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海塔還是拒絕了。
為了一個好玩的念頭而任性作出選擇,這是獨屬于少年人的特權。
如今已成圣都主教的海塔,縱然并未感覺自身心性有隨時間而發生變化,但已在不知不覺間成了后輩眼中可靠的大人。
是大人的話,就不能夠再任性了。
那些信任與依賴自己的身影,都還等著他這位前輩去主持明日里的禱告。
“這樣么”
古特點了點頭,對海塔的拒絕并不驚訝。
作為圣都名義上的最高管理者,倘若他真的答應了,那才稱得上是意外。
稍稍又寒暄幾句,為了不影響協會的正常考核,海塔主動提出告別。
盡管從這位僧侶的神態中不難看出,他還有不少話想講,但眼下畢竟不是說話的場合,只得再另尋時間。
因而分別之際,海塔向古特主動發出邀請。
“明日清晨,圣堂會有一場對外界開放的早禱儀式。”
“聽辛美爾提起過,你持有圣典也同樣在修行著女神魔法,明早要不要過來參與下?”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
得到古特的許諾后,海塔慈祥地笑了笑,輕點下頭后便轉身離去,沒再多說什么。
望著這位向廣場一側傷員聚集地走去的僧侶背影,古特眼底閃過一陣華光。
探查目標:海塔目標種族:人類 目標天賦:
僧侶·人運(金紅色/已過期,不可復制)、神眷·僧侶(金色/不可復制)、神佑·僧侶(紫色/不可復制)、圣都主教(紫色/不可復制)女神的加護(藍色/不可復制)、磅礴魔力(藍色/可復制)、長壽(藍色/可復制)、勇者之志(綠色/不可復制)、酗酒(灰色/可復制)
僧侶·人運(金紅)
在旅程中被眾人所認可的崇高僧侶,承載起人族的氣運以擊潰魔王 效果:在對魔王的討伐旅程中,只要不失去內心的崇高,實力的提升將不再有任何桎梏(已過期)
神眷·僧侶(金)
虔誠的信徒會得到女神的眷戀效果:女神魔法的天賦極大增強;女神魔法效果極大增強;詛咒抗性極大增強;身軀受到女神之力溫養 磅礴魔力(藍)
天生擁有比尋常魔法使更多的魔力量 效果:魔力上限35
長壽(藍)
身體內的端粒酶活性得到增強,能夠在個體理論壽命的上限內,活的非常久效果:長壽 酗酒(灰)
長時間高強度的酗酒,已對身體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傷 效果:壽命降低;器官活性減弱;神經反應速度變緩;
“怎么這樣。”
詳細閱讀過海塔身上的詞條后,古特心中滿是失望。
這位傳奇僧侶的面板不可謂不奢華,即便是像金紅色這種古特目前所知的最高品級詞條,他都曾擁有過。
可糟心便糟心在這點,上至金紅下至紫色,凡是品級稍高些的天賦詞條都極其特殊。
氣運類、神恩類、以及特殊職位,這些都是系統無法進行復制的。
畢竟氣運與神恩的認可都極其主觀,無法雷同;就像圣都內也不會再有第二座圣堂來讓古特擔任主教。
海塔身上唯一還算有些吸引力的詞條,或許便是藍色品質的長壽了。
這項詞條不像賽麗艾老師身上的長生種·精靈(紫),雖然受制于個體理論壽命上限,能夠延壽的時間不長;但勝在沒有基因層面的困擾,并非不能考慮。
可低頭思索幾秒后,古特仍選擇了放棄。
畢竟來自魔族的威脅尚存,倘若不能一勞永逸的長期解決壽命困擾,還是得優先將詞條復制的機會給用在實力提升上。
反正按照劇情中的時間線,海塔還有四十多年的時間可活。
等稍后改變主意了,再回來找他也不遲。
不過明天再見面時可以向他詢問下勇者大叔的下落,辛美爾身為一名不依賴神明眷顧的戰士,身上總該有些自己能復制的天賦詞條才對。
心中打定計劃后,古特便也不再失落,繼續組織起魔法使考生們參與測試。
頃刻后,原本稍稍平靜的殿前廣場再度熱鬧起來。
“嗒嗒嗒——”
隨著考核的節奏步入正軌,一陣略顯急促的馬蹄聲從相鄰的街道上傳了過來。
古特循聲向街巷看去,幾乎所有的人類城市中都有明文規定,不得在城區范圍內縱馬疾馳。
可遠處這輛馬車的前進速度,即便還稱不上是疾馳,但也著實不慢了。
按理來說,早該被城防部隊給攔下訓斥才對,怎么都跑到城中心了還無人理會?
甚至,一名巡邏侍衛在即將撞上時,還自己調轉了巡邏路線,主動避開了與馬車的相會。
直至馬車行至近處,古特看清楚了那枚懸掛在車廂上的貴族紋章,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是人情世故。
馬車在距離大陸魔法協會附近停穩后,一名身材高挑的貴族公子從馬車車廂內走出,手里還握持著一把金屬質地的長柄法杖。
“是來參與魔法使考核的考生么,希望別惹出什么麻煩吧”
古特小聲嘀咕道,在當下的這個世界觀中,貴族的身份處理起來還是比較麻煩的。
雖然倒也不懼他們,但能不惹上麻煩的話,還是清凈些好。
就這樣,在古特目光的注視下,這位公子哥手持法杖,踏上了挑戰石像們所在的殿前廣場。
大抵是心中的傲氣?又或許是對自身實力的自信。
他并未在那些挑戰難度稍低一些的石像后面排隊,而是徑直走到一處無人排隊的近戰石像面前,喚起自身魔力走了進去。
這座偏向近戰的石像,正是先前賽麗艾親自附身對戰海塔的那座。
雖然賽麗艾在抽走意識時,已將其恢復至與原先相同。
但余威仍舊尚在,自海塔過后再無一名考生敢上前挑戰。
直至,這名貴族青年的到來。
“咔噠咔噠”
感知到身前有了新的魔力源出現,偏向近戰的石像不再沉寂,那副沉重的身軀從地上直接站了起來,一步步地向著挑戰者走去。
貴族青年的這一舉動很快便吸引了場下考生們的注意,就連一些被僧侶學徒們處理著傷口的魔法使,都看了過來,期待起這場對戰。
“砰!”
隨著距離的拉近,近戰石像那勢大力沉的一拳便招呼了上來,卻被青年隨手設下的兩道防御魔法給抵擋下來,而他的另一只手還握著法杖,似乎是在醞釀著其他魔法一般。
“砰!”“砰!”“砰!”
近戰石像活動著與石質身軀毫不匹配的靈活度,一記記重拳接連向著青年招呼。
但無一例外,都被青年那及時升起的防御魔法給抵擋下來。
場下的魔法使們看著這行云流水的一幕后,也都期待起來,紛紛猜測這名貴族挑戰者能否撐的過近戰石像那不知何時就會用出的快拳。
“轟!”
似乎是為了印證考生們的猜測,近戰石像調整身形,隨著一記尋常的重拳勢大力沉地砸下后,在舊力未去、新力未生地時刻,沒再像先前那樣再接上一記勢大力沉地重拳,而是敏捷地扭動了下身形,通過身體的帶動,自然而然地將一記快拳使出。
在貴族青年還按照石像先前的進攻節奏而提前在預判位置作出防御時,近戰石像的拳頭便已經從另外一個方向飛向了他的臉頰。
“小飛拳來嘍!”
肉眼可見的,貴族青年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卻被他給很快的壓制下來。
隨著險之又險的一個下蹲,貴族青年的臉頰擦著近戰石像的拳頭閃避過去。
不待近戰石像再行變招,貴族青年那蓄力許久的一記魔法,便通過手中的長柄法杖輕點在了石像身上。
安德雷爾式·魔法解除 隨著魔力從處的快速蔓延,因為魔法而凝聚在一起的石像,再度散落成七零八落的石塊。
“喔!”
場下的考生們爆發出驚呼,為貴族青年的挑戰成功進行喝彩。
然而,石像的散落卻并不意味著危險的結束,一枚石塊蹦飛的方向正巧沖著貴族青年的面門而去。
在這種無法閃躲的情況下,一名合格的魔法使的處理方式應當是極限喚出施法快速的防御魔法,并將法杖橫在身前抵擋。
因為防御魔法更多是針對魔力層面的防護,在應付石塊這種大重量的質量攻擊時,防護能力有限。
將法杖給橫在身前,也是為了再讓法杖也承擔一波沖擊力。
有些金屬材質的法杖,其堅固程度與韌性,并不怎么遜色于戰士們的武器。
然而,貴族青年下意識所作出的反應,卻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期。
面對迎面砸來的石塊,他一沒構建起防御魔法,二沒使用法杖招架,就連古特都有些害怕場上發生命案,打算親自出手時。
貴族青年抬腳一記鞭腿,發紅的鞋底踹在石塊上,愣是將這枚體積不小的石塊給踹飛數米之遠。
古特:?
眾考生:???
“不是吧,除我之外居然還有魔法使玩近戰?”
“怪不得先前能夠躲過挑戰石像的快拳,原來并非僥幸。”
由心感慨幾句后,古特從臺上走下,將這名通過初選的貴族青年給領了過來,以進殿內接受賽麗艾老師最終的面試。
二人會面后,原本還一臉冷淡,看起來不好相處的貴族青年,卻主動向古特先搭起了話。
言語間的神態雖有些別扭,但卻能看得出其熱誠。
“您便是古特先生吧,我名哈夫卡,很高興與您相見。”
“感謝您昨日傍晚的出手相助,舍妹才得以脫離險境。”
哈夫卡的話語,令古特面色閃過一絲了然。
怪不得眼前這名貴族會突然向自己突然釋放善意,原來他便是少女索拉離家偷跑到圣都所尋找的那位哥哥。
“不客氣,請吧,哈夫卡先生。”
古特說著向殿門的方向指了一下,“下一輪面試與你的妹妹,都已在殿內等著了。”
“嗯,多謝。”
再度致謝一聲后,哈夫卡徑直便向著殿內走去。
只是才剛向前踏出沒幾步,身后便傳來一道略帶猶豫的問話。
“你鞋底下的那些猩紅,該不會是.”
“古特先生的觀察還真是細致,不錯,正如您所猜測的那樣。”
哈夫卡說著,抬腳看了眼不小心沾染在鞋底的一片血漬,歉意道。
“弄臟協會的地板還真是抱歉,但敢對我的妹妹下手的人,總要付出些血的代價才行。”
“果然是這樣啊。”
古特嘆息一聲,那想侵犯少女索拉的老乞丐遭此私刑,倒也算罪有應得。
可這種憑借貴族身份就能對公權力進行肆意踐踏;或者說,這個貴族身份便象征著公權力的魔法世界,卻總令古特感覺有些不適。
無意去論證這樣的私刑懲戒相較前世還算公正的司法審判到底孰優孰劣,古特只知曉一點。
自己得變得更強才行。
既然這世道無法保證公正的審判,那么自己便憑借著絕對的實力,保證能夠坐到屬于審判者的一方。
兩小時前。
從姑父姑姑的家族中出來后,哈夫卡將頭探出馬車車廂,叫住了正要往大陸魔法協會趕車的車夫,令他先帶自己前往同樣位于圣都郊外的城防部隊營地。
在哈夫卡的懷中,有一封案卷是姑父悄悄交給自己的。
城內治安事件牽扯到王都貴族,自然饒不了詳細的調查。
就在索拉投奔親屬的當天晚上,城防部隊內的各大好手便連夜出動。在刑偵技術與大記憶恢復術的作用下,僅是一晚,有關該事件的詳細情況便形成案卷,出現在了索拉姑父,也是圣都這家貴族的家族族長案上。
畢竟此事有關家眷中女娃的清譽,且索拉還是自己的侄女。
因而姑父并未將這件事情給公開,相關調查人員一一收到告誡,這些人都是老油條,知道閉嘴。
就連自己的妻子,也尚不知曉此事內情,只當索拉是自己偷跑出家后,在圣都瘋玩了幾天后便投奔了過來。
姑父僅將這封案卷交給了寵愛自己妹妹的哈夫卡。
身為哥哥的他,自然知曉該要如何去處置這名犯人。
如此,既保住了自家侄女的清譽,還賣給侄子哈夫卡一個大人情。
作為王都中新生代貴族里的佼佼者,能以如此低的代價進行投資,簡直超值。
而哈夫卡這邊。
詳細閱讀完案卷上的內容后,他的心中滿是后怕。
倘若妹妹因為這樣的情況而落入險境,那他這個哥哥說什么也不會原諒自己,為什么沒能陪在妹妹身邊。
在心中對那位熱心的魔法使多次感謝后,哈夫卡的眼中,便已僅剩怒火。
隨著“吱呀”一聲,關押著老乞丐秘密監獄,大門被人推開。
隨后,便是一陣陣慘無人道的嚎叫聲響起,猩紅色的鮮血從監獄內不斷滲出,流到哪里都是。
一個小時后。
“啪嗒”
哈夫卡踩著一處“水坑”離開,再度回到了馬車車廂,對車夫說道。
“出發,目標大陸魔法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