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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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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姮挑眉,哦,不是強制愛啊。

  而是人家“夫妻”間的小情緒呢。

  如此的話,王姮倒是有些興許聽一聽了:“糾纏?如何糾纏?”

  王棉放下手里的瓜子,將手遮擋在面前,小小聲的說道:“那個宇文戰拉住了陸伽藍的衣袖,表情很是急切,似乎要與她說些什么。”

  “陸伽藍用力甩著衣袖,想要掙脫,卻又掙不脫,情急之下,她就抬了宇文戰一個耳光!”

  想到自己在船上看到的畫面,王棉禁不住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她放下手,開始比劃:“陸伽藍的個子,你也見過的,跟咱們兩個差不許多。”

  “但,宇文戰個子高啊,足足比陸伽藍高出一頭。”二十多厘米呢。

  王姮在腦海里大致設想了一下。

  唔,兩人的身高差,確實有些大。

  然后,她就想到了一個技術性的難題:“陸伽藍抬手的話,也未必能夠打到宇文戰吧?”

  “……”哈哈,不愧是她的嫡長閨,吃瓜的時候,也能精準的抓住重點。

  王棉略興奮:“對!她確實夠不到,所以,她是跳起來,一巴掌打在了宇文戰的臉上。”

  王姮趕忙問了句:“宇文戰沒有制止、更沒有躲?”

  男人與女人,天生就有著巨大的力量差距。

  更不用說宇文戰是身高馬大的武將,陸伽藍只是個養尊處優的柔弱貴女。

  兩人若是打起來,除非一方退讓,否則陸伽藍根本不可能戰斗上風。

  問出這句話,王姮又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用王棉回答,就自己點點頭:“應該是打到了!宇文戰估計也看出,陸伽藍不是真的抵死反抗,他應該感受到了陸伽藍的‘欲迎還拒’,所以才任由其耍小性子!”

  這、就是夫妻間的情趣呢。

  王姮沒有開竅,還不懂得男女之事。

  但她出門啊,也經常聽王棉講各種愛情故事。

  王姮在“理論”方面,還是頗有些常識的。

  王姮愈發感興趣,繼續問道:“然后呢?宇文戰應該不只是被動的挨打吧。”

  既然是“夫妻”間的極限拉扯,定是有來有往。

  且,看王棉這興奮的小模樣,后面的“劇情”應該更精彩。

  王棉:……當然精彩!

  陸伽藍和宇文戰的互動,完全符合強制愛小說的劇情設定。

  “女主”打了“男主”耳光,有些變態的“男主”非但不怒不惱,反而被打爽了。

  舌頭頂著腮,一臉的玩味。

  然后、就是強吻、樹“咚”啊啊啊……

  王棉的一雙杏眼里,寫滿了看到好戲的興奮。

  她正要將這一段,仔仔細細的分享給好閨蜜,抬眼就看到了王姮那雙澄澈、純粹的荔枝眼。

  呃,九娘還是個孩子呢。

  她、她雖然也有個小變態覬覦,但小變態對九娘格外寬容、耐心,他應該還沒有讓她領悟到男女之事。

  跟個不開竅的半大孩子,說什么吻啊吻、咚啊咚,王棉總有種毒害祖國花朵的罪惡感。

  她一個活了兩輩子、滿腦子有色染料的怪阿姨,還是不要污染九娘那純潔的心靈了吧。

  這不只是王棉道德上的自我修養,更是不想惹到小變態——

  嗚嗚,若是樓彧知道自己跟王姮講一些“不健康”的小段子,樓彧定不會饒過她。

  王棉一想到某個小變態,就禁不住的小心肝兒發顫。

  而更可怕的是,王棉剛剛想到樓彧,就有小丫鬟走來,恭敬的回稟:“九娘,樓郎君來了!”

  王棉先是一驚,媽呀,不會這么邪門兒吧。

  說曹操曹操到?

  那個,別怕……我應該沒說什么不妥當的話,更沒有教壞九娘!

  就在王棉心驚膽戰的將自己剛才的話重新回想了一遍,并沒有發現問題,繼續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的時候,她后知后覺的發現了問題:

  “等等,九娘,樓郎君什么時候這般‘客氣’了?”

  來王家莊子,居然不是抬腿就來,或是直接翻墻、翻窗,而是、而是客氣的讓人通傳?!

  王姮將手里的瓜子放下,坐直了身子,抬手接過丫鬟奉上來的濕帕子,輕輕的擦手。

  對于王棉的問題,她淡淡回了句:“今天!”

  昨晚她控訴樓彧的“不請自來”,樓彧今日就嚴格遵守社交禮儀的讓丫鬟通傳。

  哦不,還不算嚴格遵守。

  畢竟按照規矩,樓彧拜訪之前,應該先送拜帖。

  呃,好吧,王姮承認,是自己“吹毛求疵”了。

  樓彧終究不是外人,他是她的阿兄。

  如此親近之人,可以不必外道的遞拜帖、等預約。

  樓彧估計也是篤定這一點,所以才完美的把握了分寸。

  王棉眨巴眨巴眼睛,哦豁,小變態準備“改邪歸正”,不再霸道了?

  “請阿兄來這兒吧。”

  王姮回了王棉一句,就轉頭對小丫鬟吩咐道。

  小丫鬟答應一聲,快速的跑去通傳。

  不多時,小丫鬟便引著一個一身月白廣袖長袍的少年郎進來。

  王棉禁不住抬起了頭:哇!好高啊!

  半年不見,樓小變態居然長得這么高了。

  這、得有一米九了吧。

  擱在物資豐富、營養充足的現代,也是“男模”級別的高度。

  而在古代,物資匱乏,民眾普遍營養不良,即便是貴人,也要受制于環境、醫療、基因等等因素。

  這般高的人,絕對不多見。

  少年個子高,身形略顯單薄,寬大的袍袖,腰間系著的紅綾腰帶,愈發襯得他寬肩窄腰,儀容不俗。

  王棉忍不住在心底嘖嘖有聲,一個男人,這么白也就算了,小腰兒還這么的細。

  嘖,還真是應了那句“紅豆生南國,樓彧是男模”。

  眼前的少年郎,不只是身材好,容貌更是一等一的出眾。

  這烏發雪膚,這深目高鼻,優越的骨相,完美的面部線條,略帶混血感,卻又是妥妥的東方美男子。

  啊啊啊,若非知道這張俊美謫仙面皮之下,是何等的偏執,王棉都要忍不住斯哈斯哈了。

  也、不可惜。

  小變態不可褻玩,她還有蕭郎呢。

  她家蕭郎,亦是頂級神顏。

  暗自抹了把口水,王棉趕忙起身,屈膝、叉手,“見過樓郎君!”

  “嗯!”

  好歹是半個自己人,樓彧倒也不會全然無視王棉。

  即便這人剛才趴在桌子上,與阿姮幾乎礙著身子的咬耳朵的畫面,著實讓他不喜歡,但……阿姮不想要個霸道的夫君,那他就會“溫柔”、寬厚、和煦!

  而這種溫和,定是先展現給她身邊的親近之人。

  “阿兄!”

  王姮也起身見禮。

  “貿然前來,沒有打擾到阿姮吧。”

  樓彧果然“轉了性子”,不但讓人通傳,見了面,還會客氣的自謙。

  王姮略木然,阿兄,戲過了啊。

  你這樣,弄得咱們都不像是“兄妹”了呢。

  王棉則有些“受寵若驚”,不等王姮開口,她就先快速的擺手:“沒有!沒有!樓郎君來得正好。我與九娘,只是閑話兩家,并未受到打擾。”

  她更是沒有跟九娘說什么“非禮勿言”的閑話。

  樓彧眼角的余光掃了王棉一下,嗯?瞧王棉這心虛的模樣,剛才她們討論的話題,估計略出格呢。

  暗暗將此事記了下來,臉上,樓彧卻還是一派春風般的溫柔。

  “阿兄,坐!”

  王姮也看到了王棉這“不打自招”的模樣。

  她心底嘆了口氣:明明阿棉聰明、堅強、獨立、勇敢,可不知為何,她就是懼怕阿兄。

  王姮不知道原因,卻愿意為好閨蜜描補、遮掩。

  她笑著對樓彧招呼著,并從丫鬟手里接過茶盞,親手送到了樓彧面前:“阿兄,吃茶!”

  “有勞!”

  樓彧沒有推辭,入座、吃茶,還不忘客氣的道謝。

  王棉看到這樣“陌生”的樓彧,心底的小人愈發驚恐:小變態這是改了策略?

  可,這樣溫柔、守禮的樓彧,更讓人害怕了啊啊啊!

  王棉有種預感,昨晚九娘與樓彧的爭吵,九娘非但沒贏,反而“輸”得徹底。

  她應該是把自己所有的弱點都暴露了出來。

  而樓彧則根據這些,重新制定了計劃。

  他會以“溫柔”為鏈條,牢牢束縛住九娘。

  這人,非但不會改,反而更瘋了!

  “阿姮,此次回沂州,我需得將沂州的產業處理妥當。”

  拿著茶盞,樓彧卻沒有急著喝。

  他個子高,手指也修長。

  一只手,白皙,骨節分明,手背上,一根根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

  若不是過于畏懼樓彧,顏控手控的王棉,都要忍不住的定睛細看:啊啊啊,這手太完美了吧,勾人又禁欲。

  同樣尺寸的茶盞,王姮、王棉拿著,就顯得略大。

  而在樓彧的手中就宛若一個小玩意兒。

  樓彧渾然不覺自己的動作十分撩人,他看向王姮,繼續說著:“然則,沂州、河東等衙門,我亦有許多公務需要交接,實在沒有精力打理家中俗務。”

  “阿姮,你我情同兄妹,相互倚重、扶持,你可否幫我操勞一二?”

  樓彧態度謙和,語氣里更是帶著商量。

  王姮卻繼續麻木臉:嘖,好個“兄妹”。

  昨晚她口口聲聲的要求與樓彧做兄妹,今日,樓彧就跑來以阿兄的身份,請托她這個阿妹幫忙。

  她根本就不能拒絕。

  呃,好吧,王姮也不想拒絕。

  畢竟,如果真的能夠做兄妹,本就是王姮的所思所求。

  如今樓彧不過是尊重她、滿足她……然后,他們做一輩子的兄妹!

  “阿兄,客氣了!你照顧我良多,我幫你做些瑣事,亦是應當的。”

  王姮趕忙答應。

  王棉好想扶額,更想告訴這對“兄妹”:兩位,求求你們了!別這么“客氣”了,行不行?

  你們的情分,你們的默契,這般客套,實在沒有必要。

  王棉聽著、看著,都替這兩人尷尬。

  她的腳指頭好癢,好想扣個塢堡出來!

  “還有京中,圣人仁愛,賜我國公宅邸。”

  樓彧見王姮爽快的答應,整個人都散發著愜意、平和的氣息。

  他放下茶盞,從袖袋里掏出了一疊圖紙:“這是新府邸的房樣子,花園、水榭等尚未建造、布置,愚兄也想委托給阿姮。”

  “……好!我來處理!”

  王姮沒有拒絕。

  作為好阿妹,她不但會給出征在外的阿兄看好家園、守好產業,也會幫忙裝修新宅院。

  “這,是長兄的印信!你拿著,處理產業、建造新宅時所需要的人口、錢糧等,都可任由你隨意分派、支取!”

  樓彧又從腰間荷包里掏出一枚小巧的印章。

  這是昨晚王姮交還給他的,過了一夜,樓彧又塞給了王姮。

  王姮卻沒有拒絕,抬手就接了下來——

  就像樓彧所說的,不管是處理沂州的產業,還是建設京中的府邸,都需要人手、銀錢、糧食等等物資。

  王姮可以幫忙,也可以墊付。

  但,樓彧又不缺這些。

  與其再折騰一回,還不如一早就接過印信,直接動用樓彧的資源。

  王棉一手托著腮,一手捏著瓜子,默默圍觀:

  呵,九娘,就你們這種互動,你確定這叫“兄妹”,而不是“夫妻”?

  處理祖產,裝修新家,這難道不是新婦的職責與權利?

  不過是換了個說辭,實際上卻還是——

  偏偏九娘不自知,還非常熱情的“幫忙”。

  王棉嘴巴蠕動,她好想提醒嫡長閨啊。

  但,就在王棉冒出這種想法的時候,她忽然感受到一股凌厲的、駭人的寒氣。

  她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心、突突直跳。

  王棉心驚之余,趕忙去看樓彧。

  樓彧依然是全神貫注的看著王姮,連眼角的余光都沒有分給她。

  不是樓彧?

  不是他,又是誰?

  王棉一陣心悸,冷汗都要冒出來了:啊啊啊,我果然沒有猜錯,小變態真的更瘋了!

  樓彧重新將一切交給了王姮,王姮沒有拒絕,而是興沖沖的拉著王棉、鄭十三,以及樓彧從工部借來的工匠商量。

  在等待圣旨的日子里,王姮除了繼續在王廩、謝太夫人病榻前繼續刷存在感,絕大多數的時間,都用來為樓彧操持庶務。

  謝宴之來辭行的時候,王姮就拿著張圖紙,與王棉一起比比劃劃:

  “阿兄的國公府很大,居然還圈了個小山進來,這一處,我想弄個珍獸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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