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過,還算留下底限,沒將此處中樞也被外人或妖族控制。”悟玄子環視四周,這里曾是自己年少時,練手的地方。
除卻那面可留影的墻,早已與當年不同,二樓的架閣上,也再沒各種獎品。
但陣法么,萬變不離其宗,她走一遍已知哪里有改動。
“看看這個。”她將影像前,桌案上的一卷獸皮掃來。
沈歲稔快速瀏覽,原來許久以前,陣宗搬走的弟子,有一部分散入其他幾界,并未全部加入太元宗。
當他們發現太元宗搬走許多太元界的秘地秘境后,極力尋找陣宗遺失的秘地。
可惜找到也無用,沒有人家的勢力大,他們分不走秘境。
好在北海一號是出現在大荒界的,于是就跟搬來大荒的妖族合作,將北玄秘境的歸屬權搶到妖庭手里。
條件就是,妖族不能碰陣宗煅煉弟子陣法的秘府,維護它的長久存續。
妖庭當然答應,妖對陣法又不精通,要來秘府無用。
并答應給這些人新建的宗門一千名額,并有專屬的綠色通行令牌行,可讓他們的弟子代代傳承。
可惜后代弟子中,最后一位能進入秘府的弟子,也是兩三萬年前的人。
“所以,手持綠牌進來秘境的近千個修士,不是太元宗派來攻打我們的人嗎?”小狐王有疑問。
“不一定,你看這后邊寫著,他們成立的北玄宗已經沒了,令牌被人搶走多于繼承。
唉,原來奔雷道君的師父是北玄宗滅門時逃出的弟子,怪不得他會為我們留一線生機。
而且,他也是帶著他師父的遺骨,才被傳送此處的。”沈歲稔看到玉簡后的簽名,是奔雷二字。
“老祖,據潘真人說,這位道君早已飛升仙界,我也在靈界證實過此事。”
悟玄子頷首,早在看到奔雷所畫陣圖時,她就猜出對方可能師承陣宗。“嗯,歲初,我這縷魂息可撐一刻鐘。
若你選擇學習中樞的陣盤控制,我可將之貫入你神魂。
但從此以后,你再也不會有我魂息相護。
若你選擇在此閉關,仍然可以保有它,直到我正式輪回。”
“老祖,我學陣。”沈歲稔當然選學陣法,待到朱雀鼎,北玄秘境回歸,老祖一入輪回后,魂息最多不過保有百年。
她又不是軟柿子:“這里進入的方法要改么?
畢竟,太元界各宗門所習法,多傳自陣宗。”
“我教給你,待你修為到元嬰后,自己來改。
現在準備。”悟玄子十分干脆的,將食指點在她眉心。
片刻后,沈歲稔腦子里出現整個北玄秘府里的陣樞設計,包括方圓萬里的陣眼所在。
小狐王眼看歲初閉目接收著,而悟玄子要消失,于是馬上問她:“出口在哪兒?朱雀鼎可到達太元界。”
“已到,出口……”悟玄子消失的太快,沒來得及說完。
小狐王頗為遺憾,盯了歲初好久不見她醒,無聊的只能去看墻上影像。
一會沒看,此時已找不見覺行等人,但卻看見一隊妖修和人修同行,正向……她們掉入的瀑布尋來。
小狐王心里咯噔一下,正在慶幸秘法需要秘法才能進時,那一隊總有十二個的人和妖,遁速極快的下到瀑布。
轉眼間,又一個個握著一節玉骨,被吸入歲初取的“水簾洞”內。
而她,則是再看不到洞內情形。
“歲……”轉頭想喊醒人,又擔心影響歲初的神魂,急的小狐王繞著大殿團團轉。
然后一不小心,推開側面一道門,巨量的靈氣讓她忍不深吸一口氣。
再一打量,門后是個靈霧能凝結成液的修煉室,而霧氣就來自一方水池,哦不,正確叫法應該是靈液池。
她忍不住想邁近時,忽然又擔心里邊有禁制,便理智的退出。
然后掃一眼墻上影像,除了修士斗法、逃命、采藥,沒什么新意。
再看緊閉的大殿門,是悟玄子以手訣打開的,不知那隊人會不會也能打開。
心思百轉后,為了不讓自己多想,便去推開隔壁另一道門,居然也是一個修煉室。
再推一道,發現還是一樣樣,只能嘆息自己不能用。
“阿欒,你嘆什么氣。”沈歲稔一時無法吸收完所有的陣法,只熟悉中樞操作后,提前醒來。
小狐王跑過來道:“這里可助結嬰,卻與我無緣。
按說,我和笨嗚都不與重明差什么,可至今還未進八階。”
“待天地元氣再復,你很快會九階,咱隔過八階跳級。”沈歲稔撫撫她安慰。
并攬她上肩頭,“來吧,我們瞧瞧方圓萬里,有多少修士。”
小狐王一聽,馬上將之前看到有人進入瀑布告知,“他們傳送來了?”
“沒有在。”沈歲稔的神識靈力,在此殿內不受影響。
她掃視門外山下,沒有人,秘府前后左右都沒有。
“別急,我能找到他們。
如果傳送進來,趁他們禁靈殺一波。
很快,她行至案臺前,將上邊的紙張獸皮,并筆墨紙硯移至旁邊坐椅上。
然后兩手快速結印,打向桌案表面,靈光乍現之際,整個桌面猶如流動的河水。
片刻,各種陣紋逐一顯現,看的小狐王眼花。
就見沈歲穩拔動某一條陣紋后,墻上的畫面隨之改變。
再拔動幾下,整面墻從東向西,全部都有留影呈現,且分為八幅不同位置。
小狐王顧不上看一幅上,沃相和兩修士與人斗法,她的注意力全在水簾洞。
“追我們的兩個妖,為什么也在?”她這邊話音剛落,洞內有兩個修士對視一眼,閃身就制兩妖。
他們同隊的妖修在求救聲中,從相連的洞內跑出:“道友何意?我妖族子弟并未惹你們。”
“但他們追的人,已經進去。
他倆定看到些什么。”修士一方,自然向著他們自己人。
妖修們真實修為也是十階,豈能示弱與人修,“道友,他倆看見還能困在這兒。
何況,你神識靈力都無,還想搜魂不成,放開。”
“不放。”
“有膽。”
兩方登時一齊出拳擊向對方,沒有靈力不見得沒有武力。
而比力氣,妖王們先天占優勢,僅一拳就飛個修士。
剩下的人和妖想阻止,卻又各自盯住對方的人。
“只一人一妖打,忒沒意思。
我給你們加加戲。”沈歲稔邊說,邊拔動案上陣紋。
水簾洞被修士擊中的角落,很快浮出一朵茶花,墨綠色。
“入口!”幾個人修爭先奔至花前,妖修自不甘弱,追過來擠著近前。
此刻,他們都不管被制伏趴地上的兩妖。
兩妖偷偷一看,十幾個高被一片綠光卷住,仿佛被巨獸吞食一樣消失。
他們正慶幸沒有靠近,剛一站起,就被身后裂開的大口子吞下。
“送去何處?”小狐王急著看結果。
沈歲稔如她所愿,再度調整影像追蹤,然后看到兩妖砸住從沼澤里,拼力露出頭兒的人修。
“哈哈,一屁股壓下去,這人修白爬。”小狐王有點樂兒。
而沈歲稔更樂,她再次操盤,讓八個妖六個人被沼澤使勁兒的吸。
不過十幾息,再沒人或妖從下邊露頭兒。
小狐王看不清沼澤下:“死透沒?”
沈歲稔也看不清,畢竟陣宗沒在沼澤底下,布鏡光陣。
而這,也幫她確定,此處不是陣眼之一。
“你盯著,我找找隊友們。”她想,堂堂化神和十階,若丟命于此,也太弱。
不長時間,所有畫面巡完,都不見隊友。
反倒在一幅畫面上,她看到被關在雪山的青衣女修,獨自飛抵瀑布這邊。
沈歲稔暗嘆,關她時沒讓小狐王搜走女修全部東西,是自己大大的失誤。
但不后悔,自己不可能讓小狐王冒險。
她走神瞬間,青衣女修也進入水簾洞。
“都有陣宗修士玉骨么?”再一想,北玄宗滅門,定有高階遺骨留下。
沈歲稔掃一眼沼澤,見有人已掙扎著快要爬上案,她不禁多看兩息。
緊接著掌心靈力再涌,拔動案上一處陣紋,此人再次摔入沼澤。
她則連動數根陣紋,將沼澤里的數人全部甩出去。
控制著陣紋,不讓他們飛出太遠,嗡嗡數聲,又將這群人和妖投入不遠的殺陣。
小狐王眨眼的功夫,有個妖修為躲開陣內巨龍攻擊,硬生生抓住追她倆的一妖,將之送入靈力幻化的巨龍口中。
沈歲稔感覺聽見了那妖骨被絞碎的聲音。
效果如此好?
想試第二遍,就得看里邊的人,配不配合的斗起來。
事實證明,再高階的妖修,也止不住氣性大,轉身就和人修又打到一處。
“他們已恢復靈力,破陣成功的話,還會闖瀑布。”小狐王有些令人。
沈歲稔再加大殺陣的威力:“不會。”
話音剛落,殺陣便有一個人修,被幾個妖修抓著擋去火球攻擊。
小狐王點評:“一報還一報。
讓他們自己斗起來,自相殘殺。”
而沈歲稔萬分贊同,“我打算弄個什么寶貝,吸引更多人奪它。
希望太元宗派的人,也心動的露面搶。”
“化神(十階)最需要什么?”一人一狐異口同聲。
小狐王略一思索,“增加壽元的靈草?”
“有沒有可能,是可以的渡劫頂雷的靈材。
比如紫金雷竹。”沈歲稔取出一個玉箱打開,全須全尾的金色雷竹。
“我去將它栽下。”小狐王自告奮勇,實際是在這兒太悶,沒有靈力跟個凡獸似的。
“你放心,我會很注意安全。
而且,你也該報下平安,畢竟大家不能像我一樣,能跟你神魂溝通。”
沈歲稔沒完全同意:“栽下太可疑,大荒妖庭定有一 份完整的地圖。
靈植在何處,他們心中有數。”
“那將所有留影過一遍,尋個合適的地方種它。
秘境內,定然有竹林。出現個變異的,也沒什么?”小狐王點子不少。
沈歲稔想想再搖頭,“你在這兒看留影上有無存寶的好地方。
我去看看別的房間,可有什么寶貝,能將高階修士吸引來。”
她這邊上到二樓,寶貝沒發現,倒是傳訊玉意外的暢通。
神識一探,隊友們已搬離雪山,目前在一處懸崖休息,司雨星君已經不再尋寶。
而是每天看管著,不讓大家再冒險劫財。
沈歲稔乍舌,沒想到一月左右,隊友們已經滅殺十幾個大荒結丹。
很好,說明大荒修士和妖們,還在打打殺殺。
她斟酌一番,只找沈聽露回復,畢竟這姑娘嘴巴嚴。
“歲初,你沒事就好,秘府即有特別入門之法,我們就不去那邊修煉,又不影響什么。”沈聽露也很慬慎,只寫文字傳訊,不用語音傳聲。
“但大荒的妖,靈界的人能進。
所以,我想用些許寶物,多誘他們些人入陣。”沈歲稔不貪心,像留影里有十幾被陣困的,一會兒功夫不關注,已經自相殘殺好幾個。
原因出在沼澤,里邊有株迷惑心智的東西。
沈聽露開動大腦,迅速提議:“在修士里散播謠言,說新發現一處陣宗秘庫,里邊有遺留的上古渡劫大陣。
但現在禁制不好破,位置就選雪山。
正好與那里發生爆炸,引出秘庫也不為奇。”
“是個惠而不費的辦法。
我傳訊火麒麟長老,看他能否在妖修里傳開。”沈歲稔本想找沃相,但臨發出前,又改找火麒麟。
而對方回的也快,甚至不問為什么,痛快應下。
次日一早,就發訊說好些人往雪山趕路。
沈歲稔這才再一次調整陣紋,將昨天固住的人,通通逼入死角。
那隊人,雷擊電打之下,竟然有一兩個特別清醒的,且勸大家暫且動手。
她冷哼一聲,加大法陣的幻像,各種攻擊也多多的。
打一天一夜,靈力再比真結丹多,不給他們喘息之機,像自相殘殺加法陣攻擊,也吃不消。
到下午時分,這批陷入陣內的人和妖,死的不能再死時,沃相試著傳訊她,沒想到一傳就通。
“歲初,你在哪兒,我親自去接?”
“不用不用,我很好,就是不知您可愿至雪山。
聽聞那里發現秘庫。”沈歲稔是將傳訊玉留在二樓,她本人則在一樓大殿盯著影像。
畫面上,可以清楚看到沃相長老和兩個修士,在向瀑布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