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們已經打烊了，麻煩您……”
服務員小心翼翼地跟孫立誠道歉，甚至說話的時候都力求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不管是誰都能看得出來，面前的這個男人今天晚上的心情不是很好。
孫立誠耷拉著腦袋，眼眶微紅，
神情沮喪而狼狽。
麻木地站起來，付了錢，然后走出餐廳大門。
好巧不巧，在這座黑夜城市當中，天空下起了滂沱大雨。
更不幸的是，孫立誠沒帶傘。
他像行尸走肉一般，茫然地走在街道上，眼前的虛擬屏上海殘留著前女友虞丹給他發來的信息：
“算了，分手吧，我已經累了。”
一晚上都沒等到虞丹的人，明明說好了要開慶功宴的。
當然，慶功宴也很諷刺，主要是在約飯之前，消消樂的數據實在是太好，網絡上的熱評也很多，虞丹還以為這一次孫立誠真的要熬出頭了，所以才說提前給訂好的一家不錯的餐廳，帶孫立誠吃大餐，給他好好慶功一下。
誰知道下午形勢急轉直下，消消樂被淘汰了，連決賽都沒進。
孫立誠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說辭，也準備好了被女朋友罵，但是……
沒想到一晚上她都沒有出現，等來的是虞丹的一條分手信息。
跟她解釋，想要挽回這段感情，虞丹卻直接了當地說：
“我已經受夠了，大學的時候就知道你沒什么大的出息，好，你畫餅，我吃。
大學畫了4年的餅，我只能說我是青春懵懂年少無知。
畢業了，你說你要跟著陸銘去做游戲，去創業，成功了以后就能飛黃騰達，過人上人的生活。
我騙自己相信你，因為我愛你。
但是，結果呢？
我都說過了，陸銘這種人你跟著他是沒有前途的，現在把人生也賠進去了吧？
我已經經不起下一次的失望了。
我累了，我不想再相信了。
我爸媽說得對，愛情不能當飯吃，未來一切都需要用錢，沒有物質的愛情是沒法活下去的。
你不用挽回我，我已經答應我爸媽，過一段時間就要去相親了。
對方還不錯，我準備試試看。
祝你跟陸銘幸福。
也希望你以后能腳踏實地，過好自己的人生，找到一個比我更愿意吃苦的姑娘。”
連分手都沒有當面說……
通過腦機留言的方式，真的太殘忍了。
本來還想跟虞丹解釋些什么的，可孫立誠看到最后幾句話，就喪失了打過去的勇氣。
更準確的來說，他現在比虞丹更絕望。
這一天可以說是孫立誠人生當中最黑暗的日子。
早上信心滿滿地跟著陸銘他們等待結果，下午就得知游戲被淘汰了。
頓時不知道未來在何方。
事業一片暗淡。
晚上女朋友跟自己分手，現在連愛情也沒了。
事業和愛情雙殺……
孫立誠只覺得眼皮跳動得厲害，眼壓很高，世界都變得暗淡起來。
看看天空，看看巨大的城市，就好像一個人深入叢林，
孤零零的，只有漫天大雨。
“草！”
連老天都欺負我！！！
“草！”
一股無名火從孫立誠的身體當中爆發出來，他一腳踢在路邊的金屬垃圾桶上。
咝……
腳指頭傳來清晰的痛感。
孫立誠捂著腳蹲了下去。
啪啪啪啪啪……
雨水無情地拍打在他的后背上，將他澆成了一只落湯雞。
媽的！
垃圾桶都欺負我！
垃圾桶哐當當晃動了兩下，發出冰冷機械的聲音：
“警報警報：毀壞公物將被起訴，拘留10到15天。”
孫立誠又罵了一聲，不過這一次沒敢再踢垃圾桶了。
怎么回到家的，孫立誠都記不太清了。
渾渾噩噩的，感覺靈魂被掏空。
不過呢，還是機械性地完成了洗澡換上干凈的衣服這件事情，才一頭倒在了床上。
床上似乎還殘留著前女友的味道。
不過在換衣服的時候，孫立誠發現虞丹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打包走了。
家里面想要找到一點兒虞丹留下來的蛛絲馬跡都沒有。
看樣子，她是真的下定決心離開了。
“媽的，我怎么是個廢物？”
孫立誠仰躺在床上，將手搭在眼睛上面，沒有流眼淚，但是有一種心臟被掏空的感覺。
一閉上眼睛，仿佛有無數的螞蟻順著手臂鉆了進來，在眼前密密麻麻地爬。
怎么睡著的，又夢到了什么，怎么醒的，孫立誠也不知道。
不過當他眼睛睜開的時候，旁邊的腦機卻在不停地震動起來。
孫立誠本能地接起通話，是李書雅打過來的。
一接通，李書雅就劈頭蓋臉問道：
“孫哥！你人呢？”
“我……我睡過頭了。”
孫立誠看了看時間，都已經是早上11點多了。
手指輕輕撥動著，今天早上好多未接通話，基本上都是陸銘、車玥和李書雅打過來的。
“媽呀，嚇死我了，”李書雅在那邊嘆了口氣，“玥姐還以為你嘎了呢。”
“呃……”
孫立誠皺了皺眉，似乎比嘎了好不到哪里去的樣子。
“還是陸哥說得準一些，他說你最多就是女朋友不要你了，嘎了肯定是不會的。哈哈哈哈……”
那邊傳來李書雅狂放的笑聲。
孫立誠狠狠皺了皺眉，有一種想沖過去把他們打死的沖動。
“不過我說怎么可能，人家虞丹姐跟孫哥關系可好了，估計是昨天晚上慶功宴弄得太晚了，今天醉倒美人鄉，根本起不來吧，哈哈哈哈哈……”
李書雅狂放的笑聲再次響起。
孫立誠只覺得嘴角一陣苦澀，剛才想要打人的沖動瞬間就被抽走了。
整個人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蔫了吧唧的。
“孫哥，10分鐘以后，我們來接你。”李書雅繼續大聲喊道。
從腦話當中，似乎能聽到嘈雜的聲音。
這家伙在路上嗎？
“接我？干嘛呀？吃散伙飯嗎？”
“哈？！”
李書雅在那邊大聲喊道，“池總請我們去吃飯！”
“池總，哪個池總？”
“當然是猛犸科技的池俊飛池總啦！
你沒看陸總給你發的郵件嗎？池總要砸一個億收購我們，請我們吃飯就是談收購的事情的！！！
你快點穿衣服起床吧！！”
什么鬼？
孫立誠坐在床上，兩眼放空。
過了幾秒才突然驚醒過來。
“臥槽！真的假的？！我們能賣一個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