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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留下家人當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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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庫房走到錦繡坊門口的路上,大九愛不釋手地把玩著手中嶄新的黑色對講機。

  廊下的光線照在金屬天線上折射出細碎的光芒,他忍不住對著機器哈了口氣,用袖子擦了擦光滑的表面。

  “王妃的稀奇玩意兒可真多。”大九咧著嘴笑道,露出兩顆虎牙,“跟在王妃身邊可真好,聽說蒼州那邊的兄弟們早就用上這個對講機了。”

  唐小童瞥了眼他孩子氣的舉動,嘴角微揚:“小心著點用,弄壞了可沒處修去。另外,用對講機時一定要背著點人,別惹來什么麻煩!”

  “嘿嘿!我懂,我懂。”大九笑得見眉不見眼。

  兩人剛走到錦繡坊雕花大門前,果然就看見林記布行的林遠山在門口來回踱步。

  這位平日里總是一絲不茍的年輕商人此刻顯得有些焦急,深藍色長衫下擺粘著一些泥點,秋高氣爽的天氣,他的額頭上竟然有著汗珠,雙手還不停地互相搓動著。

  “哎喲,唐掌柜!”林遠山一抬眼剛好看見唐小童,他立刻三步并作兩步迎上來,臉上堆滿笑容,“可算是見到您了!”

  大九見狀,識趣地抱拳告辭:“唐掌柜,您忙,我先去試試這新玩意兒。”說完,便喜滋滋地揣著對講機快步離去。

  唐小童整了整衣袖,故作疑惑道:“林東家這是……?聽說您這幾日天天來尋我?”

  林遠山擦了擦額頭的汗,陪笑道:“正是正是。自從上次與唐掌柜一別,在下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啊。”

  他說著,目光不自覺地瞟向錦繡坊內熙熙攘攘的顧客,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唐小童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店內十幾個伙計忙得腳不沾地,貨架上的綢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減少。

  他故意慢條斯理地問道:“不知林東家找在下,所為何事?”

  “這個……”林遠山搓了搓手,厚著臉皮說道,“上次唐掌柜說的那件事,在下回去后立即著手調查。果然如您所言,那賤人確實做了傷天害理之事!”

  他說到這里,嘆了口氣,臉上浮現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我們林家世代清白,豈能容此毒婦?現已將她休棄,不知唐掌柜先前的承諾……可還作數?”

  唐小童挑了挑眉:“哦?你確定當真休了?”

  “千真萬確!”林遠山急忙從懷中掏出一紙文書,“唐掌柜請看,這是休書,上面還有族老的畫押和官府的印章。那毒婦已被趕回娘家去了。”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說來慚愧,若非唐掌柜點醒,在下還被蒙在鼓里。我們林家雖不是什么名門望族,但也講究個誠信為本……”

  唐小童這才露出滿意的神色,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林東家,請里面說話。”

  林遠山聞言大喜過望,連忙整了整衣冠,亦步亦趨地跟在唐小童身后走進錦繡坊。

  穿過人聲鼎沸的一樓大廳時,他不禁被眼前的熱鬧景象吸引,各色綢緞布料在燈光下流光溢彩,貴婦人們圍著新款布料討論款式,收銀處的銅錢叮當作響。

  二樓的休息區要清靜許多。唐小童領著林遠山在雕花紅木椅上落座,并讓丫鬟奉上香茗。

  青花瓷杯中的茶湯澄澈透亮,裊裊熱氣中飄著淡淡蘭香。

  林遠山卻無心品茶,雙手捧著茶盞,眼巴巴地望著唐小童。

  唐小童慢悠悠地啜了口茶,這才開口道:“林東家放心,我唐某人說話算話。不過……”

  他放下茶盞,意味深長地說,“這其實是咱們東家的意思。東家素來敬重林家世代經商的誠信。”

  林遠山聞言,懸著的心總算放下大半,連忙表態:“唐掌柜明鑒!我們林家向來最重信譽。那毒婦做出此等事,實在是……”

  他搖搖頭,痛心疾首的模樣更顯,“不瞞您說,開祠堂那日,族老們氣得直拍桌子。這樣的蛇蝎毒婦,哪怕就是不能與錦繡坊合作,我們林家也斷不能留!”

  “既如此……”唐小童讓伙計取來一份文書鋪在桌上,“咱們就來談談合作的細則。“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里,兩人詳細商議了供貨價格、結算方式等事宜。

  唐小童不僅承諾以批發價供應最新款式的綢緞,還提出可以派專人指導林家改進店鋪陳設和營銷手段。

  “……另外,”唐小童最后補充道,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我們東家很看重林記在京城經營多年的客源和渠道。若這次合作愉快,往后還有茶葉、瓷器等生意,都可以優先考慮與林家合作。”

  林遠山聽到這話,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他激動得差點打翻茶盞,連忙穩住手,聲音都有些發顫:“唐、唐掌柜此話當真?不瞞您說,我們林記在其他州縣也有幾家分號,若是能……”

  唐小童微笑著點頭:“東家常說,做生意講究互惠互利。只要誠信相待,錦繡坊的大門永遠為林家敞開。”

  “太好了!太好了!”林遠山搓著手,臉上這些日子愁出來的皺紋都舒展開來,“唐掌柜放心,我們林家絕不會辜負東家和您的信任!”

  “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唐小童站起身行禮。

  “好!合作愉快!那在下就不打擾唐掌柜,先行告辭。”林遠山也笑著行禮,告辭離去。

  外面天氣愈加陰沉,已經有了快要下雨的陣勢。

  林遠山捧著新簽訂的文書喜滋滋的走下樓來,樓下的顧客在漸漸散去,大廳里是伙計們送客的吆喝聲。

  新糊的窗紙在秋風中輕輕顫動,他似乎能聞到空氣中飄散的新綢緞特有的清香……

  ……我是求追讀的分割線……

  八月的驕陽炙烤著尚未完工的王府工地,四處塵土飛揚,木料與石材的混合氣味在空氣中彌漫。

  韓蕾挽著趙樽的手臂站在王府正門前,她今日穿著一襲淡粉色的紗裙,發間只簪了一支白玉蘭花步搖,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這都半年了!怎么還沒修好?”趙樽煩躁地扯了扯衣領,汗水已經浸濕了他的后背。

  “駱伯伯,本王還等著成親呢!”他指著眼前尚在收尾的工程,聲音里滿是焦躁。

  駱海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苦笑道:“王爺,老夫日日派人催促,工匠們已是日夜趕工了。主體都已完工,園丁們今早才開始移栽花卉……”

  “那就先把洞房和喜堂收拾出來!”趙樽急不可耐地打斷道,手指在空中比劃著,“其他的慢慢來,本王等不及了!”

  韓蕾聞言,臉頰頓時飛上兩朵紅云,她悄悄掐了下趙樽的手臂:“你急什么呀?”

  “哎喲!”趙樽夸張地叫了一聲,揉著被掐的地方,卻笑嘻嘻地湊近韓蕾耳邊:“我怎能不急?佳人在側卻不得親近。再說了,一直不能抱得美人歸,這不是顯得本王無能嗎?”

  駱海尷尬地咳嗽一聲,識趣地退到一旁。

  他找到正在指揮的工頭,壓低聲音道:“王爺的意思你聽明白了?先把成親要用的地方趕出來。”

  工頭是個四十來歲的粗壯漢子,聞言露出心領神會的笑容,

  他朝趙樽那邊瞄了一眼:“駱大人放心,咱們都懂!”

  旁邊幾個正在搬運木材的工匠也嘿嘿笑起來,其中一個年輕工匠還促狹地眨了眨眼。

  工地上一片狼藉,碎石木屑隨處可見。

  駱海領著二人穿過剛鋪設整齊的青石板路,進入王府內部。

  陽光透過雕花窗欞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飄散著新漆和木材的清香。

  “正殿的彩繪明日就能完成,后花園的假山還差最后幾處修飾……”駱海一邊引路一邊介紹。

  韓蕾好奇地打量著這座即將成為她新家的府邸,手指輕輕撫過回廊上精美的浮雕。

  趙樽卻無心欣賞這些,他快步走到主院,推開新房的門扇。

  “這里必須最先完工!”屋內陳設尚未齊備,但那張雕花大床已經安放妥當,看得韓蕾耳根發燙。

  “九月初一!”趙樽突然轉身宣布,“就定這天成親!”他得意地補充道:“本王早就請人看過了,這天是大好的黃道吉日。”

  駱海掐指一算,距離九月初一不過十天,他面露難色:“王爺,今日已是八月二十,還有許多事情需要準備,這……會不會太倉促了些?”

  “倉促什么?”趙樽不以為然地擺手,“你是不知道,我娘比我還急,我離開家時還問日子定下沒有。”說著,他朝韓蕾擠了擠眼睛。

  韓蕾低頭抿嘴一笑,細聲細氣道:“這些,你做主就好。”

  她看著趙樽那猴急的模樣,想起那道早已賜下的圣旨,心里泛起甜蜜的漣漪。

  夕陽的余暉灑在未完工的王府上,為一切鍍上一層溫暖的金色。

  工匠們的吆喝聲、木槌的敲擊聲交織在一起,仿佛在為一對璧人奏響幸福的序曲。

  暮色四合,知州府的飛檐翹角在最后一抹夕陽余暉中投下長長的陰影。

  趙樽一行人踏著最后一縷天光回到府邸時,遠遠便看見荊州王劉衍負手立于前庭的銀杏樹下,一襲靛青錦袍被晚風吹得微微鼓動。

  “劉兄久等了。”趙樽大步上前,靴底碾過地上幾片金黃的銀杏葉,發出細碎的聲響。

  劉衍聞聲轉身,眉宇間那抹慣常的郁色稍稍舒展。

  “趙兄公務繁忙,是我叨擾了。”

  他的目光掃過趙樽身后風塵仆仆的親衛,最后落在那張總是帶著甜美笑意的臉上。“韓姑娘。”

  “見過王爺!”韓蕾與駱海也對他點頭問好。

  趙樽與劉衍并肩穿過回廊,劉衍腳上的木屐踏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韓蕾和駱海就遠遠的跟在他們身后。

  自劉衍帶著家眷投奔蒼州以來,這位昔日的荊州王便與趙樽以兄弟相稱,兩人的關系在短短幾日之間就熟絡了許多。

  “趙兄,我今日來有個不情之請。”行至花廳,劉衍突然停步。廳內燭火初上,將他半邊臉映得忽明忽暗。

  趙樽抬手示意侍從退下,親自執起桌上的鎏金茶壺斟了盞君山銀針:“劉兄,但說無妨。”

  茶香氤氳中,劉衍的指尖在青瓷杯沿輕輕摩挲。

  “這幾日思來想去,既要在蒼州扎根,總該熟悉各縣風土。明日我想啟程去各處看看,趙兄竟然忙著安排成親之事,不知能否借兩名熟悉蒼州的向導陪同?”

  “那敢情好啊!”趙樽眼里的精光一閃而逝。

  他本就有意想讓荊州王到扶風縣和北關,去看一看現在蒼州的變化以及他的軍隊實力,好讓他放心跟隨。

  只是這次到了清水縣后,他就想趁機把韓蕾娶到手,實在是不想再有任何的耽誤。

  現在荊州王提出到蒼州各縣去看看,正中他的下懷。而且,還不用他親自陪同。

  他呷了口茶,笑容不減:“巧了,我身邊的幾名親衛這幾天正好沒事,那就讓他們給劉兄一家當個向導吧。”

  說著,他從外面喊了一聲“麻子。”

  麻子應聲而入,抱拳道:“王爺,有何吩咐?”

  “你帶兩個機靈的,明日陪王爺一家走一趟。”趙樽說著轉向劉衍,“扶風縣的水泥廠和北關的屯田都值得一看,還有新訓練的五百府兵……”

  “趙兄,”劉衍突然打斷,聲音低沉,“是我一人前往。”

  花廳霎時靜得能聽見燭花爆裂的聲響。麻三偷眼去看自家主子,卻見趙樽嘴角笑意更深了些。

  他明白荊州王這是想留下家人當人質,以表自己的忠心。

  劉衍放下始終未碰的茶盞:“兩個孩子年幼體弱,內子也不慣舟車勞頓。想留在家中請韓姑娘和駱大人幫忙照看些日子,我去看看便回。”

  他說得輕描淡寫,可攥緊的指節已然發白。

  茶湯在杯中晃出細小的漣漪。趙樽忽然朗笑出聲,驚得檐下棲鳥撲棱棱飛起。

  “劉兄啊劉兄!你大可不必如此。”他起身拍了拍劉衍僵硬的肩膀,“你且去看看扶風縣的五百府兵,回來便知小弟有沒有能耐護你全家周全。”

  劉衍怔忡間,趙樽已笑著下令:“麻子,傳令北關大營,荊州王所到之處,一應軍械庫房盡可參觀。”

  他再次看向荊州王時,夜幕中那雙眼睛亮得驚人,“不過九月初一前劉兄務必趕回來,回來喝小弟的喜酒。”

  “九月初一?”荊州王驚喜的目光在趙樽和韓蕾之間來回掃視:“你們已經定和日子了?”

  “對!九月初一,不再有變!劉兄可一定要早點到哦!哈哈哈……”

  趙樽爽朗的笑聲回蕩在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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