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是克莉斯蒂,李信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我就說旅店里沒這么有禮貌的,姐姐是親身來催稿的嗎?”
“催稿也是,了解一下案件進度也是。”克莉斯蒂笑道,進來之后把門關上。
克里斯蒂一身簡單的白...
白隼帶來的信封上印著王室徽章,火漆印章的紋路精致繁復,李信手指輕輕摩挲著那枚印記,心中已有猜測。他沒有立刻拆開,而是抬頭看向余樂:“看來是王子那邊有動靜了。”
余樂皺眉接過信封,撕開封口,抽出里面的羊皮紙,目光一掃,神色頓時凝重起來。
“出事了。”他低聲說道,“圣澤區教堂發生命案,三名神職人員被殺,死狀極其詭異,教廷懷疑是隱秘力量之間的沖突,但更糟的是母神像的眼睛在事發時突然流下血淚。”
“血淚?”特狄迪亞驚呼出聲,“這可是大兇之兆!”
“不止如此。”余樂繼續道,“母神像流血之后,教堂地下的古墓出現了異動,據傳那是第七紀元一位墮落先知的埋骨之地……現在教廷已經封鎖現場,請求夜巡人協助調查。”
李信眉頭緊鎖:“第七紀元的先知?不是說他們的尸體早就被焚毀了嗎?”
“傳言而已。”余樂搖頭,“真相如何,恐怕只有教廷高層才知道。但現在的情況是,我們得立刻趕過去。”
“等等。”西蒙斯插話,“你們要走可以,但我提醒一句,那個地下墓穴里可能藏著不止一個秘密。送葬人組織之前就在那里布置過監控靈體,結果全失聯了。”
“那就更要去了。”李信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有可能藏著線索。”
艾絲黛拉的聲音忽然從門口傳來:“我也去。”
眾人轉頭,只見她身披素色長裙,臉上帶著些許憔悴,眼角還掛著未干的淚痕,仿佛剛剛哭過一場。然而那雙眼睛卻依舊明亮,透著不屈與狡黠。
“你怎么會在這兒?”余樂有些意外。
“我求了母后半天,終于同意讓我出來散心。”艾絲黛拉輕聲道,“我知道你們要去圣澤區,我想幫忙。”
“你確定?”李信打量著她,“這次可不是什么貴族聚會,而是真正的生死戰場。”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艾絲黛拉語氣堅定,“而且,我也有我的理由。”
余樂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圣澤區的教堂外,夜風凜冽,烏云壓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教堂大門緊閉,門前站著幾名身穿銀甲的騎士,神情肅穆。
“夜巡人來了。”一名騎士上前一步,低聲通報。
門緩緩打開,一道身影從中走出,正是都主教阿爾弗雷德。
“歡迎各位。”他的聲音低沉而疲憊,“情況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糟糕。”
他引著眾人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教堂后殿。母神像前,燭火搖曳,香灰灑落滿地,神像的眼角果然殘留著暗紅色的痕跡,像是淚水,又像是血跡。
“三位神職人員死在祭壇前。”阿爾弗雷德指向地面,“他們胸口都有一個奇怪的符號,像是某種古老咒文。”
李信蹲下身仔細查看,那符號由七條扭曲的線條組成,中心是一個倒置的三角形,邊緣似乎刻著某種文字。
“這是‘黑曜’的標記。”余樂低聲說道,“第七紀元時期,墮落先知們常用的儀式圖騰。”
“如果真是這樣……”阿爾弗雷德臉色蒼白,“那意味著墓穴里的東西已經被喚醒了。”
“我們必須下去看看。”李信站起身,“帶路吧。”
教堂地下室入口藏在祭壇下方,一條石階蜿蜒向下,幽深黑暗。空氣中的寒意越來越濃,腳步聲回蕩在空曠的通道中,仿佛有無數人在耳邊低語。
終于,他們來到了一座巨大的石門前。門上雕刻著復雜的符文,中央是一只睜開的眼睛。
“這就是墓穴入口。”阿爾弗雷德拿出一把古老的鑰匙,“但門上有封印,需要特定的咒語才能開啟。”
“讓我來。”余樂走上前,取出一枚銀質懷表,輕輕撥動指針,口中念誦起一段晦澀難懂的咒語。
隨著最后一個音節落下,石門上的符文驟然亮起,發出刺目的藍光,隨后緩緩打開,露出一條通往更深黑暗的道路。
眾人舉著火把踏入其中,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宏偉的地下殿堂,四周墻壁上鑲嵌著發光的水晶,照亮了中央的一具巨大石棺。
“那就是墮落先知的遺骸?”李信問道。
“是。”阿爾弗雷德點頭,“但他并非單獨葬于此地。”
“什么意思?”特狄迪亞警覺地問。
“這座墓穴,其實是一座封印。”余樂環顧四周,“它不僅封存著那位先知的殘魂,還鎮壓著另一股更可怕的力量。”
就在此時,石棺忽然震動起來,棺蓋裂開一道縫隙,一道黑色的霧氣緩緩升起,在空中凝聚成一張模糊的臉。
“吾……歸來……”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在整個墓穴中回蕩。
緊接著,地面開始劇烈震顫,四壁上的符文紛紛熄滅,整個空間仿佛陷入了崩塌的邊緣。
“快退!”余樂大喝一聲,眾人迅速后撤,但那張臉已經完全成型,一雙燃燒著紫色火焰的眼睛盯住了他們。
“你們……不該打擾……吾的安眠……”
黑影猛然撲來,帶著死亡的氣息。
戰斗爆發了。
李信用出全力揮劍斬向黑影,劍刃劃過虛空,卻如擊空氣,毫無效果。
“它是靈體形態!”余樂大喊,“用靈魂武器攻擊!”
特狄迪亞掏出一瓶圣水,潑灑而出,黑影發出痛苦的嘶吼,身形略微消散。
“有效!”他立刻繼續施法。
艾絲黛拉則站在一旁,手中握著一枚古老的護身符,口中念誦著祈禱詞,試圖驅散黑影。
然而,黑影并未被徹底消滅,反而變得更加狂暴,周圍的空氣開始扭曲,仿佛整個空間都在被它吞噬。
“不能再拖了!”余樂咬牙取出一只木勺,正是博古斯送他的那把。
勺子一出現,便散發出奇異的光芒,照耀之處,黑影發出尖銳的哀嚎,逐漸被逼退至石棺之中。
最終,黑影被重新封印,墓穴恢復了平靜。
“結束了。”余樂喘著粗氣,收起木勺。
阿爾弗雷德面色沉重:“這次事件只是一個開始,第七紀元的陰影正在回歸。”
李信望向遠方,心中隱隱有種預感:風暴,才剛剛開始。
黑影被封印后,墓穴內陷入短暫的死寂。空氣中的寒意仍未散去,眾人彼此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絲劫后余生的驚魂未定。
“這……就是第七紀元的力量?”特狄迪亞的聲音有些發顫,他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存在,“如果它完全復蘇,整個圣澤區恐怕都會被吞噬。”
“不。”余樂搖頭,目光深沉,“它只是殘魂的一部分,真正的危險還在更深的地方。”
阿爾弗雷德的臉色更加蒼白:“你是說……還有更可怕的東西?”
“這座墓穴不僅僅是為了埋葬那位墮落先知。”余樂緩緩說道,“它其實是一座多重封印陣的核心,鎮壓著至少三股以上的古老力量。剛才出現的只是其中之一。”
李信皺眉:“也就是說,我們并沒有真正解決這個問題?”
“是的。”余樂點頭,“剛才的戰斗只是觸發了封印的一角,如果不盡快修復墓穴的結界,遲早會有更大的災難降臨。”
“那該怎么辦?”艾絲黛拉上前一步,眼神堅定。
“需要重新激活墓穴內的封印法陣。”余樂取出一張泛黃的羊皮紙,上面密密麻麻地繪制著古老的符文,“這是博古斯留下的筆記,記錄了這座墓穴最初的封印方式。”
“可現在法陣已經受損,要修復它恐怕不容易。”西蒙斯插話道。
“確實不容易。”余樂嘆了口氣,“但也不是不可能。我們需要一樣東西‘星輝之塵’。”
“星輝之塵?”李信眉頭一挑,“那不是傳說中的煉金材料嗎?據說只有在月神祭壇上才能采集到。”
“沒錯。”余樂點頭,“而且必須是在滿月之夜,用特定的儀式才能提取。”
“那就麻煩了。”特狄迪亞苦笑道,“今晚是新月,下一次滿月還要等十四天。”
“時間不多。”余樂沉聲道,“我們必須在這之前找到替代方案。”
“或許……我可以幫忙。”艾絲黛拉忽然開口。
眾人齊刷刷看向她。
“母后著一枚‘月輝寶石’,據說是從月神祭壇中取下的碎片。”艾絲黛拉解釋道,“雖然不如星輝之塵純粹,但理論上也能激發封印法陣的部分功能。”
“真的?”余樂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艾絲黛拉認真地說,“但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拿到它。”
“你母后的寢宮守衛森嚴,貿然行動風險太大。”李信分析道,“而且一旦被發現,你的處境會很危險。”
“我知道。”艾絲黛拉輕嘆,“所以我打算正面請求母后。”
“什么?”眾人皆是一驚。
“母后一直都知道我對神秘學感興趣。”艾絲黛拉嘴角微揚,“我可以借口研究古代封印術,向她借閱月輝寶石幾天。只要能帶出來,你們就有機會修復墓穴的封印。”
“這太冒險了。”余樂皺眉,“萬一她起疑心呢?”
“不會。”艾絲黛拉自信滿滿,“我已經想好了說辭,而且……母后對我一向心軟。”
李信看著她,沉默片刻后點頭:“好,我們聽你的安排。”
翌日清晨,王宮深處。
艾絲黛拉身著素雅長裙,妝容清淡,眼眸低垂,一副溫婉賢淑的模樣。她站在寢宮門前,深吸一口氣,抬手敲響了門。
“進來。”門內傳來皇后柔和卻帶著幾分疲憊的聲音。
艾絲黛拉推門而入,只見母后正靠在軟榻上,手中捧著一本厚重的典籍,神情略顯憔悴。
“母后。”艾絲黛拉快步上前,輕輕跪坐在床邊,“孩兒來探望您了。”
皇后放下書,溫柔地看著她:“這些日子,你在房間里反省得怎么樣了?”
“孩兒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艾絲黛拉低頭道,“也明白了母后和父王的良苦用心。”
皇后微微一笑,伸手撫摸她的頭發:“你能明白就好。”
艾絲黛拉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母后,孩兒想向您請教一件事。”
“你說吧。”
“孩兒最近在研讀一些關于古代封印術的典籍,偶然得知您著一枚月輝寶石。”艾絲黛拉小心翼翼地說道,“孩兒斗膽,請您允許我借用幾日,用于研究古代遺跡的防護機制。”
皇后聞言,神色微變,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你想研究這個?”
“是的。”艾絲黛拉點頭,“孩兒知道這請求有些唐突,但若能為王國貢獻一份力量,孩兒愿意付出一切努力。”
皇后沉默許久,最終輕嘆一聲:“好吧,我可以讓你借用它,但有一個條件。”
“請母后吩咐。”
“你要答應我,不可擅自離開王宮,也不可將寶石交給外人。”皇后語氣鄭重,“否則,后果自負。”
“孩兒謹記。”艾絲黛拉鄭重承諾。
皇后點了點頭,從頸間摘下一枚鑲嵌著淡藍色寶石的項鏈,遞給了艾絲黛拉。
“多謝母后。”艾絲黛拉雙手接過,心中暗自松了口氣。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轉身離去的那一刻,皇后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仿佛早已看穿了一切。
但她沒有阻止。
因為她知道,風暴已經來臨,而她的女兒,注定無法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