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拼了!”阿浪一咬牙,對著通訊器吼道:“SPMT操作手聽好!等我倒數!牽引組準備隨時釋放斷纜!其他人退到安全區!”
他死死盯著起伏的海面,感受著風力的變化,如同一個等待最佳時機的獵手。
“3…2…1…就是現在!SPMT!微速前移!脫離!”
“牽引組!C3纜!放!”
在涌浪回落、船體相對平穩的剎那,“黃河鐵牛”的引擎發出沉悶的嘶吼,龐大的車身極其輕微但堅定地向前一送!
“嘣!”那根早已不堪重負的C3鋼纜終于斷裂,但此刻沉箱已完全脫離了駁船的束縛!
“黃河鐵牛”穩穩地承載著數百噸的巨物,如同移動的山岳,緩緩駛離了搖晃的駁船,踏上了堅實的陸地!
“成功了!”岸邊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阿浪抹了一把冷汗,和陳勝重重擊了一掌,兩人眼中都充滿了成功后的興奮和自豪。
“老板,我們成功了!”
“干得不錯,記你們一功!”親臨現場的何雨柱為他們喝彩。
“主要是工程師和工人們的功勞!”
“都有獎金!”
“謝謝老板!”所有人歡呼。
這驚險萬分的第一次轉運,不僅是對技術的考驗,更是對意志和決斷的錘煉!
“快!抓緊時間運往安裝點!”阿浪壓下激動,立刻下令,“‘黃河巨臂’(起重機)那邊準備好!基礎驗收了嗎?”
“驗收了!基礎樁完全達標!”現場工程師高聲回應。
“好!”阿浪看向遠處葵涌工地的方向,那里,“黃河巨臂”的鋼鐵身軀已在晨曦中矗立。
真正的挑戰——將這塊數百噸的“積木”精準安放到深海的基礎之上——現在只是邁出了第一步,才剛剛開始。
裝載著巨型混凝土沉箱的專用駁船從將軍澳臨時碼頭啟航,在“黃河鐵牛”SPMT(樣車經過嚴格測試后已投入實戰)和租用的輔助拖輪護送下,緩緩駛向葵涌時,就標志著黃河集團自主的“預制運輸安裝”鏈條正式貫通!
隨后眾人也一起趕到葵涌,看著“黃河巨臂”(起重機樣機經過強化測試后也投入使用)在葵涌工地上穩穩地將數百噸的鋼箱梁吊裝到位,與預先打好的樁基精準對接,所有人心中充滿了自豪。
這代表著香江的港口建造已經達到了世界先進水平,甚至領先其他國家,而且他們幾乎是全產業鏈的。
而他們總共用了也不過半年多的時間而已。
我們將時間線拉回到安格斯·菲茨杰拉德法官在高等法院三號法庭內的緊急聆訊。
聆訊持續了整整一天,除了書記官、陪審團、法警、其他的陪審人員全都是奧利安派來的人,他們的任務是保護法官和犯人的安全。
聆訊的結果是安格斯·菲茨杰拉德法官當庭簽署了幾道命令:
1.針對陳年、劉昌、羅輝及其關聯人士住宅、辦公室(包括怡和置地相關經理辦公室在內)的搜查令被迅速執行,進一步鞏固了證據鏈條。大量隱秘賬本、通訊記錄、資金轉移憑證被起獲。資產凍結令覆蓋了嫌疑人的所有本地及離岸賬戶,阻斷了任何可能的資金外逃或運作。
2.“算盤仔”李國棟等關鍵污點證人被秘密送往高度設防的監獄外臨時安全點(由史斌的安保公司協助O記看守),獲得最高級別保護。陳年、劉昌、羅輝則在沒有通知任何人的情況下,被奧利安親自指揮的O記和重案組精銳小隊,連夜直接押送至赤柱監獄高度設防的特別隔離監區,切斷了一切內外聯系渠道。
3.安格斯法官親自溝通的律政司頂級檢察官提前介入,開始整理如山鐵證,準備以串謀勒索、受賄、公職人員行為失當、參與三合會活動、洗錢等多項重罪提起公訴。
這個消息就瞞不住了,因為這不是秘密逮捕和審訊。
當陳年這位立法局議員、劉昌這位高階警司、羅輝這位香江最大黑幫的“師爺”連同數名怡和置地中層經理(由羅輝供出)一同被捕,并被正式起訴的消息被律政司選擇性地向媒體公布時,整個香江政法界如同遭遇了一場十二級地震!
甚至影響到了香江總督,隨著深入的調查取證審訊,案件牽連到怡和等英資巨擘核心成員,并且直接揭露出其在司法和警務體系的“保護傘”,這無疑是對香江,這個“女王王冠上的明珠”上潑了一桶黑色的油漆。
倫敦唐寧街10號的電報如同雪片般飛向香江總督府,措辭嚴厲地要求“不惜一切代價挽回局勢,確保女王政府聲譽”、“對香江的管治架構和主要官員進行一次徹底的清洗”。
這場由奧利安引爆(背后有何雨柱提供的致命炸藥)、在安格斯法官強力護航下推進的風暴,成為了壓倒現任總督的最后一根稻草。
面對倫敦的震怒以及英資財團(尤其是怡和系)的指責,總督的政治生命已經無法挽救。
一個月后,倫敦政府以“處理危機不力、需為系統性腐敗承擔管理責任”為由,火速召回現任總督,幾乎是毫無過渡地派駐了新任港督邁力工。
邁力工背負著“挽回民心、重塑秩序”的艱巨使命抵港。
他的到來標志著香江進入了一個新的管治階段——一個必須回應強烈的肅貪訴求的階段。
邁力工的首要任務便是兌現承諾,“重建公眾對政府及公務員制度的信心”。
在他強力推動和授權下,1970年10月《總督特派廉政專員公署條例》通過。
一個直接向港督負責、權力巨大而獨立的肅貪機構——總督特派廉政專員公署(ICAC,俗稱廉政公署)正式宣告成立!
廉政公署擁有超然的調查權及保密性,一經成立,立刻成為懸在所有涉嫌貪污腐敗的公職人員(尤其是警務和政府部門中層、高層)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奧利安·特倫奇賭上仕途甚至生命的行動,迎來了巨大的回報:
作為廉政開路先鋒的他,在威廉等一批涉及此案或更早受賄證據確鑿的高級警官紛紛被ICAC帶走調查、落馬后,被破格提拔,升任西九龍總區指揮官(西九龍總警司),掌握了地區警察力量的實權。
王翠萍作為西九龍O記的實際指揮官,成為香江警察歷史上第一位獲得實質性指揮權(如O記或分區)的女警司,打破了警隊中女性任職最高天花板。
再說怡和,奧利安送去的三個人聆訊過后,黃河實業下面的葵涌工地停工了,而將軍澳那邊由于怡和根本不知道是黃河實業收購的,并沒有太多關注。
直到怡和的人注意到不斷從黃河鋼鐵廠駛出的重型卡車、從汽車廠開出的改裝特種車輛,都沿著西貢公路一路向東,最終消失在將軍澳的丘陵背后。
怡和總部,亨利的辦公室,情報主管遞上照片:“大班,黃河那邊有動靜了,這些都是黃河實業旗下運輸公司的車,車型包括他們新造的重型卡車,還有幾輛從未見過的多軸怪車,那些車輛的輪胎痕跡深得異常,顯然載著遠超常規的重物,目的地是將軍澳。”
“車上拉的都是什么?”亨利大班問怡和的情報主管。
“大班,有泰山安保的人護送我們靠近不了。”
“你們就這點本事么,以前你們不是號稱香江就沒有你們弄不到的情報么?”
“靠得太近他們會動手。”
“你手下養的都是豬么?去給我查,看看他們到底在搞什么!”
“是,大班!”
情報主管走后,亨利走到地圖前,紅筆在將軍澳圈出一個重重的問號。
葵涌工地明明停工了——表面上怡和通過工務署用“安全未達標”壓停的,其實是何雨柱借著這個由頭停的,本來也要停一陣子,既然對手把機會送手上了干嘛不用,還能更好的迷惑對手。
“何飛怎么反而把重心移到了這片荒涼的海灣?難道他要開發這里?”亨利疑惑。
接著他就打了個電話出去,“去聯系工務署、地政總署、甚至水務署,只要跟工廠、碼頭沾邊的部門,都讓他們去將軍澳!我要知道何飛的黃河集團在將軍澳干什么!”
“將軍澳,大班,你得到了什么消息?”
“艾瑞克查到黃河汽車廠有大型器械運往將軍澳。”
“好,我立刻就去辦。”
接著,將軍澳熱鬧了起來,工務署最先到達將軍澳,在看過之后要求將軍澳臨時碼頭補充十份水文地質報告,理由是“深水岸線開發需格外謹慎”,否則暫停施工許可。
然后,消防處三天內來了五次,從滅火器壓力到臨時宿舍電路,連工人吸煙區的距離都用尺子量了三遍;勞工處更是帶著放大鏡挑刺,一會兒說起重機操作員證件“格式存疑”,一會兒質疑加班記錄“未按最新條例存檔”。
不過他們終于弄明白了將軍澳在干什么,然后就開始更變本加厲。
陳勝在預制場辦公室里對著堆迭的罰單皺眉,電話聽筒里傳來工務署科員陰陽怪氣的聲音:“陳顧問,不是我們為難,程序嘛,總要走到位。怡和那邊都合規,你們這么大的項目,更該做表率不是?”
“程序?上周剛交的報告,今天又要補充?”陳勝壓著火氣,“你們要的第三份補充說明,涉及的洋流數據需要香江海洋研究院出具,最快也要一周。”
“那沒辦法,按規矩來。”對方掛了電話。
史斌推門進來,手里攥著個微型錄音器:“陳顧問,工務署那個姓李的科員,昨天收了怡和地產經理一個信封,就在尖沙咀咖啡館。”
錄音里清晰傳出信封摩擦聲和低語:“亨利先生說了,把黃河的手續拖到下個月……”
陳勝苦笑:“你還是把錄音交給老板吧,這種事超出了我能力范疇了。”
東西送到何雨柱那,何雨柱只說了一句:“不用管,會有人收拾他這樣的人的。”
然后就不了了之,事實上這會何雨柱已經得到了奧利安那邊給的一些消息,他在等著風暴來臨。
而此時的怡和總部,財務總監正匯報資金情況:“大班,匯豐那邊松口了,同意把九龍倉的抵押貸款期限延長半年,前提是我們把東南亞航線的收益權抵押。另外,拋售澳洲鐵礦的股份回籠了三千萬,加上地產部抵押的三塊新界地皮,能動用的流動資金差不多一個億。”
亨利看著報表上的數字,眼中閃過狠厲:“一個億,夠不夠砸穿黃河鋼鐵和汽車廠的資金鏈?”
“大班,你應該知道的,這個沒法評估啊,我們調查報告中顯示,從建廠到目前為止黃河汽車和黃河鋼鐵好像就沒缺過原材料,而他們的采購渠道我們根本沒查到。”運營總監道。
“會不會是內地來的?”
“霍、李、包幾家的船我們都讓人查過,鋼鐵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其他大部分都是水泥、木材等等建材。”采購總監道。
“他們的原材料倉庫查到沒?”
“沒有,他們每次都換地方拉,等我們找到地方只剩下空倉庫了。”情報主管道。
“這個何飛太狡猾了,讓下面人繼續查,另外告訴其他公司不許給黃河提供鋼材,一盎司都不行。”
“是,大班。”
“大班,針對將軍澳的行動還要繼續么。”
“當然要繼續,何飛不是要搞新技術么,我要讓他干不成,等我們葵涌的港口建好了,他就等著哭吧。”
怡和的這些手段沒持續多久,一則公告像驚雷炸響——廉政公署正式掛牌,首批調查名單里赫然出現三個名字:工務署李姓科員、消防處分區主管、勞工處檔案科主任。
消息傳到工務署時,姓李的科員正準備給黃河發第六份整改通知,看到公告的瞬間,手里的鋼筆“啪”地掉在桌上。
他從抽屜里拿出那個未拆的信封然后又放了進去,如此反復了多次,他終于拿了信封出門,半小時后,他主動到廉政公署自首,交代了收受怡和好處、故意刁難黃河的經過。
消防處的人更絕,當天就退回了所有檢查記錄,電話里對陳勝客客氣氣:“之前是例行檢查,手續都齊了,你們正常施工就行。”
勞工處更是連夜把挑出的“問題記錄”全部歸檔,再沒人上門。
事實上這三個只是縮影,不管是怡和還是其他人買通的政府里面的暗線,被揪出來是遲早的事情。
“ICAC!ICAC!一個小小的ICAC就把他們嚇破了膽?將軍澳的工地現在比之前更熱鬧了!何飛的‘積木’都搭到海里去了!”
“大班,ICAC的刀太快了……”財務總監道。
“那我們還有什么手段可以用,我們的快刀又在哪里?何飛偷偷摸摸搞的什么狗屁預制場都建成了!你們告訴我,刀在哪?”
運營總監伯恩斯道:“亨利,冷靜。何飛的優勢在于他整合了自己的產業鏈,鋼鐵、汽車、預制、運輸、施工,環環相扣,形成了內部閉環。要打破這個閉環,必須從外部施加強力沖擊。我們能動用的,一是資金優勢,打價格戰,擠壓他的現金流;二是利用我們在航運和倉儲的絕對控制力,在碼頭建成之前,徹底鎖死他所有大宗商品的進出通道!讓他的工廠斷糧!”
亨利煩躁地扯了扯領帶:“價格戰?他自產自銷,成本比我們低!至于航運封鎖……傳話給太古、會德豐,還有所有依附我們的船東、碼頭管理公司!從即日起,所有掛靠黃河實業名下、或疑似為黃河實業運輸原料(尤其是煤炭、鐵礦石)及成品(鋼材、汽車)的船只,優先等級降至最低!裝卸時間延長至最大!碼頭泊位?排隊等著吧!我要讓何飛的鋼鐵廠斷炊!讓他的汽車堆在倉庫里生銹!”
“是,大班!”伯恩斯立刻應道。
這才是怡和航運霸權的終極體現,雖然粗暴,但在香江這個依賴港口的城市,足以扼殺任何挑戰者。
“還有!”亨利補充道,“告訴那些依附我們的小建材商,誰敢私下給黃河供貨,就是和怡和為敵!讓他們自己掂量后果!”
怡和的“絞索”再次勒緊,這次是帶刺的。
怡和航運封鎖的威力很快就開始顯現。
維多利亞港,一艘懸掛巴拿馬旗、滿載著優質山西無煙煤的萬噸輪“太行號”,已經在錨地苦苦等待了三天。船長焦急地聯系著代理公司,得到的回復永遠是:“怡和碼頭和太古碼頭泊位全滿,請耐心排隊等候通知。”
“這他娘的排到猴年馬月?耽誤了交貨,違約金誰賠?”船長對著話筒怒吼。
“船長,我們也很難做啊……現在所有碼頭都優先處理怡和、太古他們的船,還有日資的船……像您這種給黃河運輸貨物的,只能往后排……”代理公司的人聲音充滿了無奈。
同樣的情況發生在香江的各個港口,為黃河鋼鐵廠運輸鐵礦石的船只被以各種理由拖延進港和卸貨時間。
怡和系及其盟友的航運公司,對黃河實業的貨物默契地亮起了“紅燈”。
黃河鋼鐵廠的高爐雖然依靠庫存仍在運轉,但原料庫存正在飛速消耗。
汽車廠的還好一些,因為何雨柱早就下令除了接了的訂單,其他的車輛基本上都停產了,全力搞重型車輛和碼頭設備。
將軍澳預制場的水泥、砂石供應也因運輸環節的拖延而受到影響。
“老板,怡和這次是釜底抽薪!給我們送貨的船在港口外漂著進不來,我們的貨在碼頭堆著運不出!幾個航運公司的人都問我們要不要先把貨送別地方賣了。”阿浪一臉凝重地向何雨柱匯報。
“兩個工廠還能撐多久?”
“鋼鐵廠的煤和礦石庫存,最多再撐十天,汽車廠那邊要好一些,也就一個月吧。”
“你去通知所有的船把貨送去黃埔港卸了。”
“老板,那不是還運不回來,我們好多貨都是黃埔港運出來的。”
“這你就不用管了,讓他們去卸。”
“這”
“你按我說的去通知,至于不愿意的,隨便他們吧,貨我們可以不要了,他們拉去別的地方賣也可以,運費照給。”
“好。”
何雨柱現在也沒有好的辦法,只能他自己當搬運工了,空間里之前從九龍倉收的東西,他陸續都出手了,為此他還跑了好幾個國家,都是混著出的,又是走私貨,別人根本沒法查。
維多利亞港錨地的“太行號”無奈地調轉船頭,按照指令駛向黃埔港。
其他為黃河實業運送煤炭、鐵礦石的貨船也紛紛效仿,在怡和系碼頭冰冷而刻意的“排隊”規則下,只能選擇暫時離開。
消息傳到怡和總部,亨利·凱瑟克臉上終于露出一絲久違的得意笑容。
接下來一段時間何雨柱用快艇不斷往返于香江和廣州的黃埔港,黃河煉鋼廠的高爐依舊冒煙,黃河汽車廠的設備依舊出廠,怡和的人卻笑不出來了。
這已經是他們除了依靠政府手段,最拿的出手的殺手锏了,現在失靈了他們就有點麻爪了。
黃河一系根本沒有上市,連銀行貸款都沒有,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錢是哪里來的,他們查來查去根本查不到資金的源頭,上面的殼實在太多了,再加上不記名的股份,更沒法查。
這一拖就拖到了1971年,怡和眼睜睜看著黃河實業在葵涌的第一塊沉箱沉箱下了水,卻絲毫沒有辦法。
這中間他們嘗試過繼續給黑幫當大水喉,然后讓黑幫來搗亂,可是西九龍總區的O記可不是吃素的,后面甚至直接安排人手駐守將軍澳和葵涌兩地,讓亨利大罵何飛和奧利安穿一條褲子。
但是知道又能如何呢,他也嘗試過讓人去ICAC舉報過,結果查了半天,何雨柱和奧利安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錢權交易,甚至最近基本上都沒有什么聯系,王翠萍也被查了,一樣的結果,王翠萍早就已經搬去和余則成一起住了,就是防著這一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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