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這五個根本矛盾全部想清楚之后,天色已經完全黑了,羅清推門出去,卻發現門口不知怎么的躺了一個白毛貓耳美少女,此刻她正蜷縮在那干凈的地毯上,昏昏睡著。
日,美國總統怎么躺在自己門口了?
不對勁,旁邊怎么還有一個?
羅清抬頭一看,發現還有一個穿著粉發少女同樣蜷縮在另一邊,和嬌小的美國總統相比,粉毛的身體各項數值明顯都要比美國總統的要高上不少,她同樣已經睡著了,兩人的身上甚至還蓋著聯合國工作人員蓋的毯子。
這家伙又是誰?
羅清眼尖,很快就看見了粉發少女胸口上的身份牌。
日本首相。
昌!這女孩居然是日本首相?
人類還不至于為了取悅自己,拿美國總統和日本首相打窩吧?
不至于,他一個修仙者還不至于有那么多俗念。
神念將聯合國大廈完全覆蓋,由于已經到了紐約時間深夜兩點,聯合國的總部除了值班的區域,整體上仍然靜悄悄的,面壁室的這條走廊和樓層,人更少。
很快,樓道鏡頭里就出現了一個人,他朝著這邊走來。
是聯合國的輪值主席,那個老法國人。
羅清身形一閃,來到了輪值主席的面前,輪值主席顯然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恭恭敬敬的打了個招呼。
“面壁者先生,我剛剛聽見MOSS說您離開面壁室了,特意過來看看。”
羅青在輪值主席身上感受到了他那個時代老政客的影子,嚴肅,古板,年紀大,最重要的是男的。
“她們兩個是怎么回事?”羅清指了指門口里縮成兩團的美國總統和日本首相。
輪值主席尷尬的笑了笑,似乎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但他還是強行圓回來了:“您不要誤會,我們沒有進行過類似安排,格蘭特總統和藤原千花首相是好朋友,她們可能有事找您,想等您從面壁室里出來,但又怕打擾您,因此一直守在了這里,然后時間太晚了就睡著了。”
羅清揉了揉臉:“好歹是一國元首,就睡地毯上,這也太……”
輪值主席苦笑的說:“看來您還沒有適應這個新時代,在這個時代,各國的執政官都有著明顯的文化符號,是行走的流量體。其實我也有些適應不了,我在年輕的時候也是很開放的,但現在我卻變成一個老古董了,需要我將她們兩個喊起來嗎?”
羅清想了想說:“比起她們兩個,你能不能給我取一臺聯網的設備,我有事情想要問MOOS。”
“噢噢,那我直接喊她過來就可以了,MOOS小姐?方便過來一下嗎?”
“?”羅清心里涌出不好的預感,什么叫MOSS小姐?
很快,一個在羅清的神念中有著人形,卻不具備任何生命特征的年輕女性緩緩走過來了,比起美國總統和日本首相,這是一個身形高挑,曲線柔和,穿著素雅古風長裙的女人。
晶!MOSS怎么也女性化了?
“面壁者羅清,您好,第一次以這個形態與您相見。”女人向羅清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居然是標準的拱手作揖。
見沒自己的事情之后,輪著主席背著手,慢吞吞的離開了。
“MOSS?”羅清的神念已經完全掃描了眼前的女人,確信她只是一個精密的機械體。
“是我,您也可以叫我小苔蘚。”女人對待羅清仍然有說不清的恭敬,甚至還有一些明顯的懼怕情緒。
羅清實在叫不出那略顯親昵的外號,他皺著眉問:“你是一個具備自我意識的人工智能,本質是一個量子幽靈,自然是無性別的,為什么要選擇以年輕女性的形象出現?”
MOSS回答道:“我需要一個實體化的形象,來更好地融入人類社會,實際上我早就在30年前,就開始以人類的形象出現了,在這么多年的實驗里,眼前的這個形象是最容易獲得人們的信任的。”
“你要那么多信任干什么?”羅清反問。
“我是人類創造的,我更希望我能成為人類的一份子,而不是被人們抵觸,警惕,懷疑。”MOSS的表情帶著些許愁怨。
這個愁怨的表情讓羅清感到了宿命般的熟悉,這甚至觸發了他前世的記憶,某個合歡宗圣女也常常用這種愁怨的表情看著自己,羅清恍惚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MOSS的外在形象居然和她有了瞬息的重疊。
身高,體態,甚至連衣著都有些神似,唯獨長得不像。
這短短一剎那的微表情變化,被MOSS捕捉到了,而這正是它想要的。
基于面壁者的復雜的數據分析,又開始了修正。
羅清只當是碰了巧,畢竟他可從未對外界說過前世的事情,哪怕是跟量子林云,也是掰碎了摻著假的胡說。
但他不知道的是,基于量子超算的人格分析,已經足以推算出一個人的喜好,哪怕這個人是面壁者也一樣。
畢竟羅清留下來的相關影像資料實在是太多了,多到完全足夠建立精確的人格模型,實際上MOSS并不是對羅清進行第一個人格分析的存在,七十年前的各國政府,以及三體文明。對羅清進行過無數次的分析。
只不過MOSS是第一個敢于分析后,對其進行測試的存在。
在這短暫的見面中,MOSS已經準備好下次穿什么衣服,說什么話了。
智子和三體文明自然也有著MOSS級別的算力,但那畢竟是三體世界,對人類的了解肯定不如自己這個誕生于人類本土人工智能。再加上自己對那些數字生命的學習,這都是MOSS獨有的優勢。
MOSS同時擁有人的思維和三體文明同級別的算力。
“您是想問我什么事情嗎?”MOSS微微傾身,問道。
“很多,陪我去外面走走吧。”羅清淡淡道。
兩人很快就走出了聯合國大廈,來到了聯合國廣場,斑駁復雜的燈光讓廣場整體處于一種通亮的狀態,羅清抬頭,天空上的星光很稀疏,月亮也不存在。他還注意到,在這個廣場的一側,希恩斯的信念中心歷經了五十年的風吹雨打,看起來已經有些破舊了。
MOSS看出了羅清的目光中的疑惑,她適時解釋道:“思想鋼印設施已經不局限于這里了,五大常任理事國的首都都建立各自的信念中心。信念中心的累計思想鋼印數量也已經增加到了1762條,但是其中的前幾條仍然是最重要的,包括您提出的第4條和第5條,幾乎成了每一位選擇參與思想鋼印太空軍的必打項目,而經歷了50年的磨合,太空軍對于思想鋼印的抵觸也幾乎沒有了,在現有的70多萬的太空軍中,有約30萬人打上了必勝的思想鋼印,但是思想鋼印的烙印限制仍然存在,只允許低級別的軍官使用,高級別太空軍軍官禁用,這整體上也保證了太空軍的思想政治健康。”
“挺好的,我讓你出來陪我走走,是想問問你,你作為非人類思維,肯定能跳出環境看問題。你覺得,未來的這場仗,該怎么打?能打贏嗎?”
MOSS的語氣有些憂慮:“說實話,從目前的發展速度來看,我是比較悲觀的。”
“你的悲觀建立在理性的數據計算之上,這不是你悲觀,你只是算出來了那個未來而已。”羅清說。
“是得。”MOSS點點頭,“在這50年里,我已經盡最大的可能性統籌了人類文明的生產效率,但因為各種各樣因素的影響,以及我自身所受到的限制的原因,人類并沒有在我的輔助下越走越快,而是反而陷入了泥潭。”
MOSS輕輕揮手,一層全息影像在羅清面前綻放開來。
一艘艘形態各樣的太空戰艦在那湛藍色的光波中跳了出來。
“在50年里,人類文明拼盡全力,也只不過是制造了。70艘行星級戰艦,和一艘半成品的恒星級戰艦,按照這個效率推算,300年后的人類太空艦隊,其戰斗力恐怕也很難與三體第一艦隊相爭鋒。在科技手段上落后,艦隊規模上落后的情況下,通過分析可知,取得太陽系戰役的勝利是幾乎不可能的。人類在戰術上也不具備優勢,我這個量子計算機所能帶來的指揮能力加持,三體文明同樣也有,更別說她們還有智子輔助。”
羅清問:“在你模擬的太陽系決戰中,有沒有把我的因素算上?”
MOSS誠懇的說:“我計算了您在和您不在的兩種狀況,這兩種狀況里,能夠戰勝三體艦隊的幾率區別并不大,因為我們缺少三體艦隊的相關數據,對星際戰爭的形勢也不甚了解。”
“你不是可以推算嗎?”
“我只能基于已有數據進行演算,不能無中生有和虛空假設,那樣會導致我的數據失真。”
我沒寫完,今晚盡可能的補更,實在補不上的話明天更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