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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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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日離京,春日回歸,轉眼已是半年。

  王姮在驛站過了生日,次日清晨,便與樓彧一起踏上歸程。

  此地距離京城不足二百里,王姮的馬車走得慢,每日就行進三四十里。

  樓彧不疾不徐,就在馬車里陪著王姮。

  一對未婚小夫妻,或是下棋、打雙陸,或是看書、寫字,或是吃茶、聊八卦,或是什么都不做,就靜靜的坐著。

  分別幾個月,期間書信不斷,但終究相隔千里。

  習慣也好,思念也罷,都讓王姮、樓彧對彼此十分牽掛。

  樓彧:……小丫頭變得更美,更沉穩了。

  王姮:……阿兄、似乎跟印象中的不太一樣了呢。

  夫妻倆各自有著自己的心思,卻又相處得無比默契、和諧。

  對于京中的某些人、某些事,兩人既有著出奇的一致,又有著不同的處理。。

  “姜家四娘子,我已經暫時安置了,還派了教習去調教。”

  “嗯,我抽空去一趟,見見她,給她一個選擇的機會。”

  “阿姮,你想把她待在身邊,親自調教?麻煩了些,我怕你會勞累。”

  “阿兄,放心吧,我不會累到自己。”

  提到姜思這個不大不小的麻煩,王姮有自己的想法。

  樓彧理解,卻又忍不住的心疼她。

  他的小丫頭,這般嬌氣,卻還要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費心勞力。

  依著他的想法,直接把人處理了,最是干脆。

  王姮卻笑著搖頭,“若是送走,或是打發她遠遠的嫁了,也是個法子。卻治標不治本。這世上,容貌相似的人,不止一個姜思。”

  “錯的不是容貌,而是那些利用容貌的小人。”

  “姜思其人,我雖沒有親眼見過,卻也通過這些日子的觀察,有了一定的了解。她本性不壞,只是突然遭受到人生重大改變,一時有些迷失罷了。”

  “不管怎樣,她終究都是阿母的親人——”

  王姮從未將姜思當成假想敵、競爭對手,阿母強勢的給姜思賜名“思”,已經讓王姮明白了阿母的態度。

  阿母堅定的偏向她這個親生女兒,是慈母心腸。

  作為女兒,王姮也要多為阿母著想。

  她也心疼阿母。

  只要姜思不是那種本性惡、不可救藥的人,王姮就不會痛下殺手。

  再者,王姮習慣了豢養小跟班。

  而隨著王棉、鄭十三的出嫁,她的身邊只剩下了一個鄭十六。

  沒有血緣關系的外人,王姮都愿意抬舉,更何況是有血緣關系的親戚?

  阿母已經表現出了更親近女兒、而非便宜侄女兒,王姮就不能太過自私,她也要為阿母培養娘家人。

  包括姜思在內的姜家人,若是調教好了,亦是她王姮的助力。

  王姮所說的話,樓彧都懂,他只是更在乎王姮,不忍心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阿姮,看著那樣一張臉,你就真的不覺得惡心?”

  樓彧一想到蕭家賞梅宴上的種種,就無比的反感。

  內心深處,控制不住的冒出絲絲縷縷的黑氣。

  他不會搞什么宛宛類卿,在旁人身上尋找阿姮的影子。

  哪怕因著種種原因,阿姮不在自己身邊,樓彧也不會弄個替身。

  這不是懷念,而是對阿姮、對他自己的羞辱。

  更不用說,阿姮還在。即便有短暫的分離,樓彧只會愈發想念,并用自己的方法排解,而非搞什么替代品。

  比如王姮離京的這幾個月,就有人在姜思身上得到了靈感,找來幾個或是形似、或是神似王姮的女子,想方設法的塞到樓彧面前。

  當然,那些女子遠遠沒有王姮十足的絕世美顏,她們或是三四分相似,或是某個角度神似,雖然也都是美人兒,卻無法與王姮相提并論。

  唯有熟悉王姮的人,看到她們的模樣,會有片刻的恍惚:咦,這人竟有幾分像王姮。

  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哪里像了,不足王姮之萬一!

  不過,即便不十分像,卻莫名有種熟悉的感覺。

  似像非像、如假似真,還是會勾起人心底的某些小心思,繼而——

  樓彧卻不會這樣。

  他看到包括姜思在內,那些與王姮相似的女子,確實有些“心動”——一顆想要殺人的心,蠢蠢欲動!

  他不只是想要殺掉那些與阿姮相似的人,更想殺掉利用容貌搞事情的幕后之人。

  他們,在褻瀆阿姮,真真該死!

  樓彧幾乎要控制不住這種殺意,他以己度人,覺得阿姮內里也是惡心的、排斥的。

  “還好吧!談不上惡心!”

  王姮十分豁達,她想了想樓彧派人給她送來的有關姜思等女子的畫像。

  “在旁人身上,看到與自己相似的容貌,我心里確實有些微妙。”

  “喜歡?自是不會!厭惡?倒不至于。”

  “父母給的容貌,偶有相似,是上天的安排,而非個人所愿。”

  王姮覺得,只要不是后天人為,即便有人長得與她相似,她也不會憎惡對方,甚至霸道的予以清理。

  王姮看向樓彧,見他還是一派“溫和”,便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阿兄,一副皮囊而已,難道長得與我相似,就是我了?”

  “當然不是!”

  樓彧毫不猶豫的予以否定。

  阿姮之所以是阿姮,與身份、容貌等都沒有關系。

  阿姮還是胖丫頭的時候,樓彧就喜歡,就把她當成唯一。

  就像王姮所說的那般,一副皮囊而已,樓彧分得清標與本。

  美麗的皮囊確實可以加分,卻不是全部。

  王姮的笑容愈發燦爛,黑白分明的荔枝眼里,仿佛被注入了星河。

  她沒有再說什么,意思卻十分明顯:既然皮囊不是唯一,那么又何須在乎!

  而人一旦不在乎了,旁人就無法利用這一點去搞事情。

  最終,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寧”。

  樓彧見王姮笑得眉眼彎彎,宛若繁華燦爛,禁不住有些愣神:小丫頭真的長大了,如牡丹般美麗絢爛,驕傲、自信。

  片刻的失神過后,樓彧便恢復了理智。

  他了解王姮的豁達,也就明白了她將姜思待在身邊的更深一層的用意——

  對于與自己相似的人,王姮既不會喊打喊殺,也不會敬而遠之。

  而是坦然的將之待在身邊,將她調教成真正的名門貴女,綻放出屬于自己的光芒!

  這,展現的不是王姮的圣母心,而是她內心的強大與驕傲!

  這,會讓某些有心人知道,想要在容貌之事上搞事情,在王姮面前是行不通的!

  如此才能徹底的杜絕諸如此類的麻煩。

  “我的阿姮,就是這么的聰明!”

  望著那明媚、驕傲的少女,樓彧與有榮焉的同時,更有種“我家有女終長成”的欣慰。

  一顆被黑氣包裹的心,似乎被沁入了一股暖暖的清泉,洗滌著、溫暖著他。

  馬車行進了五天,才抵達了距離京城還有三十里的驛站。

  在驛站,稍作休息,清晨一早,王姮便又上路了。

  樓彧沒有繼續留在馬車里,而是騎上了他的小紅馬。

  距離京城太近了,雖是未婚夫妻,樓彧也要注意男女之防。

  尤其王姮還在孝期,更不能傳出任何的“緋聞”。

  本就養成了謹慎的性子,進入朝堂后,樓彧愈發的謹言慎行。

  他不只是為自己,更是為了阿姮的名聲。

  騎著馬,跟在馬車的一側,隔著車窗,照樣能夠跟王姮聊天。

  馬蹄噠噠,車輪滾滾。

  夕陽的余暉中,車隊終于抵達了京城。

  王姮一行人是從京城的東南側而來,是以,王姮最先看到的不是高高的城墻,而是曲江。

  “前頭有些熱鬧啊!”

  “這都要暮鼓了,竟還有人在城外聚集?”

  王姮隔著車窗,看到不遠處的熱鬧,便好奇的“咦”了一聲。

  樓彧高坐馬背,個頭更高,他看得也就更遠、更清楚。

  “似是有人在舉辦宴集!”

  一邊說著,樓彧一邊招手,“去看看!是何人?因何事聚集。”

  樓彧身后的一個護衛,趕忙打馬上前,恭敬的聽完吩咐,便策馬朝著曲江而去。

  不多時,那護衛就噠噠噠的回來了。

  只是,他不是一個人,身后還多了一個靛青色衣袍的小廝。

  “奴請齊國公安。奴奉主家駙馬都尉周郎君之命,特來拜見齊國公!”

  那小廝畢恭畢敬的行禮。

  樓彧挑眉,哦豁,竟是平安公主新嫁的夫婿周賀。

  樓彧去吃過喜酒,見過周賀。

  年二十一歲,容貌俊美,善書法,雖寒門出身,卻也一派風流。

  難怪能夠讓平安公主動心,不惜被人詬病,也要急急的與之成親。

  只是——

  樓彧并不認為,自己跟這位周駙馬有什么交情。

  樓彧是太子心腹,而平安公主府與四皇子交好。

  四皇子是王淑妃所出,在幾個庶出的皇子中最為出挑。

  四皇子背后有太原王氏等世家支持,在朝堂上,亦有些分量。

  雖無法跟太子相抗衡,卻形成了些許勢力。

  隨著圣人登基,即便太子占據嫡、長、賢等優勢,還是有了奪嫡的苗頭。

  四皇子便參與其中。

  平安公主等宗室,也開始悄悄下注。

  雖然沒有明火執仗的搞事情,但幾方勢力,各自的心腹,對奪嫡、對敵我,都心知肚明。

  “我與周賀并無交情,齊國公府與平安公主府亦不是至交,周賀卻忽然派人來拜見,其人來者不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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