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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兵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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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無疾將人犯交給太子,又在圣人面前,重新回稟了一番整個事件的全部由頭。

  從瑯琊公主上京路上巧遇盧國夫人,公主麾下的親衛與獨孤家的部曲閑聊時偶然探聽到消息,到樓彧、蕭無疾協商去冀州調查,蕭無疾親去邊城抓人,再到蕭無疾踏入草原,成功抓獲人犯、以及突厥使臣……

  所有的細節,蕭無疾全都如實稟明。

  圣人當著蕭無疾的面兒,并沒有任何表露。

  他沒有因為所謂的前朝太子就情緒起伏,更沒有被盧國夫人的“狂妄”氣到。

  圣人甚至能夠欣慰的表示對蕭無疾這個蕭家玉郎的欣賞:“無疾極好,這些年跟著太子辦差,盡心盡力。此次成功抓捕人犯,更是立了功!”

  有功,就要賞!

  除了明面上的金銀錦帛,圣人還給蕭無疾升了官。

  今年剛滿二十歲的蕭無疾,便被圣人任命為正四品的右勛衛中郎將。

  自此,蕭無疾便成了名副其實的蕭將軍。

  交付了差事,領了獎賞,蕭無疾沒有立刻回府。

  他命自己的親衛,將賞賜等送回家,自己則騎馬去了龍首原馬球場。

  剛剛靠近馬球場,蕭無疾就聽了里面傳出來的各種聲響。

  他蹙眉,細細聽了片刻,臉色便有些不好看——

  這場馬球賽,打的竟是武球?

  好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紈绔!

  他們、他們竟絲毫不怕受傷、甚至——

  如果只是一群外人,就算真的打球打出了人命,蕭無疾也不會在意。

  然則,此時此刻,他的阿棉就在里面啊!

  蕭無疾用力一磕馬鐙,瘋狂的抽著馬鞭,如同一支箭般,沖進了馬球場。

  球場門口守著的小廝們,本能的想要攔阻。

  但,發現來人身上穿著鎧甲,胯下的馬亦是難得一見的大宛馬。

  這不只是權貴,還是手握兵器的少年將軍啊。

  惹不起!

  他們這群奴婢,根本就惹不起。

  再者,這少年騎士的速度太快,氣勢也太強,小廝們就算敢攔,也攔不住!

  一個眨眼的功夫,蕭無疾就沖破大門,直接殺進了球場。

  球場里,雙方球員已經打紅了眼。

  看臺上的觀眾,也有些騷動。

  出事了!

  出大事了!

  打球的N代們,有公主,有郡君,有王府世子,還有勛爵人家的小公子。

  就是那些跟班,基本上也都是官宦子弟。

  平日里,這樣的貴人,慢說斷胳膊斷腿了,就是擦破點兒皮,都能讓許多人被牽連。

  而這一次倒好,居然上演了全武行。

  手里的球桿,已經不再是擊鞠的工具,而是打人的兇器。

  方才還一身光鮮的小貴人們,絕大多數都掛了彩。

  就連明艷清冷的才女韋般若,此刻也有些狼狽——

  發髻歪了,球桿斷了,胯下的馬兒,也有些踉蹌。

  若非身邊的人及時保護,她已經滾落馬下,要么被摔傷,要么被踩踏。

  即便如此,韋般若也不復才女的高冷與清雅。

  “王!九!”

  韋般若看了眼被折斷的球桿,暗自咬牙。

  她在紛亂的人群中,仔細搜尋,終于找到了那抹纖細絕美的身影。

  王姮大概是球場上為數不多依然光鮮亮麗的人,頭發沒亂,衣服沒破,手里的球桿也是完好無損。

  還有她的坐騎,亦如她一般全須全尾。

  韋般若心有不甘,用力甩掉球桿,從馬背的褡褳里又抽了一根。

  她瞅準王姮的位置,揮舞起球桿,便直直的沖了過去。

  王棉、鄭十三都被卷進了亂戰里。

  不過,兩人雖然跟眾人糾纏著,卻也沒有忽略了王姮。

  王棉一腳死死扣住馬鐙,另一只腳飛了起來,整個人幾乎在馬鞍上飛了一圈,手中的球桿順勢將某個小郎君抽飛出去。

  終于擺脫了對方球員的圍堵,王棉下意識的就往王姮那邊跑去。

  她與韋般若從兩個不同的方向奔來,在即將靠近王姮的時候,竟沖撞到了一起。

  兩匹馬的速度都很快,所以,就算兩人發現了彼此,第一時間拉緊韁繩,也有些晚了。

  慣性的作用下,兩匹馬狠狠的撞擊。

  王棉、韋般若也都被巨力拉扯得在馬背上左右搖晃。

  韋般若握緊韁繩的手,禁不住有些脫力,身子一歪,滾落馬背。

  王棉略好些,一只手脫韁,而另一只手連帶著半邊身子,斜斜的墜向了地面。

  她的頭發,直接拖在了地上,整個人倒掛在馬背上,要掉不掉的,看著十分危急。

  “賤人!竟敢傷我!”

  韋般若在地上滾了兩圈,卸去了下沖的力道。

  她狼狽的爬起來,再也不顧什么名門貴女、清冷才女的人設,一張明艷的臉,沾滿了灰塵,扭曲了五官。

  她自是知道,是王棉撞得她跌落馬背。

  卑賤的庶民,即便與沂州王氏聯宗,即便有了郡君的誥封,在韋般若看來,仍是卑賤的螻蟻。

  這賤民,卻敢傷她!

  比不上瑯琊公主也就罷了,居然連她身邊的狗腿子,都敢如此放肆。

  韋般若徹底爆發。

  她左右看了看,發現一旁草地上有一根不知何人掉落的球桿。

  她三兩步跑過去,撿起球桿,看到王棉還在被馬半拖著,便握緊球桿,一步步的逼近王棉。

  “阿棉!”

  王姮聽到動靜,扭過頭,就看到嫡長閨這般模樣。

  王姮也看到了滿臉猙獰的韋般若,她趕忙驅動馬兒,沖著王棉而去。

  王姮有樓彧暗中保護,可樓彧這廝,卻不會管其他人。

  就是王棉,樓彧也未必會出手。

  王姮只能自己上。

  可,她距離王棉還有些距離,而韋般若的球桿已經高高舉起。

  “阿兄!”

  王姮萬分焦急,顧不得會暴露樓彧,大聲的喊著。

  一粒石子,從場外飛了過來。

  伴隨著細微的破空聲,精準的擊中了韋般若的手。

  “啊!”韋般若痛呼出聲,手也受不得疼痛,松開了球桿。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道身影,宛若閃電般沖了過來。

  這身影直接將韋般若撞飛出去,殺到王棉近前,彎腰,伸手,直接將某個倒掛的身影,攔腰抱了起來。

  “蕭郎?”

  王棉被倒掛著,血液都沖到了頭頂,整個人便有些暈眩。

  恍惚中,她聽到了阿玖疾呼“阿兄”的聲音,也聽到了細微的破空聲,以及隱隱的馬蹄聲。

  緊接著,她感受到自己的腰被人用力抱住,下一秒,她眼前一花,眼睛里倒著的影像瞬間正了過來。

  她感受到身后有個溫熱的、有力的胸膛,還有一股好聞的檀香味兒,這味道,略熟悉。

  她趕忙轉過頭,正好就對上了蕭無疾那張俊美的面容。

  是她的蕭郎!

  他回京了!

  還在危急關頭,救了她!

  “阿棉,你沒事吧?”

  蕭無疾一雙美目,上下打量著懷里的人兒。

  頭發,略凌亂,還沾了灰塵、草屑。

  衣服袖子破了,可能是爭搶的時候,與人發生了撕扯,直接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其他的,比如她的臉啊,手啊,似乎沒有受傷。

  “我沒事兒!蕭郎,你呢,你這一路可還安好?”

  “我的事兒,稍后再說!這、是什么情況?”

  蕭無疾分得清輕重,他抱緊未婚妻,左右環顧,發現一群N代,男男女女的,居然打作一團。

  這些小貴人的奴婢、侍衛們,也都沖了上來。

  球賽早已失控,就連看臺上的許多觀眾,也都紛紛下場。

  咳咳,前來觀賽的大部分都是權貴,他們跟球場上的少男少女們,大多也都有或近或遠的親戚關系。

  擊鞠變成了械斗,還有了流血、受傷,這些觀眾自是不能繼續圍觀。

  “住手!都住手!”

  蕭無疾剛剛領了右勛衛差事,也算是京城的守衛將領。

  他舉起一塊令牌,高聲道:“金吾衛、京兆府何在?還不速速來人,將人分開!”

  蕭無疾的親衛們,也相繼趕來,他們抽出了橫刀,手舉盾牌,列成隊伍,強行將混戰的人群阻斷、隔離。

  聽到動靜的京城守衛,以及京兆府的官差等,也都趕忙沖進來,幫著一起分離人群。

  足足過了一刻鐘,混亂的球場,才稍稍被控制起來。

  二十多個金尊玉貴的N代們,或是狼狽,或是掛了彩,或是受了傷。

  他們還都憤憤不平,人被控制了,嘴巴卻不肯閑著。

  這個喊著“賊娘的”,那個自稱“耶耶”,還有相熟的死對頭,不停的揭著對方的短處。

  叫著、罵著,還有試圖再約戰,想來下一場的比賽。

  “禁聲!”

  樓彧瞅準時機,緩步從一旁走來。

  他一派從容,本就儒雅端方、俊美清冷,面前又有一群頭發亂了、神情狼狽的少男少女做對照,愈發顯得他高貴、淡然。

  樓彧作為學士,是那群吵鬧不休的小郎君們的先生。

  身份高,還是學生們敬畏有加的大魔王,他即便沒有大聲呼喝,只是淡淡的兩個字,也足以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你們這是打球?還是斗毆?這里是京城,是龍首原,上皇就在一側,你們竟還如此放肆?”

  樓彧好一副光偉正的嚴師做派。

  他這模樣,任誰都想不到,就在方才,他的無數粒石子,打得這群N代哀嚎連連、披紅掛彩。

  “學士,是吾等孟浪了!”

  幾個年長些的少男,最先清醒過來,他們趕忙拱手行禮。

  其他人,也都慢慢的恢復里理智。

  認錯的認錯,請家長的請家長,善后的善后。

  各家的長輩聞訊趕來,為自家不省心的小畜生生氣的同時,也禁不住擔心:

  連公主、郡王世子都被波及,這件事會不會驚動圣人?

  但,很快,一眾家族便暗暗松了一口氣兒:

  朝中發生了更大的案子,圣人忙著收拾勾結突厥的亂臣,哪里有閑暇跟一群男女紈绔計較?!

  其實,京城的權貴們還不知道,遠在邊城,還有一樁更更大的麻煩——

  突厥集結三萬鐵騎,圍困邊城。

  兵臨城下,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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