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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世界的意志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副本0容錯,滿地遺言替我錯完了

  “蹲下。”

  “起立。”

  “翻滾。”

  “握手。”

  看著藤田宏之不打折扣的完成一系列指令,吳常驚嘆不已。

  不愧是費盡辛苦,卻自愿站在怪物一方的家伙,果然適合當狗。

  不對,他驚嘆的是心靈共振的強大,說明中提到完全控制,那就是完全控制。

  藤田宏之在執行吳常命令的時候,仿佛拋棄了自我意志,沒有絲毫猶豫。

  吳常看著身上的紐扣,暗道這種東西還好由他這個正人君子持有,要是落到藤田宏之的國家,那催眠系列和洗腦系列,不知道要拍出多少部來。

  他雖然還想試試心靈共振的控制能到什么程度,但眼下他必須抓緊時間,在黑暗中待得久了,劍星他們別忍不住來找他。

  他對藤田宏之說道:

  “把通往水下遺跡大門的鑰匙給我。”

  藤田宏之從口袋中取出一枚金屬令牌,恭敬地雙手遞給吳常。

  吳常接過令牌,令牌表面有兩排跳動的數字,那是隨機變動的四十二位密碼,密碼經過特別加密,難以破解。

  正是他在米老黑怨念中看到的鑰匙。

  他繼續問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藤田宏之回答:“欲望和貪婪正在污染和破壞世界,需要用神明賜下的恩賜沖刷污穢,才能令萬物獲得救贖。”

  “逃避神圣的死亡,是惡魔令人墮落的低語,我不能讓罪人們帶著身上的罪,逃竄到被凈化過的新世界。”

  吳常皺起眉頭,不耐煩道:“說人話。”

  藤田宏之:“大祭司要我阻止啟示石板被外來者發現,并幫助他引發大洪水。”

  吳常點點頭,這不會說人話嗎?

  “大祭司是誰?他是怎么找上你的?”

  藤田宏之說道:“大祭司是洪水淹沒死亡神殿前,納魯族最后一任大祭司。他認為前代大祭司的做法是錯的,不應該留下預言躲避神圣的死亡,他認為前代大祭司活得太久,精神已經被世間的污濁浸染,所以想辦法沉沒了死亡神殿,令啟示石板被永久封存。”

  “但他沒想到幾千年后,人們竟然能找到遺跡,并讓它重見天日,于是他找上了我,讓我幫助他完成世界的凈化。”

  吳常疑惑道:“他讓你幫忙你就幫忙?”

  難道所謂的大祭司手里也有心靈共振?

  說到這里,藤田宏之突然熱淚盈眶,他說道:“他讓我看到了世界的偉大意志,我明白了死亡才是我們的歸宿,所以心甘情愿的幫助他。”

  吳常嘖了一聲,這廝看來是中了幻術。

  他繼續問道:“當初夜之島科研考察站的襲擊事件是你做的嗎?你為什么要留下四個活口,他們有什么特別?”

  藤田宏之抹掉臉上的眼淚,說道:“襲擊是神使做的,我只是負責收尾,和完成最終布置。留下四個活口,只是為了引誘更多人來島上。”

  “神使需要食物,需要能量。”

  吳常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無論從約翰遜等人的噩夢,還是其他人的怨念中,都沒看到四人的特別之處。

  四人從事的工作,一個是幫夜行燈加油;一個是幫外來者講述納魯族歷史和施加增益狀態;一個是帶領外來者探索考察站,并提供打開遺跡大門的鑰匙;最后一個是幫助解讀關于遺跡的古文字和壁畫。

  他們的工作,就像是設置好的引導NPC,這顯然不是巧合。

  配合每七天一次靠近夜之島的船只,他當時就猜測,這會不會是專門用來吸引外來者的手段。

  “考察站內代替你的那具尸體,是不是神使?”

  藤田宏之:“是。”

  吳常瞇起眼睛,問道:“褪下人類的外殼之后,他變成了水下的黏液觸手怪?”

  藤田宏之露出驚訝之色,他很想問吳常連鑰匙都沒拿到,是怎么知道水下有什么,但他此刻的身份并不允許他發問,只允許他回答。

  “是。”

  吳常繞著藤田宏之緩緩踱步,“你們回收通往遺跡的鑰匙,是因為神使已經吃飽了,快要有所行動了?”

  藤田宏之這一次狠狠鞠了一躬,身體彎折角度大于90度,說道:

  “是!”

  吳常對于藤田宏之的回答十分滿意,他說道:“最后一個問題,你看到的世界意志,是什么東西?”

  這個問題其實是他最想問的,但也是最危險的,所以必須留在最后。

  藤田宏之直起身子,抬起頭時,吳常看到藤田宏之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他不斷用手擦著眼淚,小聲啜泣,每次要說什么,都會被哭聲打斷。

  這是從他被完全控制以來,第一次沒有回答吳常的問題。

  吳常重復道:“你看到的世界意志是什么?”

  咔吧!

  這一次,藤田宏之再次彎折身子,彎折角度達到驚人的一百八十度,整個人折疊了起來。

  但與之前不同,這次他是反向折疊的。

  藤田宏之以向后仰倒的方式對折,對折后還嫌不夠,雙手抓住小腿,一用力,上半又從胯下折了回來,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和吳常對視。

  他臉上還保持著痛哭的表情,只不過現在流出的是血淚。

  吳常鼓了鼓掌,“厲害,三折疊,怎么折都有面。”

  吧嗒。

  一部手機從藤田宏之口袋里掉了出來,背后logo是一個被咬了一口的鴨梨。

  藤田宏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雙眼上翻,帶著整個頸椎也逆向彎折,然后嘎巴一下咽了氣。

  吳常嘆了口氣,這水果用戶氣性也太大了,四折疊真沒必要。

  藤田宏之雖然死了,但他死的并不安詳,在他身上浮現出一道大紅色怨念。

  這還是吳常進入夜之島后,第一次看到血色遺言,能看出藤田宏之對于沒能完成四折疊真的很生氣。

  他目光看向大紅色怨念,眼前景色一晃,進入到藤田的怨念之中。

  “藤田桑,你有什么新發現嗎?”一名穿著白色羽絨服的研究員問道。

  藤田宏之說道:“我剛才發現了一組新古代文字,你讓人去記錄一下。”

  “好的,不愧是藤田桑。”

  研究員離開后,藤田宏之盯著面前空白的墻體,眼神中露出驚訝。

  墻上的文字,居然只有他能看到,耳邊傳來的低語居然是真的!

  他趁著其他工作人員不注意,在他的私人筆記本上,以涂鴉的形式,將只有他能看到的部分記錄下來。

  當天的考察活動,以藤田宏之的大發現為結束,考察負責人已經將藤田宏之的最新發現整理好,以最快的速度傳送到島外。

  據說后方的研究中心里,這兩天請來一名天才古文字解讀專家,名叫威爾斯,他破譯過許多完全失落的古文字,是天才中的天才,學界都稱贊他的出現,將帶回所有失傳的文明。

  藤田宏之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眼下的這座遺跡,和他之前去過的任何遺跡都不同,也和世人知道的任何遺跡都不同。

  即便是天才,在這里也只不過是個普通人。

  但沒過多久,藤田宏之便笑不出來了。

  威爾斯確實是天才,加入后僅僅半個月,不僅破譯完之前堆積的材料,還將藤田宏之用來試探的部分文字也完成了解讀,并催促前方的工作人員加大探索速度。

  催促的口吻還很不客氣。

  這一刻藤田宏之才發現,天才之間亦有差距,他引以為傲的,通過實踐學到的知識,在對方面前一文不值。

  但沒關系,他可以追。

  藤田在會議室強撐著笑容聽完演講,他扶著桌子站起來,背對眾人時,臉上的假笑消失,變得猙獰和貪婪。

  他剛走出會議室,腳步便踉蹌起來,他眼前浮現出大片幻覺,遺跡中的古文字宛如擁有生命,圍繞在他身邊旋轉,用低語自己念誦著自己。

  壁畫上的圖案活了過來,為他演繹遺跡中記載的歷史。

  他嘿嘿嘿的笑起來,這些東西,天才能看到嗎?

  不能!

  可是當他生出探究之心,想要仔細弄清眼前的幻覺時,又發現壁畫中的人物變成考察站中的同事,同事們又變成魚頭人身的怪物,朝著他走來。

  他想要逃跑,卻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這群魚人,直至被他們困在遺跡的死胡同。

  “啊!”

  藤田宏之大喊一聲,從床上猛地坐起,回過神來,他發現一切都是一場夢,他正睡在自己的臥室。

  一間只有幾平米的單人間,準確來說,這并不是他的臥室,而是用來隔離精神狀態不穩定,經常看到幻覺和做噩夢隊員的隔離間。

  考察隊幕后的老板們害怕他們發瘋,卻又渴求他們因發瘋帶來的靈感和工作效率,所以便用這種方式,將瀕臨崩潰的隊員關進小房間。

  每天早晨,會從房門的送餐口遞來一張精神狀態調查表。

  如果測試結果合格,他們就會被放出去工作,繼續探索遺跡,如果不合格,就會被關在房間里。

  沙沙,沙沙。

  他能聽到門口筆尖摩擦紙面的聲音,那個婊子養的裴泰亨,一定在記錄他做噩夢的事,用來扣他明天的檢測分數。

  他很想沖外面大喊,他是天才,他沒瘋!

  但是不行,這樣做除了讓裴泰亨那個沙灘之子多扣他兩分,不會得到其他結果。

  他無法拒絕被關在這里,甚至無法拒絕填寫精神狀態調查表。

  之前有一名探索隊員對于這種模式不滿,他沒有填寫調查表,而是在上面拉了一坨大的。

  據說之后連續半個月,他都沒得到過一頓像樣的飯菜,即便有,也是從被他那坨大的污染過的送餐口送進來的。

  說是考察隊員,實際當他們踏入這座夜之島的時候,就已經成了囚徒。

  只不過為了名利,為了金錢,他們心甘情愿罷了。

  該死的欲望,和該死的老板。

  所有人,包括造成這一切的自己,都該死!

  他吐出胸中悶氣,然后嗚咽起來,他不想再被關在隔離房間內,不想再被人當做用完后會廢棄的瘋子。

  他可是他媽的傳奇冒險家!

  對了!

  他只要把那家伙放出來就好了,那家伙答應過他,會讓他獲得所有人的認可,并帶他去看世界的真相。

  第二天,他順利的完成精神狀態調查表,并通過一次巧合,發現了隱藏的房間。

  房間內灌滿冰冷的海水,海水的溫度低于零下二十度,遠超過理論上的冰點,卻沒有一絲結冰的痕跡。

  水中浸泡著一具尸體,也許是受到特殊海水的保護,尸體沒有腐爛,也沒有產生巨人觀,而是仿如生前,栩栩如生。

  他穿著壁畫中大祭司的服飾,脖子上掛著一個白色海螺。

  巨大的發現,令考察隊為之沸騰,藤井宏之的聲望驟增。

  當天夜里,藤井宏之便不再做噩夢,眼前的幻覺也稀少起來,至少不再影響他的生活。

  他很快被放了出來,恢復正常人的身份,再次成為全世界最著名的探險家之一。

  也許很快,他的頭銜中將不會再有之一。

  他雖然不再做噩夢,但他開始夢到那個擁有白色海螺的年輕人,也是最開始在他耳邊低語的存在。

  夢中他們說了很多,對方向他展示信仰死亡的好處,讓他體會到融于世界意志的暢快和自在。

  他開始相信對方所說,他變得一有時間,就去和團隊中他原本最看不上的納魯族巫師搭話,向他詢問納魯族的歷史和信仰。

  年輕的大祭司教給他很多,但是最關鍵的地方,由于大祭司死去太久,很多記憶留在世界意志中,必須他自己去破解。

  畢竟他是被世界意志選中的人,為此,世界意志還安排大祭司來輔佐他。

  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他的手上沾染了不少污穢,比如干掉威爾斯,但是他不后悔。

  他從來不為自己的選擇后悔,他以前一直這么認為,直到他完全解讀出遺跡內的文字,并告訴了大祭司。

  他后悔了,他想起自己的家人,想起已經功成名就,出去后就將成為傳奇。

  他不想世界滅亡,起碼不想在他死之前滅亡。

  大祭司并沒有反對他的退出,只是笑而不語。

  幾天之后,他再次做了噩夢。

  他夢到巨大的黑影從水下鉆出,冷冷地凝視著考察站。

  在黑影的凝視下,所有考察隊員夢游似的離開房間,他們在巨大的注視下,人類的頭顱緩緩變為魚頭。

  他們結伴走入地下空間,開始熱火朝天地忙碌起來,他們搭好架子,釘好鉤子,掛好繩子。

  然后掛好自己。

  幾十只魚頭人身的怪物掛在地下,他們的身體整齊搖晃,一邊搖晃一邊歌唱。

  歌聲仿佛海浪,也仿佛來自遠古的嗚咽,他們在贊頌萬物的終結,在迎接光榮的死亡降臨。

  不只是其他考察隊員,藤井宏之自己也動了起來,他來到地下,找到屬于自己的絞索,踩在物資箱上,將他的頭顱塞了進去。

  箱子被踢開的瞬間,猛烈的窒息讓他頭腦空白。

  求生的意志讓他明白,這并不是夢。

  他想要掙扎,手卻抓不住任何東西,想要呼救,開口卻像其他人一樣變成吟唱。

  恍惚間,他再次看到年輕的大祭司。

  大祭司再次問他,愿不愿意成為世界意志的代行人,凈化世間所有污穢。

  答應之后死,不答應現在就死。

  沒什么好選擇的,他當場選擇同意。

  同意的瞬間,他脖頸上的繩索解開,他掉落到地上。

  年輕的大祭司將自己掛在上面,并緩緩褪去他屬于人類的外殼。

  “你不是一直想看看世界的意志嗎,我之前總是說等有機會,現在,機會到了。”

  轟的一聲,藤井宏之的意識脫離體外,無限上升,來到航拍俯瞰視角。

  他看到一個巨大的淡紅身影從荒原最深處的海面下蘇醒,它掀起滔天巨浪,輕松抹平陸地上人類存在的一切痕跡。

  掀起海浪的巨大紅影,便是納魯人口中的“世界的意志”。

  世界的意志露出一顆紅褐色的眼球,朝著天空中藤井宏之的意識看來。

  與世界意志對視的瞬間,藤井宏之屬于人類的渺小自我意識當場崩潰,就像被心靈共振控制一樣,成為世界意志的忠犬。

  世界意志并未就此停止,反而轉移目光,看向藤井宏之身后的吳常。

  它仿佛能察覺到,這里還存在第二個意識在窺探他。

  也許是經受過全知水晶中漆黑怨念的洗禮,吳常面對世界意志的目光,宛若受到暗戀少女的注視,只覺得清風拂面,體會不到任何壓力。

  就這點斤兩,也想來和他互動?

  吳常瞇起眼睛,說道:“你瞅啥,再瞅把你眼珠子摳了。”

  他正愁萊曼第二只眼睛被吸收完,怎么再從寧靜教派手里薅一只眼睛,面前的東西要是不開眼,他不介意給凡者之毒換換口味。

  感受到吳常赤裸裸的敵意,世界意志閉上眼睛,再次沉入海底。

  隨著世界意志消失,藤井宏之的怨念一同結束,一道血色遺言出現在吳常面前。

  找到啟示石板,阻止末日到來。

  與此同時,望海市內,尤飛鵬抓著啟示錄地區域負責人,攔停了一輛出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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