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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朝聞道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面壁者,但元嬰期

  排險者就站立在真理祭壇之上,不遠也不近,所有人都能看見那張毫無特征的臉。

  科學家們早已經將真理祭壇幾乎包圍。

  但各國元首仍在做著最后的努力。

  羅清依靠在唯一的入口處,和排險者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你知不知道,人們很憤怒。”羅清指了指臺下一望無際的人群,附近可能有一百萬人,甚至更多。

  排險者:“隨著文明的發展,和科學家類似思維的人類個體的數量會越來越多,現在人們還無法理解他們,但未來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理解的。”

  羅清問:“民眾是愚昧的,您是這個意思,對吧?”

  排險者:“愚昧并不是一個貶義詞,在我們這個層次上,有很多其他文明的個體都認為我們排險者是愚昧的,是一種用竹籃打水的愚昧。”

  羅清:“在排險者之上,還有更高層次的文明嗎?”

  排險者:“幾乎沒有了,我們是這個宇宙最早的文明。”

  羅清:“幾乎?”

  排險者:“或許有個例外,但那只是一猜測。”

  “什么猜測?”羅清來了興趣。

  “你可以進來問。”排險者指了指腳下。

  羅清看了看那個靜悄悄的死亡祭壇,冷靜的問:“你會用什么方式殺死他們?”

  排險者說:“用你們能理解的方式,我會將人體瞬間燃燒至等離子化,這不會產生任何感官上的痛苦。”

  羅清:“我呢?”

  排險者:“基于你的量子疊加特性,我會用本體吞沒你。”

  羅清:“理想黑體?”

  排險者點點頭。

  光速移動,無視任何攻擊,吸收一切電磁波,吞沒一切的理想黑體……確實沒法對付。

  光速移動,無法選中,免疫攻擊,觸之必死。

  這四個特性,放在修仙界也是相當逆天的。

  但也不是不能打。

  羅清躍躍欲試。

  “如果你答不上來呢?”

  排險者指了指真理祭壇的另一個方向:“門在那邊。”

  “行吧。”羅清嘆了口氣,沒有再同他聊天,而是在構思著自己的問題。

  在這最后一段準備時間里,有三個人陸續來到排險者面前。

  他們分別是俄羅斯總統、法國總統,教皇。

  俄羅斯總統說:“排險者先生,容我如此稱呼您,我知道在您的眼中為了追求真理而獻身的科學家們是高尚的,這些高尚并非不被民眾理解,在一個多世紀之前,我們的國家也曾有過3,000萬高尚的人們為著理想獻出了生命。

  但那些犧牲都是有意義的,可您正在引導科學家們去做那無謂的犧牲,他們的死亡帶不來任何價值,他們所得知的真理也不會給人類文明帶來任何幫助。

  我真心的在這里請求您,撤掉真理祭壇,離開地球吧,您已經帶走了愛因斯坦赤道粒子加速器,就不要再帶走我們科學家們的靈魂了。”

  法國總統說:“先生,給我三個月的時間,在我們的國家有一個好去處,巴比松小鎮,那是一個具有民族特色的法國農村,有著美好的風景。

  在過去的四個世紀中有許多信奉回歸自然的藝術家們來到這里探索自然界的美麗,我想我可以帶著他們,去重拾對生活的信心。

  柯羅、盧梭、米勒在等著他們,我想這種自然之美會否定知識帶來的虛假理想,那是一個能誕生印象派的地方,一個能否定現實色彩的地方,我可以將他們從自以為理性的殉道儀式中拽出來。

  相比于兩位國家元首的努力,教皇則顯得更為真誠一些。

  教皇苦笑道:“偉大的排險者啊,您確實與我們信仰的上帝沒什么兩樣了,但您可知道:上帝從不需要以鮮血為代價的真理,在我的眼中,科學家們與伊甸園中偷吃禁果的孩子沒有什么兩樣。如果可以,我想邀請您隨我走進西斯廷禮拜堂,那里有米開朗基羅的《創世紀》。《創世紀》并非描繪什么絕對真理,那幅畫的核心,在于指尖相觸時那道跨越永恒的微光。您用所謂的真理蒙蔽了世人——那抹微光才是值得人類用一生去追尋的。”

  羅清不忍的轉過頭去。

  這三個人去和排險者辯經?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君不見有國家已經開始催促科學家趕緊去送死了嗎?政府越是催促科學家去送死,那幫科學家反而開始猶豫起來了,一頓拉扯過后,那國的科學家的群體數量反而是比例最少的,除了丁儀那個愣頭青。

  與上個國家作為對比的是,日本科學家的比例是最高的,數量幾乎達到了幾百之巨。

  日本的政客們喊著朋友啊,親情啊,羈絆啊什么的就沖過去了,結果越喊死的人就越多。

  原本200多人的送死隊伍已經喊成600多人了。

  在這場大送死行動中,通過利用人性來減少損失,要比用嘴遁說服排險者更有可行性。

  瞧瞧美國那邊,美國總統不知道從哪里搞了一群傷風敗俗的大波妹,利用小頭理論,強迫那些美國科學家們移不開眼睛。

  務實主義,務實主義啊。

  再理想主義的人類,還是肉體凡胎,為什么不從這方面下手呢?

  果不其然,排險者話語一片片刺來,它的反駁開始了。

  排險者回復俄羅斯總統:“3000萬犧牲的意義是由外在環境賦予的,將要犧牲的這數千人意義則是內在自我驅動的,兩者沒有孰高孰低。至于對人類文明不負責?您大可不必如此擔心。

  少數科學家的死亡并不會動搖人類文明的科學技術發展,很快就會有一批新的精英替代他們的位置。適當換血甚至有助于文明發展,我想,您應該記得60年前老航天意外死亡的事件。”

  排險者回復法國總統:“人類文明還遠遠沒有抵達追逐真正藝術的層次,那是我這個階段的文明才要考慮的興趣愛好。

  巴比松畫派也好,弗洛倫薩畫派也罷,這些交織著歷史背景與現實因素的各種藝術流派,都不是純粹的藝術,等你們見識到這個宇宙中真正的藝術家就會知道了。

  藝術只是藝術,不應該包含任何附加意義,藝術是美本身。你設計的巴比松小鎮度假,只會增強科學家們殉道的決心。

  排險者回復教皇:“教皇冕下,上帝并不存在,沒有比我們這個階段的文明更期望有上帝的出現了。對于文明本身來講,這些懷揣著強烈理想主義的科學家們,才是真正的恐怖分子。在我們上百億年的排險生涯中,已經發現了許多意外被真空衰變毀滅的文明。

  這些文明都是被拖下水的倒霉蛋。在文明發展到了一定階段之后,總有少數的文明成員去為了終極真理去啟動危險的實驗,他們為了自己的欲望,致文明、宇宙安危于不顧。他們得到并享受的瞬間的答案,盡管只有一瞬間,但整個文明被他們連累滅亡了。

  教皇冕下,你應該感謝我,如果你想讓更多的人們去享受那手指觸碰的那一抹微光,去體驗生命的過程而非結局。那就應該支持我,等這些擁有危險思想的科學家們死亡了,你們也就安全了,雖然只是暫時的。”

  辯不過。

  兩位總統和教皇訕訕走了。

  羅清已經預料了這個結局,無奈的搖了搖頭。

  “時間到了,誰先來。”

  排險者的聲音傳遍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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