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對上軒轅冥鼓著腮幫子湊過來的俊臉,嚇得一巴掌拍在他臉上:“你干什么?”
“噗——”
軒轅冥猝不及防的被拍,一口湯眼看著要噴蘇曦月臉上,迅速偏頭,全噴在旁邊的鳳夙火紅羽衣上。
“啊!我的羽衣!”
鳳夙跳起來抖了抖湯汁,胸前全都濕透了,心里那個嫌棄啊。
趕緊把羽衣脫下來,上面全是表哥的口水,他寧愿光著膀子。
夜翎冷著臉把獵殺的野棕熊扔在地上,銀眸危險地瞇起,“趁人之危?”
軒轅冥擦了擦嘴,俊臉浮現幾分不自然,“我只是喂月兒喝湯。”
“用嘴巴喂,騷鳳凰教的。”
青竹涼涼地補刀,手里攪動石鍋的木勺“咔嚓”斷成兩半。
他垂眸瞥了一眼,翠綠的眸子閃過懊惱。
起身離開山洞,準備重新做一個。
山洞內安靜的只剩下柴火“噼啪”聲。
蘇曦月心中無奈,接過軒轅冥手里的湯,一口氣喝完,把木碗塞他手上,“我喝完了,你可以走了。”
說完重新躺下,側身背對著他們,明顯不想搭理。
鳳夙見狀,心中暗嘆,看來表哥追妻之路還很漫長啊。
不過沒關系,看他的殺手锏。
他光著膀子湊到軒轅冥身邊,瞥見他失落暗淡的眼眸,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哭,但記得不能哭的難看,要哭的讓她心軟,要哭進她心里。”
軒轅冥聞言,暗金色的眼眸閃過錯愕,“哭?”
他堂堂龍族少君,天之驕子,十二階遠古太虛燭陰,哭?開什么玩笑!
鳳夙見他一臉抗拒,表情是恨鐵不成鋼,壓低聲音道:“表哥,你想想,小月兒現在最吃哪套?心軟啊!你當初在青巖山那般過分,又罵又抽魂又殺的,現在裝可憐博同情是上策,學學人家老狐貍,暗殺兄弟那么大的錯,還不是輕輕揭過去了?”
軒轅冥金眸閃爍,他當然知道老狐貍那套對月兒最管用。
自殘是沒問題的,可那套可憐兮兮,眼眸含淚,茶里茶氣的做派實在是.
嘔——
光想想就覺得好惡心,忍不住想吐。
夜翎冷眼看著他們嘀嘀咕咕,將剛挖的人參遞給墨凜,“燉湯。”
自己則收拾野棕熊去了。
準備用來烤,月兒沒吃,其實他們也沒吃,大家也都餓了一晚。
墨凜利索的將人參切片放入石鍋。
剛好青竹刨了木勺回來,順手接過攪了攪。
火焰噼啪作響,肉香混合著人參的清香在山洞彌漫。
“月兒。”
墨凜看向側身背對著他們的蘇曦月,也不知道有沒有睡著,“可要再喝點?”
“不喝了,你們喝吧。”
蘇曦月攏了攏身上的外袍,閉著眼繼續睡。
墨凜也沒強求,休息也很重要的,隨她去吧。
明早再喝也是一樣,用火溫著就是。
軒轅冥金眸微暗,不知在想什么。
鳳夙急的直跺腳,用口型催促:“哭!”
軒轅冥:“.”
身體壓根沒動,月兒好好的,還剛給他生了兩顆龍蛋,這要他怎么哭的出來?
再說,老狐貍那副做派也學不來。
白祁抱著熟睡的小狐貍,看著鳳夙和軒轅冥在那拼命擠眉弄眼,實在忍不住笑了。
軒轅冥雖然學不來哭,但也不是真的不懂如何討好雌性。
他交代鳳夙看著龍蛋,有空順便幫忙孵一孵,便抬腳走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鳳夙瞬間急了,“哎呀,表哥你去哪?”
軒轅冥頭也不回,身影轉眼消失在夜色里,只聲音隨著夜風送過來,“找寶貝。”
雌性都喜歡值錢的,亮晶晶的東西,不會哭,還不會用寶貝哄嗎?
鳳夙目光看向山洞口方向,桃花眼閃了閃,聞言倒是笑了。
哭不出來沒關系,懂得送寶貝討小月兒歡心也是一樣的。
龍族別的不多,各種寶貝還是挺多的。
蘇曦月其實壓根沒有睡著,聽見這話眉梢動了動,但也沒什么反應,倒是很快睡著了。
三日后,清晨。
蘇曦月的氣色已經好多了,正在給兩只小狼崽梳毛。
玄冥蹲在旁邊傻笑,時不時摸一把。
軒轅冥自從那晚離去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好幾天都沒有回來。
蘇曦月也不在意,心里估摸著是回了龍族。
也不知道軒轅皓那個老東西得知自己生了龍蛋是什么反應?
但無論什么反應她都不在意,只有點好奇而已。
她壓根不會孵蛋,一直都是鳳夙在照看著。
白天用靈液澆灌龍蛋和鳳凰蛋,晚上則變成本體火鳳,把鳳凰蛋攏在身下孵化。
龍蛋也順便一起孵。
反正孵三個是孵,孵五個也是孵,倒是不用蘇曦月操心。
兩個小狼崽和小狐貍都在喝獸奶。
反倒讓蘇曦月這個做阿姆的很是愧疚,但也松了一口氣。
獸世的雌性三歲變成人形后,就不能獸化了,喂奶真的很大的難題。
好在吃獸奶也是一樣,兩只狼崽和小狐貍毛發油光水亮,胖嘟嘟的,明顯被養的很好。
玄冥那兩只小狼崽吃飽了就精力旺盛,一黑一紅兩個毛團子在鋪著的獸皮墊上滾作一團。
你啃我耳朵,我咬你尾巴,嗷嗚嗷嗚奶聲奶氣地鬧騰。
白祁那只眉心帶著火焰印記的小紅狐則安靜得多,吃飽了就蜷在阿父懷里,蓬松的九條尾巴把自己裹成個火紅的小毛球。
只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狐貍眼好奇的看著世界。
蘇曦月看著眼前生機勃勃的一幕,連日來的驚心動魄和生產的疲憊似乎都被沖淡了些許。
只目光偶爾掃過那兩顆龍蛋時神色復雜。
“該回去了。”
夜翎聲音打破山洞寂靜,“月兒需要靜養,崽子們也不能總待在荒山野嶺。”
墨凜微微頷首,“我們離開好幾天,是該回去了。”
隨后開始收拾山洞里散落的東西。
其他東西倒也不用帶,但門口那兩頭產奶的母羊和母豹是要帶回去的。
這可是崽子的口糧。
青竹用干凈的獸皮將那兩只打鬧的狼崽兜頭一裹,只露出兩個毛茸茸的小腦袋。
動作雖快,但也帶著輕柔。
看著兩個可愛到爆炸的小狼崽,內心無聲哀嘆:為什么不是我的?
白祁把青竹神色看在眼里,狐貍眼微閃。
但也沒說什么。
他脫下自己雪白狐裘外袍,動作輕柔的裹在蘇曦月身上,順便把剛睡醒的小狐貍塞她懷里,“月兒抱抱,閨女可暖了。”
小狐貍親昵的蹭了蹭阿姆的手心,火紅的皮毛像團小太陽。
蘇曦月開心的笑了,把閨女攏在懷里,又裹了裹身上的狐裘。
鳳夙看了看三顆鳳凰蛋,又看了看那兩顆龍蛋,“我的寶貝蛋和龍蛋怎么辦?總不能一路捧著飛回去吧?萬一路上掉了或者磕碎怎么辦?”
“用這個。”
玄冥不知從哪找了個藤筐,里面鋪滿了厚厚軟軟的干草和獸皮,“老子編的,結實得很,把蛋放里面,騷包鳳凰負責飛,我坐你背上抱著,保準穩穩當當!”
這法子雖土,卻實用。
“不必麻煩,給我吧,我放空間里。”
蘇曦月把兩顆龍蛋,和三顆鳳凰蛋收進空間,連山洞口那兩頭產奶的母羊和母豹也一并收了進去。
擔心兩只母獸把蛋踩碎,還刻意進空間把它們栓在樹底下。
鳳凰蛋和龍蛋也放的遠遠的。
兩只狼崽和小狐貍就抱著手里。
一行人收拾妥當后,就出發了。
蘇曦月坐在鳳夙背上,整個人裹在狐裘披風里。
青竹怕她受涼,把自己獸皮衣脫下來罩在她腦袋上,整個人裹的嚴嚴實實。
他自己還特意坐在前面擋風。
夜翎帶著玄冥在前面開道。
墨凜緊隨其后,背上坐著白祁。
白祁其實更想和蘇曦月坐,只不過被青竹搶了先。
鳳黎鳳池帶著豹富跟在后面。
狼部落,最大的那座青磚瓦房院子里。
蘇烈背著手,焦躁地來回踱步,布滿風霜的臉上滿是憂色。
幾天了,玄冥在蠻荒谷出事,月兒挺著肚子帶著人去找,結果一去好幾天音訊全無。
蠻荒谷就是一個很平常的山谷,也就是一些野牛野羊之類的尋常野獸。
怎么突然冒出霸王龍,猛犸象,劍齒虎這些遠古猛獸來。
一想到玄冥被那些猛獸圍攻.
他簡直不敢想象那后果。
“阿父,阿父,妹妹他們回來了,都回來了。”
蘇牧興奮的跑進院子里,聲音喊的老遠都能聽見。
蘇烈聽見兒子的話,激動的胡子都扯下一撮來,疼的直抽氣,三步并作兩步的沖出院子。
抬頭,就看見天際數道流光急速掠來,為首的正是夜翎。
他落地瞬間化為人形。
玄冥抱著兩只小狼崽跳下來。
墨凜緊隨其后落地,化為人形,白祁優雅落地。
鳳夙一聲嘹亮的鳳鳴,小心翼翼的降落地面。
青竹攙扶著裹的嚴嚴實實的蘇曦月走下來。
鳳黎鳳池緊隨其后落地。
蘇烈瞬間愣住了,目光盯著那裹的眼臉都看不見的人,“這這這”
鳳夙化為人形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瞥見蘇烈呆滯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
墨凜嘴角抽搐,走過來淡淡解釋:“月兒剛生產,不宜受涼,裹著好些。”
蘇烈一聽這話,眼睛瞪的老大,三步并做兩步沖上前,手忙腳亂的掀開蘇曦月腦袋上的獸皮衣,“生了?什么時候的事,在哪生的?”
玄冥懷里的兩只小狼崽適時發出“嗷嗚”的小獸奶音。
蘇曦月懷里的小狐貍聽見兩個哥哥叫,也跟著發出奶萌的狐嗷。
“阿父。”
她無奈的伸出手,露出懷里的小狐貍,“三天前,在葬神山脈生的。”
“胡鬧。”
蘇烈臉色瞬間黑了下來,“荒郊野外的,連個接生的老雌性都沒有,這不是拿命開玩笑嗎?”
說完,扭頭對身后的蘇牧吼道:“別杵著了,趕緊把巫醫那老頭叫過來,替你妹妹好好檢查一下。”
“知道是,阿父。”
蘇牧看了一眼妹妹,轉身就跑了。
蘇曦月想要喊住他已經來不及,索性隨他去。
“首領。”
夜翎適時走上前來,皺眉道:“月兒需要休息,有什么話以后再說。”
“夜翎說的對,月兒趕緊回去躺著。”
蘇烈瞬間回過神來,說完揮了揮手,“你們也都回去吧,記得好好照顧月兒,別讓她累著或者著涼了。”
一行人很快進了屋。
蘇曦月從空間將那三顆鳳凰蛋和兩顆龍蛋拿出來,兩個產奶的母羊和母豹也拿了出來,交給青竹牽去后院栓著。
蘇烈并沒有走,也跟著進了屋,自然看見鳳凰蛋和龍蛋。
看見鳳凰蛋他自是高興,可看見兩顆龍蛋,瞬間變了臉色:“怎么有龍蛋?他不是.”
月兒和軒轅冥已經分開,連伴侶印記都解除了,卻生出兩顆龍蛋出來,這真是 “阿父。”
蘇曦月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這事我晚點再說行嗎。”
主要是不知道該怎么去說。
蘇烈看著女兒蒼白的臉色,到底沒再追問,只狠狠瞪了眼那兩顆龍蛋。
鳳夙生怕首領遷怒,然后敲碎煎蛋吃,趕緊把那兩顆龍蛋抱進自己房間。
當然,還不忘帶走自己的鳳凰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