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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正宗巴黎爺、倫敦爺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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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康德以后,很快就冒出了盡是玩弄字詞的詭辯者。他們亂用莫測高深的字詞,把他們時期的有思考能力的人弄得煩膩和厭倦,然后就把這些人嚇得從此遠離哲學,不再信任這種學問。

  但現在,某一更具思想能力的人將會出現,使哲學重新恢復其榮譽。

——1820年叔本華在柏林大學開課時的第一句話  作為德意志聯邦中一座重要的自由城市,法蘭克福自中世紀以來便是重要的貿易城市,它位于歐洲貿易路線的交匯處,并且以集市和金融聞名。而早在公元1150年,法蘭克福便已經有了正式的貿易展覽會。

  像這樣一個地理位置重要且商業往來較多的地區,自然而然的會涌現出不少名人,會有各種各樣的大事件發生于此。

  就像在1567年,一位猶太商人在法蘭克福的隔都建造了一座房子。這所房子有一個紅色的招牌,德語是“rothSchild”。他的兒子以家族的名字為姓氏,因此家族被命名為“羅斯柴爾德”。

  在1749年,德國歷史上最偉大的作家和詩人約翰·沃爾夫岡·馮·歌德便誕生于此。

  而到了1848年,法蘭克福的市民受到革命老區法國的召喚,熱情洋溢地走上了街頭,并在最終成立了法蘭克福國民議會,在這里商討為德國制定一部統一的自由憲法,建立一個由民選議會治理的統一德意志帝國。

  經過一番波折后,他們最終選擇實行君主立憲,并選舉普魯士國王腓特烈·威廉四世為德意志皇帝,但信奉君權神授的威廉四世拒絕加冕:“我不會戴上來自賤民手中的王冠”,最終革命被鎮壓,議會被迫解散。

  而在1846年這一年,一切看似風平浪靜,但許多東西似乎都已經有跡可循。

  不過在事情真正發生之前,法蘭克福的市民們還是像往常一樣,繼續自己平平無奇的生活,阿圖爾·叔本華便是如此。

  時年五十八歲的他生活一如既往的規律,早上7點到8點起床。洗完冷水澡以后喝上一杯咖啡,然后埋頭一直寫作到中午。等到結束工作后他便穿上正式的衣服去一間名為“英國飯店”的餐館用膳。

  用餐完畢他就回家一直閱讀到四點鐘,接著便帶上他的卷毛狗一起散步。

  等到六點鐘,他就準時到達圖書館。圖書館的閱覽室閱讀英國的《泰晤士報》。這方面叔本華頗為贊同他父親的說法:“從《泰晤士報》,你可以知道一切你想要知道的東西。”

  今晚同樣如此。

  可當叔本華看到《泰晤士報》上的一則簡短的新聞時,他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血字的研究》的作者米哈伊爾先生疑似已經離開倫敦,這似乎反映了什么.”

  叔本華:“?”

  除了反映出他已經離開了倫敦還能反映出什么?

  肅穆、沉著的《泰晤士報》什么時候這么容易大驚小怪了?

  不過對于這位名為米哈伊爾的作家,叔本華近來在英國的報紙上可是看到了許多跟他有關的消息,天知道這位作家究竟是怎么回事,總是能做出一件又一件令公眾感到詫異的事情。

  甚至說,在法蘭克福也常常有人會討論這位作家。

  畢竟在1846年的德意志知識界,法國文化代表著“現代”、“時尚”與“文明”。巴黎是歐洲的文化之都,法國文學在德意志的貴族、資產階級和知識分子中擁有極高的聲望,備受人們追捧。

  與此同時,英國文學,特別是沃爾特·斯科特爵士的歷史和拜倫勛爵的詩歌,在德意志有著深遠的影響。查爾斯·狄更斯在此時也已經嶄露頭角。

  而法蘭克福作為重要的出版和書展城市,會有大量的英法被翻譯成德語并流通。一個有教養的法蘭克福市民家庭的書架上,幾乎肯定會有幾本法國或英國的德語譯本。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一位二十來歲的俄國年輕人橫空出世,在法國寫法語,在英國寫英語,然后竟然全都取得了成功?!

  如此傳奇的經歷,讓他幾乎成了近一年來最為流行并且被人討論最多的詩人和作家。

  對于這種現象叔本華卻是一直抱有挑剔和傲慢的態度,就像他在自己書中寫的那樣:

  “我們則應該把始終是相當有限的閱讀時間專門用于閱讀歷史上各個國家和民族所曾有過的偉大著作。”

  簡而言之,讀經典,少看流行讀物。

  正因如此,即便他在報紙上看到有關這位年輕人的消息再多,即便他在不少地方都聽到了很多人討論過這個年輕人,但叔本華依舊對這個年輕人的嗤之以鼻,壓根沒有閱讀的興趣。

  而在《泰晤士報》上看到這樣一則無聊的新聞后,叔本華頓時就失去了繼續看下去的興趣,在有些蔑視的將報紙放了回去后,他便像往常那樣,帶著他的卷毛狗去往他熟悉的英國飯店。

  只是這家飯店今天的生意似乎頗為不錯,叔本華到店的時候,一眼看去竟然找不到單獨的座位。

  這種情況下,他就只能是跟別人坐在一張桌子上用餐了。

  不過就算如此,為了避免跟那些只會談論馬匹和女人們的軍官坐在一起,叔本華還是稍微挑選了一下同桌的對象。

  而他只是稍微觀察了一會兒,便很快就被一位氣質沉靜、很有風度的一位年輕人吸引住了,比起在場的大多數人,這樣一位一看就很有教養的年輕人或許是一位不錯的談話對象。

  一念至此,叔本華很快就走了過去,并言簡意賅的說道:“這位先生,您這里是否有空位。”

  “.當然,您請坐。”

  讓叔本華有些驚訝的是,這位年輕人在抬起頭后竟然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等到他終于回過神后才收回了他的目光。

  而等叔本華坐下后,這位年輕人便饒有興致地開口問道:“先生,您的這只狗有名字嗎?它看起來真有精神。”

  “它叫靈魂。或者說”

  說到這里的叔本華露出了一個略帶諷刺的笑容:“你也可以叫它世界精神。”

  “哦?”

  聽到這個名字,這位年輕人露出了一個有些奇怪的笑容,然后他便說道:“您所指的是黑格爾先生哲學中終極理念的體現,世界精神?”

  “是。”

  聽到黑格爾這個名字就心煩意亂的叔本華看了這位年輕人一眼:“莫非您也是這個空話連篇的偽哲學家的信徒?”

  嚴格來說,叔本華跟黑格爾最開始的時候是學術分歧。

  而在1820年的時候,在柏林大學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的黑格爾雖然不喜歡叔本華的哲學,但他最終還是滿足了叔本華跟他在同一時間開課的要求。

  結果就是叔本華慘敗,而性格著實有些糟糕的叔本華便因此記恨了黑格爾一輩子。

  “并不是,黑格爾先生的哲學中有許多可貴的地方,但也不乏荒謬之處。更重要的是”

  在聽到可貴的地方這里,叔本華就已經忍不住要狠狠駁斥這位年輕人,但他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叔本華稍稍愣了一下:

  “某種意義上,所有的偶像都是虛假的,崇拜任何人和任何事物都是為了虛假的安全感和舒適感而奴役自己。所以我不會是任何一樣事物的信徒,但我很有興趣去學習。”

  正當叔本華稍稍回味這句有點深刻并且相當大膽的話時,這位年輕人卻是突然伸出兩根手指,對著他的愛犬搓了搓,嘴里還發出了“嘬嘬嘬嘬”的聲音。

  緊接著,叔本華便看到自己的愛犬徑直朝這位年輕人跑去,然后頗為殷勤的在他的腿邊打轉。

  叔本華:“?”

  這位年輕人在摸了摸他的愛犬的腦袋后,不知為何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了兩枚金幣放在了桌子上,面對叔本華的注視,這位年輕人笑著說道:“如果我在這里聽到那些軍官們除了談論女人、馬匹,還有其他更嚴肅的話題,那這金幣我就用來救濟窮人。

  當然,沒有聽到也會救濟。”

  這不是我去年有一段時間的習慣和說辭嗎?

  除了最后那句話。

  終于,意識到了什么的叔本華先是努力回憶了一陣,接著才忍不住開口問道:“莫非我們認識?”

  “我是您的讀者,叔本華先生。您的《作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寫的相當高明,很難想象這是您三十歲時就能完成的作品。”

  對于這樣的話,叔本華雖然稍稍驚喜了一下,但也并未感到太過震驚。

  畢竟他的哲學雖然還遠遠未能走進大眾的視野,但也已經有了那么幾個追隨者,其中更是有人不遺余力的用寫小冊子、在公眾面前演講等方式來宣傳他的學說。

  但遇到這樣的讀者對他來說總歸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眼見這位年輕人有興趣傾聽,叔本華頓時就來了興致。

  隨著這個年輕人提出了某個問題,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里,叔本華便滔滔不絕地談論起了人生、藝術、哲學和時事話題,說到投入的地方,他甚至不管聽者是否聽得懂他所講的內容。

  而這位年輕人就這樣認真地聽著,有時候還會提出一些在叔本華聽來不算高明的問題。

  至于餐館內的其他人則是用著多少有點奇異和嘲弄的目光,看著這兩位討論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問題的一老一少。

  不過兩人都并不怎么在意,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的談話慢慢走向了結束。

  正當叔本華感到意猶未盡的時候,他才想起來要詢問一下眼前這位年輕人的名字。

  “你的名字是”

  叔本華才剛剛開口,可就在這時,不知為何,餐館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格外嘈雜的聲音,緊接著這家英國飯店便一下子涌進了許多客人。

  而這些衣著格外體面的先生并未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坐下來,反而是不太體面的打量著在場的眾人。

  他們看了好一陣后,突然,有位眼神銳利的先生眼睛一亮,接著便徑直朝叔本華他們這一桌走了過來,就在叔本華和周圍的客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時候,這位先生已經熱情地對著那個年輕人伸出了手,然后開口道:

  “您一定就是米哈伊爾·羅曼諾維奇·拉斯科爾尼科夫先生吧?我相信我并沒有看錯。”

  他是誰?

  《泰晤士報》上面經常出現的那位作家?

  那個討人厭的年紀輕輕就取得了偌大的名聲的年輕人?

  “我是。”

  稍稍有些驚奇的米哈伊爾開口說道:“您是?怎么都找到這里來了?”

  “我是法蘭克福最大的出版商瓦倫特拉普,我前兩天就從巴黎的先生們那里得知您要來法蘭克福的消息了,我和法蘭克福文學界的很多人都期待您的到來。我們都已經準備好宴會來歡迎您了!

  可您似乎是有一些別的事情,我得知您已經到了的消息便趕忙找了過來”

  總得來說,瓦倫特拉普是想跟米哈伊爾達成一定的合作,畢竟這位先生是如此的年輕,前途非常光明,他的作品在德意志這邊很受歡迎,日后肯定還能寫出更多的作品。

  這種情況下,早點跟他建立合作關系確實是相當有益的一件事,既有利可圖,對于他的出版社的名聲也有很大作用。

  不過瓦倫特拉普的話還未說完,其他的幾位出版商也已經擠了過來,他們爭先恐后地介紹自己的同時,在很后面的地方,一些文化界人士和文學愛好者也都用熾熱的眼神看向米哈伊爾。

  米哈伊爾:“?”

  這就是正宗巴黎爺和倫敦爺的力量?

看來在巴黎和倫敦混了這么久終究是沒有白費力氣  此時此刻,在餐桌的另一旁,看著那個被法蘭克福文化界名人包圍的年輕人的叔本華:“???”

  這對嗎?

感覺我的人生像是被偷走了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叔本華的作品寫的很豁達很通透,但在現實生活中,他的性格和脾氣要比常人糟糕、激烈的多。

  因此就在叔本華感到一陣煩悶的時候,他卻是突然看到那位年輕人看向了他,接著米哈伊爾便用清晰的聲音,對著他旁邊的那些文化名人們說道:“我很高興我能在法蘭克福碰到這樣一位高明的哲學家,他的哲學遲早能對歐洲的文化和思想產生巨大的影響。”

他這話一出口,在場的人無論是那些文化界的名人還是普通客人,全都紛紛看向了稍微有點懵的叔本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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