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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王申,阿依,身份敗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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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周睿身旁的青年男子裴少卿愣住了,那人正是曾與絳雪兩情相悅后被他橫槍奪愛的窮書生——王申!

  而王申看見裴少卿時也愣住了。

  他豁然起身,“周兄,原來你要為我引薦的青年才俊就是平陽伯?”

  他想過自己遲早會再見裴少卿。

  但沒想過會那么快。

  “是啊王兄,你有經緯之才,差的只是門路,若有裴兄相助,何愁不能一展才華?”周睿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扭頭對裴少卿說道:“我來為裴兄介紹一下,這位是王申,乃我的同窗,也是我在國子監里為數不多的友人,出身貧寒,但才學出眾,他可是靠自己硬生生考進國子監的啊。”

  “周兄,其實我與王兄也算是老相識了。”裴少卿關上門,笑吟吟的看著王申,“沒想到會在京城再見。”

  “王兄與裴兄認識?”周睿神色詫異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隨后又一拍手哈哈大笑道:“險些忘了王兄就是蜀州人士,真是緣分!緣分啊!”

  “見過平陽伯。”王申神色有些復雜的躬身施禮,接著抬起頭嘴唇蠕動問了一句,“絳雪姑娘……還好嗎?”

  “她很好。”裴少卿點點頭走過去坐下,感慨一聲:“倒是沒想到才時隔一年,王兄已學業有成,恭喜。”

  國子監里的學生非富即貴。

  而王申有多窮他是知道的。

  能進國子監,說明本事夠硬。

  絳雪當初倒是也沒看走眼,若沒有自己橫刀奪愛的話,在她的接濟和資助下王申確實也可能會金榜題名。

  “一切多虧絳雪姑娘,若沒有她的慷慨資助,王某可能早就餓死凍死在蜀州,不會有今日,絳雪姑娘的恩惠我始終銘記於心,得知她過得好已便可心安。”王申神色誠懇的說道。

  對裴少卿他心情很復雜,畢竟心愛的姑娘被搶,沒情緒是不可能的。

  但對絳雪,他只有滿腔感激。

  周睿眼珠子一轉,兩個男人提及一個女人,這是有故事啊,他連忙出來打哈哈,“王兄也別站著了,趕緊坐吧,既然都是舊相識,就省得我介紹了,今晚我們三人當不醉不歸。”

  王申點了點頭坐下。

  “王兄可要參加今年秋闈?”裴少卿問道,今年鄉試還有一個多月就要舉行了,錯過的話又得再等上三年。

  王申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點點頭答道:“正有此意,月底就回蜀州。”

  考生都要回自己的戶籍地考試。

  “王兄可有把握?”裴少卿又問。

  王申還沒說話,周睿已經搶先一步替他裝逼,“手到擒來,裴兄有所不知,王兄在國子監中科科考試都名列前茅,不僅是今年的鄉試,就是明年的會試也必然會有他一席之地。”

  鄉試后次年三月就是會試,也被稱為春闈,考上就是貢士,殿試排名之后就是進士,就正式走上仕途了。

  “周兄過獎了,裴兄莫聽他胡吹大氣,王某不足之處尚有很多,今年鄉試只能說盡力而為,會試也只能說是去試試。”王申汗流浹背的說道。

  “王兄何必自謙?”周睿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看著裴少卿信心十足的說道:“裴兄,王兄就是明年狀元!”

  “噗——”王申準備喝口酒掩飾自己的尷尬,聽見這話頓時噴了,被嗆得直咳嗽,“咳咳……咳咳咳,請恕在下失禮了,抱歉,實在是抱歉。”

  “王兄喝那么急作甚,又沒人跟你搶。”周睿拍著他的后背調侃道。

  王申緩過來后露出個無奈的笑容說道:“周兄你莫再捧殺我了,天下英雄如過江之鯽,我王某何德何能預定明年狀元?傳出去會被人笑話。”

  “若把他人的笑話變成現實的話又何嘗不是一段佳話?”裴少卿把玩著酒杯,看著王申說道:“我深知周兄為人,他說王兄有狀元之姿那就起碼有八成希望,王兄該自信才是。”

  王申不語,只是一味的苦笑。

  讀書人本來就該謙虛。

  加上他出身不好,所以性格更加內向,不適應裴少卿和周睿的張揚。

  “我很期待來年能夠與王兄同朝為官,既然是老相識,你又是周兄的朋友,將來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來尋我。”裴少卿舉杯向王申示意。

  哪怕王申不是狀元,但以周睿對他的描述來看考上進士是沒問題的。

  一個沒有背景的進士進了官場后不知道是多少人拉攏的對象,他既然跟王申早就相識,如今又有周睿這層關係,自然得先一步將其收入囊中。

  而且看王申也是個知恩、並且拎的清輕重的人,否則經歷了心愛的女人移情別戀之后,早就該自暴自棄。

  但他沒有,反而發憤圖強,並且也沒有怨恨絳雪,依舊是心懷感激。

  所以此人可用。

  王申連忙雙手舉杯回應,“多謝平陽伯,在下只能說全力以赴,爭取讓您在明年的朝堂看見我的身影。”

  他沒那么清高,也沒那么不識抬舉,裴少卿主動示好,當然得接下。

  “不過我倒很好奇周兄與王兄是怎么相識相交的。”裴少卿仰頭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后擦了擦嘴說道。

  “我來說吧。”周睿又灌了一杯酒才說道:“我初入國子監,先生提問我答不出來,課后被曹駿那群雜種嘲諷戲弄,當時只有王兄為我說話,結果他被揍了一頓,我上去幫他,然后我也被跟著一起揍了,自此相識。”

  “曹駿乃國舅之子,他身邊那群人也都出自官宦世家,我當時還不知周兄家世,見他們欺辱周兄,還以為周兄與我一般是出身普通,所以才忍不住仗義執言。”王申補充了一句。

  若是當時知道周睿的身份。

  他肯定不會多管閒事。

  “所以這就叫緣分嘛。”周睿嘿嘿一笑,接著說道:“裴兄也知道我無心科舉仕途,所以后來先生布置的課業全都是王兄幫我完成的,我則出銀子當酬勞,一來二去就越來越熟。”

  “原來如此,為王兄跟周兄的情誼當浮一大白。”裴少卿舉杯說道。

  周王二人也紛紛舉杯,“請。”

  當夜三人皆盡興而歸。

  丑時雞鳴,大概凌晨一點。

  平陽伯府已經亮起了燭火。

  臥室里,裴少卿在趙芷蘭的伺候下穿戴朝服,梁冠、上衣、中單、下裳、蔽膝、大帶、革帶、佩綬、笏、白襪黑履,一整套光是穿起來就需要不短時間,而且還要穿得一絲不茍。

  “夫君穿上這套朝服后真是英武過人。”趙芷蘭眼眸中閃爍著流光。

  裴少卿戲謔一笑,掐著她的臉蛋說道:“今晚為夫穿這身入你可好?”

  “嗯。”趙芷蘭含羞帶怯的應道。

  她是要嘗到制服誘惑的甜頭了。

  也不光是甜頭,還有個一頭。

  “走了。”裴少卿鬆開她后出門。

  馬車已經在府門外候著。

  平陽伯府到皇宮不算遠,所以他才可以如此不緊不慢的收拾好出發。

  住得遠些的更早些就起床了。

  寅時前,所有參加朝會的官員就要抵達宮門外等候,宮門開啟時一起入內,裴少卿這種沒有強行規定要參加朝會的官員若是遲到還好,那些必須上朝的官員若是點卯遲到就完啦。

  等裴少卿到宮門外時發現今日參加早朝的人格外多,特別是勛爵,估計都是跟他一樣衝著觀賞蠻王來的。

  “爹。”他跟謝錦文打了個招呼。

  然后又去問候魏岳。

  國舅曹瑞冷冷的看著他的身影。

  寅時一到,宮門開啟,所有人魚貫而入,從這里到太和殿還有很長一段距離,裴少卿雖然被特許可以乘轎或騎馬入宮,不過他沒用這個特權。

  數百名官員沉默著在深宮高墻內穿行,靜得只剩下輕微的腳步聲響。

  卯時,皇帝駕到,早朝開始。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劉海一如既往的例行喊話,聲音傳遍大殿。

  各部依次奏事,皇帝一一處理。

  輪到禮部時天已經大亮,禮部尚書崔賢貴出列說道:“啟稟陛下,蠻王親率使團前來求和,求見陛下。”

  殿內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

  “宣。”景泰帝淡然說道。

  “宣——蠻王巴圖覲見!”

  一連三聲,一聲高過一聲。

  聽見腳步聲響起,殿內所有人都下意識循聲望去,這也是裴少卿第一次見到蠻王,模樣略顯滄桑,但雙眼炯炯有神,身材壯碩且肥胖,看著不像蠻族崇尚的狼,更像是一頭棕熊。

  巴圖無視所有目光,神色平靜的昂首挺胸走進大殿,身上的骨制和金玉飾品碰撞發出一陣陣清脆的聲響。

  “止步!”

  直到劉海呵斥,他才停下腳步。

  然后乾凈利落的跪了下去,一手橫在胸前低頭說道:“敗軍之將蠻王巴圖參見大周皇帝陛下,今特代表蠻族前來求取和平,還望陛下成全。”

  殿內瞬間炸開鍋,議論聲四起。

  眼看著一位他國之主如此乾脆的跪在太和殿內,這給一眾官員造成的衝擊太大,當然也感到驕傲和得意。

  “巴圖,昔日你蠻族屢屢侵擾我大周邊境,傷我邊民無數,朕忍無可忍才興兵討伐,如今你想求和就是朕答應,這滿朝文武也不答應,大周百姓也不答應!”景泰帝擲地有聲道。

  其實所有人都答應。

  就只有你不想答應。

  殿內眾大臣默契的在心里吐槽。

  蠻王沉聲說道:“小王知罪,已經決定要痛改前非,只要陛下愿意罷兵停戰,蠻族愿向大周世代朝貢。”

  “不夠!”景泰帝呵斥道,身體前傾眼神冷冽的說道:“朕本欲徹底滅了你蠻族,但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你果真親自前來求和,那朕就給你一個機會,威遠軍攻略的土地城池歸大周所有,蠻族世代稱臣朝貢,一次性賠款白銀百萬兩、牛羊十萬頭,另你要留在天京,你死后蠻族還要另擇一王室嫡系血脈入天京為臣,且今后蠻王更替必須由我大周認可,答應否?”

  這些條件不可謂不苛刻,答應的話蠻族自此就是成了大周的附屬國。

  但蠻王甚至都沒討價還價,深吸一口氣說道:“小王答應,另小王愿將愛女阿依公主獻給陛下為妃,以修兩國之好,愿兩國今后再無戰事。”

  他知道景泰帝不想停戰。

  所以他不敢討價還價。

  他賭的是將來,他不信大周會一直如此昌盛下去,只要能保證蠻族火種不滅,那就總有一雪前恥的機會。

  “阿依公主何在?”景泰帝問道。

  雖然他已經沒有精力玩女人。

  但蠻王獻女,他若是拒絕的話豈不是顯得膽怯?連蠻王都要留在京城被圈禁,他又何懼一個女子?只需收入后宮隨便安排一座宮殿養著就行。

  蠻王答道:“正在殿外等候。”

  “宣。”景泰帝說道。

  “宣——蠻族阿依公主覲見!”

  伴隨著一股奇妙的異香,一群嫵媚婀娜的蠻族女子跳著舞蹈入內,中間的女子盛裝打扮區別於其他女子。

  她個子最高,烏黑的秀髮如瀑布披在身后,戴著金色面紗,一雙眼睛風情萬種,身姿靈活,露出來的腰肢雪白細膩,顫巍巍的胸脯和肥碩的翹臀隨著舞步肆意展露著誘人的曲線。

  但殿內大臣皆是目不斜視。

  只有景泰帝大大方方的盯著看。

  跳完一支舞后,改名阿依的烏蘭公主才跪下說道:“阿依參見陛下。”

  “摘下面紗。”景泰帝淡然說道。

  低著頭的阿依摘了面紗,然后緩緩抬起頭,眼神嫵媚的望著景泰帝。

  裴少卿瞬間瞳孔一縮。

  烏蘭!

  你以為改個名字。

  換個包裝我就不認識你了嗎?

  景泰帝同樣認出了她,現場凡是見過烏蘭的大臣也都已經認出了她。

  但沒人貿然作聲。

  “巴圖,朕怎么沒聽說你有一對雙生女呢?”景泰帝看向蠻王問道。

  蠻王畢恭畢敬的答道:“相比其姐烏蘭,阿依老實本分,所以鮮少為人所知,如今也是小王唯一待字閨中的女兒,希望有幸能伴陛下左右。”

  景泰帝沉吟不語,他覺得蠻王就是想換個保全自己顏面的方式把逃回去的烏蘭交給自己處置以討好自己。

  畢竟烏蘭進宮之后他隨時可以讓她病逝,不過他也不屑於干這種事。

  “好,既然如此,那你的女兒朕就笑納了。”景泰帝哈哈大笑說道。

  笑納兩個字無疑有些羞辱意味。

  但蠻王面不改色,“多謝陛下!”

  阿依也低下頭行禮。

  “先退下吧。”景泰帝揮了揮手。

  蠻王和阿依兩人當即告退。

  在路過裴少卿身旁時,阿依意味深長的看了裴少卿一眼露出個笑容。

  裴少卿頭皮發麻,腦海中閃現出烏蘭公主那充滿怨恨和憤怒的眼神。

  不行,不能讓這女人活著。

  散朝之后,裴少卿沒走,而是去求見景泰帝,然后得到了單獨召見。

  “陛下,那個阿依公主分明就是烏蘭公主,這女人心思惡毒,絕不能讓其入宮伴你左右!”一進御書房裴少卿就噗通跪下,情緒激動的說道。

  景泰帝輕笑一聲,“平陽伯拿皇宮當什么了?一個被父親拋棄的蠻族女子在這里能翻起什么風浪?朕都已經答應了,金口玉言又豈能反悔?”

  “既然如此,臣請陛下今后務必要遠離那蠻族妖女,更不要聽信她的讒言。”裴少卿又滿臉關切的勸說。

  對於景泰帝的態度他有所預料。

  畢竟景泰帝既然答應了把烏蘭收入后宮,那就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

  沒指望能說服景泰帝。

  他來提醒只是想表示下忠心。

  但他沒想到景泰帝竟然覺得烏蘭是被蠻王拋棄了,還回來討好他的。

  裴少卿跟烏蘭深入接觸過。

  覺得肯定沒那么簡單。

  所以必須弄死她。

  而弄死阿依還得要靠宛貴妃。

  宮斗嘛,死個妃子啥的很正常。

  出宮后裴少卿就去了北鎮撫司。

  交給常威一個任務,讓他暗查下云霄,不是想查清楚云霄為什么要算計自己,而想找到入手點將其除掉。

  對裴少卿來說他不關心別人敵視自己的原因,也從來不反思,只要發現誰敵視他,那他便將誰弄死就行。

  而在弄死對方的這個過程中,自然就能搞明白對方為什么敵視自己。

  下值后回到家從下人那里得知納蘭玉瑾又來了府上,謝清梧正作陪。

  他先去沐浴更衣。

  然后才去前廳見客。

  這是他第二次見納蘭玉瑾,其鬢邊斜簪一支點翠嵌珠步搖,烏髮松松挽個隨云髻,幾縷碎發垂在頸側,襯得那截頸子肌膚瑩白如羊脂,衣襟松松攏著,胸脯滿盈盈,隱約露著底下水紅抹胸的繡紋,她斜倚在椅上,右腿迭在左腿上,腳尖輕輕點著地面。

  “少卿回來啦。”而納蘭玉瑾也看見了裴少卿,笑顏如的起身相迎。

  裴少卿神色清冷,“大嫂有事?”

  “前次來你沒在家,弟妹說不敢擅自收禮怕你怪罪,所以我又專門送過來,這是嫂子給那剛出生的小侄兒的心意。”納蘭玉瑾說話的同時打開身旁錦盒拿出一個精致的純金打造的小老虎,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裴少卿。

  裴少卿隨意點了點頭,態度依舊不冷不熱,“大嫂對虎頭的一片心意我就收下了,至於別的還請莫提。”

  “我也沒想提別的。”納蘭玉瑾莞爾一笑,將金虎放下,“知道你不歡迎我,禮已送到,我就先走一步。”

  裴少卿側身給她讓出路來。

  納蘭玉瑾跟裴少卿錯身而過的瞬間臉上的笑容就消失,攥著手帕的手因為太過用力而導致指結隱隱發白。

  她心跳得厲害。

  那只金虎是裴少卿母親留下來的遺物之一,裴少棠一直小心,曾親口跟她提起過裴少卿也喜愛這只金虎,可剛剛裴少卿卻是明顯沒有認出來!

  再加上之前所發現的裴少卿尺寸不對,就證實了她那個大膽的猜測。

  這個裴少卿不是那個裴少卿!

  真正的裴少卿被李代桃僵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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