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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俄國文壇來了個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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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得來說,雖然《現代人》的辦公場地確實受到了一定的沖擊,但好在是《現代人》雜志的編輯隊伍確實有頭腦機靈的人,在遭到更大的沖擊之前,當即就向來客一一保證道:

  “是的是的,雜志這邊已經在考慮擴大長篇的篇幅,下一期很有可能會有比現在多很多的的篇幅!”

  “沒錯,我們已經把擴大長篇篇幅的事情提上日程了!我們現在已經抓緊討論了,到時候一定會有一個讓讀者滿意的結果!”

  當然,看似保證了,實則一句準話都沒有。

不過在他們這些編輯看來,只要那位尊敬的米哈伊爾先生還有稿子,擴大長篇的篇幅幾乎就是肯定的事情,畢竟尊敬的米哈伊爾先生,你也不想我們的雜志因為你的懈怠變成另外一種樣子吧  而直接來雜志打聽消息的人其實還是少數,《現代人》的大多數訂戶還是紛紛用寫信的方式表達他們的意見,除卻“一定要擴充《被侮辱與被損害的人》的篇幅”這種比較常見的要求以外,也有很多訂戶在竭力打聽他們喜歡的作者的過去和現在,詢問他出生于哪個階級、交往的都是什么人等等。

  作家這個職業,在這年頭還沒有貶值的那么厲害,不然以米哈伊爾的平民身份,也不可能被很多貴族邀請去參加他們的宴會。

  這種事情在米哈伊爾還在《祖國紀事》上發表的時候就已經發生過了,許多讀者在閱讀到那些作品后,都很想了解一下米哈伊爾這個作家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以前的米哈伊爾覺得能低調就低調一點,但現在眼看著名氣和聲望一直在上漲,低調幾乎成了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那還是坦然接受吧.

  于是關于他的身份和處境漸漸也就傳了出去,普通讀者肯定了解的還是比較少,但是圣彼得堡文化圈的人大多都已慢慢知曉。

  不過有些人的消息總歸是要比別人快一點,就比如《祖國紀事》的出版商克拉耶夫斯基早就已經知道了米哈伊爾的具體情況,但他并沒有把這個消息外傳出去。

  畢竟一個經濟狀況非常糟糕的天才大學生,一聽起來就非常容易拿捏,只要稍稍施以恩惠就能讓他當牛做馬.

  但是現在看來,別說讓他當牛做馬了,而是馬上就要被他騎到頭上了!

  光是想一想自己打聽到的那些消息以及《祖國紀事》這一期的銷量,克拉耶夫斯基就氣得臉色鐵青。

  別的都暫且不說,僅僅是訂戶的數量,都因為別林斯基以及他的朋友們的離去,一下子足足少了五百個。

  更別說在其它方面的損失了。

  而據他打聽來的消息來看,《現代人》這本剛剛改版的新雜志上來就是一個開門紅,除了它連載的那部長篇受到了很熱烈的歡迎以外,上面的其它作品也都取得了很不錯的評價。

  總之,如果后面能按這個質量保持下去的話,《現代人》的訂戶增長幾乎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就算其它的作品開始不行,光是因為那部長篇的存在,就足夠這家新生的雜志熱鬧好一陣了!

  在《現代人》發行之前,克拉耶夫斯基料想到這家雜志可能會因為那個休學的大學生的短篇,熱鬧上那么一兩期,但誰知道那個看上去坦坦蕩蕩的大學生竟然會偷偷摸摸寫了一部長篇呢?

  而且偏偏還就正好趕上了新雜志的發行。

  總之不想不知道,一想克拉耶夫斯基還真是嚇了一跳,從他的視角出發,這位大學生先是在他的雜志上成名,接著憑借著積累的一些名氣跟人一起出版了文集,有了啟動資金后立馬就迫不及待地挖走了他們雜志社的一些很重要的人物。

  然后就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莫非他一開始就是這么打算的?

他簡直跟他筆下的那位公爵一樣,是一位徹頭徹尾的虛偽陰險的資本家  正當克拉耶夫斯基越想越覺得細思極恐的時候,在他正參加的一個聚會上,有幾位文化界人士似乎是剛剛得知了某位年輕作家的年齡,于是當即就驚呼出聲道:

  “那位聲名遠揚的天才竟然還只是一個大學生嗎?現在的大學生竟然這么有能耐?真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那也就是說他如今剛剛二十出頭,可在他手頭底下當差的全都是些三四十歲的人,很少能見得到這種事情。”

  “新的雜志我看了,確實同其它雜志有著很大的不同,我覺得會很有銷量的。”

  “看來他們馬上就能在出版界站穩腳跟了,很難想象一本新雜志竟然會發展的這么好。”

  開始的時候克拉耶夫斯基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能自拔,但別人的談話他越聽越覺得熟悉,正當他想出言反駁幾句的時候,但一想到他打聽來的那些關于這家新雜志的消息,他頓時就氣悶的說不出話來。

事到如今,還是好好想想該怎么應對的好  當克拉耶夫斯基開始思考相應的對策的時候,米哈伊爾正在自己的新家閱讀一些讀者來信以及娜佳剛剛寄過來不久的信件。

  就像之前提到的那樣,在房東帕甫洛芙娜的幫助下,米哈伊爾總算是給自己物色到了一間還不錯的房子。

  這是一間獨門獨棟的套房,雖然面積不算太大,但米哈伊爾哪怕是在屋子里連蹦帶跳都不會碰到頭,再就是有一個客廳兩間臥室,有正經的待客的沙發和安樂椅以及還算干凈舒適的大床。

  在帶上自己那點可憐的行李正式搬到這里后,米哈伊爾才對自己雜志社老板的身份稍稍有了些實感。

畢竟之前的話,哪有老板在外面跟個教父一樣接待各種人,結果到了晚上卻要在硬邦邦的沙發上入睡的  房租不低,足足是米哈伊爾的那個小套間快十倍的價錢,但好在他現在已經能夠負擔得起,甚至說在有些人看來,米哈伊爾住的地方并不足以匹配他的身份,但這樣的環境,米哈伊爾可以說是已經心滿意足。

  搬家不算太麻煩,真正麻煩的倒是一些搬家方面的習俗。

  真的要說的話,俄國人也是房奴,俄國有一句俗語就是:“我的房子就是我的堡壘。”

  因此在搬家這一塊,要講究的東西其實還真不少。

  包括但不限于請一位神父來為自己的新居進行祝福儀式,神父會撒一些圣水,點燃香爐,安置圣像,然后再看向米哈伊爾,等他從的兜里掏出一些錢來孝敬上帝。

再就是讓貓先行進入新房,這點似乎是因為很多人認為貓能驅趕不潔的靈魂,還要帶上象征平安和富貴的鹽和面包  米哈伊爾是想一切從簡,但是房東帕甫洛芙娜和老女仆娜斯塔西婭眼見他如此草率,那也是連連搖頭,一邊埋怨了幾句米哈伊爾的粗率,一邊就幫米哈伊爾張羅起了這些事。

  “米哈伊爾,做好這些事情是必須的,人一生當中快樂的日子本來就不多,那又怎么能在搬家這樣的大事和喜事上疏忽呢?上帝會保佑的,但你也不能如此怠慢。”

  該說不說,米哈伊爾總覺得帕甫洛芙娜這位健壯的女人似乎溫和了不少,就算是對其他房客的態度,或許也早就不像最開始那樣苛刻。

  而在搞定完這些事情之后,就是相對比較歡樂的宴請時間。

  說起來在米哈伊爾搬家的這個過程中,相當多的朋友都想來幫他的忙,小地主屠森巴赫想用他豐富的人生經驗來判斷他搬的地方風水好不好,具體方法是把三個大圓形面包一起扔出去,如果落地后都是硬皮朝上,那就說明這是吉祥之地,如果落在下面,就應該再考慮其它地方。

  雖然這個方法讓米哈伊爾有點摸不著頭腦,但結果似乎還不錯,當時屠森巴赫扔了后當即就欣慰地點了點頭道:“米哈伊爾,像你這種善人,你所住的地方也應該是吉祥的。”

  小商人韋爾西洛夫是賣給了米哈伊爾一些便宜并且十分實用的家具,小文官斯米爾諾夫則是跑上跑下,幫米哈伊爾處理了一些需要同政府打交道的事務,并且在臨走之前,他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向米哈伊爾保證道:

  “親愛的米哈伊爾,如果以后你在這塊地方遇到什么麻煩的話,不管是多大的麻煩,只要你來找我,我都能幫你解決。”

  米哈伊爾:“?”

  真的?

  不過想了想斯米爾諾夫只是一個十四等文官,米哈伊爾還是忍不住問道:“那到時候你準備怎么做?”

  “我準備講個笑話給他們聽!”

  生活艱辛但還是努力養活著一大家子的斯米爾諾爾快活地說道:“他們聽了一高興準會放了你的!”

  跟沙皇講去吧!

  當然,這只是一個小小的玩笑,雖然有點冷,但米哈伊爾聽了后總歸是笑了一陣。

  再就是涅克拉索夫也來看過米哈伊爾的情況,在底層摸爬滾打了好幾年的涅克拉索夫在講價這方面確實是一把好手,但奈何在米哈伊爾的房東面前,他終究還是太嫩了一點。

  于是他想幫米哈伊爾講講價的愿望并沒有達成,于是索性給米哈伊爾添置了一張用來打牌的牌桌以及相應的紙牌,并且說道:“好吧米哈伊爾,你的房東竟然能把這樣的一套房講到這個價錢,那她一定是一個還未被挖掘出來的好商人。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送你最愛的東西吧,但請你千萬別跟維薩里昂說這是我送的。”

  涅克拉索夫如此,屠格涅夫就指望不上了,雖然他寫信說了他不久后就會回來,但以他的性格,一下子就忘了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至于別林斯基,他則是親自上門送給了米哈伊爾一些珍貴的、被當下的俄國政府明確禁止傳播的哲學書籍以及其它一些書籍,然后鄭重地道:

  “米哈伊爾,我覺得你應該讀好好這些書,我相信是你的話,一定能夠比別人讀的更透徹,并且更有自己的想法!”

  高看我了老別,有些書我看了只想睡覺.

  而臨走之際,別林斯基也是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張很是顯眼的牌桌,愣神了好一會兒后,才顫顫巍巍地問道:“米哈伊爾,這是你買的嗎?天啊!一個聰明人,一個不言自明的天才,怎么能一直將精力花費在沒有什么意義的牌上面!”

  米哈伊爾:“?”

  你打牌可比我兇多了.

  “親愛的維薩里昂,這不是我買的。”

  想到了涅克拉索夫的囑咐,米哈伊爾輕咳了一聲,趕忙解釋道:“這是屠格涅夫托人送給我的喬遷禮物,我本來不想收的,但因為是他,唉!”

于是別林斯基就顫抖著身子走了  這么多人都幫了米哈伊爾不小的忙,那么米哈伊爾理所當然地應該挑一個好日子宴請他們才是。

  米哈伊爾已經在采購食物、酒水和點心,而在這些東西送過來之前,米哈伊爾也就抽空看了看讀者們的來信。

  帶著比較愉快的心情,米哈伊爾拆開了第一封:

  “快把剩下的內容統統放到下一期的雜志上,不然我要你命!”

  米哈伊爾:“???”

  開幕雷擊是吧?

哪來的暴躁老哥  擦了擦腦門子上并不存在的汗,米哈伊爾趕忙去拆第二封:

  “盡管書中有一位可敬的公爵,但還是請您一定要把他寫死,不然我一定會想辦法來找您的!”

  米哈伊爾:“?”

壞了,公爵還真不會死  腦門子真出現了一些虛汗的米哈伊爾繼續拆第三封:

  “能請您把接下來發生的故事告訴我嗎?我向您保證,我甚至可以向上帝發誓!我絕對不會把您告訴我的故事透露出去一個字!”

實話實說,我覺得您是一位異教徒  這些信的話,米哈伊爾是越看越覺得汗流浹背,于是索性打開了娜佳寄過來的信:

  “最善良、最可敬的米哈伊爾·羅曼諾維奇,我想問問你關于你的的事情,就前面的部分來看,你好像準備寫公爵的兒子跟那位管家的女兒有上一段戀情,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

  那么你覺得公爵的兒子會有跟管家的女兒結婚的機會嗎?或者說換而言之,將他們的角色互換一下,你覺得.”

  壞了還真讓你猜中了,不過他們的結局可不太好。

  而且什么叫將他們的角色互換一下.

  米哈伊爾又開始汗流浹背了,不過這次是以另外一種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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