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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棗與書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秦人的悠閑生活

  田安回到了章臺宮的大殿,見到小公主正在大殿內奔跑著,一群宮女與內侍神色驚恐地跟在小公主身后快步走著。

  田安來到了皇帝的身邊,將丞相府群臣爭搶菠菜的事說了一遍。

  小公主的玩鬧絲毫不會影響皇帝處置國事,當年皇帝在丞相府主持國事時,也是在吵鬧的丞相府內看文書的,小公主的這點吵鬧根本不算什么。

  扶蘇看著文書上的內容,“漠北的人口有恢復的跡象。”

  聞言,田安神色多了幾分凝重,在他看來這匈奴人就像地里的草一樣,又長出來了。

  現在他又希望今年的冬天更冷一些,將那些匈奴人都凍死。

  第二天,廷議還未開始就有人說起了皇帝所賜的菠菜,那菠菜的風味確實不太好,大家議論紛紛,覺得烹煮方式不對也好,還是該搭配羊肉吃也罷。

  群臣從討論菠菜的好吃與否,轉而成了廚藝交流大會。

  直到皇帝到來,群臣又恢復了嚴肅繼續今天的國事。

  但生活依舊如往常一樣,眾人正在忙碌時,皇帝又給群臣賞賜了茶葉蛋。

  說是去年各地進獻了很多茶葉,茶葉多到吃不完,都成了陳茶,正巧洛陽近來養了很多的雞鴨,送來了很多雞鴨蛋。

  這兩年丞相府多了很多生面孔,這些生面孔都是新晉的官吏。

  秦的選官方式拋棄了當年列國的貴族為核心的治國理念,而是用了大量的庶民,近來秦廷二十歲以上三十歲左右的新面孔,都是受支教影響的一代官吏。

  而這些官吏是最擁護如今新帝,他們享受了支教的裨益,自然也是最擁護支教的。

  而今年,皇帝終于頒布了新的政令,將以前的選官制度改為了科考,并且命太學府改善考試的類別與科考過程。

  太學府內,得到皇帝的詔命之后,這里的夫子們就開始了討論,禮就在其中,聽著大家對科考的爭論。

  這一次,主持科考改制的人依舊是太學府的府丞王夫子。

  有人說王夫子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太學府的府令,既然是太學府就有府令與府丞,而府令一職自太學府建設以來,就一直空缺著。

  還有人說王夫子會如公子高,老夫子叔孫通,都水長那樣位列學士府,成為學士府的學士,受天下學子敬仰。

  禮聽眾人爭論著,始終沒有發言。

  眾人的爭論到了黃昏時分結束了,禮神色疲憊地走出太學府,有人說應該按照詩書禮法的順序來分科。

  還有人說應該按照,書,數,法,理來分。

  也有人將以上兩種都反駁了,他覺得應該按照秦廷的九卿進行分科,要去什么哪個府為吏,就要以此分科。

  這是今天爭論最多的三個方式。

  明天又是旬休,禮打算回驪山看望爺爺。

  諸多書舍的學子正在回家的路上,每當這個時候也是潼關城最熱鬧的時辰,街邊還有賣餅賣肉的商販,更有人販賣著敬業縣新印刷的書。

  “公子。”

  禮正走著見到一人向自己行禮,便停下腳步,道:“劉盈?”

  劉盈再一次行禮道:“公子。”

  禮繼續往前走著,因兩人的兄長一個去了東邊巡視,一個去了西北戍邊,而兩人也是因各自的兄長而結識。

  劉盈買了兩張餅,他道:“今天幫夫子整理書庫,夫子給了我錢。”

  禮接過劉盈遞來的餅,道:“多謝,正好餓了。”

  劉盈點著頭道:“兄長還在的時候,我們每天從潼關城出來早已饑腸轆轆,回到縣府第一件事就是找吃的,蕭叔總是說還以為潼關不給我們飯,差點去帶著縣兵找司馬欣。”

  劉盈吃著餅道:“明明午時吃得很飽,到了這個時辰就會很餓。”

  禮咽下口中的餅,道:“人又不是牛,不能挨餓的,我們的肚子存不下糧食的。”

  聞言,劉盈撓了撓后腦道:“小時候伯母常說伯父,每天吃這么多還不如家里養一頭牛。”

  言至此處,禮與劉盈一起笑了。

  不多時,晁錯腳步匆匆而來,道:“公子,科考之事可有眉目了?”

  禮道:“沒有眉目。”

  晁錯低著頭,又道:“也對,就算是有結果也不會提前與我說的。”

  禮道:“我覺得以你的學識,將來為吏不是問題。”

  晁錯一手撐著下巴,坐在石頭上看著往來的行人,嘆息一聲,也不知道將來會如何。

  夕陽下,三人坐在一塊石頭上,思考著將來。

  “公孫弘近來在做什么?”

  晁錯冷哼道:“這胖子一天到晚找美人。”

  劉盈向來很聽夫子的話,而且教養也很好,不像公孫弘那么自以為是,也不像晁錯整天鉆營如何先在秦廷接觸一些人脈。

  而唯有劉盈是真的在好好讀書。

  禮詢問道:“你兄長給你來信了嗎?”

  劉盈頷首道:“來信了,去了一年了,才來過一次信,說是在戍邊很忙。”

  禮道:“等今年入夏,我也要去戍邊了。”

  “什么!”

  晁錯當即跳了起來,道:“這就去戍邊了?”

  禮道:“我雖年才十六,父皇允許我提前去。”

  晁錯垂下腦袋,神色羨慕道:“十五歲就是太學府的夫子,十六歲就去戍邊,立一些軍功回來也才十八……”

  晁錯暗暗自語,他心里想著等公子將來入丞相府,說不定才二十?

  這前途當真是不敢想啊,皇帝的兒子其實讀書很努力,且學得也特別好,這是太學府有目共睹的。

  與皇帝的兒子為友,實在是太打擊人了,這并不是只說是地位的區別。

  而是對方既是皇帝的兒子,而且還很優秀,優秀到不論做什么都是同齡人中最好的,上一位……也就是公子衡,也是如此。

  都是糧食養大的,怎么就差別這么大。

  關中到了六月,正值盛夏。

  在平時,夫人是很煩這兩個兒子的,但這一次公子禮要去戍邊了,夫人還在與小公子交代著,千言萬語,希望這個兒子一路平安。

  直到小公子跟著一群少年人一同去了邊軍,夫人還在遠遠看著小公子的背影。

  直到小公主跑來,夫人這才抱起小公主,似乎也就不再擔心小公子了。

  扶蘇站在咸陽橋,看向一旁的李左車。

  而李左車正恭敬以對,不敢言語。

  扶蘇道:“禮都與朕說過了,你當真愿意跟著他?”

  “末將愿意。”

  “你與他一起去吧。”

  “末將領命。”

  扶蘇讓護送隊伍轉向,一家人去了北郊行宮避暑。

  李左車翻身上馬,跟上了不遠處的公子禮。

  見到來人,一路正走著的禮,道:“我就說父皇一定會答應你同行的。”

  李左車道:“多謝公子相助。”

  禮又道:“戍邊不見得一定能打仗,就算是打仗也不見得會有你立功的機會。”

  “末將明白。”

  “你若留在潼關也可以繼續任職守備將軍,也可能一輩子沒有打仗的機會,至少先將你放到西北戍邊至少你的機會更大一些。”

  注意到李左車的神色,禮又道:“你也不用擔心現在的秦軍會對你有成見,當年征戰六國的老秦軍都被父皇裁撤回鄉了,現如今的秦軍都是新編的,他們對你,對以前的趙國根本不在意。”

  因是擔心李左車覺得因他的身世,而遭到秦人的針對。

  只不過,當初在潼關時,秦人也沒有針對李左車。

  現在去了邊關,其實也不會有秦軍為難他的。

  李左車穿著一身秦軍甲胄,而且策馬而行在隊伍中,就連護送的秦軍也以為這人是前來護送的。

  六月天,關中的麥子也已開始成熟,坐在田地邊就能聞到麥香。

  隴西地界的六月十分酷熱,禮坐在樹蔭下看著北方。

  李左車的目光也看著北方,他低聲道:“當初公子衡將萬里長城走了一遍。”

  禮慵懶地靠著身后的大樹,“我也要走一遍長城。”

  李左車低下頭,道:“若公子要走一遍,末將就陪著公子走一遍。”

  禮打開包袱,拿出其中的干糧,包袱內最多的就是棗,還有一卷書。

  拿起一顆棗放入口中咀嚼著,他面帶笑意,父母依舊很愛他,這包袱內的棗與書便是父母的愛。

  禮一直記得田爺爺說過,母親懷著他時,就愛吃棗。

  因此兄弟兩人也愛吃棗。

  禮打開包袱內的一卷書,這卷書中所寫的都是有關西域的記錄,甚至有很多記錄是丞相府與太學府沒有的。

  父親將西域的地理與天時氣候寫得十分詳盡,甚至還寫了西域的人口與王室制度結構。

  禮想起了一件事,那時在很多年前陳平曾經說過,他要讓西域的人們都讀中原的百家典籍。

  讓西域人也書同文,車同軌。

  這又是一個遠大的理想,禮想都不敢想,若西域人也真的能夠書同文,車同軌,這天下會變得多么美好。

  午時最熱的時辰過去了,禮見到前方的隊伍都站起身了,便也收拾包袱站起來,手里拿著一些棗,一邊走一邊吃著。

  在包袱內還有一封書信,是劉盈要交給劉肥的。

  劉盈說他的兄長劉肥就在張掖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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