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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俺尋思這樣彈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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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于文學藝術隨著時代的發展都發生了哪些變化這件事,古典主義和浪漫主義的劃分雖然有些籠統,但大致是能概括出基本的輪廓。

  像是在1845年的話,文學上正處于浪漫主義向現實主義過渡的時期,浪漫主義雖然已經不再是絕對的主流,但后面仍然有《悲慘世界》這樣的重要作品問世。

  在音樂領域的話,這一時期則正處于浪漫主義的黃金時期,許多聽眾已經厭倦了古典主義的“理性克制”,而是更加追求音樂的直抒胸臆與強大的感染力。

  那么這一時期的音樂頂流是誰呢?

  毫無疑問,是在后世被冠以“鋼琴之王”的美稱的弗朗茨·李斯特。

  他在這一時期歐洲各國引起的反響是如此強烈,以至于德國大詩人海因里希·海涅在1844年的一篇文藝專欄中創造了“李斯特狂熱”這個詞語。

  順帶一提,海涅這一時期也在巴黎,同巴爾扎克等人交往的同時,還在1843年結識了老馬,并且參與了《前進報》的工作。

  而說到李斯特狂熱,典型特征便是歌迷們的極端集體歇斯底里狀態,其演奏據說將觀眾的情緒上升至一種神奇的欣喜若狂層次,他的崇拜者會接踵摩肩地圍繞爭搶其手帕和手套。

粉絲們會將李斯特的畫像放在自己的胸針或多彩寶石浮雕上,女性們會試圖取得他的頭發,每當其弄斷鋼琴弦時,崇拜者亦會嘗試獲得它以制作手鐲。一些女性崇拜者甚至會隨身攜帶玻璃瓶,希望收集他使用過的咖啡渣  當然了,后世的某些沒啥水平的明星也能輕易引發這種效果,這就說明這種粉絲效應很多時候跟水平沒啥關系,反倒是別的因素比較多。

  放在李斯特身上,首先他是個大帥比,真正的“黃金右臉”,不摻一點水分,其次他現場演奏的效果非常好,演奏時情緒激昂,常伴隨著身體的大幅度擺動,再加上他創造出了大量令人目眩神迷的高難度技法,這樣的話效果想不好都難。

  最后則是李斯特老師非常敬業,據說他曾在八年時間足足開了一千場獨奏音樂會,平均不到三天就有一場,再加上他并不只為宮廷和貴族演奏,還將自己的演奏帶到音樂廳,向公眾開放,還為慈善事業演出,如此一來,成為頂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與之相對應的,同一時期的肖邦只要在公共場合演奏,他就會緊張地發抖,等一場演奏會結束,他往往已經汗流浹背。

  與此同時,肖邦在性格上確實是敏感脆弱,不喜歡他的人直接就將他稱為“娘娘腔”、“像女人一樣”。

  在這種情況下,肖邦除了會自怨自艾:“我知道我對任何人都沒有任何用處……事實上對我自己也沒有多少用處。”以外,也是變成了毒舌小子,說話非常刻薄,以至于當他初次遇到喬治·桑的時候,直接對李斯特吐槽道:“喬治·桑是個多么不討人喜歡的人啊。她真的是女人嗎?”

  不過到后來,面對喬治·桑的主動追求,兩人最終還是在一起了,不過在1845年這個時期的話,兩人離感情破裂也不算遠了。

  像以上這些東西,米哈伊爾基本上都知道一些,也十分清楚他接下來彈哪些鋼琴曲有可能會掀起新的潮流,但在此之前,落實到具體彈鋼琴的話,米哈伊爾肯定還是一位初學者。

  不過好歹是記得不少譜子,因此在初入門徑之后,米哈伊爾一個沒忍住就按照記憶里的那些東西彈了一段,彈的不算太流暢,但是不知為何,正好是引起了帕納耶夫家一位作曲家的注意。

  其實在最開始的時候,這位作曲家倒是并不覺得這算什么大事,他只是想知道這首前奏頗為新穎和美妙的曲子到底叫什么名字,它的作者又是誰而已。

  但問題在于,米哈伊爾確實是沒法回答這位作曲家的問題,不過面對米哈伊爾的含糊,這位作曲家似乎是想到了,總之他一臉難以置信地一直追問米哈伊爾,以至于當時帕納耶夫和在場的其他客人全都忍不住看了過來。

  在這種情況下,米哈伊爾那也是真沒招了,只能是尷尬地沖這位作曲家笑笑,然后用一種開玩笑的語氣無奈地回道:“你說的那一段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彈出來的,可能是俺尋思這樣彈比較好聽,就根據感覺試了這么一下,巧合巧合。”

  這位作曲家:“???”

  什么叫我覺得這樣彈會比較好聽?

  你在說什么?!

  當時聽到這個回答后,這位作曲家只覺得天都塌了,雖說音樂界的天才數不勝數,而且一個比一個夸張,就像莫扎特八歲時就寫了一首交響樂,并且開始在歐洲巡演,而肖邦也是在七歲就創作了第一首作品G小調和降B大調波蘭舞曲。等到了八歲的時候,肖邦已經能夠公開表演鋼琴獨奏,技術的熟練讓很多中年鋼琴家為之汗顏。

  但是,哪有二十一歲時才顯露出音樂天才的?

雖然此前米哈伊爾先生似乎是沒有什么能接觸到鋼琴的機會  種種思緒劃過,這位作曲家的腦袋險些宕機,甚至說他都開始懷疑米哈伊爾是不是此前就已經有很好的基礎了,只是瞞著大家不說而已,只為了能在別人面前展示出自己的天才和高明。

  但問題在于,米哈伊爾先生似乎又不是這樣的人。

  在震驚和疑惑的雙重狀態下,面對帕納耶夫等人的詢問,這位作曲家也是忍不住跟他們說了自己的發現:

  “就在剛剛,我從米哈伊爾先生那里聽到一段陌生但十分新穎、優美的曲子,可以我的儲備量,我竟然無法找到對應的曲子,就當我忍不住去問米哈伊爾先生的時候,結果你猜他對我說了什么?

  他竟然說他覺得這么彈會好聽所以就這么彈了!”

  聽完他這番話,帕納耶夫等人不僅不吃驚,反而還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亞歷山大,我們認可你的幽默了!不錯的笑話,但是你怎么能拿米哈伊爾這個初學者開玩笑呢?好了好了,快來坐下吧,興許是你喝的太多了,產生了一些幻覺.”

  于情于理,對于這樣離譜的事情,帕納耶夫等人根本沒有相信的理由,因此他們便只當這是一個玩笑,而不相信的同時,他們也是忍不住調侃了一下這位作曲家的專業水平。

  聽到這些話的亞歷山大:“.”

  聽到他們都這么說,這位作曲家一時之間還真以為自己是不是產生了什么幻聽,但面對朋友們對自己專業水平的調侃,他一下子就漲紅了臉龐,反駁了兩句的同時,甚至開始希望米哈伊爾的音樂天賦確實是真的,好讓這些調侃他水平的家伙好好開開眼界。

  于是說到最后,這位作曲家反倒是來到了米哈伊爾面前,然后忍不住對米哈伊爾說道:“米哈伊爾先生,請加緊練習吧!為了我,請對他們展現你的驚世天才吧!”

  米哈伊爾:“.”

  對此米哈伊爾只能是先點了點頭,來上一句我努力。

  其實對于米哈伊爾來說,要想在這方面有所發揮,那肯定還是得有所鋪墊的,一上來就拿出太復雜的曲子當然不行,而在接下來的一個世紀,鋼琴樂無疑是在往更復雜的方向發展。

  這種情況下,要是想鋪墊一手,那先來一些簡單但是比較優美的曲子或許會比較合適。

至于究竟選什么,米哈伊爾還在考慮當中,但肯定是會拿出一兩首的,從這個角度來說,這位作曲家的愿望估計會在接下來的某一天里實現  不過現在的話,帕納耶夫等人顯然沒把這件事情當回事,而這件事大概是會作為一個玩笑在他們這些人中間的小圈子里流行起來,甚至都不用等到之后,當米哈伊爾練完琴再次坐到帕納耶夫他們這里的時候,帕納耶夫就已經對著米哈伊爾開了個小玩笑道:

  “米哈伊爾,在亞歷山大的口中,你已經是我們俄國的莫扎特了!就是年紀可能稍稍大了一下。”

  “這種說法太夸張了。”

  對于帕納耶夫的這些話,米哈伊爾當然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而看到他這樣的反應,帕納耶夫心中唯一的那點疑慮也消失了,轉而又同別人說起了話。

  我就說!怎么會再發生這么離譜的事情呢?

  完全就是亞歷山大幻聽罷了!

此時此刻,帕納耶夫莫名地在心中松了一口氣  而就當米哈伊爾在接下來的日子里繼續練習鋼琴的時候,遠在巴黎的屠格涅夫,由于這段時間沒少參加雷卡米埃夫人的沙龍,那就難免會跟喬治·桑目前的愛人,同時也是在如今的巴黎非常著名的鋼琴家弗里德里克·弗朗索瓦·肖邦碰面。

  坦白說,對于這樣的會面,屠格涅夫多多少少是有些尷尬的,畢竟早在二戰之前,沙俄和普魯士就已經發動過“瓜分波蘭”的行動,而在1815年的維也納會議之后,尼古拉一世便兼任波蘭國王,并且讓那位讓位給他的哥哥康斯坦丁去波蘭擔任總督。

  而就在1830年,波蘭一批貴族出身的青年軍官和青年學生發動起義,他們襲擊了俄國派駐波蘭王國的總司令康斯坦丁·巴甫洛維奇居住的君士坦丁宮,攻占軍火庫打算解放華沙。

  但在沙俄派出十二萬大軍鎮壓起義后,這場起義最終還是以失敗而告終。

  而肖邦便正是一位波蘭人,并且對自己的祖國懷揣著深厚的感情,自始至終都密切關注著波蘭的情況。

  因此他在面對屠格涅夫這位俄國人時,即便屠格涅夫在波蘭問題上秉持著尊重和同情的立場,他也依舊沒有給屠格涅夫好臉色看,而且遇到了多半是會毒舌幾句。

  對此屠格涅夫確實是有些無奈,于是便有意地躲著這位聲名遠揚的作曲家,盡量不跟他出現在同一個沙龍里面,即便他也確實發自內心地欣賞他的音樂。

  但像這種事情,有時候趕上消息沒那么靈通的情況,一個不小心還是會撞在一起,這種情況下,屠格涅夫則是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并不像之前那樣在沙龍里面一直吹牛逼,而是偶爾會用略帶驚奇的目光,看著那對并未結婚的戀人。

  之所以驚奇,當然還是在巴黎的圈子里,對于這對戀人的關系,有些人確實是將其戲稱為喬治·桑先生和肖邦小姐。

  只是屠格涅夫雖然主動降低存在感,但隨著《八十天環游世界》的持續爆火,就連喬治·桑都成了這部的忠實讀者,以至于有時候會忍不住主動詢問這部后面的劇情,看看屠格涅夫是否能‘劇透’一下。

  而屠格涅夫雖然不會透露,但偶爾也會稍微賣個關子,說出來一些模棱兩可的消息讓巴黎上流社會的先生們和太太們猜猜看。

  這種事情當然再正常不過了,但是肖邦卻是一個嫉妒心很重的人,以至于在這之前,跟李斯特交好的喬治·桑不得不減少跟李斯特在公眾場合的互動,好撫平她這位愛人的情緒。

  像現在的話,大抵是從喬治·桑那里聽多了一位俄國人的名字,總之在有一次沙龍偶遇了之后,說著說著,這位身材纖弱、面容慘白的男人便忍不住問起了屠格涅夫:

  “我實在是聽過這位米哈伊爾先生太多次了,那么我想請教一下,他的音樂素養如何?是否有著很好的鑒賞能力?”

  面對這個問題,雖然屠格涅夫努力回想了一番之后發現確實沒怎么聽到米哈伊爾談論相關的內容,但為了避免被這位音樂家嘲諷野蠻、粗鄙,屠格涅夫便難得在米哈伊爾的故事上謙虛了一把:

  “據我所知,他略懂一點,鑒賞能力應該也不錯。”

  “哦?真的是這樣嗎?”

  聽著屠格涅夫那謹慎的說辭,肖邦明顯表現出了不信任:“我不信。不過聽您說他接下來很快就要來到巴黎,那我到時候好好跟他交流一番就知道了。”

  屠格涅夫:“?”

  壞了,我是不是害了米哈伊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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