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與體型龐大的巨鯤相比,兮蘿渺小的宛如螻蟻一般。
  不過,商羊卻并不為此感到擔心,反而一副饒有興致的表情。
  因為商羊知道,兮蘿早已今非昔比了。
  其實力遠不是被困在北海海眼的自己能夠想象的。
  無論是現在的這場戰斗,亦或是之前懾服諸神的行動,兮蘿都從未展示過自己的真實實力。
  別的不說,兮蘿但凡拔下她頭頂的五刑之厲。
  商羊都不知道大天神之下,究竟有誰能夠擋下她的一擊。
  也只有那些精通戰斗、且兼具了一定不死性的戰神,才能夠與拔下五刑之厲的兮蘿一戰吧?
  “你就這么光看著?”
  帶著一絲困惑和不解,龍龜的聲音傳入了商羊耳畔。
  在龍龜所處的那個年代,西王母可是以端莊、威嚴而著稱的,很少有見她親自出手的。
  更遑論像現在這般,宛如兇神般殺伐果斷。
  說句實話,縱然是早有預料,縱然是親眼所見,龍龜依舊不敢相信證道之前的西王母竟然如此暴躁、如此好戰。
  “貓這種生物,除了喜歡玩弄獵物之外……”
  “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和它搶東西了,我可不想被她撓成花臉。”
  “況且想要將這些巨鯤全部俘獲,難度可沒有你想象的那么低,現在還不是我出手的時候。”
  聽到商羊把兮蘿比作貓,龍龜難得的滿頭黑線,聲音也變得無語了起來。
  “這些巨鯤不一定是老莊的化身,也有可能只是受到了天魔影響而出現異常的原生種……”
  “就算其中還有保留了理智的智慧個體……”
  龍龜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商羊笑著否定道。
  “這些巨鯤之中,一定還有沒被天魔影響、同化的個體。”
  “你之前就說過,老莊在不同的時代都有證道的行為。”
  “但他所證之道太過危險,因此往往會出現各種證道失敗的情況。”
  “一旦證道失敗,天魔必將誕生,大自在天也會失控。”
  說到這里的時候,商羊的語氣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后才繼續接著說道。
  “可你有沒有想過,老莊或許也在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他想要讓自己的道途貫穿過去、現在和未來的所有時空,這就是一個必須得解決的問題。”
  “或者更確切一點來說,要是不能夠解決這個問題,他所證之道就永遠都有缺陷。”
  眼神中閃過一抹思慮之色,龍龜沉默的傾聽著商羊的講述。
  “我現在甚至有點懷疑,老莊在這個時間節點上證道失敗,真的不是他故意的嗎?”
  “畢竟按照你的說法,道祖從來不會阻人證道,必要的時候甚至會出手相助。”
  “那么有沒有那么一種可能性,老莊是想借道祖之手完善自己的道途呢?”
  “眾所周知,道祖的目標是煉虛合道,不會貪戀任何道途。”
  “因此就算道祖同樣證得了‘大自在之道’,此道之主也只會是老莊。”
  當商羊說完這番話后,龍龜不得不承認對方猜測的的確很有道理。
  但也正因為商羊說的很有道理,龍龜情不自禁的開始思考起了商羊的身份。
  像這么有智慧、有見識、又有魄力的存在,在未來絕不可能是籍籍無名之輩。
  那么對方究竟是誰呢?
  為什么自己從來沒聽說過對方的事跡和名諱呢?
  還是說,對方在未來并沒有保留“商羊”、“雨師”的稱謂?
  難道會是‘北師’這個稱呼?
  不由的想到了商羊那個玩笑性質意味更濃重的稱呼,龍龜再次陷入了沉思。
  在未來眾多的證道者中,敢以“師”作為后綴的存在可不多,如今的商羊會是祂們其中的哪一位呢?
  趁著龍龜思考之際,商羊也終于抓住機會出手了。
  縱使本體被困在了北海的海眼之中……
  縱使只是一具借助雨水顯化的化身……
  商羊的強大也是毋庸置疑的,是屹立在所有天神頂點的最強者。
  更關鍵的是,商羊的悟性之高、眼光之遠,可是被李伯陽親口稱贊過的。
  如今的他早就已經勘破神門、觸及到了天關。
  只差最后一步便能夠煉神返虛,成就化道之境。
  到那時,商羊也將演化自身之道,然后如同其祂大天神一樣去證道。
  就在無、兮蘿、商羊聯手平息巨鯤挑起的驚濤駭浪之時。
  在北海的巨人山脈附近,一個挺拔的身影赫然攀上了頂峰,只是時不時的會喘幾口粗氣。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陸懷瑾。
  此時的陸懷瑾將自己渾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僅有一張小臉露在外面。
  如果細看就會發現,陸懷瑾的臉色并非原本的冰肌玉骨,而是近似于鋼鐵一樣的灰白色。
  這是脫胎于胎化易形的鋼筋鐵骨,能夠賦予血肉之軀以鋼鐵之力。
  陸懷瑾能夠長時間維持這副鋼筋鐵骨。
  足以見得她在胎化易形上的造詣,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北冥嗎?”
  遙望著遠方那一望無際的汪洋,陸懷瑾低聲呢喃道。
  “如果你真的不是我的心魔,那你遺留下的‘殘骸’現在就藏在這北海之中吧?”
  陸懷瑾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除了她自己之外,根本就沒有人能夠聽得清楚。
  然而她本就不是說給外人聽的,而是說給自己體內的其中一個人格聽的。
  師父,我根本就沒必要騙您。
  您就是我這一脈的源頭,只要您看到我證道失敗的那些眷屬就明白了。
  最關鍵的是,只要找到我的‘殘骸’,您就可以徹底擺脫我了。
  聽著自己腦海中的那個聲音,陸懷瑾卻只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要不是《六欲分魔章》無法吸收和消化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格,陸懷瑾根本就連對方的一個字都不會信。
  人格也好、心魔也罷……
  對于陸懷瑾來說,都只是一些有價值、有營養的消耗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