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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禹王鼎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的姑母是馬皇后

  皇宮。

  朱元璋正在和馬皇后一起,商量大本堂陪讀名單。

  這既是拉攏勛貴的手段,同時也是給太子培養心腹班底的機會,夫妻倆自然非常重視。

  馬皇后說道:“常茂、湯鼎是肯定要有的。”

  朱元璋點頭道:“那肯定不能少了,可惜天德家的允恭年齡太小了。”

  馬皇后笑道:“不能光盯著兒子啊,他家大丫頭妙云我就覺得不錯。不如召進宮我帶上幾年。”

  朱元璋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行,伯仁的閨女已經許給標兒了,再把天德的閨女弄過來,還不亂套了啊。”

  馬皇后失笑道:“誰說要許給標兒了,咱們不還有四個兒子嗎。”

  “讓大丫頭在宮里待幾年,多和老二老三老四老五接觸一下,和誰投緣就將她嫁給誰。”

  朱元璋也樂了,道:“是我想差了,你這個主意好,再過些日子就讓她入宮吧。”

  之后夫妻倆又開始討論名單問題。

  最后挑選了五個人,分別是:

  李善長第三子李祺。

  鄧愈長子鄧鎮。

  因馮勝無子,就讓他戰死的兄長馮國用長子馮誠陪讀。

  戰死將領耿再成的獨子耿天璧。

  戰死將領花云的獨子花煒。

  前三個是他們的爹身份太重要,后兩個是作為戰死功勛的代表加入的。

  可以說,這份名單夫妻倆也是煞費苦心,各方面都兼顧到了。

  倒不是他們不想選更多,而是眼下沒必要。

  先將大本堂建立起來,后續誰立功了,就讓誰家孩子來給太子當陪讀。

  也算是一種獎賞,能激勵諸將奮勇作戰。

  名單既定,夫妻倆也都松了口氣,就準備讓人將其公布。

  就在這時,大太監孫福急匆匆走進來道:

  “陛下、娘娘,徐大將軍八百里加急奏疏送到。”

  天德?八百里加急?

  算算時間,這封奏疏發出的時候,估計北伐大軍才剛開拔沒多久。

  莫非是發生意外了?

  即便對徐、常二人非常信任,朱元璋也不禁有些擔憂,連忙讓他將奏疏呈上。

  馬皇后也同樣擔心,卻沒有出聲干擾。

  拿到奏疏只是看了開頭,朱元璋的表情就放松下來。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習慣,徐達是遇到大麻煩了就開篇點題,然后回過頭講述詳細過程。

  通篇一句廢話都沒有。

  能讓你在最短時間了解事情全貌。

  如果沒有大麻煩,他開頭會先請安問好,然后再說自己當前的情況,最后再說事情。

  就和話家常一樣。

  明明通篇沒有正事兒,卻不會讓你覺得無聊。

  而這一份奏疏就屬于后者。

  先給朱元璋和馬皇后問好,然后講了朱元璋離開后發生的事情,以及北伐元大都的準備情況。

  最后才講他親自去了一趟彰德府,并講述了發現大鼎的過程。

  彰德府、青銅大鼎。

  朱元璋也不禁有些興奮,莫非真的挖到殷商禮器了?

  而且還是青銅大鼎。

  這玩意兒的象征意義,絕非甲骨一類的玩意兒能比的。

  馬皇后通過他的表情,也知道不是壞事,等他看完就問道:

  “什么喜事,看把你樂的。”

  朱元璋笑道:“還真是喜事,妹子你看看就知道了。”

  馬皇后接過奏疏快速閱讀一遍,也不禁大喜:

  “如此大鼎,定然是祭天禮器。”

  “好好好,天德真的是給了我們一個天大的驚喜啊。”

  然后她又說道:“看來鈺兒所言非虛,真的有殷商禮器埋藏在大地之下。”

  朱元璋也不得不承認:“嗯,他家族真是人杰輩出啊,只可惜不能為我所用。”

  馬皇后白了他一眼,道:“得隴望蜀,與其惋惜,不如好好想想怎么重用鈺兒。”

  提起這個朱元璋就來氣:“是咱不想重用他嗎?分明是他不識抬舉,天天就變著法子埋汰咱。”

  馬皇后笑道:“你堂堂大明天子,和一個小孩子置什么氣。”

  “對了,把鈺兒也喊過來吧,讓他也看看這大鼎到底是不是殷商禮器。”

  “然后咱們也才好決定,如何發揮它的用處。”

  朱元璋這次倒沒說什么,命人去喊馬鈺過來。

  馬鈺正在家里,跟隨袁朗學習這個時代的禮儀規矩,突然聽到皇帝要見自己,非常的不情愿。

  但聽說馬皇后也在,就麻溜的跟著過去了。

  等入宮得知發生了啥,他心中不禁一動。

  安陽?大鼎?

  一千多斤,這形狀,這參數。

  我勒個去,不會是把司(后)母戊鼎給挖出來了吧?

在前世,那可是出土的最大的銅鼎  說一句國之重器都不為過。

  在前世它的文化價值,遠遠大過政治價值,所以只能被擺在博物館里。

  可現在是大明時期,運作得當它能代表的意義就不一樣了。

  朱元璋和馬皇后一直在關注他的表情,自然也發現了異常。

  夫妻倆對視一眼,馬皇后出面問道:

  “鈺兒,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馬鈺內心迅速想好說辭,點頭道:

  “我家長輩之前得到的青銅禮器里面,就有一尊銅鼎,不過比這尊鼎小了很多。”

  “根據那尊鼎上的銘文推測,應該是某一個商王祭祀其母用的禮器。”

  “只是因為對殷商文字不了解,可供參考的資料太少,長輩也無法判斷到底是哪位商王。”

  朱元璋眉頭不禁皺起。

  祭天的鼎和祭祀親人的鼎,意義是完全不一樣的。

  如果這尊大鼎也是某個商王祭祀母親所用,那就真的是空歡喜一場了。

  馬皇后也是同樣的想法,不過她卻有不同意見:

  “天德在奏疏里并未提及銘文的事情,且規制和鈺兒長輩獲得的有所不同,很可能用途也不一樣。”

  “所以不能排除它是祭天大鼎的可能。”

  馬鈺插話問道:“沒有銘文?”

  馬皇后頷首道:“天德是知道事情輕重的,若有銘文必然會提及。”

  “奏疏里并未提及,想來是沒有的。”

  馬鈺也不禁遲疑起來,司母戊鼎內壁是有銘文的,莫非是我搞錯了?

  難不成還有一尊和司母戊鼎一個規制的大鼎?

  想到這里他就有些坐不住了,問道:

  “大鼎現在哪里?我能去看一看嗎?”

  鼎還在碼頭船上,因為不確定它的情況,不知道該如何對待它,所以也就沒有著急往宮里運輸。

  朱元璋也沒有啰嗦,立即就命人帶他去江邊碼頭,親自去探查一番。

  等確定了鼎的情況,再決定如何處置。

  很快馬鈺就見到了那尊大鼎,被小心的擺在船艙中央,看起來非常古樸大氣。

  只一眼他就確定,是司(后)母戊鼎無疑了。

  見到這般國寶,他也非常興奮。

  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大鼎旁邊,伸手輕輕撫摸。

  上輩子只能隔著玻璃欣賞復制品,這輩子終于摸到真品了。

  別的不說,心理感受還是很爽的。

  不過他也沒有沉迷其中,過了把癮之后就讓人搬來一張椅子。

  踩在上面觀察鼎的內壁。

  這鼎明明是有銘文的,徐達為何沒提?

  等他看清楚里面的情況,頓時就明白緣由了。

  這鼎在地下埋藏了兩千年,因為地形變動以及擠壓,泥土與銅銹混合形成了一層非常堅硬的外殼。

  徐達雖然讓人將大塊的外殼清除,但縫隙里的卻沒敢動。

  ‘后母戊’那三個字,被銹垢填的滿滿的,完全看不出有字跡。

  難怪他沒提文字。

  既然確定了鼎的身份,接下來就該思考,如何利用它做文章了。

  公布它的身份?

  馬鈺直接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祭祀母親和祭天的禮器,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公布它的身份,能起到的作用很有限。

  最好的辦法是不公布它的身份,甚至還要有意隱藏它的身份,讓其他人去腦補。

  想到這里,他心中已經有了計劃。

  之后他就讓人火速帶自己回宮。

  等候了半天的朱元璋和馬皇后,見到他回來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如何?”

  馬鈺搖搖頭,說道:“沒有銘文,無法確定鼎的用途。”

  “不過鼎身有蟠龍紋和饕餮紋,必然是王侯才能享用的。”

  他的人設,也只是從長輩那里了解了一些皮毛。

  自然不能直接斷言這鼎的身份,否則朱元璋就該懷疑是不是有陰謀了。

  朱元璋失望不已:“不能確定其身份用途,要之何用。”

  馬鈺卻說道:“不然,身份用途不明,才更容易做文章。”

  朱元璋眉頭皺起:“你想讓咱強行認其為商王祭天鼎?”

  “不行,萬一將來被證實不是商王祭天鼎,咱這張臉往哪擱。”

  馬皇后也同樣不支持這個想法:“此乃欺天之舉,豈可行之。”

  馬鈺笑道:“不不不,什么都不需要說,只需要用御道將鼎運到皇宮就可以了。”

  “讓感興趣的人自己去追查鼎的來歷,然后自己去猜用途。”

  朱元璋哪還不知道他的想法,思索片刻說道:

  “這個法子……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就算他們往商王祭天禮器上猜又能如何?我們又不能承認。”

  不能承認,朝廷就無法公開祭祀,也就無法獲取政治加成。

  馬鈺再次笑了起來,問道:

  “陛下,如果現在傳國玉璽出現,您覺得有用嗎?”

  朱元璋‘噌’的站起身,眼睛死死盯住他道:

  “你們家找到傳國玉璽了?”

  馬鈺頓時哭笑不得:“那東西早就丟失了,我們家上哪找去。”

  “我就是問問,如果傳國玉璽問世并出現在你手里,有沒有用。”

  朱元璋也知道自己太激動了,又重新坐下說道:

  “那可太有用了,如果傳國玉璽在咱手里,一統天下的進程能加快好幾年。”

  “你問這個問題做什么?”

  馬鈺沒有回答他,接著問道:“那你說,這個世界上有沒有一種東西,能和傳國玉璽媲美。”

  朱元璋想了一下,說道:“沒有吧……”

  馬皇后突然出聲打斷他,說道:“有,禹王九鼎。”

  話一出口,兩口子都愣住了。

  他們終于明白了馬鈺的計劃。

  商王祭天的鼎算什么?

  禹王九鼎那才是天命的象征,唯一能和傳國玉璽并肩之物。

  關鍵是,他不需要親口承認這是禹王鼎,只要不否認就可以了。

  至于別人會不會往禹王鼎上面聯想……

  別人不會想,你就不能引導一下嗎。

  到時候風聲一旦傳出去……

  不管你承不承認,只要大家都認為你得了禹王鼎,那你就是得了。

  這就是天命。

  朱元璋越想就越是激動,以至于都生出了一些不切實際的奢望: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這真的是禹王九鼎之一?”

  馬鈺翻了個白眼,肯定的道:

  “您真會想美事兒,這是在商都故地挖出來的。”

  “史書明確記載,周代商之后將九鼎運往了洛邑,后來被秦國運到了咸陽就沒了蹤跡。”

  “就算在地下埋著,那也應該在關中,不可能跑到商都故地去。”

  朱元璋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小子你給咱客氣點。

  不過他隨即就冷靜下來,問道:

  “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如果有人要求查看大鼎,你有幾分把握可以不被看出端倪。”

  想了想他又補了一句:“至少短期內不能被窺破。”

  馬鈺早就想到這一點,說道:

  “我懷疑鼎的內壁有銘文,只是被銹垢填滿了看不出來。”

  “只要不讓他們清理內壁縫隙,多的不敢說,十年八年沒人能看的出來。”

  十年八年之后,大明早就一統天下了。

  就算被證實這不是禹王鼎,也沒啥影響了。

  朱元璋神色變幻不停,片刻后像是下定了決心,說道:

  “好,就照你說的辦。”

  “此事若辦成了,咱重重有賞。”

  馬鈺嘟囔道:“賞不賞的無所謂,別給我滅口了就行。”

  朱元璋被噎的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馬皇后失笑道:“臭小子,不要胡說八道,小心哪天給你姑父說惱了揍你一頓。”

  馬鈺聳了聳肩,擺出一副‘我怕你啊’的姿勢。

  朱元璋氣的抓起桌子上的玉如意就砸了過去,馬鈺下意識的伸手接住。

  等看清手上是何物,頓時眉開眼笑:

  “謝陛下賞,我正缺個癢癢撓呢。”

  說著就往袖子里塞。

  朱元璋氣的大罵道:“滾滾滾,咱不想看到你。”

  馬鈺說道:“好嘞,那我就先告退了,您忙著哈。”

  說完一拱手,轉身就跑。

  等他走出門,朱元璋才意識到玉如意沒了,大喊道:

  “你給咱回來。”

  然而他不喊還好,這一喊馬鈺跑的更快了,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

  馬皇后在一旁看的掩嘴大笑。

  朱元璋瞪了她一眼,但隨即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比起‘禹王鼎’區區一柄玉如意又算得了什么。

  那玉如意本來就是賞賜給馬鈺的,只是倆人不對付,他拉不下那個臉給。

  才故意借著砸人扔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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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皇帝的御輦從宮里走出,并且還有足足一個營的禁衛拱衛。

  大家不禁猜測,皇帝要出宮?

  可沒聽說啊。

  不過很快大家就發現,御輦是空著的。

  這反而讓大家更加好奇,這么多禁衛護送空御輦去哪?

  不少人開始跟在后面打探情況。

  很快御輦就來到碼頭。

  然后在眾人的注視下,將一尊巨大的青銅鼎裝上,又走御道運回了皇宮。

  青銅巨鼎、御輦、御道。

  朝野瞬間就炸開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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