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今兒的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暴君的心情還挺好,應該比昨天好伺候。
聽到這聲音,蕭靖凡抬眼一看,果然是那膽大包天的女人來了。
楚流徵微垂著頭,將托盤上的茶水放在書案上,正待返回茶水房端其他茶水,蕭靖凡突然屈指敲了下桌面。
換茶的手勢。
楚流徵無語。
蓋子都沒打開就讓換茶,暴君有透視眼不成?
收回前言,暴君一如既往的不好伺候!
心里再如何腹誹,楚流徵還是乖乖地將茶盞重新放回托盤上,返回茶水房沏新茶。
如此往返三趟,等換第四趟茶水的時候,所有人都感覺出來不對勁了。
茶蓋都沒打開就讓換,陛下是故意折騰這奉茶的宮女吧?
可……若是不滿意這宮女的伺候,換人便是,折騰來折騰去,何苦來?
只有張大學士和孟尚書兩個自認知道內情的人互相對了個眼神。
陛下哪里是不滿意這宮女的伺候啊,他這是故意逗著小宮女玩兒呢。
陛下到底年輕,還玩喜歡人小姑娘就伸手扯頭花吸引注意力這套。
嘖嘖,估計沒多久這小宮女就得被陛下收入后宮了吧?
從宮女一朝躍上枝頭成為皇帝的女人,這小宮女可真有福氣。
但凡楚流徵能聽到這倆人的心聲,那都得噴倆人一臉唾沫星子。
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暴君今天肯定吃錯藥了!不想喝茶不要瞎折騰人行不行?本姑娘的腿都跑細了一圈兒!
楚流徵強忍著將整杯茶潑在蕭靖凡臉上的沖動,第五次將青花茶盞放在龍案上。
茶換了,茶盞也換了,都是暴君最喜歡的,這回總沒問題了吧?
楚流徵盯著蕭靖凡修長如玉的手指,用眼神狠狠威脅那兩根漂亮手指。
你再敢敲一個試試!再敲……再敲我就往你茶里吐口水!!
蕭靖凡沒有敲,不是良心發現,而是說話太多,渴了。
不過,吐口水?
他狐疑地看著手里的茶,這杯里面該不會有口水吧?
茶水微白,澄澈透明,瞧著不太像。
“賞你了。”
以防萬一,蕭靖凡將整杯茶推到書案邊,示意楚流徵馬上喝。
楚流徵:“?”
暴君的腦子果然有坑!!
正商議的眾臣裝作自己什么都沒看到,實則都在偷看二人。
那耳朵一個比一個豎得高。
不知情的在想:陛下看中這小宮女了?
倆知情的在想:啊,陛下果然忍不住了!還是太年輕!
周元德在想:自家陛下最喜歡這套青花茶盞,連皇后和榮貴妃都沒用過,竟然賞給一個宮女用。日后他怕是得更敬著點這位流徵姑娘了。
翠云則滿眼羨慕地看著楚流徵。
若是陛下能像待流徵姑娘一樣待她該多好,她愿意為陛下跑腿!
“怎么不喝?”蕭靖凡越發懷疑這女人往茶里吐過口水,連眼神都冷了下來。
喝就喝!
楚流徵端起茶盞,顧不上有些燙嘴,埋頭喝了一大口。
茶香馥郁,入口醇香,喝完還有回甘,好喝!
正好來回跑楚流徵也渴了,埋著頭咕嘟咕嘟,將一整杯茶水喝了個干凈,還嚼了兩片茶葉吃下去。
嘿,皇家特供茶,外面花錢都買不到,我這也算是享了一回暴君的福了!
好茶沖淡了一些壞心情,楚流徵恭敬地站著,等著暴君示下。
蕭靖凡臉色有點臭。
竟然沒有吐口水,便宜這女人了!
不過,他也沒了繼續折騰楚流徵的心情,擺手讓她再沏一杯茶來。
楚流徵乖乖去了,本以為暴君還要接著折騰,沒想到暴君接過茶,只是垂眸看了一眼便喝了,沒再繼續換茶小游戲。
呼~這瘋算是抽過去了。
她退回到翠云身邊站定,時刻關注暴君和諸位大臣的飲茶情況,隨時準備添水。
翠云伸手輕輕拉拉她的衣袖,小聲道:“姐姐,你方才也累了。你先靠著墻休息,添水有我。”
楚流徵打量她,見她的視線每每掃過蕭靖凡,眼底都帶著兩分渴望和羞意,心里頓時有了不好的猜想。
不會吧不會吧,周公公親自勸都勸不住,小姑娘這么頭鐵的嗎?
她該不會又要換室友了吧?
她才費口舌教了那么久!
不要啊!!
暴君長那么好看干什么?一天天招蜂引蝶,凈勾引人家小姑娘!
蕭靖凡:?
他,招蜂引蝶?
“添水。”
翠云按捺激動,提著小銅壺剛要過去,不料蕭靖凡抬眼一掃,目光直直地落在半靠著墻壁摸魚的楚流徵身上。
楚流徵:“……”
蕭靖凡:還是得給這女人找點事情做,免得閑下來胡言亂語。
翠云目光幽怨地將小銅壺遞給楚流徵,楚流徵目光更加幽怨地回望她。
妹子啊,不是姐要跟你搶,姐不敢抗旨啊!真的,姐一點也不想伺候暴君!
懷揣著百般不情愿,楚流徵提著小銅壺往茶盞里添上水,剛想回去接著摸魚,豈料蕭靖凡讓她留下來研墨。
楚流徵:“……”
一個人打兩份工,加錢啊混蛋!
蕭靖凡的唇角輕輕勾了一下。
只要這女人不高興,他就高興了。
眾臣都當自己眼瞎,強忍著八卦的沖動,繼續商議正事。
磨墨是個技術活,也是個機械的活兒,楚流徵昨晚本就沒睡好,這一圈圈的磨著,忍不住想打哈欠。
當著皇帝的面兒打哈欠那叫御前失儀,要被拖出去打板子的。
硬生生將哈欠忍了回去,楚流徵的眼眶濕潤了一圈兒,一雙杏眸霧蒙蒙的。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還得打哈欠,得轉移一下注意力,干脆刷刷八卦好了。
打開系統,楚流徵開始翻看最新的八卦消息。
聞紀覺得萬芳樓的花魁比春滿園的花魁好看,孟昊君不同意,兩人在順天府大牢里互毆,孟昊君不敵小年輕,被聞紀打掉了兩顆門牙。
蛙趣!兩顆門牙都沒了,豈不是連蠟燭都不能吹?
等等,這倆二世祖,一個有當戶部尚書的爹護著,一個有當吏部尚書的親哥護著,怎么會被抓進順天府大牢啊?難不成是兩位尚書大人突然良心發現?
哦哦,是金吾衛指揮使抓進去的,還是奉了暴君的命令連夜抓的。
我就說暴君怎么可能不知道這倆二世祖干的缺德事,這不就公報私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