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欲天乃大自在天,與眾生識海連通……”
“眾生識海則是萬物眾生的潛意識之海,是這個世界自誕生以來所有生物的靈性殘留。”
“萬年前的十日滅世之災,曾毀滅了大地上的絕大多數生靈。”
“可它們的靈性卻依舊有所殘留,并且匯聚在了眾生識海之中。”
“無論你們是為了探究那些古老的隱秘,亦或是修行某些古老之形,都可以試著前往眾生識海……”
“如若你們祖上本就是強大的神話生物,千變神通和胎化易形之法更是可以幫助你們快速返祖,重獲祖輩的力量。”
“不過正如我之前所言,眾生識海連接著六欲天,偶爾會有天魔、心魔顯化,挑起你們心中的欲念。”
“要是你們道心不夠穩固,很容易會被心魔所趁,淪為其傀儡而不自知。”
“因此在識神覺醒、元神顯化之前,我其實并不建議你們潛入眾生識海。”
“就算是修成了元神,長時間潛入眾生識海也是有巨大風險的……”
“其它的姑且不論,萬一不小心誤入了六欲天,你們就只能放棄現世的肉身,化作八部天眾和比丘明妃了。”
道祖那悠悠的聲音從飛來峰的山頂傳來。
縱使是山腳下的伏夔,亦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這種聲音跨越了語言和文字的界限,是直扣心靈的傳道之音。
伏夔知道,這是道祖的獨門神通,名為洞鑒他心智隱微·無障礙交流神通。
由于這門神通對天賦的要求極高,迄今為止也不過寥寥幾人修成這門神通。
至于像道祖如此這般大范圍使用的?
據伏夔所知,還沒有任何一位修行者能達到這種境界。
我覺得你倒是挺有這個天賦的……
就在這時,心魔的聲音從伏夔的內心深處傳出。
要是你愿意修行這門神通,肯定能夠超越那些不成器的家伙。
聽著心魔的蠱惑,伏夔只是淡然一笑。
“你似乎對‘他心通’格外感興趣?”
“你是想修行‘他心通’,然后借此逃離我的束縛?”
“可惜,修行‘他心通’的首要條件便是傾聽萬物之聲,我覺得你應該承受不了那么多外來的聲音。”
傾聽萬物之聲是先天神圣晉級神明的先決條件,伏夔自然有過這種經歷。
然而自從成為雷澤之神后,伏夔就主動屏蔽了那些聲音。
伏夔尚且如此,更遑論本就是欲念顯化的心魔了。
他幾乎都能夠想象的出,心魔因為聽了太多雜音,最終欲念失控、徹底瘋魔的場景。
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這段時間可不止有你在聽道,我也有在修行的!
似乎感受到了伏夔那隱隱流露出的蔑視,心魔難得暴怒的反駁道。
心魔說的是事實,自從得知大自在天在道祖的干涉下,衍化成為如今的六欲天后,祂就知道自己是真的落伍了。
尤其通過伏夔的視角,看到六欲天的那些魔王諸佛的下場后,心魔就變得異常乖巧。
最起碼在自己的實力達到元始天魔、波旬天魔的層次前。
心魔是徹底絕了重返大自在天的念頭的。
“你要真想逃離我,倒也不必修行‘他心通’。”
“它對你來說,副作用實在太大,而且效果也并不顯著。”
完全不在意心魔的憤怒,伏夔依舊保持著自己古井不波的心態說道。
“我覺得,道祖上次講道時所傳授的‘素心守一·清醒入夢化神法’,應該挺適合你的。”
伏夔此話一出,心魔的心態再次崩了。
你讓我一個心魔,去修行剝離欲念的法門?
到底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伏夔和心魔究竟誰瘋了,這是一個很容易回答的問題。
但云岫到底瘋沒瘋,伽羅就有些不太確定了。
“你的意思是,你最近一直在一場變成其他人的夢?”
“在那場連續的夢中,你變成了一個名為‘波旬’的男人,并且經歷了他的一生?”
看著面露狐疑之色的伽羅,云岫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
“是的,我甚至感覺那就是另一個世界的我……”
“在那個世界,我有著完整的童年,一種不同于蝶人的童年經歷。”
“我有著疼愛我的父母,有著寵溺我的哥姐,還有傳授我知識和智慧的師父。”
越說越迷茫,云岫的眼神也逐漸變得迷離了起來。
“可是突然有一天,我所在的世界變了。”
“我的父母不認識我了,我的哥姐視我為陌路,就連智慧的師父都不相信我的話。”
“于是我為了追逐真相,正式踏上了修行之路。”
“然后我發現,我身上所發生的變化,竟然僅僅只是源自于一場夢。”
“那個做夢之人的夢境發生了變化,我所經歷的一切自然也發生了變化。”
眼看云岫的神色愈發偏激,伽羅連忙動用他心通喝道。
“那只是一場夢!”
“你是云岫,是蝶人,是我的學生!”
“無論是波旬,亦或是那位做夢之人,都只是你的夢!”
隨著伽羅的當頭棒喝,云岫眼中的迷茫瞬間消散。
但是詭異的一幕卻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只見原本只有三寸高的云岫身高猛竄,背后的那對蝴蝶翅膀也隱隱有了要消失的跡象。
“煉假成真!?”
正當伽羅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驚訝的聲音忽然從她身后傳來。
應聲望去,伽羅看到了天女般的兮蘿緩緩從空中落下,目光久久的停留在云岫身上。
“山神奶奶?”
在見到兮蘿的瞬間,伽羅的不知所措一下子就消失了。
盡管很長時間沒見兮蘿了,但伽羅永遠不會懷疑對方的能力。
“嗯,是我,這蝶人身上的情況有些嚴重。”
“這是夢境成真,反向影響現實的后遺癥,接下來就交給我處理吧!”
雖然并沒有認出伽羅是誰,可兮蘿卻只是不以為意的走到對方身邊,然后將手伸向了云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