會結束后,工作組立刻緊鑼密鼓地開始了人員篩選和安置工作。
考核分為理論筆試和實際操作,內容涉及基本的機械識圖、電工基礎、設備操作安全等。同時,面試環節則著重考察員工的學習意愿和態度。
過程公開透明,但也殘酷。
最終,兩百一十七名在冊員工中,有一百零三人通過考核,獲得了進入新公司的資格。
其中包括幾名經驗豐富、動手能力強的老鉗工、電工和注塑機操作工。
其余人員,則按照方案,領取了補償金,部分人被推薦到集團在津門的其他工廠面試。
原廠長劉建明自知能力與新公司的要求差距甚大,主動選擇了拿補償離開。
管理層幾乎全部換血。李成儒從津門分公司抽調了一名踏實肯干、有項目管理經驗的副經理暫代廠長職責,負責初期的改造和團隊整合。
同時,集團總部開始物色具有精密制造或電子背景的資深管理人員,來擔任“黃河精模”的正式負責人。
廠房改造同步啟動。
破舊的辦公樓被重新粉刷,線路檢修更新。
最大的主車間被規劃為未來的核心生產區,老舊無用的設備被淘汰變賣,騰出空間。
何雨柱讓房地產公司那邊出了平面圖,要求劃分出精密加工區、電子裝配區、調試區以及一個獨立的研發實驗室。
最重要的,是研發團隊的組建。
何雨柱給新公司的指示很明確:不惜代價,招攬人才。目標是無線電控制、微型機械結構、輕型材料以及圖像信號傳輸方面的專業人才。
招聘信息通過集團渠道發布出去,門檻不低:要求相關專業本科以上學歷,有實際項目經驗者優先,待遇在行業內極具競爭力。
起初并不順利。
九十年代末,這類人才大多集中在研究所、高校或者南方一些新興的電子企業,對一個位于北方的、名不見經傳的“模型公司”興趣不大。
何雨柱得知情況后,直接給何耀宗和陳勝都去了電話。
不久,幾名來自黃河通訊研發部門、對射頻電路和嵌入式系統有研究的年輕工程師,被內部調動到了津門。
同時,Nem在歐美等地也物色到兩名在當地從事小型化天線和微電機控制的華裔工程師,表示愿意回國發展,正在接洽中。
就在“黃河精模”于津門悄然起步,黃河通訊那邊卻是遇到了小小的麻煩。
黃河通訊的會議室里,氣氛有些凝重。
何雨柱坐在主位,聽著何耀宗和幾位高管的匯報。
“董事長,這是上個月的市場簡報。”何耀宗將一份文件推到何雨柱面前,“程控交換機市場,國內那幾個老對手,比如華為、中興,價格戰打得越來越兇。他們利用本土成本優勢和政策支持,在一些中低端項目和農村市場,對我們的份額擠壓得很厲害。我們的技術優勢還在,但成本壓力越來越大。”
何雨柱翻看著簡報,上面清晰地顯示著市場份額和利潤率的細微下滑。
他并不意外,這是產業發展的必然階段。
“意料之中。”何雨柱放下簡報,“我們不能總靠著技術壁壘吃老本。降本增效,優化供應鏈,該做的必須做。另外,我們的下一代交換機研發不能停,要向更高容量、更智能化的方向發展,守住高端市場和特定領域(如軍方、金融)的優勢。”
他看向何耀宗:“耀宗,你要清楚,交換機是黃河通訊的根基和現金流,這塊陣地不能丟。但同時,眼光要放遠。通訊公司這邊關于移動網絡,尤其是未來3G技術的預研,進展如何?”
何耀宗點點頭,示意旁邊一位負責研發的副總回答。
“董事長,”研發副總推了推眼鏡,“我們實驗室一直在跟蹤國際3G標準(主要是WCDMA和CDMA2000)的制定。目前還處于標準博弈和技術積累階段。我們聯合華高科電子實驗室,在核心網元架構和部分基帶算法上做了一些前期研究,也嘗試和幾所高校建立了聯合實驗室。但坦白說,投入巨大,而且標準未定,風險很高。最關鍵的是部分核心元器件,依然嚴重依賴進口。”
“還要進口?電子公司那邊干什么吃的?”何雨柱轉頭看向何耀宗。
“董事長,我們只有一部分專利,還有產能不夠。”
“解決方案呢?”何雨柱道。
何耀宗面對父親的詢問,并不意外,既然提出來了,肯定是有準備的,不然那就等著挨罵吧。
他沉穩地回答:“董事長,,解決方案我們已經在推進了。主要是兩手準備:第一,我們加大了與國內幾家有潛力的半導體設計和封裝廠的合作深度,不僅是訂單合作,還進行了聯合技術攻關,針對我們通訊設備需要的特定芯片進行定制化開發,雖然初期成本高,但長遠看能逐步降低對外依賴。第二,我們通過香江和特區的貿易公司,建立了一個更復雜、更多元化的國際采購網絡,分散風險,避免被單一渠道卡脖子。另外,華高科電子實驗室那邊,也在加速相關專用芯片的設計和流片進度。”
何雨柱聽完,臉色稍霽,點了點頭:“思路是對的。核心技術必須掌握,供應鏈必須安全。投入大、周期長也要堅持。通訊網絡是未來的神經系統,我們不能在關鍵器件上受制于人。”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眾人,語氣加重:“價格戰要應對,但不能陷入惡性循環。我們的優勢在于技術積累和系統穩定性,尤其是在對可靠性要求極高的領域。要守住這塊陣地,同時,必須堅定不移地向下一代技術演進。3G是移動互聯網的基石,現在投入是為未來占位。耀宗,這塊你親自盯,資源向研發傾斜,需要集團協調的,直接打報告。”
“明白,董事長。”何耀宗鄭重應下。
解決了通訊公司的事務,何耀宗又組織了另一場會議,黃河互聯網公司的。
黃河互聯網公司的會議室里,氣氛比通訊公司那邊凝重的多,他們現在根本不盈利,而且還被后來者追上來了。
何耀宗坐在主位,互聯網公司的幾位負責人,包括CEO段明宇,則顯得有些坐立不安。
“明宇,你把上季度的數據和最近的情況,向董事長匯報一下。”何耀宗開口道。
段明宇深吸一口氣,打開投影儀:“董事長,何總。這是我們門戶網站黃河網、即時通訊軟件HICQ以及電子郵箱服務的用戶增長和市場份額數據”
圖表清晰地顯示,雖然黃河網憑借集團資源和早期投入,在新聞資訊上還有一定影響力,但用戶增長已顯疲態。
而即時通訊和郵箱業務,正被一家名為“迅捷科技”的公司推出的同類產品快速追趕,對方憑借更貼近本土用戶習慣的設計和兇猛的營銷策略,市場份額節節攀升。
“我們的HICQ,功能迭代速度跟不上對手,用戶反饋界面不夠友好,文件傳輸穩定性也有問題。”段明宇語氣艱難地補充道,“郵箱服務方面,對方的免費容量比我們大,附件支持也更好.”
何雨柱靜靜聽著,手指在桌面上有節奏地輕點,看不出喜怒。
等段明宇匯報完,何雨柱才緩緩開口,目光掃過互聯網公司的管理層:“我記得,集團每年撥給你們的研發經費不算少。Vison系統在全球有數億用戶,其底層網絡協議、圖形界面技術、企業郵件方面都很出色,作為我們的戰略合作伙伴,難道你們就沒有借鑒到一點東西到我們自己的互聯網產品上的?非要等到別人用著我們集團的合作伙伴開發的操作系統,做出了更受歡迎的應用,打上門來了,才意識到問題?”
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敲在眾人心上,所有人都低下了頭。
段明宇額頭冒汗,試圖解釋:“董事長,Vison系統主要是面向個人電腦的桌面環境,和互聯網應用的開發環境確實有差異而且,我們之前更側重于內容運營和市場推廣,在底層技術攻堅和產品敏捷開發上,投入可能.”
“可能什么?”
沒有人敢吭氣,何耀宗一看冷場了,連忙道:“董事長”
“行了,你不用替他們遮掩什么。”
何耀宗也不敢吭氣了。
何雨柱接著道:“你們以為背靠大樹好乘涼,拿著集團的錢,做點表面文章就能守住市場?”
他拿起激光筆按亮后,指著那幾條被對手反超的曲線:“市場很公平,用戶很現實。不會因為你是黃河旗下的公司,就對你格外寬容。現在的情況,不是競爭對手太強,是你們自己做得不夠好,甚至可以說是——失職!”
最后兩個字,讓會議室里所有人心里都是一顫。
“互聯網是未來,但這個未來不會自動落到我們手里。”何雨柱環視眾人,“鑒于互聯網公司目前的發展狀況與集團戰略期望嚴重不符,我決定:”
“一、互聯網公司CEO段明宇、研發總監、市場總監,免去職務,另行安排。”
“二、即日起,黃河互聯網公司進行重組,由何耀宗暫代CEO職責,直接向我匯報。”
“三、重組期間,重新評估所有在研項目和產品線。集中資源打磨即時通訊和郵箱兩款產品,技術瓶頸限期攻關,用戶體驗必須提升。門戶網站業務要做到多元化,與通訊、郵箱業務更深度的整合,探索新模式。”
“四、立即重啟與NewVison的技術交流通道,必須將Vison系統在網絡通信、圖形界面方面的先進特性,快速轉化到我們的互聯網應用上。我要看到實質進展,不是空話。”
一系列決定干凈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段明宇等人臉色灰白,卻沒有人敢于分辨。
何耀宗嘆了口氣,然后沉聲道:“是,董事長。我會立即著手重組工作,確保業務平穩過渡,并盡快拿出新的發展規劃。”
離開互聯網公司,坐進車里,何耀宗揉了揉眉心,對何雨柱苦笑道:“爸,是我沒做好。”
“你也知道你自己沒做好,這種事情難道不應該是你解決好了跟我匯報么?”何雨柱沒好氣道。
“集團還沒有開除高層的先例。”何耀宗道。
“笑話,我看你們是走得太順了,以后再有這樣的事,你就給我滾回香江到你哥手底下繼續鍛煉去。”何雨柱少見的發了火。
“我知道了,爸。”何耀宗沉聲道。
“哼,知道有個屁用,你要是處理不好,別覺得我會手軟,你做的還不如你媳婦!”
“爸你兒子沒那么差勁吧!”何耀宗苦笑。
“你說呢?”何雨柱反問。
隔天,黃河集團總部,何雨柱的臨時辦公室。
何耀宗站在寬大的辦公桌前,神色平靜但眼神堅定。
“爸,我反復考慮過了,互聯網公司CEO這個位置,我不適合兼任。”
“說說為什么?”
“通訊那邊面臨轉型升級的關鍵期,海外市場也在拓展,我必須集中精力。互聯網這邊需要一位能全身心投入、懂得互聯網產品邏輯和敏捷開發的掌舵人,我現在的知識結構和精力分配,做不到最優。”
何雨柱抬眼看著兒子,沒有立刻表態,他看得出,耀宗這話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并非單純的畏難或推卸責任。
幾息后,何雨柱開了口。
“你想清楚了?這意味著你要放棄對一塊未來可能極其重要業務板塊的直接掌控。”
“想清楚了。”何耀宗點頭,“這不是放棄,而是為了讓它發展得更好。我會作掛名常務副總,協調資源。把握戰略方向和具體執行及日常管理,需要更專業的人。而且這次重組,也需要一個全新的開始,我兼任的話,下面的人可能還是會有依賴心理,不利于徹底扭轉風氣。”
何雨柱點點頭,露出一絲微笑:“算你小子有點自知自明,你能想到這一層,不錯。”
“那人選呢,你打算怎么辦?”
“我建議,面向全球招募,不局限于集團內部。”何耀宗顯然是想清楚了,“候選人需要具備幾個核心素質:第一,對互聯網技術和產品有深刻理解和成功實踐,最好是經歷過產品從零到一過程的;第二,有敏銳的用戶洞察力和數據驅動決策的習慣;第三,具備較強的團隊管理和跨部門協調能力,能理解并適應黃河的文化;第四,最好是華人或有在華長期工作經驗,能深刻理解本土市場。”
“要求不低。”何雨柱評價道,“這樣的人,要么在硅谷,要么就在那幾個冒頭的國內互聯網公司里當頂梁柱,挖角難度和成本都不會小。”
“是,但值得投入。”何耀宗肯定道,“互聯網公司的成敗,很大程度上取決于領頭人。我們需要一個能點燃團隊、帶領產品快速迭代、在激烈競爭中殺出血路的人。”
“行,先按這個標準去物色。”何雨柱最終拍了板,“篩選出的最終候選人,帶來見我,我親自把關。”
“明白。”何耀宗松了口氣,知道父親這一關算是過了。
“我再加一條,其實還有很多新人也可以給個機會,當然,能不能走到我面前那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這個.”
“按照我說的去做吧,這個行業的標準本來就不是能按照常規衡量的。”
“好,我這就去辦。”
招募信息通過獵頭和集團海外渠道悄然發布。
正如預料,這樣高規格的職位要求吸引了少數真正頂尖人才的注意,也伴隨著高昂的薪資期望和復雜的談判。
一個月后,經過何耀宗和人力資源部門的層層篩選,三位候選人進入了最終名單。
何耀宗將他們的詳細資料傳真給了已經回四九城的何雨柱。
何雨柱花了一些時間仔細的看了一下簡歷。
第一位,美籍華裔,張知行,四十歲,擁有斯坦福計算機博士學位,曾在硅谷一家知名軟件公司擔任技術副總裁,主導過大型企業級軟件產品的開發,技術背景雄厚,管理經驗豐富。缺點是缺乏純粹的消費級互聯網產品經驗,且長期在海外,對國內瞬息萬變的互聯網市場了解可能不夠深入。
第二位,國內某知名高校計算機系教授,李明翰,三十八歲,學術成果斐然,曾參與國家早期信息化建設項目,理論功底扎實,在業界也有一定人脈。優點是熟悉國內環境,技術視野開闊。缺點是缺乏大型互聯網團隊的直接管理經驗和商業化產品落地經驗,性格偏學術,能否適應互聯網公司快節奏、高強度的競爭文化存疑。
第三位,梁文遠,三十五歲,曾在南方一家已嶄露頭角的互聯網公司擔任核心產品總監,是該公司旗艦即時通訊軟件從初期發展到百萬用戶的關鍵人物之一。有成功的產品經驗,對用戶需求敏感,做事風格凌厲,充滿激情。缺點是相對年輕,資歷較前兩位稍淺,未曾獨立掌管過一家公司,且其原公司文化與黃河差異較大,融合可能存在挑戰。
何雨柱合上資料,沉思良久。
這三個人,代表了三種不同的路徑和可能性,不過還不夠。
然后何雨柱給何耀宗去了一個電話。
“耀宗!”
“爸!”
“這幾個人我覺得都不是最佳人選,還要繼續找。”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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