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彧果然是餓了,幾大食盒、滿滿一桌子的飯食,他姿態優雅的享用著。
頂多就是進食的速度,緩緩的減速了。
從最初的急切,發展到細嚼慢咽。
“阿兄,再吃些酒吧。”
王姮乖巧的送上小巧的酒壇子,“這是摘星樓的招牌千日醉。醇香、綿長,最是解乏!”
樓彧沒有多想,接過酒盞,便喝了起來。
“口味確實不錯!”
樓彧不忘點評,對于王棉的能力,他還是頗為信任的。
這人,來歷詭異了些,卻也總能帶給人驚喜。
比如此次去邕州,她的小瓷瓶就立了不小的功勞。
不止是讓樓彧輕松攻破了王府,炸開了山林,還讓一眾夷族人敬若神明。
樓彧在邕州的差事進行得如此順利,還能有余力繼續追查,足跡遍布了嶺南、西南以及南疆等,小瓷瓶就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尤其是“攻心”一道上,樓彧靠著小瓷瓶,成功成為“神之使者”,讓他快速、有效的融入到了當地各個夷族的部落,探聽到了某些外人根本無法探知的隱秘。
“……王棉的奇思妙想,總能在關鍵的時候,發揮奇效!”
樓彧摒棄對王棉的偏見,還算中肯的評論道。
這對于一個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小變態來說,已是極高的贊譽了。
王姮用力點頭,“當然,阿棉最好了!”
她的嫡長閨,能不好嘛。
樓彧拿著銀箸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他抬眼去看王姮:“王棉最好?”他呢?
莫非在阿姮心中,竟是連王棉一個外人都比不上?
王姮略無語,阿兄連阿棉的醋都吃?
阿兄和阿棉根本就是不一樣的,好不好?
阿棉是姐妹,是摯友。
阿兄則是她的……愛人。
是的,愛人!
當王姮壓制住自私,不再怯懦,她就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心——
樓彧,他不再是阿兄,而是一個俊美的、正常的成年男子,是她的夫君。
他們的結合,或許不是源自于愛情,卻衍生出了愛情。
新婚時的懵懂與朦朧,分離后的酸澀與甜蜜,重逢的喜悅與瘋狂……
王姮再不想面對,也必須承認。
傍晚的半山坡,橘色的光幕中,看到那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越來越近,她的心跳是那般的快。
她整個人是歡喜的,平日里那一絲絲若有似無的思念,也仿佛在看到他時,變成了洶涌的浪潮。
分別近十個月,她看似悠閑度日,實則早已相思入骨。
這一次的分離,更是讓她徹底認清了自己的心——
她對樓彧,不只是她一直認定的兄妹之情,亦有男女之愛。
樓彧不在的日子里,許多個夜晚,她會抱著樓彧的衣物,或是他送回來的畫像入眠。
剛剛在湯池里的瘋狂,不只是樓彧盡了興,王姮也——
當然,王姮不是尋常女子,她是個身有反骨的小作精。
愛歸愛,心動歸心動,但該有的“報復”,卻一點兒都不會少。
“哼,為了逼我承認,就強勢的醬醬釀釀,當我是什么?”
“任你肆意的姬妾?玩物?”
王姮就是這么的別扭,她可以矯情,樓彧卻不能強制。
“阿兄,阿棉和你是不一樣的!”
“她好,你也好啊!”
王姮笑盈盈的哄著,為此,不惜親自給樓彧倒酒。
許是吃了酒,又許是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樓彧此刻的狀態,微醺、慵懶。
他微微歪著身子,一只手撐著地面,“不一樣?怎么不一樣?”
一個是友情,一個是愛情?
沒良心的小丫頭,終于肯承認了?
“當然不一樣啊。她是阿棉,你是阿兄!”
王姮主打一個嘴硬。
笑得甜美,可就是不松口。
樓彧眼底閃過一絲失落。
王姮:……裝!你繼續裝!
到了你這種境地,表情、眼神全都能“收放自如”。
他所展現出來的神情,并不能泄露他的真實想法,只是他想讓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阿兄,不說這些了,你累了一路,早些安置吧!”
王姮見差不多了,便站起身,親自扶上了樓彧的胳膊。
樓彧也確實累了。
趕了兩千多里的路程,最近幾日更是日夜兼程。
馬都累壞了好幾匹,他還能撐著見到阿姮、并在湯泉池里好一通折騰,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已經達到了極限。
吃了一餐,喝了酒,樓彧徹底放松下來,他也就真的“累”了。
尤其小丫頭還這般主動,親自攙扶,樓彧便順水推舟,借著那股力道,緩緩站了起來。
一對小夫妻,一高一矮,相互攙扶著、踉蹌著入了山莊主院的正寢室。
王姮纖細的小身板,哪里撐得住樓彧高大健碩的身形?
兩人歪歪斜斜的來到床前,便一起倒在了床上。
王姮正好趴在樓彧的身上。
而樓彧,則直接被摔在了床上。
下沖的力道有些猛,身上還有個王姮,樓彧雖沒有被摔得七葷八素,卻也有些不舒服。
“不對!不只是被摔倒,還有——”
樓彧輕輕晃了晃頭,酒意開始肆虐。
“還不對!不只是醉酒,還有——”
樓彧閉了閉眼睛,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
但,忽然,他感受到人中處似乎有熱流涌動。
樓彧抬起手,抹了把鼻子,入手處果然溫熱、黏膩。
是血!
他、流鼻血了!
難道是中毒?
不會!
他的阿姮不會害他!
不是毒?難道是“藥”?
樓彧雖然疲累至極,還醉意上頭,但他的大腦還是能夠運轉。
他開始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以及身邊某個人兒的所有神情——
阿姮在笑!
尤其是自己吃著各種炙肉的時候……對了!肉!
那一盤盤的肉,應該不只是阿姮所說的牛肉、羊肉、豬肉,應該還有鹿肉!
樓彧想到了,他立刻睜開了眼睛。
與此同時,咔嚓、咔嚓,樓彧只覺得手腕、腳踝有些許涼意。
他趕忙看去,正好看到自己的雙手被一道金燦燦的鎖鏈鎖住。
他又低下頭,沒有意外的,一雙腳也被束縛住了!
樓彧不知道該先生氣,還是該先詢問:
“阿姮,你為何會有這些鎖鏈?”
若是他自己也就罷了,他陰暗、瘋狂,暗地里準備了不少小玩意兒。
可阿姮不同啊,她雖矯情,可一直都是循規蹈矩的,她、她怎么可能會準備這些東西?
鎖鏈?
還是赤金打造的?
竟是比他的腳鏈、手環還要……刺激!
作為被束縛的人,樓彧本該驚愕,甚至是慌亂。
然而,樓彧不是正常人,他面對自己的處境,內心深處竟有絲絲縷縷的興奮。
“阿兄莫不是忘了,咱們家有珍獸園,我養了那么多的寵物,自是少不了鎖鏈!”
“還有九郎、小三郎,我送給他們每人一只寵物,他們身份貴重,年紀小,束縛寵物的鎖鏈,也要精致些、奢華些……”
王姮還真沒有樓彧那些變態的想法。
她準備鎖鏈,只是因為豢養了寵物。
尤其是養了九郎、小三郎之后,她讓孩子們親近小動物的同時,也會格外注意安全。
各種鎖鏈、牽引繩,王姮準備了許多。
此刻,王姮不過是順手借用,把用來鎖狗狗、小腦斧的鏈子,扣到了樓彧身上。
樓彧:……他應該感到榮幸,還是羞辱?
樓彧素來運籌帷幄,極少有這種被動的、狼狽的時候。
頭昏昏沉沉的,鼻血還在流,雙手、雙腳都被鎖住了。
面前的小妖精卻還在繼續折騰。
王姮褪去了衣衫,只穿著雪白的里衣。
里衣的衣襟敞開著,露出了粉色的小衣。
她肌膚雪白,愈發映襯的小衣粉嫩。
還有點點紅梅……樓彧的鼻血流的更猛了。
還有某個部位,瞬間ing了。
王姮聽到某人沉重的呼吸聲,笑得愈發歡快。
甜糯的小白兔立刻化身為魅惑的小狐貍。
她在樓彧的注視下,輕移蓮步,來到近前。
抬起一只瑩白纖細的小手,抵上他的胸膛,用力一推,樓彧又躺回到床上。
王姮欺身上前,抬腳就坐在了某人的身上。
樓彧:……小丫頭,這是想讓我死啊!
王姮卻表示,這才哪兒到哪兒?
好戲剛剛開始,她還有許多手段。
哼,咬我!
我就讓你欲生欲死!
“彧郎!你流鼻血了!莫不是病了?”
王姮彎下腰,一張粉嘟嘟的小臉,湊到了樓彧的面前。
樓彧吞咽了一口吐沫,喉結滾動著。
“阿郎,你的臉好紅……你的這兒有顆紅痣!”
王姮的目光順著臉頰,來到了脖頸,定格在喉結處那一抹殷紅的小痣上。
樓彧的眼睛開始發紅,整張俊美的面容,染上了兇狠、瘋狂。
他想要坐起來,想要伸手,卻只聽到了嘩啦啦鎖鏈響動的聲音。
他動不了!
王姮給他扣上鎖鏈的時候,不只是將兩個手腕困住了,還將鎖鏈繞過了床柱。
樓彧:……小丫頭,果然是想要他的命!
美食就在眼前,卻只差一步,就是吃不到。
王姮看到樓彧血脈噴張、幾乎爆發的模樣,笑得愈發像只偷了雞的小狐貍。
她在樓彧赤紅的目光中,低下頭,輕輕吻上了那抹紅痣。
樓彧整個人似乎都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