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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4 番外 趙樽和韓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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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沖鋒”二字還未出口,異變再起!

  一直密切觀察著戰場局勢的沈道宏,敏銳地察覺到蘇誠這明星是要做困獸之斗。他幾乎是本能地搶過身旁一名士兵手中的M16。

  這玩意兒他在荊州時偷偷研究過無數次,早已熟悉其操作,還沒在戰場上真正使用過呢!這蘇誠送上來門的機會,他又怎能錯過?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劃破天際。

  子彈精準地擊中了蘇誠手中那把鑲嵌著寶石的佩劍劍身。巨大的沖擊力讓精鋼打造的劍身應聲而斷,半截劍刃旋轉著飛了出去,插在不遠處的泥土中,微微顫動。

  蘇誠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震得虎口發疼。他愕然地看著手中只剩半截的斷劍,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一槍,不僅打斷了他的劍,更徹底擊碎了他最后的尊嚴和反抗的意志。

  沈道宏放下槍,感受著肩膀處傳來的后坐力,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

  他看向面如死灰的蘇誠,聲音平靜卻帶著穿透力:“蘇元帥,你的時代,結束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老孟揮了揮手。荊州軍陣中立刻沖出一隊精銳士兵,迅速朝著蘇誠包抄過去。

  蘇誠身旁的親兵還想抵抗,但在明晃晃的刺刀和黑洞洞的槍口威脅下,最終都無奈地放下了武器。

  蘇誠沒有反抗,任由士兵將他從馬背上拖下來,然后捆綁起來。

  他沒再破口大罵,始終低著頭,一言不發,仿佛一具失去了靈魂的軀殼。

  當蘇誠被押解著從沈道宏身邊經過時,他突然抬起頭,死死盯著沈道宏,聲音如同在拉破舊的風箱:

  “你……你們這些助紂為虐的逆賊不會有好下場的……”

  沈道宏迎著他的目光,緩緩道:“什么是正,什么是逆?蘇元帥,誰能給天下百姓太平日子,誰就是正。你看看這滿地的尸體,他們原本都可以活著回家,與父母妻兒團聚。”

  蘇誠渾身一震,目光不由自主地掃過戰場上的慘狀,嘴唇哆嗦著,最終什么也沒說出來,頹然地低下了頭。

  夕陽西下,如血般的余暉灑滿戰場,給這片剛剛經歷浩劫的土地蒙上了一層悲壯的色彩。

  遠方,投降的聯軍士兵在荊州軍的指揮下開始集結,打掃戰場。

  近處,烏鴉已經開始在尸體上空盤旋,發出凄厲的鳴叫。

  老孟策馬來到沈道宏身邊,看著他依然緊握著那支M16,微微一笑:“沈叔,你這一槍很及時。”

  沈道宏這才如夢初醒,連忙將步槍還給旁邊的士兵,苦笑道:“情急之下,僭越了。”

  沈道宏被前景帝替換后一直賦閑在家,已無官身。但作為一名曾經的武將,哪怕是現在年紀大了,他依然對那些刀刀槍槍的事情很感興趣。

  “無妨。”老孟望向正在被押走的蘇誠背影,語氣變得深沉,“王爺說過,一個舊時代的落幕,總是需要一些祭品的。只是希望……這是最后一次流這么多血。”

  沈道宏沉默地點點頭。他環顧四周,看著荊州士兵們開始熟練地救治傷員、收攏降兵,那些M16步槍已經被背回肩上,在夕陽下泛著冷硬的光澤。

  這一天的經歷,徹底顛覆了他對戰爭、對權力、對未來的所有認知。

  他抬頭望向京城的方向,心中默念:“陛下,您開啟的,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時代啊……”

  風更大了,卷起地上的沙塵和血腥味,呼嘯著掠過平原,仿佛在為這場劃時代的戰役畫上句號。

  處理好這里的一切,老孟要將所有的降軍帶回荊州,與荊州的軍隊打亂重編。沈道宏主動請纓,親自帶了一隊人馬將蘇誠和余哲盛押解進京,交與趙樽發落。至于這里發生的事情,自有老孟用對講機直接向趙樽匯報。

  正如老孟所說,趙樽并沒有為難降軍,而是打亂編入其他軍隊以后,一視同仁的對待。

  蘇誠直接下了大獄,據老孟匯報他在界碑戰場上的表現,趙樽不會給他春風吹又生的機會,讓他在大獄里與前景帝他們相聚去了。

  余哲盛本就有統兵的本事,加上他在戰場上立場鮮明的投誠,趙樽自然也回以他最鮮明的信任,讓他在京城休息一些日子后返回梁州,繼續任梁州的駐軍元帥。

  當然,他的副將以及手下的士兵,全都是打亂重新安排的。

  沈道宏雖然年紀稍大,但他領兵也確實有一手,以前本就是云州南關的駐軍元帥。這次到了京城,趙樽也重新任命他為南關駐軍元帥。

  趙樽手下原來的那些親兵,有許多除了武藝高強外也是有能力之人,趙樽已陸續將他們調往了各州重要的位置去任職。

  最后的兩個州,云州和梁州一收攏,至此,整個大景朝皆入趙樽之手。

  收攏了云州和梁州,接下來就是治理。有了蒼州的發展為模板和京城的復制,云州和梁州的治理,趙樽完全是依葫蘆畫瓢。

  只是唯一有缺憾的是,發展蒼州和京城時,韓蕾為他們提供了許多三蹦子。而現在韓蕾不在了,云州和梁州修建水泥廠倒是很容易,但這其中的運輸就只能全靠馬車了,效率大打折扣。

  這兩州也復制修建了養豬場和雞鴨場,以改善百姓們的生活。可沒有韓蕾給他們提供原始的雞鴨和豬,只靠從民間收購,那數量和發展速度上自然也慢了許多。

  這期間,暗衛隨時來報告東明帝國探子的行蹤,趙樽的態度依然是隨他們打探,只要不打草驚蛇就行了。因為他認為,這些探子在大景朝境內待的時間越長,越讓他們見識到大景朝的強大,東瀛帝國就越是不敢輕舉妄動。

  而且,趙樽還讓張閣老帶著翰林院的學士們,隨時到韓蕾布置的那間圖書室里查找各種制造子彈的資料。韓蕾不在了,她留下的那些子彈已經不多。他如果不盡快找到打造子彈的方法,那些M16最終也只是會成為擺設。

  大景朝各處都在蓬勃發展,人力和物力得到了最大的利用。而因此,趙樽也更加忙碌。

  他像一個停不下來,一直旋轉的陀螺,每日都在三點一線之間瘋狂的旋轉,人看著看著就消瘦憔悴下去了。對韓蕾的那份思念,并沒有因為忙碌而消減,反而愈演愈烈。有時候,他甚至可以在冰室里絮絮叨叨的陪著韓蕾待一個通宵,直到疲憊的睡過去。

  日子在忙碌中白駒過隙。

  第二年的中秋節后,趙靈兒產下一子,整個國公府都沸騰了。華天佑更是又忍不住進宮,到趙樽面前炫耀。

  這一次,趙樽的面色沒有上一次冷,還特意為小侄子準備了禮物。

  畢竟,趙靈兒是他的妹妹,華天佑亦是他的好友,他打心眼兒里希望華天佑和妹妹能夠幸福。只是他們的幸福會刺激到他,讓他想起韓蕾而心痛。

  突厥草原上也傳來了唐小童和玉伽公主的升級做了父母的喜訊。有了這個兩國聯姻生下的孩子,突厥和大景的關系更加緊密。

  這時候,趙樽和韓蕾的一對龍鳳胎胎孩子已經一歲多了。他們在太后和乳母的照顧下長得很好,已蹣跚學步,有大人拉著,兩個小不點能在長壽宮里咿咿呀呀的到處亂跑。

  大景的強大逐漸傳遍了周圍各國,那些大大小小的國家都對大景朝擁有的“妖器”談之色變,紛紛派出使團前來示好。

  但大景朝境內,特別是京城之內,人們茶余飯后談論得最多的還是那神秘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是仙逝了,還是真的在靜養?眼見一個接一個春秋輪換,大景朝依然不見皇后娘娘的身影。

  不管陛下如何掩飾隱瞞,但長街短巷中各種流言蜚語還是滿天飛。

  這一日,皇宮御書房門口,出現了一高一矮兩個身影。

  高的是皇長子趙星衡,矮的是月瑤公主。兩個孩子雖然是龍鳳胎,但趙星衡的個頭明顯比妹妹趙月瑤高了許多。

  “妹妹,我牽著你走……你要相信哥哥……”

  月瑤被星衡牽在手里,背后是成群的宮女嬤嬤,他們小心翼翼看護著主子,大氣都不敢出。

  御書房門口值守的麻子和李忠心沒有阻擋,殷勤地為小主子推開了門。

  趙星衡笑著把趙月瑤牽到門檻口,又低頭看著她,奶聲奶氣的小聲囑咐道,“嬤嬤說,父皇正在御書房批閱奏疏,一會兒咱們見了他,父皇要是生氣,你記得說……東辰弟弟都有娘,你也想有娘,想看看娘的樣子才來的,知道嗎?”

  華東辰是華天佑和趙靈兒的兒子,今年已三歲了。

  紡織廠和玻璃廠的銷量越來越好,華天佑也越來越忙。趙靈兒便經常獨自帶著孩子進宮來給太后請安,三個小不點也一起在長壽宮玩耍。

  小小的月瑤約摸四歲左右,門檻都跨不利索,卻重重點頭。

  “月瑤想娘,想看看娘……”

  “乖妹妹。回頭哥哥把好吃的都給你。”趙星衡摸了摸妹妹的臉,滿臉喜色,那圓溜溜的眼里閃著小大人一般的晶光。

  兄妹兩個跨過門檻,正躡手躡腳的往里走,便聽見趙樽的聲音,“進來吧,在門口蛐蛐的作甚?”

  趙星衡“咯咯”笑著,牽著趙月瑤的手,便往里小跑過去。

  趙月瑤個矮腿短,跑不過趙星衡,被他強行扯了一個踉蹌,“咚”地摔倒在地上。她扁了扁小嘴巴,像是想哭,可最終還是雙手撐著地,笨拙地爬了起來,在趙樽蹙眉的注視中,吸著鼻子走過去,自己安慰自己。

  “月瑤不哭,月瑤不會哭……”

  都說沒娘的孩子懂事兒早。

  御書房里,太陽能燈光下,趙樽雖然胡子拉碴,顯得很憔悴,但那側臉仍是那么尊貴冷峻。

  他面上的冷漠,也在看見兩個小不點時柔和了下來。

  揮揮手屏退了宮人,他先把趙星衡抱坐在面前的御案上,又抱起趙月瑤坐在自己腿上,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子,淡淡問,“瑤兒為何不哭?”

  趙月瑤畏懼地看一眼哥哥,小嘴巴扁著,似哭非哭地道。

  “哥哥說,月瑤要是哭哭,娘就真的死了,不會回來了……”

  趙樽面色一黯,看向趙星衡。

  趙星衡瞪了妹妹一眼,吐了吐舌頭,趕緊低下頭,咕噥道,“父皇,是你說的呀,讓兒臣要照顧妹妹,也要教導妹妹……兒臣這不是在教導她么?”

  看趙樽臉色仍是難看,趙星衡轉念一想,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但還是認錯道:“爹,兒臣錯了。”

  一聲尋常百姓家的“爹”,果然讓趙樽柔和了表情,他拍了拍趙星衡的頭。

  “我告訴過你的,娘只是生病,她沒事的。為什么要這樣教妹妹?”

  趙星衡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眼圈突然紅了,扁著嘴巴道,“是她們都說,兒臣和妹妹的娘是妖精變的……這么長時間肉……肉身不腐,是國之禍水,這才為天不容,被天收去了……他們,他們還說……”

  趙樽的眉頭擰得死緊,渾身的氣勢也隨之一變:“是誰教你這么說的?還說了什么?”

  也許是被趙樽突然改變的氣勢嚇到,趙星衡還沒來得及回答,趙月瑤已經扁著嘴巴,抽搐著說道:“長……長壽宮里的太監都……都這么說。”

  話剛說完,趙月瑤就“哇”一聲大哭起來。

  “胡說八道!看朕不剪了他們的舌頭!來人!”趙樽面有厲色。

  在門口的李忠心和麻子應聲而入。

  “去!把長壽宮所有的宮人都帶到這里來。”趙樽的話音裹著雷霆之怒。

  剛才還好端端的,這是怎么了?

  見趙樽面色陰沉,麻子和李忠心對視了一眼,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是!”

  “奴才遵命!”

  兩人狐疑的命令離去。

  待麻子和李忠心離去,趙樽怕嚇著一雙兒女,勉強勾了勾唇又伸手把兒子摟過來,與女兒一起抱在懷里,貼著他們的身子,久久不語。

  兩個小不點小小的,軟軟的,弱不禁風,他們需要依靠著他才能活著,他們還離不開他。

  他們生在皇室,若沒有一個強大的父親,如何抵御得住風雨?

  頭慢慢低下,趙樽閉上眼,緊緊了胳膊,與一雙兒女緊緊摟成一團。

  他緩了緩情緒沉聲道:“衡兒、瑤兒。記住,你們的娘不是禍水,更不是什么妖精,她是一個很好的人,她根本不會死,只是生病了。她每天都要睡覺。所以沒有辦法來看你們,你們暫時也不能影響她休息,知道嗎?”

  趙星衡把頭埋在父親的懷里,許久許久才委屈的小聲道:“可是,東辰弟弟都有娘,我們也要娘。爹,我們想去看看娘……”

  說完,趙星衡人小鬼大的輕輕掐了掐趙月瑤腰間的肉。

  受到哥哥的指令,小小的趙月瑤似懂非懂,也把腦袋靠在趙樽的肩膀上,扁著嘴,聲音奶得能滴出水來。

  “爹,我們想娘……是月瑤想娘了,我們去找娘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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