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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采珠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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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彧的暗衛,行事果然穩妥。

  不多時,便找來了醫女、奴婢等。

  “回稟郎君,登州刺史已然聽聞公主與您的行蹤,這幾個奴婢,便是刺史從刺史府抽調出來的!”

  “刺史親自將人送到客棧,他就在客棧的大堂候著。”

  暗衛站在客房門外,躬身回稟著。

  王姮聞言,忍不住咕噥了一句:“這刺史倒是個伶俐的。”

  也十分能干,樓彧和她一前一后抵達登州,才不過一夜的功夫,登州刺史就收到了風聲。

  由此可見,登州刺史這個父母官,在本地,還是相當有威儀的。

  登州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這位刺史。

  “說起來,這位刺史也不是外人,是你的親戚。”

  樓彧明白王姮所說的“伶俐”二字,他便笑著回了一句。

  此刻的他,不再陰暗,也沒了那股子的妖媚,重新變回溫潤君子的模樣。

  “我的親戚?”

  王姮挑眉,她正兒八經的親戚并不多。

  但,身為世家,總有許多七拐八繞的便宜親戚。

  “算是前親戚!”

  樓彧行事素來滴水不漏。

  當初鎖定王姮出京的目的地是登州后,就將登州現任、前任的父母官,下轄的幾個縣的縣令,府、縣等衙門的主要官吏,以及當地的豪族、鄉紳等資料,全都調查、匯總。

  所以,樓彧抵達登州后,才能在最短時間內幫王姮“善后”。

  許是樓彧的動作太大,即便沒有張揚,還是露出了風聲。

  這才引來了登州刺史府的關注。

  聽王姮評說此人“伶俐”,樓彧便緩聲道:“他姓崔。”

  王姮瞬間明白,“我前繼母崔氏的族人?”

  “更準確的說辭,是崔氏的堂兄。”

  樓彧并不急著去見崔刺史,他更關心王姮:“阿姮,先不必管他,你的身體最要緊。”

  樓彧自己的大腿內側已經磨皮、結痂,他卻仿佛感受不到。

  他只擔心某個嬌氣的小丫頭:“先讓奴婢們伺候你洗漱、更衣,再讓醫女為你看診、上藥。”

  “崔刺史是崔家人,可他更是聰明人,他不敢對你這位瑯琊公主不敬!”

  所以,刺史府送來的奴婢,還是可信的。

  崔刺史不會為了一個已經跟王家和離的堂姐,就貿然得罪堂堂公主。

  即便這個公主并不是皇家血脈,崔刺史也不會傻到因此而落個“不敬皇室”的罪名。

  “阿兄,你的傷,只會比我更嚴重!你也處理一下吧。”

  樓彧關心王姮,王姮也擔憂樓彧。

  她可沒忘了,就在剛才,這個看著高挑英武的少年,站都站不穩。

  “……放心吧,我無事!”

  見王姮不再與自己生分,而是跟過去一樣,關心他、親近他,樓彧的笑意延伸至眼底。

  他剛才不過是做戲。

  他的身體,確實受了傷,整個人也幾乎達到了極限。

  但,人追到了,婚事敲定了,樓彧心底充滿了喜悅與滿足感。

  不過是等一等,再撐一撐,他可以!

  “阿姮,你先來……”

  樓彧艱難的將視線從王姮身上挪開,他揚聲喊道:“叫那幾個奴婢過來!”

  其實,如果可以,樓彧更想親自照顧小丫頭。

  就像小時候一樣,幫他洗手,為她穿鞋……那時的阿姮,白白胖胖,比他養過的貍奴、豹子、老虎等寵物都要乖巧、可愛。

  可惜,阿姮不是寵物,她也長大了。

  “還好,阿姮與我有了婚約,再過些日子,便能嫁給我!”

  樓彧頂著一張清風朗月的臉,心底卻暗搓搓的想著:等成了親,阿姮的許多事,我就可以親力親為!

  到時候,就再也不用那些奴婢了!

  幸虧王姮聽不到樓彧的心聲,否則她一定會無語:連婢女都嫉妒?

  她從小就是呼奴喚婢,從穿衣到吃飯,不管是在家還是出行,一時一刻、事無巨細,都離不開奴婢的伺候。

  若是樓彧因此而“發瘋”,那可就麻煩了,除非他什么都不干,天天守著王姮,否則他就只能忍著。

  王姮作為土生土長的古代貴女,可以沒有父母,可以不要夫君,卻決不能離了奴婢。

  沒有人伺候,她連衣服都穿不好,連頭發都不會梳。

  還有諸如做飯、刺繡等等活計,王姮也都依賴各司其職的奴婢。

  外頭的人,聽到樓彧的吩咐,便趕忙將幾個刺史府送來的奴婢帶進客房。

  還有浴盆、熱水等,也都送了來。

  這些奴婢,都是刺史府,確切來說是崔氏的家生奴婢。

  祖上幾輩子都在崔家當差,從小學規矩,服侍主子,都是“專業”的。

  雖然王姮不是她們的主子,她們對這位皇家貴女并不了解。

  但,她們伺候起來,卻十分的熟練。

  洗刷浴桶,準備澡豆、棉布巾子……有條不紊,忙而不亂。

  樓彧冷眼看著,見她們行事極有章法,這才放心的離開。

  “阿姮,你且自便,我去樓下看看!”

  安置好了王姮,樓彧也就有心思去見那位崔刺史。

  客房的屏風后,幾個奴婢已經開始服侍王姮解發解衣。

  “嗯,阿兄且去!”

  王姮應了一聲,便扶著奴婢的手,邁進了浴桶。

  水,略熱些,卻在王姮的接受范圍。

  且,折騰了這幾日,王姮只顧著趕路,即便有休息,也只是簡單的擦拭。

  王姮只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這般臟過。

  她隱約都能聞到頭發里的怪味兒。

  “……剛才,我就是頂著這么一身的灰塵,手把手的扶著阿兄,還與他摔在了一起?”

  王姮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嬌美的小臉瞬間漲紅。

  “算了算了!就當沒發生吧。”

  王姮極力的自我安慰著,“再者,我就算是灰頭土臉,也是最美的!”

  沒辦法,人長得美,就是可以隨意的“糟蹋”!

  王姮很快壓下那股羞恥與尷尬,開始享受沐浴的愜意。

  她將身子埋進水里,溫熱的水,恣意的浸泡著。

  渾身的毛孔,似乎都被打開。

  因著騎馬而導致的腰酸背痛,骨頭散架等,也都被熱水安撫著。

  王姮舒服的險些呻吟出聲,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而就在這時,忽然聽到“撲通”的聲響。

  王姮心頭一跳,這是重物落地的聲音,難道有刺客?

  她趕忙睜開眼睛,從浴桶里坐直了身子。

  王姮左右環顧,就看到浴桶旁,有個奴婢直挺挺的跪了下來。

  不是刺客!

  但,似乎也是個麻煩。

  王姮蹙眉,沉聲道:“你是誰?為何下跪?”

  大虞朝雖然等級森嚴,卻也不會總是跪來跪去。

  臣子見到君王,除了大朝會等鄭重的場合,基本上都不會下跪。

  庶民見到官員,除了公堂之上,也不會隨意下跪。

  就是奴婢,在主子面前,亦無需動輒下跪。

  尤其是此刻,這奴婢還在當差呢,伺候主子要緊啊,跪什么跪?

  除非——

  “奴阿珠,本是海邊漁村的采珠女,慘遭漁霸戕害。除了奴,全家無一活口!”

  那婢女跪下后,便連連叩頭。

  砰砰砰!

  只幾下的功夫,婢女略顯暗沉的額頭上,便紅紫一片。

  王姮挑眉,“惡霸欺辱?那你該去當地的縣衙,而不是混到我的身邊!”

  王姮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輕輕敲著浴桶。

  幾乎是瞬息間,身著胡服的阿蠻,便從外間閃了進來。

  王姮沒想到,刺史府送來的奴婢里,居然還混進了一個“鳴冤”的可疑之人。

  王姮作為古代貴女,她即便善良,也會多思多想。

  遇到向她求救的可憐人,王姮第一個反應不是對方真的有冤屈,而是懷疑她另有所圖。

  阿蠻擋在浴桶前,全身戒備。

  看到阿蠻,王姮緊繃的神經,這才放松了些許。

  名叫阿珠的采珠女,雖然被忽然出現的阿蠻嚇了一跳,可今日是她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她不敢放棄。

  忍著驚慌與畏懼,她回答王姮剛才的話:“奴去縣衙告狀,那狗官卻收了漁霸的銀子,不但沒有為奴做主,反而將奴打了一頓、趕出了縣衙。”

  “奴實在無法,便來到府城,想要去刺史府告狀。”

  “只是,奴擔心刺史與那縣令一般,都是與賊匪勾結的狗官,便想辦法賣身入了刺史府……”

  阿珠一番講述,聲淚俱下。

  她就是個卑微的采珠女,突遭橫禍,只想為家人討要一個公道。

  正規途徑,她走了,走不通。

  所以才另辟蹊徑。

  她原本是想通過其他方式,利用刺史府的貴人,為家人鳴冤。

  沒想到,老天竟這般垂青于她,登州來了個比刺史都尊貴的貴人——瑯琊公主!

  這可是公主啊,皇帝的女兒。

  金枝玉葉,高貴尊榮。

  若是能夠求得她為自己做主,她定能為家人報仇!

  王姮聽完阿珠的講述,表情沒有太大的起伏。

  阿珠的經歷,可憐嗎?

  可憐!

  但對于王姮這種習慣了高高在上的古代貴女來說,她見過更多、更可憐的人。

  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的,沒有絕對的善與惡、對與錯。

  與其關注所謂“正義”,王姮更看重這人對自己是否有用。

  有價值的人與有冤情的人,王姮本能的會選擇前者。

  她忽的想到了什么,問了句:“你說你是采珠女?那你的水性,一定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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